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晚飯是溫景梵主廚。
聞歌還小的時候和溫景梵還算親近,但即使如此,也很嘗到他親手下廚做的飯菜。
何況,還是這麼致的。
四個人圍一桌吃過飯,聞歌去廚房煮了一壺茶,溫景梵友贊助了一碟小點心,兩個人就著溫暖的燈坐在書房的飄窗上看臨街那條馬路上的車水馬龍。
聞歌很喜歡A市的夜景,高樓林立的大廈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毫無人味,可一到夜晚點了燈,那萬家燈火得璀璨就像是墜落了一整條銀河,不勝收。
看著燈總想著每一盞燈下,發生著不同的故事,經過著不一樣的人。
每當這個時候,心緒飛揚,總能想起很多自己經歷過的片段,或是讓人唏噓的,或是讓人覺得好的,又或者是不愿回想不愿記起的……也只有這個時候,好像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有著獨一無二的煩惱。
“我現在很想起爸爸媽媽還有外婆。”
聞歌盤膝坐在墊上,看隨安然有些慵懶地瞇起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那醇厚的香溢鼻尖,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過去的人,過去的事,過去的回憶,在你有了充實的生活后就會慢慢地不再記起。”
隨安然坐直,那長發披散在前,整個人看上去溫婉又寧靜。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彎了彎,一手挽起了長發,簡單地用簪子固定在了腦后。
兩側還不夠長的幾縷發落下來,微抿了抿,眼帶笑意地補充道:“好的,不是嗎?”
“恩,好的。”
聞歌轉頭看向窗外,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整個窗外的世界看上去寧靜又好。
隔著街道,能看到對街的滿室燈火。
那亮似乎是暖到了的心里,讓不由自主得安靜下來,覺得心口都被熨帖得暖烘烘的。
隨安然懷著這一胎有些辛苦,今天知道要來之后,就一直強打著神在等,連午覺都沒有睡踏實,一下午不是在準備餅干就是在準備小零食。
這些年跟著辛姨學了不手藝,連帶著做吃的口味都和辛姨有些像。
忙了一天又沒有好好休息,所以這一會的功夫,還沒說上幾句話,便靠著靠枕昏昏睡。
聞歌把溫景梵提前準備好放在一旁的薄毯抱過來蓋在的上,聽咕噥著聲音,慵懶的語氣,隔著街道著夜景,總覺得這新的一年帶給的是無限的期翼和向往。
溫景梵進來看了一次,見一副倦極的樣子,坐在旁陪了一會,哄著隨安然睡著了,這才轉頭看向目不轉睛看著他們的聞歌:“大概是預產期到了,的緒起伏有些大。
如果這幾天你沒有什麼事的話,就多來陪陪。”
聞歌點點頭,也不再打擾他們,悄悄地就走了出去。
溫遠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聞歌走近了也沒見他有反應,剛存了壞心思想要嚇嚇他。
這念頭剛起,就被他準確無誤地握住手腕,一把拉進了懷里。
聞歌被嚇了一跳,他這突然的舉讓的心跳“砰砰砰”跳了好幾下,還沒緩和過來,他睜開眼看過來,一雙眼里盡是笑意:“想使壞?”
“你嚇了我一跳。”
聞歌笑著張就要咬他拉著自己的手,剛低頭,就被他按住了肩膀。
溫遠原本握在手腕上的手一松一轉,直接落在的腰上,微微用了幾分力就把直接按進了自己的懷里:“惡人先告狀了。”
聞歌被他住背脊彈不得,就勢去咬他的下,那牙齒剛落下,他就“嘶”了一聲:“小壞蛋。”
本就是鬧著玩,聞歌聽見他倒冷氣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沒輕重咬痛他了,剛抬起頭來,他原本住背脊的手直接覆上了的后腦勺,輕輕往下一,張含住的下,用牙齒輕咬了一口。
不輕不重地力度,更像是在撥一般。
聞歌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漆黑明亮的眼睛深邃幽靜,沉沉的,似不到底的古井。
此刻映著燈,像是有水波在流淌一般,讓人忍不住被他的眼神迷。
聞歌晃了晃神,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含糊著他:“小叔……”
“回家了。”
他突然松口,就著坐在膝上的姿勢把抱在懷里,那微涼的鼻尖蹭了蹭耳后那的皮,聲音沉沉的,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在別人這里親熱,我有心理障礙。”
聞歌靜默了一瞬,悄悄紅了耳廓。
最近……總會因為他的某些話進行思維跳躍、聯想……
了發干的,攬住他,輕聲回答:“好,回家。”
那溫熱的鼻息鋪灑在他的耳邊,那輕的嗓音清越,耳便帶上了幾分自己都未察覺的魅。
溫遠眸深了深,閉了閉眼,這才下忽起的遐思,輕了一下的屁:“恩,走了。”
……
溫景梵從臥室出來時,客廳里已經沒有人了,只有一盞沒了熱氣的茶水擱置在桌幾上。
他幾步走到臺,低頭往下看了看。
溫遠剛牽著聞歌走出來,車門解鎖時,車燈微微一閃,像是點亮這夜的星火,猝然發亮。
他遠遠地看了一會,直到那輛囂張的吉普掉頭駛出小區,這才收回視線,看著清冷冷的夜,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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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已經是晚上的九點,電梯和走廊都安安靜靜地沒有一聲響。
就著夜回來,聞歌卻一點也不覺得疲憊,好像心里盛滿了和滿足,渾都是力。
何興已經把行李箱送了回來,就放在玄關和客廳界的空曠。
聞歌換了鞋,正要推著自己的行李箱去歸置,沒走幾步,就聽溫遠說:“把我的一起帶過去。”
聞歌頭也沒回,順手拉著拉桿一起拉進去:“放你的臥室嗎?”
