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最后一個月,云中省彩電行業迎來了新一的價格戰。
這次價格戰涉及的是中高檔彩電,老師傅與奉河市電視機廠對市面上最暢銷的三款中高檔彩電同時降價,比富友同款產品要便宜好幾百元,比進口的同樣尺寸的彩電便宜上千元。
整個12月云中省幾乎都是彩電的廣告,電視臺、廣播、報紙上全都是。
不過對比于富友的全面開花,所有全方位宣傳,老師傅家電和奉河市電視機廠基于本的考慮,廣告只在電視上播放,時間段也只挑了晚上的黃金時間段,不像富友那樣,全天候幾乎都能看到他們的廣告。
富友打出“高科技”、“致”、“優質”的標簽,老師傅家電和奉河市電視機廠的宣傳就直接簡單明了多了,核心就兩個字:便宜!
在人均年收只有一兩千元的九十年代初,幾百元可不是一筆小數字,是很多普通職工幾個月的工資。況且,老師傅家電還承諾,不喜歡三天包退,出問題一年包修。
這個明的價格一出,哪怕富友的名氣更大,又是日本的牌子,但還是有許多人在老師傅彩電和奉河牌彩電上猶豫。
到了12月下旬,兩家廠中高端彩電的出貨量相較于前段時間,有所回升,雖然不如富友沒來之前,但到底止住了頹勢。
葉蔓看了一下直營門店的銷售記錄,他們18寸的彩電因為這段時間的宣傳,已經回升到10月的三分之二,總算奪回來了一部分市場,如果能維持住也不錯。
孫廠長那邊也打電話過來給葉蔓報喜:“葉總,這廣告打得還真沒錯,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廠彩電的銷量有所上升,其他渠道的不好統計,甲天下那邊,最近一個星期的銷量快趕上了九十月份。”
“恭喜啊。”葉蔓笑著說,“我們比你們要差一點,大概只有九十月的三分之二。”
不過這也正常,因為九月份的時候亞運會,激起了國人的國熱,也帶了老師傅彩電的銷量。即便富友沒橫一腳,等亞運的這波熱度過去之后,18寸的彩電銷量也會下,然后保持在一個比較平穩的區間。
孫廠長樂呵呵地說:“那也不錯,咱們下一步怎麼辦?要不要在報紙上也打廣告?”
孫廠長這是嘗到了宣傳的甜頭。
葉蔓說:“我覺得暫時不用了,現在電視、廣播、報紙都是廣告,估計市民看廣告都看膩了,翻到廣告估計就直接略過了,咱們兩家資金沒富友雄厚,還是省著點花吧。不過馬上要過年了,攢了一年錢,不人估計想換個家電,咱們抓住這波機會多出點貨吧。”
孫廠長贊同:“是該好好干,可富友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們也跟著降價,咱們怎麼辦?”
雖然暫時取得了一定的效,可孫廠長并不敢掉以輕心。
葉蔓了額頭說:“他們要降,咱們就跟著降唄。富友的降價幅度肯定不敢跟咱們比,他們可是大牌子,洋品牌,要是拉到跟咱們一個價對他們的品牌形象不利,在這點上他們肯定會特別慎重。”
這就跟奢侈品是一個道理,賣的就是格調,高端,要是降到跟普通產品一個價了,就會失去神,進而走下神壇,也會失去他們原有的客戶。
就現在來說,日本家電確實比國技更先進,但在賣點上,他們也做了很多包裝和宣傳,而且都是往高科技,先進,格調等方面靠攏。
八、九十年代,初開國門,貧窮、落后的中國人接到西方的發達和先進,看到東西方巨大的發展鴻,難免會有自卑的心理,這時候社會上充斥著一崇洋外的社會風氣,總認為國外的月亮更圓,外國的產品、牌子就是好的。買洋品牌除了對其產品質量有更深的信心,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面子,份的象征。
而外資也樂于保持鞏固這種印象,畢竟他們可以從中獲得高溢價的報酬。
而格調、有面子,這就需要高價來維持。便宜的東西,在大部分人心里都是談不上格調,獨特的。
要是富友將價格降到跟老師傅家電一個價,那簡直是自毀長城,葉蔓不覺得明的高橋雄一會這麼做。
飛雪這邊自然也看到了老師傅家電和奉河市電視機廠的廣告。
剛開始,言副廠長是不以為意的,老師傅一個才一年多的牌子,奉河市電視機廠這個半死不活的國有廠子,怎麼爭得過富友。富友可是日本家電巨頭,牌子很響亮,進口的產品在國格外暢銷,而且還有很多走私貨。那麼貴還不是一樣有人買,現在國產化降價了,買的人應該更多才是,他家的家電產品除了空調,幾乎都是洋品牌。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他是國企大廠的廠長,收頗,還有各種人脈關系,能夠拿到相對更便宜的洋貨。可對于廣大普通工人來說,他們每個月只有微薄的薪水,還要養家糊口,添一件家電對他們來說不亞于三十年后買車,很多都要攢一兩年的錢,便宜幾百塊,對普通人來說非常有力。
銷售數據也忠實地反應了這點。
12月下旬,他們廠的彩電出貨量明顯減了。
言副廠長拿著出貨單做了對比,發現就是從老師傅家電和奉河市電視機廠打廣告一個星期后,銷量就開始明顯放緩的。
不行啊,他們飛雪這麼大的廠,又有富友投資的兩個億,沒道理還干不過一個小私企和一個快破產的電視機廠。
“降,他們降價咱們也降!”言副廠長將出貨單拍在桌子上說道,不就是降價嗎?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
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高橋雄一和章回卻制止了他:“不行,富友彩電不能降價!”
