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惡心的聲音勾起了葉蔓記憶深的那些惡心的回憶，還有白蓉蓉已經化為白骨的尸骸不自覺地浮現在面前，渾惡寒。這是個惡魔，一直尾隨在他們邊，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他比葉寶華更難對付，更心狠手辣，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手里還有槍。

葉蔓不敢輕舉妄，老老實實地說：“我沒有，谷建城，你這是要做什麼？我沒得罪你吧。”

谷建城惡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怎麼沒有？當初你乖乖嫁給老子，哪有那麼多事？要不是你爸非要老子賠醫藥費，老子怎麼會把老宅賣了，那些公安又怎麼會發現那件事？”

葉蔓心驚，原來谷建城把這一切都算到了葉家頭上。故作不知，免得激怒了谷建城：“公安發現了什麼？你怨恨我爸，找他去啊，找我做什麼？”

谷建城冷哼：“老子拐了他的兒子，搶劫了他兒，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你廢話，老老實實把錢取了，我就放了你。你也別跟老子裝了，剛才進門的時候，你看了那保安好幾眼，也就葉寶華那個傻子被你糊弄住了。”

葉蔓心里一涼，這個谷建城，比想象的更難纏。難怪能在挖出白蓉蓉骸骨之前就卷錢逃之夭夭呢。

對于他的話，葉蔓是一個字都不信。

這個喪心病狂，連給他生兒育的枕邊人都能殺害，更何況這個害他丟臉，嫌棄他的人呢？

上輩子，若非指著出去打工掙錢，他恐怕都不會放走。一想到，白蓉蓉的慘劇差點落到頭上，葉蔓渾的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但好不容易重活一輩子，還有很多事沒做，不甘心就這麼死了，更不甘心死在谷建城這種人渣手里。用他的一條爛命換無限可能的人生，不劃算。

葉蔓克制住尖的沖，故意跟谷建城討價還價：“我多取十萬給你，你答應拿了錢就放過我。”

谷建城聽到又多十萬元，呼吸明顯加重，用槍頂了頂葉蔓的腰，呵斥道：“老實點，只要你乖乖給錢，出了銀行我就放了你。”

葉蔓知道，他的胃口被吊了起來，稍稍舒了口氣：“好，一言為定。”

“干什麼？”保安見兩人在一塊兒，站在大堂里，姿態不是那麼雅觀，提醒道，“注意點，這不是你們家里，靠這麼近像什麼話？”

谷建城低著頭，帽檐遮住了他的臉。他嘿嘿笑了笑說：“好，大哥，我這婆娘懷孕了，不舒服，我才攙著的。”

說著手爬上了葉蔓的胳膊，哪怕隔著厚厚的大，葉蔓也有一種骨悚然的覺，惡心得差點吐了。

保安聽說是個孕婦，倒是沒說什麼。

打發走了保安，谷建城對葉蔓說：“走吧。排隊取錢去。”

兩人回到排隊的隊伍，葉寶華見谷建城竟然出現了，驚得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好，他在暗的嗎？

“怎麼，小弟，看姐姐姐夫一塊兒來很吃驚？還有多久才排到咱們啊？”谷建城開口提醒他。

葉寶華愣了一下：“快了，前面還有三個人。”

說著，他的目落到葉蔓平靜的臉上，明白了什麼。

谷建城瞥了葉寶華一眼：“你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今天要不是姐夫來得及時，就要出大事了。”

說著，他故意用槍用力頂了一下葉蔓的腰。葉蔓吃痛，悶哼了一聲。

葉寶華看到了他的小作，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他就說嘛，他三姐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了，原來是因為谷建城亮了槍。靠，要不是谷建城一直盯著，他就被這個狡猾的姐姐給騙了。

