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很久,最終松了口,「好。他們明天去領證,我們這樣做……」
第二天。
我把家里的三姑六婆都喊了過來,說是要請他們吃個團圓飯。
老公這邊除了婆婆,其他親戚的三觀都很正,我把公公也喊了過來。
正招待他們的時候,婆婆打開門進來了。
有說有笑的,在看到一屋子的人之后瞬間變了臉。
「你們……你們都來了?」
公公第一個說話,臉上喜氣洋洋的,
「小云跟我說,阿誠今天去領證,讓我們過來吃個飯。怎麼樣,證領了嗎?」
最后那句話是對張誠說的。
張誠摟著一個陌生人,想必就是程敏,張誠剛領證的老婆。
程敏掃了眼屋里的親戚,眼里的厭惡藏都藏不住。
張誠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介紹道:「小敏,這是爸,他一定是來替我們慶祝的。」
公公樸實,笑著打招呼,手卻不知道往哪里放,拉了凳子讓坐。
程敏不樂意,「這里哪里還有我的位置?你們坐,我回房就好。張誠,你也跟我一起回房間吧。」
程敏上次來并沒有去房間參觀,以為這個房子已經是的囊中之。
徑直朝主臥走。
公公見去的方向不對,提醒道:「那是阿賀的房間,你們休息的話可以去書房。」
程敏停下來,不解地問:「張賀為什麼會住在主臥?有這樣的道理嗎?」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親戚都看向了。
公公也是一臉茫然,「這是張賀的房子,他跟他媳婦不該住這里嗎?」
「這怎麼就變了張賀的房子了?張誠,這是怎麼回事?」
程敏看向張誠,張誠想說什麼,但因為我在旁邊,他面尷尬,上前牽著程敏,想要帶回書房。
然而程敏不是這麼好欺負的,甩開張誠的手。
「張誠,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了,我們現在就去離婚!」
張誠還沒開口,婆婆已經嚎了起來,
「哪能呢!你們的結婚證都還沒焐熱,怎麼能去離婚,再說,現在離婚有個冷靜期,離不了!」
程敏的面也冷了下來,
「所以你本就沒房沒車,這房子也不過是你拿了你弟弟的來糊弄我?」
婆婆急了,「我們又還沒分家,這房子是他兄弟的也是他的,再說了,不還給了二十萬彩禮嗎!」
這時,張誠的姑姑開口了,
「嫂子,你找我借錢就是為了湊彩禮啊?你這可不厚道,我之前給你介紹的那閨只要八萬彩禮,人家還是初婚呢!」
婆婆冷哼,「就那長相,能配得上我兒子嗎?我家小敏月薪過萬呢,你介紹的那丫頭才多啊?」
姑姑的臉也難看起來,看了眼張誠,到底沒說什麼。
程敏聽婆婆這樣說,看我們的眼神像是高人一等,
「彩禮二十萬,已經是我邊最低的規格了,不離婚也可以,房子不能。」
婆婆點頭,「是是,肯定不能。」
程敏往外走,「你們什麼時候準備好房子再去接我吧。」
張誠最先反應過來,追了出去,遠遠地,還聽到張誠低聲下氣的聲音。
屋雀無聲。
原本熱鬧的家瞬間清冷下來,大家看我的目充滿了同。
我保持著得的笑意,把親友帶去附近的餐館吃飯,吃完飯又給他們安排好車,把他們送了回去。
再回到家,婆婆和公公面紅耳赤地坐在那里,顯然剛才吵得激烈。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對公公說:「爸,姑姑
嬸嬸們都回去了,你看要不今晚就留下來休息?」
公公一直都明事理,他拒絕了。
「今天你也累了,還得照顧孩子,我們就不留下來給你添麻煩了。」
婆婆嗤笑,「還照顧哪門子的孩子,學人家請保姆呢。蘇云我跟你說,明天就把保姆辭了,我兒子的錢不是這樣讓你糟蹋的。」
「這是我的主意。」張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從玄關走到我的邊。
婆婆一看,開始告狀。
「張賀,你看看你把慣什麼樣了。現在你給請保姆,以后我們老了都指不上伺候我們!」
我不由得皺眉。
關于養老的問題,婆婆一開始就說了,以后張誠一定比張賀有出息,所以不要我們養。
但現在……
「媽,我娶媳婦回來不是為了伺候你的。你們還年輕,養老的事以后再說,現在先說說分家的事。」
張賀的話一出口,公公就驚了,「分什麼家?」
9
張賀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的事跟公公說了一遍,然后說:
「既然媽這麼堅定地要分家,我也不好跟作對。」
公公氣得拳頭都在發抖。
他瞪著婆婆,「張賀和小云兩口子過得好好的,你非要來折騰,我當真以為你是來幫忙的,哪想你是來添的!」
婆婆多有點忌憚公公,否則也不會對他說謊。
但婆婆就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不甘示弱道:
「我來自己兒子家怎麼了,我養他那麼大,難道還不能來他家住嗎?」
「他也沒趕你走啊,是你自己作的!你跟我回去,以后不要再來了。」
公公拽著婆婆就要往外走,婆婆不肯。
