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九九免費小說 甜文 君心 第 9 節 又逢夏

《君心》 第 9 節 又逢夏

在這樣溫的氛圍里,我幾乎要生出某種我們從未分開過的錯覺來。

我摟著抱枕,出神地看著他在廚房里忙活,大半個小時后,端出一碗溫熱的瘦小米粥。

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我壞了,但傷口還疼著,就只能小口小口喝著粥。

剛放下碗,一抬眼就看見陸嚴走到了玄關。

「你去哪兒?」

「我走了。」

他回過頭,那雙清清冷冷的眼睛掃過我,像一縷沒有緒的煙霧,

「鍋里還有小米粥,足夠你把明天對付過去。」

停頓了一下,他嗓音低沉:「尤貞,別再找我了。」

恥和苦迅速填滿我的心臟,在理智制止自己之前,已經先一步失了分寸。

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跑到了玄關,在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住腳步,直直著他。

陸嚴也看著我,正要說話,眸卻驀然一深,,偏過頭去。

我這才發現,睡袍上那原本就松垮的系帶,不知道什麼時候蹭開了。

低頭看了看,我干脆把它扯得更開:「怕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陸嚴沉默了兩秒,忽然大步走到我近前,攥著我的下,吻了上來。

大概是顧念著我的傷口,這個吻不算用力。

他扶著我的那只手力道甚至非常輕,然而其中蘊藏的宛如巖漿涌般的熱切,還是飛快地點燃了我。

接下來,一切失控。

眼前影錯落,意識一片空白后,卻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很多過去的事

遇見陸嚴那年,我二十歲,正是人生中最風流肆意的時期。

追他的時候,大捧大捧的玫瑰花送過去,他卻始終不為所

最后我不了了,把他堵在圖書館門口,笑著問:「說吧,要什麼才肯心?」

微風過耳,陸嚴著我挑眉:「我不要你的玫瑰,我要你的真心。」

于是我把我的真心捧到年面前,他也珍而重之地給了我更熱烈的回饋。

那時候,我真覺得,我會和陸嚴攜手走到生命的盡頭。

「你跟我吵點架就好了,寶貝。」

陸嚴悶笑著,把臉埋進我肩窩,「不然我怕我被你氣得先走一步,那就沒辦法和你白頭偕老了。」

他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冷漠又傲氣的模樣。

只有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一面。

他撒的樣子,的樣子,被我氣得無可奈何,盯著我看,然后用力吻上來的樣子——

我翹著,驕傲地揚起下:「那你就聽我的,有任何分歧都以我為準。」

「……好。」

6

我早就知道陸嚴是陸家的私生子,但并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家里忽然出現劇烈的變故,我爸把私生和懷孕的初一起帶回家,宣布他要和我媽離婚。

爭執間一片混,誰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從樓梯上滾下去的。

我只知道,我爸心心念念了半輩子的兒子沒了。

暴跳如雷的他嚷著要把我送進監獄,我媽想辦法,急匆匆地把我送出了國。

我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這麼狼狽的樣子被陸嚴看到,哪怕那時他幾乎是我唯一的浮木。

而且,前路一片迷蒙,全數未知,那個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國,也不會再見到他。

所以,我找小璇幫忙做了場戲,用極盡輕蔑的口吻嘲諷:

「真可笑,我怎麼會看上一個私生子呢?如果不是當初打賭輸了,陸嚴下輩子也別想到我的擺。」

「這麼久,也差不多膩了,可以分手了。」

陸嚴紅著眼睛把那段聊天記錄甩在我面前:「是真的嗎?」

我點了支煙,吊兒郎當地著他:「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著,我吐出一口煙霧,看著他惡劣地笑,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嚴打斷了。

「在意,我非常在意。」

陸嚴面無表地看著我,那曾經只針對我一個人的溫水般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深海般的冷,「分手吧,尤貞。」

我捻著煙,垂眼笑道:「不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如何才能不吐出來嗎?」

陸嚴嘲諷地刺了我一句,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平靜地完最后一支煙后,我簡單收拾了些東西,然后打車去機場。

