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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向西行》 第59章 第 59 章

填報志愿的最后一天, 潘大洲戴著他的專屬眼鏡跑來了婚介所。

 方岳打量他:“怎麼又戴上了?”

 “我來找你, 又不是找夏夏,沒事戴什麼形。”潘大洲雙標的明明白白。

 方媽在茶館,婚介所里只有方岳一個人,電腦開著, 潘大洲拉過一把椅子, 坐到方岳邊,他拿不定主意, 想讓方岳幫他參考怎麼填報志愿。

 方岳當時正在微信上跟陳兮聊天。

 方岳:“鎮上有網吧?之前去的時候沒看到。”

 陳兮:“去年新開的,你記不記得大站對面有家旅館?”

 方岳:“記得, 那個時候你想讓我住那家旅館。”

 陳兮:“沒有,我沒想讓你住那里,我是想給你找一家好的。”

 方岳:“有區別嗎?”

 陳兮:“在誠意方面有很大的區別。”

 方岳:“好, 那我送你一聲遲來的道謝。”

 陳兮:“不客氣啦, 我到網吧了。”

 方岳正打字,桌下被潘大洲踹了一腳, “我說, 我在跟你說話呢!”

 方岳頭也不抬:“我在聽。”

 潘大洲覺得方岳在敷衍他,“那你復述一遍, 我剛說的什麼?”

 方岳說:“你說你的分雖然低,但報荷大也不是沒有希。”

 “哼, 你還真聽進去了。”潘大洲靠著桌子,托腮說,“我查過了, 去年省排名五千三左右也能進荷大, 只不過那專業不太好, 是荷大最冷門的能源化工那塊的, 我本來想學計算機,但荷大的計算機專業,哎——”

 潘大洲嘆了口氣:“不是我說,我覺得連你報計算機都夠嗆,只有陳兮能進去。”

 荷川大學基本是大類招生,潘大洲所說的能源化工屬于工科實驗班,工科實驗班還分信息類、機械與材料類、電氣與自化、航空航天等等,能源化工工科實驗班是荷大最冷門的,計算機一向是大熱門,荷大特設了一個班,那班的分數線,估計進慶大和荊大都是可以的。

 方岳發完一條信息,抬頭問他:“你想挑學校還是挑專業?”

 他這問題一針見,潘大洲煩惱的就是這個。

 潘大洲也說不上來,當初在茶館里,樓明理幾人問他想報考的專業,他當時說的是“計算機唄,熱門專業”,選計算機的原因,就是因為熱門,他對專業并沒有強烈的喜好。

 他不像張筱夏,張筱夏想學新聞是因為真心喜歡,手機里的報站工作在高中開展了整三年,說到了大學還會繼續。

 潘大洲覺得他跟白芷和樓明理比較像,那兩人其實更想學導演,但是最后,他們一個選了建筑,一個選了金融,他們沒有任妄為一味追求夢想,而是理智地向現實妥協。

 所以潘大洲當初很現實地隨波逐流,說想學計算機,可是臨門一腳,他發現自己的分數或許能夠上荷大,他立刻就在挑學校還是挑專業之間搖擺不定了。

 畢竟如果說現實,荷大的招牌遠比其他高校的計算機專業閃亮。

 方岳一心二用,還在跟陳兮發微信。

 方岳:“開機了嗎?”

 陳兮:“剛開機。”

 方岳:“志愿確定了嗎?”

 陳兮:“嗯,荷大法學。”

 陳兮的分數并非不能沖荊大和慶大,初中的時候一聽到這兩所大學的名字就兩眼放,野心,但經歷了高中三年,格也有所沉淀,現實教會穩扎穩打和腳踏實地的重要的分數還是太危險,尤其法律是熱門專業。

 陳兮最近接到了天南海北各大高校的招生辦電話,荷大的電話就是其中之一,分析,始終認為荷大是最優選擇。

 方岳:“昨天我去舅舅家吃飯,說起你想念法律,舅舅很開心,還勸我也念法律。”

 陳兮笑了笑:“你聽勸了嗎?”

 方岳:“沒有。”

 潘大洲已經不再托腮,他下墊在桌上,突然文藝靈魂上,問了方岳一個俗不可耐的問題:“岳啊,你說夢想是什麼呢?”

 方岳一邊打字一邊說:“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對你來說,夢想大概就是一個拆不完的奇趣蛋。”

 潘大洲十分淡定地說:“那我這夢想已經完了,我媽說我這次高考績太優秀,給長了老大的臉,決定未來將無限量給我提供奇趣蛋。”

 方岳說:“恭喜你圓夢了,你的人生圓滿了。”

 潘大洲疑:“那我的后半生還有什麼意義?”

 方岳建議:“提前退休?”

 潘大洲煞有其事說:“那我不如直接了結自己吧,順便幫國家節省點能源。”

 方岳:“想法好,加油。”

 潘大洲看他一直分心盯著手機,現在完全是在敷衍聊天,實在氣不過,潘大洲下離開桌子,手用力拍在桌上,“說,你在跟誰聊天呢!”

