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啃咬
「大師兄和嫂子怎麼還沒來?」馮重青說這話時,正站在廳堂,翹著屁趴在窗戶邊,過碧綠的紗窗往外看。
話音剛落,就看見院子外頭轉進來幾個開路的宮。
「來了來了。」他興致嚷嚷了一聲,「潘師兄柯師兄你們瞧,大師兄邊那位就是嫂子了。」
他說了話,沒聽到人應,也不覺得有什麼異樣,仍翹著尾,看得津津有味,「誒?師兄和嫂子怎麼不過來了,在那說什麼話?咦咦咦……大師兄的手在幹什麼?天化日,怎麼可以摟摟抱抱!唉,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大驚小怪的聲音傳到院子裡去,別的人沒聽見,閆默卻是耳目清明,視線轉過來,穿過重重花草,雕花的窗棱,碧綠的新紗,準確無誤盯到馮重青眼睛裡。
馮重青像是被蜂蟄了一下,立刻退後一步,拍著口,心有餘悸,「好險好險,大師兄應該沒看見我,柯師兄——」
他往旁看去,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忙又往右邊看,右邊也沒有一個人,急急地轉了個,方才他口中兩位師兄,正站在師祖邊,面上神一本正經,好不正直。
馮重青奇道:「柯師兄,你剛才不是說要看嫂子嗎?」
柯梁眨了眨眼睛,比他更驚奇,「這話從何說起?大師兄和嫂子總歸是會來的,咱們在這裡候著就是,何需要窺,那可不是君子所為。」
馮重青傻了眼,明明剛才是柯師兄先趴在這裡看,他後來才隨了大流,怎麼現在在師兄說來,又全然不一樣了?
柯梁又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模樣,「小青青,師兄跟你說過多次了,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大師兄,你說是不是?」
馮重青暈頭暈腦轉過頭,就見大師兄已經跟嫂子踏廳。
閆默懶得理會三位師弟的小作,只用餘掃了三人一眼。
這便馮重青起了脖子,柯梁面上鎮定自若的神也僵了一瞬不由暗地裡瞪了馮重青一眼,怪這個笨蛋師弟了馬腳,連累他過後也要被師兄算帳。唯有潘黎沒什麼影響,角噙著溫和的笑意。
褚清輝一,先是看見堂上端坐著的那位老者。本心中忐忑,被那老人家慈的目看過來,心下立刻就安定了許多,比方才閆默的安還要管用,不由暗想,先生果真沒騙,師祖看著再慈祥不過了。
而後才注意到,老人家旁站著三位年輕人,應該都是閆默的師弟,瞧他們個個玉樹臨風,英武不凡,年歲約在二十上下,只有馮重青看著小一些,也隻認識這一個。
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被閆默引著走到嚴老頭面前,行了個禮,接過宮端來的茶,恭恭敬敬遞上,略有些道:「師祖請喝茶。」
嚴老頭樂呵呵接過,喝了一大口,忙不迭對閆默道:「快扶起來,扶起來。」
他從袖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老頭子沒什麼好東西,這小玩意兒送給你玩。」
褚清輝忙雙手接過,「謝謝師祖。」
嚴老頭點點頭,滿意之溢於言表,「孫媳婦,嫁給閆小子,是委屈了你,不過你放心,老頭子別的大話不敢說,門下這些徒子徒孫的品,都是能夠拍著膛保證的,日後但凡閆小子你了一點委屈,你只管說,老頭子就算在天涯海角,也要趕回來,押著這小子打個三十大板,再他給你請罪。」
褚清輝腦中不由浮現閆默被師祖著,用板子打屁的畫面,不住笑起來,揶揄的看了他一眼,才應道:「好,我就知道師祖疼我。」
「好好好!」嚴老頭喜得了手,他門下一貫只有一群野小子,什麼時候有這樣滴滴又乖巧的娃娃?一下就喜歡了,恨不得所有的徒子徒孫,都拐個小姑娘來給他磕頭敬茶,眼角瞥見旁杵著的三位徒孫,手便往離他最近的柯梁上拍去,「還不趕見過你們嫂子?」
柯梁了師祖這了一下,暗地裡齜牙咧,心想,果真是貨比貨,得丟;人比人,氣死。
