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檀淵？

神主聽到的話，并沒有太多詫異，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淡淡道：“既然你恢復了以前的記憶，就該知道，當年檀淵擋在你前替你擋下那一擊，代替你神魄碎滅。”

“神魄已經碎了，又談何復活？”

“你是說檀淵已經徹底死了嗎？”

陸笙看著神主，神并沒有太多波瀾，似乎心中已有篤定的結果，“我不信。”

神主眉頭一，反問：“你不信？”

“我看到了。”

的目直視著自己面前的男人，“檀淵那時確實是魂飛魄散了，但我也看到，當時檀淵破碎的神魄，被你悄無聲息地收了回去。”

“檀淵是我們七個里除了黎枳之外，能把你的控制得最好的。他從未陷過對的癡迷，自始至終都是的。他只是…對我有和意而已。”

“那時，你如救世主一般降臨。”

“因為我本無法控制你的，只是一容納你的軀殼，在你看來自然是沒用的。已經借我的手殺了那麼多人，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所以殺了我這個沒用的載，讓我魂飛魄散，對你而言談不上損失。還能借此樹立你的輝形象，你自然沒什麼好猶豫的。”

“可你沒想到檀淵會替我擋這一擊，你毀掉的是他。”

“我猜你將檀淵破碎的神魄收集起來，就是不想失去他這個有用的載。”

“所以我猜測，只要你將檀淵破碎的神魄修復，他就還能復活。”

陸笙的話說完，周圍陷一片靜謐。

今天的對話，直接撕去了名為親的遮布，完全的開誠布公談易。

神主的表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那深邃的眼神晦暗不明，讓人猜不他的緒。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

“你說的沒錯，我那時的確收集起了檀淵破碎的神魄。而且，我早就將他的神魄修復了。”

“你說什麼？”陸笙微微睜大眼睛，“你是說，檀淵早就已經復活了？”

神主道：“那場大戰之后，你的神魄去了地獄，你了神魄妖魂的妖。而檀淵的神魄去了人界，他了神魄妖魂的人。”

陸笙還真沒想到過這種可能，深吸口氣：“所以，你的意思是，檀淵他現在是在人界，作為人類生活？”

“你剛才，有一點說得不對。”

神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側頭向窗戶看去，落在睫在他的眼瞼投落一片影。

“殺你，我從來都不是毫不猶豫。就算那時承那一擊的是你，我也會做同樣的事。”

陸笙眉頭一皺，似乎并不相信眼前自己這位“父親”所說的話：“你是想說，你也會收集我破碎的魂魄，把我送走？”

神主看著窗外，淡淡開口。

“我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神主，我無法逃離植于人類劣的。所以就算我最初將離出去，后來還是產生、膨脹。”

“但我也沒有那麼冷無，我做不到親手毀掉我看著長大的孩子。那時事已經發展那樣子，為了給六界一個代，我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掉你。”

“可我知道自己是錯的。讓一個孩子被我的所控，這件事本就是錯的。所以我想讓你遠離神界，遠離我的邊。去經歷挫折，去好好長大。”

“至于檀淵，他也不該承這一切。他有什麼錯呢，他只不過是做到了我從未做到的事，就是不摻雜任何私與邪念地去一個人。”

“在神界，他的不被允許，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你他的心意，更沒有和你真正在一起過。但我希在人界，他能有這個機會。”

我希在人界，他能有這個機會。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幾乎是一瞬間，陸笙的腦海里浮現出一種之前從未想到過的推斷，聲音微微抖。

“你是說……你是說，厲慕沉其實就是檀淵？”

真的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以為和厲慕沉的相遇，只是巧合。

然而現在才知道，那不是巧合，是早就注定好的。

神主沒有回答是與否。

只是緩緩抬手，一個金的微小團浮現在他的掌心中，繼而飛到了陸笙的前。

這是……檀淵的元神？

“帶著這個回人界吧，”神主閉上眼睛，“檀淵也恢復神力與記憶之后，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的自由。”

“你們可以去六界之的任何地方，我會給你們的復活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你們依舊是我的孩子，六界地位最高的神明。”

“你們也可以以人類的份，去一世你們以前從未擁有過的親、友和。算是我作為父親，給你們兩個孩子的一些補償。”

“我不會再把我的俯于你們兩個上，”神主聲音沉沉，“一個人坐在這大殿之上的煎熬，算是我為當年犯下的那些屠殺贖罪吧。”

陸笙怔住了。

從踏進這個寢殿的這一刻起，已經將這位父親視為敵人，一個自私自利冷無的敵人。所以剛才的對話下來，的心毫無波瀾。

但沒想到，眼前的人早在當年那場大戰結束時，就已經在為和檀淵的未來做準備，想要彌補對他們的傷害。

恍惚中想起，年時的雷雨夜，被父親擁進他寬闊溫暖的懷抱時那充滿安全和幸福的覺。

“……對不起，孩子，”神主的聲音夾雜著一淡淡的疲憊，“我不是合格的神主，終究也沒能為合格的父親。”

一個充斥著傲慢之的六界的至高神明，居然對他的孩子說對不起。

陸笙的眸了。

張了張想說些什麼，最終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離開了。

回到黎枳的寢殿之后，當陸笙也說出檀淵是厲慕沉的事，霧眠和煜司都很驚訝，只有黎枳沒有出震驚的表。

“……你早就知道了？”陸笙問他。

黎枳輕聲道：“只是猜到了。檀淵他忘記了一切，可他的本能依舊是你。”

“所以從見到你的第一刻起，他就對你一見鐘。所以就像以前一樣，他永遠愿意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獻給你。”

說著，黎枳了順的長發，語氣溫，“小音，回去吧。檀淵應該等了你很久，你再不醒來，我怕他要殉了。”

殉？

陸笙乍一聽覺得夸張。可轉念一想，是他的話，他的確會做得出來。

只是提到分別，還是有些難過：“可我和你們分開了這麼久，還沒有好好敘舊，我……”

“別擔心，”黎枳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很早之前，我就有了一個旅行計劃。所以小音，先回去把你們在人界的事理好吧。”

聽到黎枳這樣說，陸笙也深吸口氣，然后將眼前的三個人一一擁抱過，認真承諾：“好，我等著你們。”

只有神可以自由穿梭于六界。

距離元神融進的心臟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卻沒有任何變化，厲慕沉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不過那位名梵芷的卻變不驚，坐在一旁喝起茶來，似乎毫不擔心床上的人醒不過來。

厲慕沉深吸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就在這時，游弋忽然睜大眼睛，語氣激：“快看，陸笙的眼皮好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