 方岳沒有藏著掖著:“陳兮。”

 “哦,”潘大洲瞬間心平氣和了,“難怪重輕友。”

 方岳沒搭理他,他把潘大洲的問題發給了陳兮。

 方岳問陳兮:“大洲剛我問我夢想是什麼。”

 陳兮:“這個問題,我小學作文有寫過。”

 方岳:“不是問你的夢想是什麼,他問的是,夢想是什麼。”

 陳兮:“這樣啊……”

 方岳等了等,不一會兒,看到陳兮發來的微信。

 陳兮:“我覺得夢想就是,沮喪的時候,當我想到它,我就又能打起神了。”

 方岳笑了笑:“我覺得是,夢想能讓我堅定地往前走。”

 兩人所定義的夢想都很樸實無華,卻又有著本質上的云泥之別。

 陳兮坐在簡陋的網吧里,聽著各種嘈雜的聲音,看到方岳又發來一條微信。

 方岳:“一直想問你,怎麼想學法律?”

 陳兮:“舅舅當初為什麼學法律?”

 方岳:“傳統認知里,醫生律師是最鮮亮麗的職業,舅舅起初的目的很純粹,現在倒是不純粹了。”

 純粹倆字或許要加上引號,陳兮:“我知道,他們律所在董珊珊的案子后名聲大噪,不聾人群都去了他們律所求助。”這就導致他們律所接了不虧本生意。

 方岳:“舅媽前幾天還跟舅舅吵架,說他工作倒錢。”

 陳兮笑了笑,打字說:“我沒舅舅那麼偉大,我想學法律的原因,應該是名利地位排在前,張正義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 ”發完這條,話鋒一轉,“你登進去了嗎?”

 方岳:“登進去了,怎麼?”

 陳兮:“那應該是網絡問題,我這邊還在轉圈圈。”

 方岳:“網吧網絡也卡?”

 陳兮:“這家網吧很簡陋。”

 客人很多,到烏煙瘴氣,網管只有一個,本忙不過來,剛才網管還大聲嚷嚷問這里的客人有沒有想在網吧工作的,想的話就去他那里面試。

 方岳:“你一個人在網吧注意安全。”

 陳兮:“知道,你志愿填了嗎?”

 方岳:“在填,荷大人類學。”

 國高校中,本科很有人類學專業,人類學最有名的也并非荷大。荷大有一個人類學研究所,但之前一直沒開設本科人類學,今年人文科學實驗班多了一個人類學分類,新開設的這個人類學,包含了文化人類學、考古人類學和質人類學,據說將來還會建立一個綜合實驗室形式的學科人類學前沿機構。

 人類學專業在國十分冷門,就業前景困難,方岳高考高分,他的志愿意向幾乎驚掉所有人下,連陳兮剛得知的時候也不例外,在此之前,陳兮對人類學一無所知。

 但陳兮很快又覺得方岳的選擇并不意外,看過方岳的書架,知道方岳張口就能說出歷史上第一被人類發現的恐龍骨頭,也見過方岳好奇大山里蓄水窖的樣子。方岳喜歡人類學,他或許是除了張筱夏之外,他們之中另一個能夠純粹為夢想前進的人。

 他不用擔心將來的就業問題,因為他不需要有后顧之憂。

 網頁終于打開了,相隔萬里的各自坐在電腦前。

 陳兮在第一志愿欄填報,荷川大學,社會科學實驗班。

 方岳在第一志愿欄填報,荷川大學,人文科學實驗班。

 荷川大學的大類專業,將來會通過考試進行分類。

 兩人點擊了提

 陳兮關機,收好手機,走向網吧前臺。

 陳兮想著這幾天跟陳爸的對話,雖然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一件小事,但的心緒還是像風吹湖面一般,起了難以抑制的波

 張筱夏前不久跟說的那句“人生充滿意外和轉折,誰知道老天會不會看我最近太舒坦,給我敲一記悶”,陳兮當初還安,現在不得不承認,納姆效應是真實存在的,有些算命之所以準,因為找人算命人的會自對號座。

 陳兮最近就自己對號座了,覺得在晴空萬里時被敲了一記悶,其實晴空或許還沒到,得繼續接暴風驟雨的捶打。

 陳兮站在了前臺,問網管:“你們招工是嗎,招不招臨時工?”

 婚介所里,潘大洲后一步填好了志愿,富貴險中求,他第一志愿還是填了荷大的工科實驗班。

 事了一輕,潘大洲靠著椅子背,翹著對方岳說:“在我了結自己之前,你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不然我怕我死不瞑目。”

 方岳:“說。”

 潘大洲湊近:“你跟陳兮現在到底什麼況?”

 方岳猜他就想問這個,放下手機,方岳關掉網頁,打開了婚介所的文件夾,說:“你不是看到了?”

 潘大洲一頭霧水:“我看到什麼了?”

 方岳瞥他一眼。

 潘大洲不確定:“看到你對腳?”

