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到后頸，讓抬起臉，嗓音夾雜著經過一宿后，半啞的顆粒:“昨晚沒要夠？”

 蘇稚杳睫虛攏著，還困得不能完全睜開，聞言發出一聲嗲嗲的哼唧。

 今天特別。

 賀司嶼笑了下，單手握住那截盈盈可握的小蠻腰，往上一提，抱坐到臺面。

 剃須刀塞到手里。

 掌心一左一右支在兩邊。

 那柄剃須刀握在前，蘇稚杳還有些懵，下一瞬見他低下臉來，泡沫綿的下出現在和平直的視野里。

 這是要幫忙刮胡子。

 蘇稚杳茫然著，剛睡醒的聲音又細又:“……會刮傷嗎？”

 “不會。”他說。

 “喔……”

 遲疑片刻，怕拿不穩，蘇稚杳雙手住剃須刀，上他臉，一點一點把泡沫刮掉，作生疏，毫無章法。

 賀司嶼闔上眼，似乎還。

 也不怕迷迷瞪瞪的，不小心到他脖子，不知道是信任，還是死在手里都愿意。

 離得近，呼吸一下慢一下地落在他上。

 蘇稚杳仔細盯著他下，刮得很慢，每一次都只剃很小的幅度，過很久才將泡沫都刮下來。

 仿佛完了一個大工程，蘇稚杳舉著剃須刀，對自己很滿意，心愉快，笑得眼睛都彎了:“好啦！”

 賀司嶼拿過旁邊的巾，抹干凈下。

 蘇稚杳歪著臉，目純澈地盯住他看。

 漆黑的眼睛好看，野生濃眉好看，高的鼻梁，淺紅的薄，五都好看。

 發現視線，賀司嶼回視，眸底帶著笑意，也不說話，放下巾，雙手撐回側，將圈在臂膀間，細細瞧著。

 他眼神直白而袒，蘇稚杳被看得臉紅，突然下臺面，背過去牙膏。

 賀司嶼看向鏡子，頭頂接近他下的位置，站直了也不影響不到他視線。

 鏡子里，孩子鼓著腮幫，老老實實刷著牙齒，他看著看著就抬笑了出來。

 蘇稚杳吐出泡沫漱口，洗完臉后，轉過去，在他懷里仰起那張白凈的臉，輕輕抿起，閉上眼睛乖巧等待。

 “嗯？”

 半晌不見他有回應，蘇稚杳揚起睫，踮了下腳去夠他的，夠不著，眨著眼:“親親。”

 賀司嶼不經意翹了角，又回去:“好好說話，別撒。”

 “你剛剛不就是想親嗎？”蘇稚杳下微微凸了一下:“不親算了。”

 彎腰想從他臂彎下鉆出去，被他勾住腰撈了回來，放回到臺面。

 他俯站在間，臉近著臉，似笑非笑:“跑什麼，沒說不親你。”

 蘇稚杳哼聲，偏開臉:“我要去機場了。”

 賀司嶼見臺面靠近手邊的東西，是昨晚留在浴室的最后一個。

 他手拿過，在指尖把玩了下，目深深落進眼底，聲音也暗下去:“用完再走？”

 這話，蘇稚杳還沒回過味。

 隨后他便將塑封包裝輕抵邊，讓張用牙齒咬住，慢慢撕開。

 -

 蘇稚杳在滬城一直待到元宵。

 期間每天都會到琴房練兩三個小時的琴，剩下的時間幾乎在醫院陪喬漪。

 蘇稚杳回京市的航班定在元宵后一天，在滬城已經待得足夠久，年假結束，公司安排的新一年的行程也要開始了。

 元宵那日，得到一個好消息。

 英聯合創辦的大腦神經科國際研究所，向喬漪發出治療邀請，該研究所專注腦病變醫學，實力與臨床都是世界一流，在腦神經方面是當之無愧的泰斗。

 到目前為止，蘇薩克氏癥候群還是一種不明病因的罕見病癥，而該研究所近些年對該病癥有著很深的研究，可以說世界上再無其二。

 他們聯系到醫院，提出邀請病患到英國研究所，他們愿意無償提供接最好的治療。

 院長告訴蘇稚杳這個消息時，孟禹作為喬漪的主治醫師也在場，和蘇稚杳的驚喜不同，他鎖著眉，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深思什麼。

 蘇稚杳心出奇地好，趁喬漪午睡，悄悄離開病房，準備到琴房練琴。

 心里愉悅，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地小跑兩步，眼底盛著笑意。

 那日天很晴，溫度適宜，一走出住院部大樓，午后的微風拂面，暖融融的，像是春天要來了。

 蘇稚杳揚著笑，輕輕跳下臺階，一臺私家車在這時停到面前。

 駕駛座的門打開，男人西下的長邁出，胳膊搭在車門上，軀頎長，立在那里向，薄慢慢勾出笑來。

 蘇稚杳驚愣了足足半分鐘。

 他一笑，瞬間醒神，欣喜若狂地奔過去，賀司嶼在撞過來時，張開雙臂，穩穩接到懷里。

 蘇稚杳摟著他腰，埋在他前，又是分開一段時日，克制不住地和他黏糊。

 “你怎麼過來了？”聲氣。

 他下挲發頂。

 笑著說:“太久沒見你，想自己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