若在師父面前,師祖一口一個乖徒孫、好徒孫,反倒對他們師父瞪眼挑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如今新來了個嫂子,他們這些徒孫,立刻就會到師父的心酸了。
腹誹歸腹誹,話是一句不敢多說,立刻上前,拱手行了個禮,笑瞇瞇道:「柯梁見過嫂子。」
褚清輝回禮,「師弟萬福。」
他之後,潘黎馮重青也一一見禮。
若是一般人家,新媳婦見舅姑,必定有許多話要代,可他們這兒,只有嚴老頭一個長輩,雖年輕時也過親,可他一個大男人,哪裡知道該和新婦說什麼?況且他們上清宗,是最不拘泥於框框條條的,見過禮後又說了幾句話,就各自散去了。
出了外院,褚清輝心中石塊真正放下,腳步也比之前輕快許多。
閆默牽著的手,察覺到的好心,便問:「安心了?」
「安心啦。」褚清輝連連點頭,又勾起角,壞笑道:「之後該到先生擔心了,明天,我們可要進宮見父皇母后呢,要是不能父皇滿意,小心他打先生板子哦。」
閆默知道是在取笑方才師祖所說,若委屈,就打他三十大板的事,隻了的手。
褚清輝又饒有興致問道:「先生被師祖打過板子嗎?」
閆默搖搖頭,「不曾。」
「真的?」褚清輝不甘心追問,聽語氣還有些小小的失。
閆默便改的臉,「當真。」
他隻被師父打過板子,沒被師祖打過,所以不算說謊。
褚清輝捂住臉,不滿道:「先生幹嘛老是我?別把我的臉大了。」
閆默聞言,屈指刮了刮的鼻樑。
「鼻子會被刮扁的。」褚清輝忙護住翹鼻。
閆默又去的耳垂。
「哎呀。」褚清輝手忙腳,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急得直跺腳,「你、你又欺負我!」
閆默這才收回手,忍住下磨牙的衝,將人攬過來。
褚清輝卻轉了個,從他手邊轉開,氣哼哼道:「不跟你一塊走了,老是捉弄我。」
揚起頭,著,氣昂昂的走在前面。
閆默幾個大步跟上去,又手去攬。
褚清輝甩開,他再攬,又甩開,又攬,如此幾個回合,還是褚清輝憋不住,先破功笑了,「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沒臉沒皮的?」
閆默看著的笑,下意識又出手,想要去一,被褚清輝警惕一瞪,只得半途轉了個道,背到後去。
褚清輝這才滿意,得意哼了一聲。
兩人回到後院正屋,宮端了早膳上桌。
褚清輝昨天心張,不知道,一整天下來,隻吃了一點東西,昨晚又被閆默折騰一通,之前去敬茶還沒覺,現在一見滿桌子吃的,立刻就得慌了。
用了一碗蟹黃粥,兩個珍珠包,一雙瑤柱蝦餃,一份海參湯,方才停下筷子,這食量,比平日多了一半。
閆默在一旁看著,仍覺得不夠,又夾了個酪卷到碗裡,「再吃一點。」
褚清輝搖搖頭,「已經吃不下了。」
閆默看手在肚皮上了一下,道:「還能裝。」
褚清輝被他嚇了一跳,忙捂住肚子,嘟了嘟,「先生難道把我的肚子當面口袋了不?一就知道能不能裝下了。」
「比面口袋小得多。」閆默道。
「你……哼!」這是說連面口袋都不如呢,褚清輝不高興了。
閆默見狀,只得把酪卷夾到自己碗裡,又給添了個小些的山藥蓮子糕,徵求的意見:「吃這個?」
褚清輝其實也不是吃不下,只是遵循太醫叮囑,不管什麼時候,都隻吃個七八分飽。眼下見閆默好聲好氣的商量,自認大方,不跟他計較方才面口袋的過錯,又看了看那塊山藥蓮子糕,確實不大,肚子裡還能裝下,這才點了點頭。
吃東西向來細嚼慢嚥,此時又擔心吃完這個,閆默還要給再夾,便吃得更慢,等用完一抬頭,立刻驚了。
桌上本擺著將近二十樣粥食麵點、爽口小菜,是廚房怕不合他們二人胃口,特意多做了的許多花樣。沒想到,只是低頭吃了塊糕點的功夫,這許多吃食,就被閆默席捲一空了。
看了看桌上空的碟子碗筷,又看看閆默的肚子,再看看桌上,仍還不敢相信,看閆默咽下最後一口小菜,呆呆問道:「先生吃飽了嗎?」
閆默略略點頭。
可褚清輝看他那樣,好似還不是很飽,試探著問:「明日他們多做一些?」
「好。」閆默不客氣的點了點頭。
「……」褚清輝眼中只剩驚歎欽佩,之前見過這麼能吃的,只有父皇,而眼下,先生比父皇還能吃!
