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春日的暖順著窗簾的一角打到寬大的床上,季弦星陷在淺床被里,閉著眼睛著睡著,暖在上面形一道逐漸拉長變寬的影。
季弦星翻了個,下意識的去找那個溫暖的懷抱,人落了個空忽而慢慢睜開了眼。看著大亮的天,隨后去撈放在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十點多了。
這個時間,奧奧再上學,鐘熠在工作,只有在床上睡懶覺。
有點慚愧。
不過最近工作室不滿,最主要的是想休息個一兩年慢節奏的生活,倒也覺得這日子非常舒服。
季弦星從床上爬起來,這個時間有點尷尬。吃早飯太晚,吃午飯又太晚。洗完澡,坐在客廳沙發上吃了點奧奧放在茶幾上的零食,忽然想到了什麼。
角一笑,拿出了手機來,一邊發著消息一邊往廚房走。
[今天中午吃什麼?]
季弦星將手機放在一邊,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的東西。
阿姨昨天下午才往里面補滿了食材,滿滿的一冰箱種類倒是富。
季弦星想了想,從里面拿出了一盒蝦,一黑牛,又拿了西藍花和油麥菜。
先將米洗好煮上,然后剝蝦挑下線。
弄到了一半,放在面前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下。抬眸看了眼,是鐘熠的消息回了過來,也沒管繼續弄著。
直到把嚇全部弄好,手洗干凈,才點開手機看。
[鐘熠]:在食堂隨便吃點。
季弦星抿著輕笑。
[季弦星]:好慘吶,我中午要吃蝦吃
發完,又將手機對準料理臺隨手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估計沒對焦,食材的量看上去有些模糊。
這次鐘熠回的倒是快,幾乎是秒回。
[鐘熠]:這麼盛
[季弦星]:是啊,想不想吃?
[鐘熠]:你要給我送麼?
[季弦星]:不給,饞死你
[鐘熠]:……
季弦星看著這個省略號,都想想象得出他眉梢微挑著,有些無奈的表,角的笑意不自覺的加深。
看著時間不敢再多耽誤,于是回他。
[季弦星]:繼續工作吧,加油打工人,好好給我賺錢[你/jpg]
鐘熠看著手機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隨后他放下手機,淡聲道:“繼續。”
周圍的一圈高層對于這種瞬間“變臉”的況已經見怪不怪,面上表沒什麼變化的繼續十分專業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這個位置不適合和我們之前的理念規劃統一,因為……”
“我不同意,高端舒適一直是我們的招牌,這些年來兢兢業業給消費者留下的口碑印象……”
“或者可以結合一下?”
鐘熠靜靜的聽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子,眼睫輕眨著。
這樣的討論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出最終的結果。
不久,有書敲門進來,給大家再次添了水。適當的提醒著,“鐘總,十二點了,要不要暫時休息一下?”
鐘熠看了眼腕表,微微點了下頭,然后溫聲說:“先到這兒,大家先去吃飯,一點繼續。”
他說完,激烈的場面并沒有直接結束,仍是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鐘熠輕了下額,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他也轉變了一下工作態度,保持著松弛有度的狀態。可手下的這些員工大概習慣了他之前那種高強度的工作模式,一時間竟然調整不過來。
“咚、咚、咚。”
忽然,門外傳來了三聲不不慢卻又帶著點俏皮的敲門聲。
鐘熠下意識的看過去,便見季弦星手里拿著一個袋子正對著他瞇著眼睛笑。
有過落地窗打在季弦星的臉上,逆著,整個人和甜的不行。
鐘熠一愣,站起走了過去。眼尾帶著不控制的上揚,低聲問著,“你怎麼來了?”
他說完,垂眸掃了眼袋子里的東西——是個保溫盒。
眼底的笑意便更深了幾分。
季弦星仰著頭看著他,故意繃著臉,可是一開口臉上的笑意便出賣了,“來監工,看你有沒有在認真賺錢。”
之前槍舌戰的熱烈討論聲早不知不覺的聽了下來,高層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大老板和夫人在這打罵俏。
“你看到的,還滿意麼?”鐘熠微微低了些聲音,聲音里帶著些溫淡的笑意。
聽上去竟然有一種求表揚的意味。
可季弦星忽然想起之前的霸總文學,在某些不可說畫面后,霸總著主的下,一臉冷酷又傲的說出:“鴨頭,還滿意你所看到的麼?”
“噗……哈哈哈哈!”
季弦星沒忍住,大聲笑了出來。
鐘熠眼睛帶著些疑,溫聲問,“你笑什麼?”
季弦星斂了笑,可語調里的上揚還是沒忍住,“沒什麼。”
鐘熠眼睛微瞇,低下頭眼睛帶著些視的看著,“到底在笑什麼?”