想到他竟被葉蔓騙得團團轉，還差點著了的道，葉寶華就很爽，他看著葉蔓說：“三姐，你可真厲害啊。”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葉蔓也懶得哄他：“不及你，吃里外，帶著仇人洗劫自己家，你可真能啊！爸媽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葉國明和巧云可是把他當眼珠子一樣寶貝，可他是怎麼回報他們的？帶著谷建城這個垃圾去砸自己家的門，他可真是好樣的。

早知道，葉寶華沒有心，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只顧著自己，有就是娘。但他這一次次做法，還是刷新了葉蔓的認知和底線。就這樣，葉國明和巧云還把他當命子一樣，真夠可笑的。

“你說什麼呢？你比我好到哪里，你一個大老板，發了這麼多財，給員工都發幾百塊的獎金，過年過節生日卻一分錢都沒給爸媽，也沒買過任何東西回來，你好意思說我！”葉寶華很不忿，一次次的壁和窮困潦倒的生活，讓他對葉蔓積怨頗深。他不會反思自己為什麼沒錢，他只會怨恨葉蔓不拿錢給家里人花。

見兩人越說越起勁兒，都快吵起來了，谷建城低咳了一聲：“都給我閉。”

他抬頭，鷙的眼神斜率了葉寶華一記，用眼神告誡他，不許再額外生事。兩人再這麼說下去，遲早會引來他人的懷疑。

葉寶華有點怕他，撇了撇，沒再吭聲，只是臉上的表還是很不爽，兩顆眼珠子沉沉地瞪著葉蔓。

為了安他，谷建城說：“你姐說一會兒取三十萬。”

聽到這話，葉寶華心里的那點氣頓時煙消云散，臉上馬上出了笑容，還沖葉蔓笑：“三姐，你早說嘛！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咱們一家人，計較這麼多干什麼？”

早說什麼？早說他就不爭這些口舌長短了是吧？

葉蔓看到葉寶華這副樣子就惡心，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好吃懶做，不去斗，反而指姐姐來養活他，不給錢就聯合外人綁架自己的親姐姐。他比谷建城還惡心，至谷建城沒對自己的親人下手，每次都是沖著外人去的，而他只會窩里橫，只會趴在親的上吸，從父母到姐姐們。ъ

別過頭，不去看他這種諂到令人厭惡的臉，在心里默默思考著該怎麼做，才能順利。現在谷建城既然已經穿了，待會兒他們肯定繞到郊外再手。錢到手后，他們應該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收拾了。

這麼久了，一直打不通的電話，羅書應該多有懷疑吧，只要他找不到人聯系老師傅那邊應該就會猜到有危險。也不知道他們報警沒有，公安什麼時候能趕過來。

鐘小琴知道的去向，據出發的時間和去的地點，應該也能排查出目前所在的銀行，因為現在銀行的網點還不多，幾公里范圍可能就一個網點。

而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在不怒谷建城的況下，想辦法拖延時間，給營救的人員創造機會。

葉蔓頭一次這麼期盼，前面取錢的市民們磨蹭一點，也頭一次嫌銀行工作人員辦理業務的速度太快，更恨今天排隊的人怎麼這麼，要是能像往常一樣排個一小時兩小時就好了。

不管怎麼磨蹭，十點一刻，還是排到了他們。

葉蔓接過葉寶華手里的包，拿出印章和存折，遞給工作人員：“我取三十萬元現金。”

工作人員認識葉蔓，有些意外：“葉總，你今天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

葉蔓還沒有說話，谷建城手里的槍往背上頂了頂，提醒不要說話，不然就等著吃花生米。

葉蔓扯了扯角說：“需要取一筆錢急用，時間比較趕就沒帶財務。”

老師傅家電是該行的大客戶，工作人員很熱，辦事的速度也非常快，確認之后，讓葉蔓簽字，然后點了三十萬元現金堆在柜臺上，一萬一捆，全是百元大鈔，格外引人注目。

葉寶華眼睛都綠了，忍不住了，心里格外激，這麼多錢，都是他的，他賺大發了。有這些錢，大房子，小汽車，要什麼都有什麼了。

谷建城握住槍的手也在發抖，他們活了三十幾年，從沒見過這麼多錢。有了這些錢，他就可以逃到外地，換個份，過好日子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遭人歧視了。