二人漱了口,移到室,褚清輝拿出之前嚴老頭給的小盒子,期待道:「不知裡邊是什麼。」
「打開看看。」
褚清輝點點頭,小心翼翼打開,眼的是一層紅綢緞,不知包裹著什麼,雖還未看見,但兩人已聞到一參味。
隻這味道,就已人腦清明,神為之一振。
閆默坐直了,褚清輝屏住呼吸,輕手輕腳解開紅綢,待看清裡頭的品,驚得呀了一聲。
竟是一隻鬚齊全的老參。
雖不知其年限,但褚清輝在宮中不知見過多好,百年份的人參也曾用過,那支在太醫說來已經了型的百年老參,跟眼下這支比起來,竟一點靈也無了。
不由看向閆默,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收下這樣貴重的禮。
閆默道:「既是師祖所贈,收下便是,該是他老人家在外雲遊所得。」
「可是……」褚清輝仍在遲疑,正是見得多了,才更知道手中這支老參的價值,這是真正能夠救命的寶。
閆默拍拍的手,「師祖心中有數。」
褚清輝想了想,才小心包起來,準備好好收著,輕易不取出,日後若邊人需要,再拿出來。當然,若一輩子用不上,那就最好不過了。
將盒子收好,又問閆默:「先生之前說師祖一直雲遊四方,不知這回準備在京城駐足多久?」
「師祖向來隨,我也不知他的打算,或許一二日,或許一兩月。」
褚清輝忙道:「先生可要時常勸勸,好他老人家多待幾日。」
雖然清楚師祖未必聽勸,閆默還是點了點頭。
褚清輝又道:「還有一事,此前,師祖與諸位師弟都住在將軍府,如今咱們搬來此,也該師祖和師弟們把這兒當自己家,不要見外。這話我說了,怕他們以為是客套,還得先生去說。」
閆默倒不曾想這麼多,在他看來,幾位師弟大約是不知見外二字怎麼寫的,擔心他們太過拘謹,在公主府住不慣?這話本就如笑話一般。
「先生聽到沒有?」見他不說話,褚清輝手推了推。
閆默只得點頭。
「那先生就去找師祖師弟們說一說吧。」
「現在?」閆默反問。
「當然越早說越好,不然先生打算等到什麼時候?快去吧。」
閆默坐著不。
「先生?」褚清輝又推推他。
閆默抬眼看,忽然問道:「上累不累?」
褚清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嗔道:「你說呢?」
昨晚到底是怎樣的,還有誰比這人更清楚?這才過了半個上午,又不是鐵打的,哪能恢復的那麼快。現在仍覺得腰是酸的,兩條走起路來也不好使,更不要說,那個地方……還被磨得難。現在只等把這人趕走,再到榻上好好補個覺。
閆默道:「我給你。」
褚清輝連忙搖頭,才不要給他,到時候,又來的臉,刮的鼻子,夾的耳垂,只怕還不如不呢。
「不用,一會兒我再補個覺就好了。」
閆默便道:「我陪你。」
褚清輝又搖頭,「不用不用,先生快去吧。」
閆默抿著角沒。
褚清輝站起來推他,連拖帶拽的把人推出室,末了又道:「先生順便跟師祖師弟一起用午膳吧,我想多睡一會兒,睡醒了再吃。」
實際上準備自己一個人用午膳,省得又被人迫著要多吃點。
說完,就關上了房門。
閆默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能接新婚第二日,就被他的小夫人趕出門外這個事實。
今天他既不想去練功,也不想找師弟切磋,只想抱著團,時時刻刻抱著。
可惜眼下,團不讓他抱,那就只能找點別的事兒幹了。
他瞥了眼武場方向,抬腳慢慢往外走,心裡思索著,是師弟一個一個來,還是三個一起上。
外院,正圍著師祖的馮重青、柯梁三人,忽然打了個寒戰。
褚清輝把人趕走,倒沒有馬上去睡,而是招來外院的管事,細細過問上清宗諸人的安頓況,代底下的人好好伺候,這才將管事放走。
之後,又把紫蘇進房裡,好好給——腰間是真的酸。
趴在榻上,被紫蘇得哼哼唧唧,出來一段後頸,白皙的上都是一點點紅痕。
紫蘇紅了臉,自小跟公主一起長大,當然見過公主的,可沒有一次,有這樣面紅耳熱的覺。此時才真正覺得,經過昨晚,公主與從前是真的不一樣了。
怕自己再想些不該想的,忙找了個話頭,「公主怎麼不駙馬留下?我看駙馬爺方才捨不得走呢。」
褚清輝嘟著道:「他留下,他高興了,該換我不高興了,蘇蘇你不知道,才一個晚上而已,先生就變了好多,從前他可不會這麼欺負我。」
一邊說,一邊起袖子,「你看看,手上都是他啃出來的痕跡,上還有呢。他還狡辯,說是吸出來的,昨晚我明明到了,就是他在咬我。」
紫蘇隻瞥了一眼,白晃晃的上,一朵朵紅痕如梅花落在上頭,無端端人不敢多看。紅著臉,小聲道:「駙馬喜歡公主呢。」
褚清輝聽了這話,彎彎角,「他當然得喜歡我。」
正是知道閆默喜歡,才給他啃,不然,昨晚就把他趕出去了。
如此想著,想到方才閆默被拽出門外,面上發蔫的神,心中又有些不忍,便道:「一會兒等我睡著了,你去看看先生在做什麼,若他一個人閒著無事,就他來陪我一塊睡吧。」
想,等自己睡著了,再先生來,總不至於還把啃醒吧?
再咬,哼哼,就廚房拿大骨頭來,他做小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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