他們兩個人離得極近,從外人角度看,他們即將吻上,雖然實際上,鐘熠的鼻尖離都有一定的距離。
中高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聲的眉弄眼無聲流。
最終還是副總先士卒,打破了此時的僵局。
副總輕咳了一聲,“咳,那什麼,我們先去吃飯,鐘總和夫人也趕吃,就不打擾了。”
眾人在心中不由的豎起了拇指,這就是商高低的區別啊。
打罵俏生生的能轉到吃飯上,就他娘絕,這就是和副總的差距吧。
季弦星這才想起會議廳還有這麼多人在,即使這種事發生過幾次,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對著大家輕笑了下,便輕垂著眼睫看著自己的鞋尖。
好尷尬啊啊啊啊啊啊。
總裁夫人的人設怎麼總是翻車。
下次在來公司,一定穿職業小西裝,行為舉止都絕對高雅。如果在出現這種翻車意外,就錘死鐘熠。
-
等人都走以后,鐘熠反鎖上了會議室的門。
季弦星聽到那道“咔嚓”的落鎖聲,有了上次辦公室里的前車之鑒,脊背都不由的直,有麻麻的電流順著脊背上涌。
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識的問,“你鎖門干什麼?”
鐘熠看著有些防備的目,頓時懂了在想寫什麼。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故意逗,“怕他們聞到香味,饞到他們。”
季弦星看著他眸子里還是十分正人君子的神態,也放了心,暗道自己怎麼還有ptsd了。
仰頭笑著,“我怎麼不知道,你竟然變得這麼好心?”
“不是好心。”鐘熠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保溫盒。
里面的組了可便當形,彩的可小熊米飯,荷包蛋被煎了心形。
照燒牛才開蓋子香味便瞬間溢出,醬均勻的收在了每一片牛上。牛煮的十分爛,卷的邊程度正好。
蝦仁西藍花十分有澤,蝦線被細心的挑出十分的味,白白凈凈的大蝦看上去讓人食大。
小姑娘還注重葷素搭配,最后還炒了個蒜油麥菜。菜葉帶著炒過后的綠,蒜掰也保持著原本的白。這道菜看上去簡單,其實想要控制好火候很難。火候過大,油麥菜會變老,不好嚼又發苦,蒜也會焦糊。
鐘熠眼底劃過一意外。
他原本以為季弦星的廚藝只是能把飯做不至于死自己的程度,今天這麼一看,廚藝竟然好的不行。
季弦星看到鐘熠眼底的微閃,心里得意到不行,卻也不表現出來。只說:“嘗嘗看。”
鐘熠按照順序一樣樣嘗過去,贊揚道:“好吃,以前小瞧你了。”
“哼。”季弦星說:“你小瞧我的事還多著呢。”
鐘熠一邊吃著一邊好奇的問,“什麼時候學會的做飯?”
“奧奧一歲的時候。”季弦星回想著說:“奧奧真的是一出生就中國胃,我稍微懶吃一點漢堡哪怕意面,他再喝第二天不是這出了問題就是那出問題。”
“吳阿姨就每天給我做中餐,不過吳阿姨哪哪都好,飯做得也不是難吃……”季弦星想起那段時間的悲慘生活,到現在都不由苦笑搖頭,“可是會的菜樣好單調,外面的又怕不干凈。就這樣,吃了將近一年這種單調的菜譜,我實在是不了開始學著自己做了。”
他們現在談到以前那個讓兩個人心里都十分憾痛苦的節點,都能坦然平靜的面對。
鐘熠甚至還隨口問了一句,“有沒有切到過手?”
“切倒是沒切到過,我怕刀的,每次都離手遠遠的,刀工不行。”季弦星說著,忽然舉起手給他看,“但是用那種神奇搞胡蘿卜給奧奧做輔食的時候翻了一下車。”
鐘熠仔細看著,大拇指下面,靠近掌心,那里確實有一小塊已經很淡幾乎和一樣的疤痕,如果不仔細看看不出。
難怪之前沒發現。
季弦星繪聲繪的說著,“哇,那只胡蘿卜放的有點久了,我把胡蘿卜往上面一推。好家伙,胡蘿卜沒下來,直接下來了。”
那種東西弄出來的切口,越往里越深。
鐘熠眸變得有些沉,低聲問,“當時害怕了麼?”
“有點。”季弦星說:“其實生奧奧的時候我也沒怎麼害怕,也不知道怎麼看到這麼一個小口子,看到往外流我還真的有點害怕。”
當時滿腦子都是,來個人啊,幫我理一下,我不想直面這些。
可是吳阿姨帶著奧奧出門曬太,就只能單手給自己助理傷口。連創可都是借助牙撕下的包裝。
鐘熠忽然張開手,“過來,鐘舅舅抱抱。”
季弦星撲進他的懷里,手勾住他的脖子,奇怪的當年那個口子忽然便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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