葉寶華忍不住手去拿錢。

銀行的工作人員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谷建城立馬小聲喝道：“讓你姐放包里，什麼，一會兒給客戶了算你的。”

葉寶華才訕訕地回了手。

工作人員一聽是葉蔓的弟弟，心道難怪葉總今天沒帶財務呢，原來就帶了親戚過來，便收回了目。

葉蔓將錢全部放進了包里，然后借著包包的掩護，迅速撕開了綁在鈔票上的小紙條。這些紙條很薄，非常好撕。

“好了，后面還有人要辦事呢，別擋著人了。”見錢已經全部放進了包里，谷建城催促道。

葉蔓只得起，跟著他們往外走。

剛一離開柜臺，葉寶華就迫不及待地手，殷勤到極點：“三姐，我幫你拿包。”

葉蔓抓住鼓鼓的包不松手，只是問谷建城：“包給你們可以，現在就放了我。你們拿這筆錢走人，再也不要來找我了，我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

谷建城自然不肯答應，萬一他們拿著錢出門后就大喊報警怎麼辦？葉蔓在他們手里，可是人質。

“不行，耍花招！”他又了一下藏在口袋里的槍，“老實點，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葉蔓拿著包不：“那就讓葉寶華將爪子回去，你們什麼時候放我走，我就把包給你們，不然我就大喊綁架了，大不了，大家一塊兒死。”

錢已經取了出來，眼看就要到手了，谷建城可不想節外生枝。他給葉寶華遞了個眼：“算了，讓拿著。”

拿就拿嘛，出了銀行，找個人的地方，給一顆花生米，他們照樣拿錢走人。這個臭□□，現在都還敢威脅他，新仇舊恨，到時候一塊給算上。

葉寶華只得訕訕地回了手，不爽地看了一眼葉蔓，小聲嘟囔：“你給我記著！”

葉蔓裝沒聽見，這錢一會兒還有大用，怎麼可能給葉寶華。給了他們，他們拿著這麼大筆錢逃之夭夭，后患無窮。等錢花了，搞不好又會回來盯著。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百總有一疏，葉蔓不希這樣的事再度發生，所以哪怕冒點風險，也要想辦法將這兩人繩之以法，絕不能讓他們逃了。

“磨蹭什麼，走了。”谷建城推了推葉蔓。

葉蔓抱著包，一言不發地往銀行大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的心就往下沉一分。現在錢到手了，一旦出了銀行，遠離了人群，將徹底淪為待宰的羔羊。

不知道公安來了沒有？

葉蔓悄悄打量外面的行人，每個看起來都像普通人，莫非還沒來？

不管了，無論公安來了沒有，都不可能跟這兩個家伙一起走，得想辦法轉移他們的視線。

銀行門口有幾步石階，下去才是街道。

谷建城的左在炸中過傷，瘸了，因此下石梯的時候，走得有些慢，跟葉蔓也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趁著這個功夫，葉蔓故意腳步一歪，像是踩了一樣，整個人摔了下來，手里的包也大敞開了，重重地摔了出去，里面失去了捆綁束縛的百元大鈔紛紛揚揚地撒了出來。

一陣春風吹來，將鈔票刮了起來，漫天飛舞，青的鈔票撒了一地，紛紛揚揚，像是在下錢雨一樣，格外壯觀。

經過的路人都驚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撒錢了！”

路人一擁而上，紛紛去撿錢。

谷建城和葉寶華也驚呆了，顧不得葉蔓，趕跑過去，抓住包包，撿起錢就往里面塞，邊撿還邊大聲喊道：“不要搶，不要搶，這是我們的錢，我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