后沉默了一瞬,才“嗯”了一聲:“和你的放在一起就行。”
聞歌的腳步一頓,盯著自己腳尖那一影,有些遲鈍地回想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發現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些沒太聽懂:“你說什麼?”
溫遠從后抱住,一只手敷上去握住的右手,推著行李箱往前走著。
這樣的姿勢別扭得不行,他卻樂在其中,就這麼圈著往前走著:“我說讓你等等我。”
分明不是這一句……
走到臥室門口,溫遠推開門,先去開了燈,見防備地推著自己的行李轉去了隔壁的客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聞歌整理好了服,覺得晚上喝了甜度這麼濃的茶嗓子黏膩得有些不舒服,循著燈就去廚房倒水喝。
剛進來就看見溫遠斜倚在流理臺上,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看著微波爐。
聽見腳步聲,只微抬了一下眼睛掃了一眼:“在給你熱牛。”
聞歌換環境時總需要幾天去適應的時間,溫遠注意到這點之后前幾晚都會給熱上牛,點上薰草的薰香給薰薰屋子助眠。
聞歌探頭看了眼微波爐,又看了看他端著的茶杯。
就著他喂過來的手喝了幾口緩解了一下嗓子的干,陪他一起在廚房等牛。
微波爐運作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在寂靜的夜晚便顯得格外嘈雜。
溫遠喂著喝了幾口水,撐在流理臺上的手環上的腰,虛虛地一攬,低著頭專注地看著:“今晚要是睡不著難,就我一聲。”
聞歌“唔”了一聲,顯然對這個提議不太興趣。
倒是想起了某些人,問道:“你這幾年和白薇沒有聯系嗎?”
這幾年都國外,不知道是所有人的默契使然,還是怕惹傷心,沒有人和過多地說起A市的事,至于白薇和白君奕,更是無從聽說了。
是以,這次意外撞見白薇,聞歌才恍然地想起這號人來……
“為什麼要和聯系?”
溫遠語氣淡淡的反問,那微蹙的眉心無一不昭示著他對這個話題的不耐煩。
聞歌這會正好奇,想了想,又試探著問道:“那……白君奕呢?”
溫遠倏然低眸看了一眼,那一眼深沉不定,直看得聞歌背脊一陣發涼,了自己的短發,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嘀咕道:“我就是好奇啊……”
“你不知道?”
他輕描淡寫道:“白家落寞后,他就出國了。”
聞歌怎麼會知道?
一出國就狠心地砍斷了很多聯系,那四年幾乎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只有數人知道直接出了國,后來因為聯系,漸漸地也沒有了聯絡。
聞歌“哦”了一聲,心里突然就有些怪怪得不舒服。
溫遠從微波爐里端出牛,杯沿有些燙,他放置在流理臺上冷卻,轉頭見皺著眉頭一副沉思的樣子,角往下一:“你要是想聯系他,我能幫忙。”
那明顯口不對心的語氣,即使聞歌此刻再遲鈍都聽得出來。
卻偏偏一副“我聽不懂你在吃味”的表,迷茫地看著他,格外無辜天真地反復確認了幾遍:“真的嗎?
真的?”
溫遠的眉心都要打結了:“都多久以前了,還惦記著他?”
聞歌著笑,故作懷念地嘆了口氣:“怎麼會一樣,有些人就是留在記憶里,越來越深刻,我……”
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聞歌。”
那沉肅的聲音,讓聞歌一頓,睨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白君奕他……”
溫遠閉了閉眼,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把推至流理臺前圍困在他的懷里。
看一副錯愕的樣子,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了吻。
“別再提他,名字也不行。”
那低啞的聲音沉如暮靄,卻聽得聞歌心頭發燙。
還未表態,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長記,我不介意反復幾遍,幫你記住。”
話落,那深邃幽靜的目落在泛著水的上停留了一瞬,十足的威脅。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