「老頭子你的心怎麼那麼狠,阿誠當初為了借錢給你看病,三更半夜走了十里地回家。」
「他一家一戶地跪過去,才給你湊了救命錢。跟阿誠這點孝心比起來,我就是住張賀這里又怎麼了?」
「跟他大哥那點犧牲比起來,我就是給他找點麻煩又怎麼了?兄弟如手足,他哥現在遇到問題,他難道幫都不幫嗎?」
我震驚地看向張賀,渾抑制不住在發抖。
「老公……」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們大學剛畢業的時候發生的事。
張賀聽到家里出了事,連夜趕回來。
那個時候家里晚上沒車,他坐車到了縣城,借著手電筒微弱的走了回去。
再回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膝蓋了嚴重的傷,但他怎麼都不肯說是怎麼傷的。
也就是說,婆婆口中做這些事的人,不是張誠,而是我老公張賀!
眼看著我就要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張賀阻止了我。
他朝我搖了搖頭。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繼續剛才的話。
反倒是婆婆看到我言又止,又開口了,「怎麼,你有意見?你有意見也得給我忍回去!」
張賀問:「媽,那一次,哥給了你多錢?」
婆婆自豪地說:「你爸那次做手花了六萬塊,你哥后來不到半年就把這些錢給還給了鄰居。」
「你聽媽說,這房子就借給你哥嫂子住一段時間,到時候你哥買房了就搬走了。」
張賀依然冷靜,「要是到時候他不搬走了呢?」
婆婆想也沒想就說:「那又怎樣?你們都那麼會賺錢,再買一套就是了。」
話音落下,公公就怒喝道:「劉慧蘭,你老糊涂了是不是!虧你還是村里的高中生,這種話是一個當媽的能說出口的嗎?」
婆婆被震懾住,但還是說:「我說的也沒錯,要是沒房子,阿誠難道這輩子都不娶了嗎?」
「不娶就不娶!村口的老王不也一個人過得好的?」
婆婆驚呆了,「你個死老頭子,他是你兒子啊!」
公公咬牙切齒,「你現在想起自己有兒子了?阿賀也是你的兒子,他現在出息了,你該高興才對,哪里像你這樣給他拖后!」
婆婆愣了半晌,往地上一坐。
「你個殺千刀的,我不活了,不活了,我阿誠要是不能結婚,我去死了算了。」
公公怒斥丟人現眼,半拖半拽,把拽了出門。
我怕出什麼事,想跟上去,被老公攔下,「我去。」
很快,老公回來了。
「別擔心,媽面子,進了電梯就恢復正常了。」
我哭笑不得,「還是爸有辦法。」
10
本以為婆婆會這樣消停,沒想到等我們都上班后,又開始作妖了。
接到李阿姨的電話的時候,我剛到公司。
匆匆忙忙跟上級請了假,我趕到家時,李阿姨站在家門口,行李丟了一地。
看到我們一家的東西七零八落地扔在地上的時候,我渾
的都往腦門沖。
李阿姨拉住我,小聲說:「你那個婆婆來了,在里面翻好久了,你去看看有沒有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我走進去,看到婆婆拿著一個帶鎖的木盒遞給拿斧頭的張誠。
「看看是不是在這里。」
我怒吼:「你們在干什麼!」
婆婆被嚇得坐到地上,而張誠嚇得連斧頭都扔了。
我沖過去把木盒搶過來。
還好來得及時,盒子還是完好的。
這里面裝了很多重要的證件,要是被毀了,以后補辦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蘇云,你這是干什麼?」
我抱好盒子,冷聲反問:
「這應該是我問你們!你們闖到我家里,把我家的東西翻這樣,還想破壞我的私人品。」
「什麼私人品,這是我兒子的家,我還沒這個權利了嗎?」
張誠也說:「是啊,這是我兄弟家,弟妹你說我們是闖進來的就太不適合了。」
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們廢話,撥了報警電話。
當婆婆意識到我在做什麼的時候,想搶電話已經來不及了。
老太太大聲嚎道:「什麼擅闖民宅,什麼盜竊,這是我兒子家!你竟然要報警抓我?蘇云,你信不信我讓我兒子休了你!」
婆婆越說越激,甚至還要揚言讓張賀回來跟我離婚。
可不管說什麼我都不為所。
我鐵了心要讓付出代價。
張賀和警車一起到的。
他進門后連婆婆都不看一眼就跑到過來抱住了我,輕聲安著。
婆婆怒,「張賀你放開,我要你現在就跟離婚,立刻,馬上!」
然而張賀只是松開我,改為牽著我的手,而后對警察說:
「他們擅自闖進我家,沒經過我的同意翻我的東西,請你們帶走去調查。」
此話一出,張誠和婆婆都對著張賀破口大罵。
但張賀什麼反應都沒有,任由警察把他們帶走。
冷靜下來后,我問他:「你不是說今天要出差嗎?」
張賀后怕道:「我在路上接到李阿姨的電話就往回趕了。」
「我……」
他打斷我的話,「我沒讓李阿姨掛電話,都聽到了,你做得很好。」
我慶幸自己有一個理智的老公,所以遇到這樣的婆婆也沒有到太大的委屈。
當天下午,我們一起去了警察局把婆婆他們帶了出來。