直到過安檢的時候,工作人員好心提醒了我一句:「士,您的在流。」

「是嗎?」

微怔,抬手隨意了一下,手背與傷口間帶來刺痛,我才意識到,被自己咬破了。

緒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在理智還未完全回籠的時候。

醒來后,手臂著一片溫熱。

我困倦地眨了眨眼睛,摟陸嚴的腰,聲調笑:「承認吧陸嚴,你對我舊未了。」

安靜片刻,他拿開我的手臂,冷漠的聲音從我側傳來:「想多了,我只是寂寞。」

「而你和我,彼此悉,又自己送上門來,我也沒必要拒絕。」

一字一句,像尖銳的碎冰扎在我心尖,疼痛覆蓋熱切,我的腦子一下清醒了。

銳痛像是扎進胎的圖釘,實實地嵌在那。

都有點發抖,但還是強撐著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這樣保持下去?」

「不必,你也不過如此。」

抬眼去,陸嚴已經下了床,正背對著我將皺的服一件件穿好。

最后,他頂著那頭微微凌的頭發轉過來,面無表地看著我:「尤貞,你欠我的,還清了。」

7

拔牙后的第七天,我的傷口該拆線了。

那次之后,我再也沒有聯系過陸嚴。

他已經把話已經說到那個地步,縱使我仍然為他心,也不會舍棄驕傲和尊嚴。

他自覺已經和我兩清,當然也不會找我。

我就近找了個口腔診所,把線拆完,然后又投到工作中。

所幸最近公司正在談兩筆大合同,我忙得要命,也沒空去想陸嚴。

空和小璇吃了頓飯,告訴,我和陸嚴徹底完了。

「怎麼會!」小璇大吃一驚,「我看他的眼神明明就是對你舊未了的樣子,再說了,當年你出國后,他還特意來找過我呢。」

我有些愕然,但又很快平靜下來:「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因為那時候你家出了那種事,你在國外也忙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小璇給自己倒了杯果,又把我面前的酒換溫牛

「后來好像聽說他被陸家接回去了,應該過得好的,就更覺得沒什麼必要了。」

我回過神,把杯子里的牛一飲而盡:「是沒什麼必要,這樣就很好。」

「但是那天遇見后,我覺得陸嚴還是沒忘記你——貞貞,你有沒有和他把話說開啊?」

我知道說的是什麼。

小璇最清楚我當初和陸嚴提分手的原因,也知道我當初和他,是了真格的。

「沒什麼可說的。」

我想讓放心,于是故意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嘗過了,也就那樣吧。何況我在國外的時候了新男朋友,他昨天還聯系我,說要回國了。」

這倒不是說謊。

昨天晚上,許灼一年多沒靜的微信忽然彈出兩條未讀消息:「尤貞,我要回國了。」

「你可以來接我嗎?」

我沒答應他,只說到時候再看。

然而事就是這麼湊巧。

我剛說完這句話,余瞟見隔著半墻的鄰座,忽然站起來一道悉的影。

陸嚴垂眼掃過我,冷然笑了一聲,轉就走。

坐在他對面的人連忙追上去:「小嚴,等等我。」

「小嚴,靠,得這麼親。」

小璇拍案而起,「那人看起來比陸嚴大好幾歲,他拒絕你,是因為現在好姐弟這一口?」

我盯著陸嚴的背影,那人邊喊邊疾步追上去,陸嚴停了步伐,在門口等著,最后兩人買了單,并肩出去了。

我被激起了好勝心,猛地灌下一杯酒,深吸一口氣:「不就是姐弟,難道只有他會談?」

拿出手機,我給許灼發消息:「什麼時候的飛機?我去接你。」

他這三年都沒回來過,一下飛機就吵著要吃火鍋。

我開車把人帶到火鍋店,解決了午飯才送到酒店,提前訂好的房間。

「你先住兩天,周末有空我再帶你去租房子。」

許灼沒跟我提他家人,我便也沒問。

這世上

,總不可能只有我一人不幸。

我轉要走,他在后揪住我擺,了一聲:「尤貞。」

不等我應聲,卻又放開,后退一步,仰頭著我:「你去吧,我會再聯系你的。」

我平時工作忙,小孩也很善解人意,自顧自在城市里兜了一個禮拜的風。

那天中午,他忽然打來電話,語氣有些怪異:「尤貞,我家里人找過來,我得回去一趟。」

「好。」我握著手機,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跟我提。」

第二天晚上有筆大合同要談,喝酒是必不可的,我了酒局,很快就被灌了好幾杯。

對面的梁總敲敲桌面,沖著我笑:

「這不是尤家的大小姐嗎?怎麼不幫著你爸打理自家生意,倒出來為別人跑賣命?」

我已經有些醉了,攥酒杯,抬起眼著他笑:

「瞧您說的,我不過就是個打工吃飯的,哪來的什麼自家生意?」

凡是生意場上的人,哪有不知道我爸當年被,把生意人和私生手里,結果被坑到公司破產,人還中了風的事呢?