言副廠長擰著眉:“為什麼不能?就算降到跟他們一個價,咱們也不虧。”
雖然在營銷上、渠道上,他們的投比老師傅家電和奉河市電視機廠要高,但他們不缺錢啊。
章回輕輕敲著桌子說:“言副廠長,這不是虧錢不虧錢的問題。富友在國人心目中是高端、有檔次的家電品牌形象,一旦淪落到跟一個小私企打價格戰,消費者會怎麼想?顧客會怎麼看待富友這個牌子?”
言副廠長對什麼品牌形象沒多概念,他嘟囔道:“等把老師傅家電和奉河市電視機廠打趴下了,市場中沒有了競爭者,咱們再把價格漲回來就是。”
這個他啊,他們空調廠就是因為附近幾個省都沒有強有力的競爭者,所以定價一直相對比較寬松,價格也維持在一個比較穩定的區間,不像彩電這一行,時不時地來一波降價。依他說啊,市面上的電視機廠還是太多了點,幾家就沒這麼多事了。
章回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漲回來那也不是現在的富友了。況且,富友不止有彩電,還涉及其他產品,這會拉低整個品牌的格調,影響其他品類產品的價格。”
彩電降價會影響到洗機等相關產品的價格,因為你不再高端了,淪落到老師傅家電這樣一個小私企同樣的水平,消費者怎麼還會接高昂的溢價?
這樣帶來的損失可不小。
言副廠長不在乎富友這塊牌子,高橋雄一和章回可是很重視。
“可這樣一來,咱們的銷量肯定會影響。”言副廠長不高興地說。
他還想借著洗機和彩電的大賣,證明自己的正確,并在年底向上級、市里面出一份亮眼的績,早點摘掉這個“代”字,名正言順地坐上飛雪廠長的位置呢。
章回說:“這個不著急,我們可以持續宣傳,奉河市電視機廠財務狀況不佳,不可能一直在云中省電視臺打廣告,老師傅家電就一款18寸的彩電,不氣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建立完善的銷售渠道。”
言副廠長興趣缺缺:“章總,銷售部那邊完全配合你們的工作了。”
“但人呢?”章回輕輕叩擊著桌子,“銷售部的骨干怎麼都辭職了?”
這一塊,他們是日方代表,又剛合資,不宜手太多,以免引起廠里老職工的不滿。誰料就是這一疏忽,等他發現時,廠里的銷售骨干都走了。
言副廠長了鼻子:“他們都是秦副廠長的人,秦副廠長走了,他們自然也不干了,全部辭職了。”
章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辭職,只怕是被這人給兌走的吧!這種斗在哪兒都不稀奇,一朝天子一朝臣。
人已經辭職走了,為了這幾個人跟言副廠長起爭執實在沒必要。章回冷靜地說:“希言副廠長重視這一塊,老師傅家電之所以能異軍突起,有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們的銷售渠道建設非常快,而且很完善,已經幾乎遍布云中省,并向外擴張了。價格戰只是短期的競爭手段,想要取得更好的績,渠道建設刻不容緩,希言副廠長重視這一塊。”
要不是他們是外來的和尚,現在不宜手太多事,他都想親自整頓這一塊。
現在富友彩電的銷售途徑主要依靠百貨公司,但百貨公司也是江河日下,依靠他們終究不是長遠之計,而且將銷售渠道在一方上也是很危險的事,萬一哪天百貨公司坐地起價,甚至是直接拒絕他們的產品,那他們怎麼辦?