因為家里沒有丟失什麼東西,也達不到立案的標準。
出了警察局,婆婆都沒有機會罵我們,就被公公給帶走了。
張誠深深地看了眼我們,最后也憤然轉。
11
我怕婆婆再來鬧事,在考慮要不要推遲上班的事。
這天晚上,我沒睡著。
第二天醒來我就看到了我的父母,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后來才知道,是老公看出了我的猶豫,讓我的父母過來住一段時間,這樣有他們照顧孩子,我也能安心上班。
不知道是公公鎮住了婆婆還是什麼,婆婆竟然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再來找我們。
這天,我接到老公的電話,說是帶我回一趟老家。
路上老公臉凝重,我才知道是婆婆的出了點問題。
到了縣醫院,我們得知婆婆已經進了手室。
公公去辦手續,只有張誠在手室門口。
看到我們,他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
「媽從你們那里回來之后,就一天不如一天,你待會兒就不要再跟對著干了。」
我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但婆婆都這樣了,想著他怎麼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利用婆婆,便沒多想。
婆婆的手很順利。
去病房安頓好沒多久,婆婆醒了。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做手的錢都了嗎?這醫院可是吸的地方,當初你爸住了幾天就花了幾萬,不行不行,我要回家。」
我跟張賀第一時間拉住。
張賀說:「錢的事你不要擔心,我們會解決。」
「你能怎麼解決啊,讓你拿八萬塊都不拿,還是我最后拿的棺材本……」
「媽!」張誠打斷的話,「醫生說你需要休息,你別說話。」
婆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不再吭聲。
我跟張賀對視一眼,他說:「我們去買點吃的,待會兒爸回來就別讓他到跑了。」
醫院周圍吃的選擇不多,我看著張賀按照每個人的喜好分別買了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婆婆為了張誠,連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這偏心的程度顯而易見。
倒不是因為貪這點錢,而是心疼張賀,明明也是親生的,卻要被這樣對待。
往回走,我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
候,聽到婆婆在說話。
「你說的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嗎?他早晚都得知道我是腎結石手,到時候怎麼讓他把房子讓出來?」
張賀的腳步頓住,我下意識牽住他的手。
張誠的聲音繼續傳來,「你待會兒就說你要留在城里養病,等住進他家后,你就想辦法讓他們離婚,到時候房子不就有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那行,待會兒你幫我一起說。」
「……」
我握著張賀的手收。
過了很久,他反握住我的手,然后松開,推門進去。
婆婆開始了的表演,先是吐槽醫院的環境不好,然后說自己沒生個閨,現在生病都沒人照顧。
張賀默默地把吃的放到他們的面前,又把我的那份遞給我,一聲不吭地吃東西。
我一邊吃一邊觀察婆婆他們的表,發現偶爾看一眼張賀,見他沒在看自己,好幾次想開口都被我打斷。
終于都吃完,婆婆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阿賀啊,這醫院不舒服,要不我們還是出院回家吧?」
張誠接話,「哪能呢媽,醫生說你現在還很危險,需要好好修養。對了,你的傷口這樣,也不能走山路,這樣,回頭我接你去市里看看。」
婆婆:「那多浪費錢啊,還是回家吧。」
「不行,村里的條件不好,而且路也不好走,到時候傷口崩開了怎麼辦?」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該怎麼辦?」
張賀忽然開口:「媽,你要是擔心錢的問題,讓哥再去借一次就是了,哥,你說是吧?」
張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開始結,「我……我……」
婆婆見張誠為難,立馬說:「借錢的事你哥已經做過一次了,你怎麼還讓他做第二次?」
張賀看著張誠,「是嗎?哥,上次爸生病真的是你去借的錢嗎?而且,還在半年還清了那筆錢。」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段時間你本就沒工作,你哪里來的錢還債?」