 方岳視線回到電腦上,沒有吭聲。

 沒吭聲,不否認就是承認,“我去,你還真對腳了,畜生,你是人嗎,||擾知不知道!”潘大洲義憤填膺。

 方岳皺眉:“胡說八道什麼。”他清了清嗓子,不太習慣說這種話,“我跟……”

 潘大洲引頸等待。

 “在一起了。”方岳最后說。

 咣當,潘大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我靠,你說啥,什麼時候的事兒,你什麼時候跟在一起了?”這才幾天,他又錯過了什麼?!

 方岳點著鼠標,淡定自若地說:“回家之前。”

 聽到勁八卦,潘大洲興地不行,“你跟表白了?怎麼就答應你了?”

 “沒表白。”

 “沒表白?”

 “嗯,”方岳說,“這事不用多說。”

 他和陳兮都清楚這幾天發生的事,大家都不是傻子,他知道陳兮的種種用意,陳兮也看得出他的意思,有些話沒必要,默認就夠了。

 潘大洲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兄弟,你確定?”

 “嗯。”方岳斬釘截鐵。

 但他畢竟年輕,缺人生閱歷,忘記了還有世事無常,人善變。

 填完志愿后沒幾天,廖知時回國了,他在群里一聲吆喝,方岳向方媽請假,次日幾兄弟一塊兒去了育館。

 廖知時沒多大變化,帥腔調一如既往,一年沒來,他著兜,掃了一圈煥然一新的室籃球館。

 廖知時問:“裝修過了?”

 方岳說:“去年十一月裝修的,裝修了一個多月,籃球架都換了電的。”

 大壯拍著籃球補充:“花了不老錢。”

 廖知時:“看出來了,高級啊。”

 “高級吧,”潘大洲說,“就是因為變高級了,所以現在籃球館改收費了。收費之后我們來這兒打球都了,基本都在室外籃球場,這籃球館誰來誰來。不過你剛從國外回來,咱們得給你接風洗塵,不能讓你風吹日曬了,今天打籃球咱們幾個請客!”

 廖知時笑了:“我可真是謝謝你們,別人接風都上酒吧ktv,你們幾個好學生拉我來打籃球。”

 “酒吧ktv?”潘大洲說,“你喝酒嗎你,我們這兒誰喝酒啊。”

 大壯說:“我不喝。”

 潘大洲:“我也不喝。”

 廖知時:“我喝啊。”

 潘大洲當他胡說:“你喝什麼喝呀。”

 廖知時道:“國外多無聊,你們在這兒每天過得多姿多彩,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冷冷清清,只能借酒消愁。”

 潘大洲信以為真:“你說真的?”

 廖知時:“我沒事騙你這個?”

 潘大洲:“那你平常可以跟我們視頻啊。”

 “你們都忙著高考,我找你們視頻,那多耽誤你們。”

 “方岳那腦子,早也不耽誤他高考,你該找他!”

 廖知時看向方岳,笑問:“你早了?”

 方岳接過大壯拋來的籃球,說:“大洲說話,你聽一半就行。”

 大壯了t恤,出一比去年更加發達的,他沖著方岳眉弄眼,意有所指:“今天我可以著打球了吧?”

 大壯覺得方岳現在撒謊不眨眼,還說沒早,他記得方岳高二的時候,有一陣打球特別兇,為所困的模樣當誰看不出來,他那會兒還學了一回雷鋒呢。

 不過很奇怪,他們高二下學期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潘大洲瞧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大壯當時還捋了半天,他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大洲啊,待會兒記得問問他。

 潘大洲在那對廖知時苦口婆心:“老廖啊,你可不能煙酒這玩意兒,孩子都不聞。”

 廖知時莫名其妙,問方岳:“他什麼病?”

 方岳投了一個籃,說道:“別搭理他。”

 昨天方岳去潘大洲那里買燒烤,水果茶攤前面正好有客人煙,張筱夏嗆得不行,客人走后,張筱夏就說在公共場合煙的人都太沒素質。

 潘大洲問:“你討厭人家煙啊?”

 張筱夏:“那肯定呀。”

 潘大洲:“那別人喝酒呢,你討厭嗎?”

 “也不太喜歡,不過偶爾消遣一次無所謂,白芷還說下次等兮兮回來,帶我們一塊兒去酒吧玩呢。”張筱夏又道,“但是常年喝酒煙的人真的很臭,有的人說喝酒是因為工作沒辦法,我真的不理解什麼酒桌文化,難道不喝酒生意就泡湯了,他們是賣酒還是談生意啊?”

 潘大洲附和:“沒錯,我也不理解。”

 張筱夏臉頰微紅地說:“我覺得你好的,我們學校其實也有不男生煙,我從來沒見過你煙喝酒。”

 潘大洲說:“我跟你一樣,不喜歡那玩意兒,我以后肯定也不會。”

 當時方岳看得無語,買完烤串立刻就走了。

 打籃球中場休息的時候,方岳站在看臺旁邊,給陳兮發了一條短信,問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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