看人從高跌落,再過去踩上一腳,大概是很痛快的一件事。

梁總不肯放過我,把面前白的紅的混在一起,倒了滿滿一杯,推到我面前:

「既然如此,這一杯喝了,我就簽你的合同。」

8

在國外的那兩年,我的日子算不上好過。

出國后沒多久,我爸就停了我的所有卡。

家里的經濟大權掌握在他手里,我不想再我媽那點可憐的私房錢,便謊稱申請到了學校的全額獎學金,還有好心的外國夫婦高價聘請我去講中文課。

那兩年,我斷斷續續打了七八份工,除此之外還要聽課、考試、拿獎學金,把自己的每一秒都榨到極致。

也因為不規律的作息和三餐,得了胃病。

當初答應許灼的追求,是因為胃出昏迷在學生公寓后,他把我送進了醫院。

在病房睜開眼的一霎,隔著模糊的視線,他向窗外風景,對著我的那一邊側臉,被線模糊一片和。

像極了二十歲那年夏天,在圖書館門外和我第一次面的陸嚴。

他穿著白襯衫,拔地站在那里,像是烈日下的一塊冰,又被我灼灼的目包裹融化。

他是冷清的,驕傲的,上后就孤注一擲的。

許灼終究不是他。

「虎父無犬,尤大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比尤總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過神,我已經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梁總帶頭鼓了鼓掌,瞇著眼沖老板笑:

「看在尤大小姐這麼爽快的份上,這合同我不跟你們簽都說不過去了——尤小姐,再喝一杯?」

等合同順利談下來,我已經被灌了許多杯酒。

胃里翻江倒海的痛翻上來,嚨里涌起腥的泡沫。

老板送梁總一行人出去,我沖進洗手間吐得一塌糊涂,出去時,胃部的痛愈發劇烈,只好仰起頭,一手搭著額頭,脊背靠著走廊墻壁。

熾亮,照得我眼前一片飛的點。

「我以為你丟下我出國,是奔著你的錦繡前程去的,怎麼現在混這樣?」

陸嚴清冷的聲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我瞇著眼睛往過瞧,正對上他緒復雜的目

似怒似恨,又仿佛含著一線說不清道不明的愫,線般實實地向我纏裹而來。

醉意上涌,我本來就沒什麼力氣,這下更是沒心思和他杠,低下頭道:

「嗯,混得不好,看來是我玩弄你的報應。」

聲音在酒里浸潤過,帶著一黏連的,像是認輸。

「報應?」

這兩個字被他從舌尖推出來,森冷又低沉,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神思漸漸回籠,我忽然意識到他剛才話中的不妥。

三年前我出國,分明是在他提了分手之后,怎麼在他口中,倒了我丟下他出去?

我愣怔間,陸嚴又往前了一步,幾乎將我困在他兩臂之間。

他的眼睛像是月下的冰湖,那里面清晰倒映出我如今的樣子,頭發散,口紅花一團,眼睛里醉意迷蒙。

細想起來,似乎重逢之后,我在他面前,已經有過兩次這麼狼狽的模樣。

真是不應該。

我定了定神,反手撐著墻壁,勉強站直,剛要開口,陸嚴卻出手,將我臉頰被汗水浸的頭發撈起來,一點點捋順。

他的眼神滾燙又細,看上去像要過來吻我。

「陸嚴……」

然而我剛吐出兩個字,一旁忽然有悉的年輕男聲響起:「尤貞。」

側頭看去,是許灼。

剛才在席間,我怕今晚出事,借著桌

子的遮掩,給許灼發了定位,讓他一小時后來接我。

他像模像樣地穿了套西裝,在看到陸嚴的那一瞬間,神先是錯愕,接著便是恍然大悟。

陸嚴的目卻頃刻間冷了下來。

他微微頓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重新站直了,看我的神又恢復了之前的疏離和諷意。

「……我來接你回家。」

許灼走過來,站在陸嚴面前,不肯服輸地與他對視。

片刻后,陸嚴冷笑一聲,轉頭走了。

我胃疼得難,睫劇烈抖著,渾強撐出來的氣勢一瞬間坍塌下去,只聽見許灼問我:

「尤貞,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終于失了力氣,腳下一,向前撲去,被他勉強接住。

許灼的手在我腰間收

上的氣息悉又陌生,與如今的環境格格不,卻在曾經的異國他鄉,為風雨飄搖的我捉住了一份安定。

我把臉埋在他肩頭,輕輕嘆了口氣。

他很敏銳地聽到了:「尤貞,你怎麼了?」

我由著醉意在神思中攪合,喃喃低語:「如果我能喜歡你就好了。」

因為沒有抬頭,我自然沒有看見——

走出去幾步的陸嚴折返回來,剛在許灼后站定,卻在聽到這句話后,渾僵住。

9

我從小就有個極壞極壞的病。

越在意的人面前,越不肯有半點妥協和服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