還是老師傅家電那種自營模式加經銷商結合,并跟百貨公司合作,渠道全面開花的模式更有保障。可惜,全云中省都只有一個老師傅家電。
言副廠長見他說得嚴肅,點了點頭說:“好,我明白了。”
孫廠長提心吊膽了一陣子,生怕富友也跟著降價,但沒想到,富友的廣告仍舊天天打著,但廣告容卻沒變化。
還真被葉蔓給說準了。
孫廠長著下,再次驚嘆葉蔓的驚人的察力。
他果然沒看錯人,這姑娘將來必大。
富友不降價,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導致市面上中高端彩電這塊的市場出現三分天下,僵持不下的局面,老師傅家電、富友、奉河市電視機廠三分各自占據一部分市場,誰也沒辦法在短期吞掉誰。
不算特別好的消息,但總算能穩住,對風雨飄渺的電視機廠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徐廠長看到孫廠長這張降價牌祭出去后還真起了效果,心不已,直接找上了門取經。
“孫廠長,你們現在好了,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孫廠長也希洗機廠能起來,畢竟同是本地家電廠,又沒競爭,還共同抵老師傅家電和富友的進攻,也算是難兄難弟,同病相憐了。
他很實誠地說道:“你找我沒用啊,我建議你去找葉總。這個主意是給我出的,咱們兩家聯合降價的,你們也可以跟葉總聯合起來,在洗機市場上跟富友干一波。”
徐廠長聽著有些心,但面上訕訕地,不肯接話。
孫廠長瞧出了苗頭:“怎麼,徐廠長你這是有難言之?”
徐廠長支支吾吾道:“那個……我前陣子跟葉總鬧得有點不愉快。”
他將想把侄子介紹給葉蔓,最終卻被葉蔓拒絕,兩人不歡而散的事說了。
孫廠長聽完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徐廠長這眼毒辣啊,看葉蔓這麼有出息,就想早點把人變自己人,這如意算盤打得。
見孫廠長不說話,徐廠長心虛地說:“我也是好心,這男大當婚大當嫁,葉總都25歲了,也該找對象了。我侄子當兵退伍回來的,好,長得壯,工作也面,哪點配不上?”
他可真敢說!
這種事,孫廠長也不好評說,便道:“葉總不是不講理的人,公歸公,私歸私,既然不愿意,你以后就別提了,大家只聊公事。”
徐廠長還是有點放不下面子,又怕葉蔓拒絕自己,更丟臉,便說:“孫廠長,你能不能陪我走這一趟?”
孫廠長才不想趟這一趟渾水呢,正想拒絕,門口就傳來了蕭舒的聲音:“我姐夫下午有個會,沒空,徐廠長,我陪你去吧。”
孫廠長抬頭不聲地瞪了蕭舒一眼,這小子跟著胡鬧什麼?
但他話已經放出來了,孫廠長也不好當著徐廠長的面拂他面子,只得微笑著默認了。
徐廠長雖然覺得有些憾,不過蕭舒的份也算拿得出手,有他陪著,葉蔓多應該會給幾分面子,總比自己一個人去強,便說:“那好,就麻煩蕭總了。”
孫廠長頭痛地看著這一幕,蕭舒的心思恐怕就徐廠長這個空降的,消息不夠靈通的人還不知道。
這都什麼事,算了,隨便他吧,這小子要是能功,娶到葉蔓,也是他祖墳上冒青煙了,要是不,壁也是好的,年輕的時候吃點虧,點挫也不是壞事。
“行了,你們要去就趕去,我一會兒還有會。”孫廠長擺了擺手,干脆拿蕭舒給的借口下逐客令。
蕭舒知道他為什麼不痛快,笑嘻嘻地說:“徐廠長,咱們走吧!”
“蕭舒?不是跟你說過,他來就說我沒空嗎?”聽到鐘小琴的匯報,葉蔓頭都沒抬。
鐘小琴說:“一同來的還有徐廠長,說是有重要的事想找你談。”
因為徐廠長一起來的,應該是談公事,才會來跟葉蔓匯報。
葉蔓聽到這話,放下了筆,點點頭說:“讓他們進來吧。”
只是蕭舒,肯定不見,免得他一會兒又是送東西,又是請吃飯看電影什麼的。但徐廠長在,他肯定不會搞這些事,他這種人也是要面子的,哪愿意讓徐廠長看到他被拒絕啊。
兩分鐘后,蕭舒和徐廠長進來了。
葉蔓若無其事地邀請二人坐下,笑盈盈地問道:“兩位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徐廠長干咳了一聲:“那個,葉總,你們廠跟孫廠長他們聯合降價宣傳,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我想,咱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做?大家一起降價,拼一拼?”
原來是為這個而來。
葉蔓直白地問道:“徐廠長,你去調查過目前奉河市市面上最暢銷的中高端洗機有哪幾個牌子嗎?”
這個徐廠長還真沒想過,他蹙眉問道:“葉總,這跟咱們今天談的事有關嗎?”
葉蔓兩手搭在桌子上,笑容淡了許多:“徐廠長,你要調查過就會知道,現在市面上的洗機牌子很雜,富友、老師傅、你們廠、還有西市洗機廠的以及周邊其他省的牌子都有進駐咱們省,你我兩家的份額只占據中高端洗機的一部分,聯手效果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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