張誠被張賀說得面紅耳赤,又不好在婆婆面前承認。
他拉著張賀,「我們去外面說。」
張賀疏離地出手,「就在這里說,免得媽誤會了。」
張誠拉長了臉,「張賀,你非要讓我難堪嗎?」
「有些事,非說不可。我被罵了那麼多年,也該到你了。」
公公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他不知道弟兄倆在說什麼,剛要問,婆婆就搶先了一步開口。
「什麼意思?張賀,你剛才說的借錢的事是什麼意思?不是你哥借的嗎?」
張賀的面很淡,「那些錢,是我跟同事借的。走夜路回家的路上,為了抄近路,我翻了兩座山頭。好不容易趕到家,發現家里只有哥一個人。」
「他說你已經被送去醫院了,急需要錢,所以在家等我。我傷了,就把錢給了他讓他先去醫院錢。」
「但是,我給他的不是六萬,而是十二萬!」
12
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鄰床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婆婆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的手在發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醉剛退。
張賀不疾不徐地繼續說:
「后來,我問你錢夠不夠用,你說不夠,我又給了你三萬……可是媽告訴我,爸當時只花了六萬,還有九萬,去了哪里?」
張賀越說,張誠的臉越是難看。
婆婆看著張誠沉默了。
一沉默,張誠就沒了底氣。
于是他對婆婆說:
「媽,那些錢我都拿來孝敬你了,可不是我地藏起來的。媽,你要相信我啊。」
我聽不下去了。
「張誠,我尊敬你是張賀的哥哥,所以才一直在忍耐你。但你連這個都不肯承認的話,你算什麼男人?跟你當親戚,我真到愧!」
我牽著張賀的手,「老公我們回家。」
一直沒說話的公公喊住我們,「張誠欠你們多錢?」
我說:「那些錢,是我老公心甘愿給你們花的。要是花在你們上,我相信他很樂意,但是現在……」
「你們知道那些錢,是他加了多個夜晚的班,喝了多杯酒才換回來的嗎?」
「最嚴重的時候,我是在馬路邊上撿到他的。他吐得不省人事,還念著要繼續喝,不然沒辦法讓你們過上安穩的生活。」
「你們要分家,但你們是不是忘了,那個家重建的資金,張賀拿了三分之二出來,他都寧愿不要那個家了,你們為什麼連他唯一溫暖的小家都要搶走?」
公公的臉一下子好像蒼老了不。
婆婆從出手室的臉就一直不好,這會兒也看不出什麼。
而張誠,他只是站在那里,等著有人替他說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說:
「如果你們還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那就不要再來給他找麻煩了,不疼他也請你不要傷害他。」
臨走前,我沒敢讓張誠看到我的臉。
可走出病房,他在走廊把我抱住。
我也回抱著他。
以我們多年的默契,這會兒就是不說話也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我只希,婆婆不要再給他力了。
他這輩子在家人不知道的地方,為家人做得夠多了。
14
婆婆出院那天,我們沒有過去。
后來聽說程敏找到醫院,在大庭廣眾之下鬧離婚。
婆婆氣得傷口崩開,無奈又住進了醫院。
張誠憋了那麼長時間的火,當場就把程敏給扇了一掌。
程敏揪著他不放,鬧到了警察局,非要起訴離婚。
張誠一改以往捧著的態度,說:「離就離,把那二十萬彩禮還給我!」
程敏哪里肯,又想要錢,又要離婚。
最后,鬧上了法庭。
法院出結果的那天,我升職了。
父母和李阿姨幫我帶孩子,讓我們小兩口出去慶祝慶祝。
到了小區樓下,我們竟然看到了婆婆。
在花壇旁邊徘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張賀走過去,喊了一聲。
一驚,然后把手里攥著的包裹塞到張賀手上,
「兒啊,是媽對不起你,你放心,以后我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我們想留下,可轉眼就跑遠了。
追到大門口,我們看到坐上了公車,隔著車窗朝我們招手。
我們打開包裹一看,竟然是現金,連忙打道回府。
清點了一下,整整二十萬現金。
李阿姨說:「還算那老婆子有良心,終于都看清了誰才是那個對好的。」
我看向老公,卻見他的面容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
有些背了幾十年的東西,終于被他卸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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