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沒好氣地說。
“用了飯再吃荔枝。”莫冉不退讓,至今都有些恍惚,隻當一直在京城,誰能想到會來惠州,還錯差被關進牢裏去,若非他恰巧去視察......想到就心疼得無以複加。
兩個都是執拗之人,言永寧不肯聽話,非要跟他較勁,還跟自己較勁。
“怎麽這麽不乖。”莫冉放下手中的瓷碗和竹筷,命人拿了荔枝來。此地的荔枝不要錢,漫山遍野全是,想吃就自己摘去。
親手剝了給,言永寧這才低頭輕咬一口這晶瑩剔的果,飛濺出甘甜的荔枝來,吃了第一顆,“還要。”
抱著坐在窗臺邊上,因為天氣有些悶熱,赤著足,長發披散在後,額頭冒出了些汗來,一張原本髒得本認不出來是誰的小臉此刻白淨微紅,熱的。
“先用飯,我給你剝荔枝。”莫冉臉上神微霽,將飯碗塞到手裏。
倒是接了過來,催促道,“多剝幾顆。”
莫冉知道喜食甜,荔枝對胃口,“給你寄的沒收到麽?這麽饞?”
“何時寄了?一顆都沒收到。”言永寧不悅,可是等好久的。
惠州離京城遠,派出的人確實未回來,路上出什麽岔子也是常有的事兒,莫冉不以為奇,多剝了幾顆放到幹淨瓷碗裏彌補。
“那、那我的信你也未收到?”言永寧捧著小飯碗問道,其實想說的是和離書。
“何時的信?”莫冉停下手裏的作。
言永寧立即別開了視線,確定他未收到,否則哪裏還會剝荔枝給吃,細細想了想,來的路上聽聞有的地方之前遭了水災,書信該是因此出了差錯。
“沒什麽,我隻是好久沒收到你的信了。”
“每日一封,從未中斷過。”倒是,好久才回一封。
......
人都已經在這裏了,這些倒是沒有什麽好計較了。用了小半碗飯,就開始食荔枝,莫冉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此刻倒是乖順了些,他也終於覺到些許真實。
耳邊的鬢發垂落下來,差點沾到荔枝,莫冉手輕輕將其攏到耳後,微風徐來,“以後不許你一個人出門。”他淡淡道。
“我是同董珍一道來的,可不是一個人。”咬了口荔枝反駁。
這是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惠州的瘴氣並非空來風,當年他剛來之時此時不時有瘟疫發生,許久才治理好了,此資匱乏,是苦的地方,不是該來的地方。
“那我明日就走好了。”言永寧將一碗剝好的荔枝遞回到他手中,早知道是這樣的才不管莫冉看沒看到和離書呢。
莫冉擋在前。
“都怪那個什麽縣令,還有那群刁民!”
“我罰他們?”
“上行下效,怪你。”
“惠州人本就不喜外鄉人,你就不該獨自來,你不知道有多危險,以後、”莫冉像以往一樣企圖好好耐心同講道理。
可是言永寧也同往常一般行不通,“是是是,巡大人說的是,也是我叨擾了,我明日就走!”
穿著薄薄的襯襦長,到了夏日,京中貴都這般穿,清涼又漂亮。莫冉掃了一眼的`前風景,惠州保守,服領口必須遮到脖子,不管男都是。於是手扯了扯的襯襦。
言永寧立刻雙頰緋紅一片,遮住了,“你別我。”
“這麽穿可不行。”他低著頭輕聲道。
“不是喜歡看我這麽穿嗎?”言永寧嘟囔,怎麽來了惠州這不許那也不許,抬眼質問,“你不想我嗎?不歡喜嗎?”
怎麽可能不想?怎麽可能不歡喜?卻也是碎了心,擔心會不會在這生病,會不會染上瘟疫,會不會吃不慣住不慣,恨不得將保護得嚴嚴實實。
好多年,他隻想著如何才能從這裏走出去見,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自己從那個遙不可及的地方走過來。這麽一想,心中喜悅,卻也略微悲傷,無來由的悲傷。
“日日夜夜都想你的。”聽莫冉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道了一句。
而後就被吻住了,溫極了,才食過荔枝,齒之間盡是甘甜。如此這般,才真正覺著彼此是真實的。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膛上攀住了他的肩,久違的心安直達心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愫縈繞,明明也未發生什麽轟轟烈烈的事,也未定過生死相隨的誓言,見之,卻是這樣的歡喜不盡。
***
晚上,董家村裏。
董珍收拾妥當了靜靜躺在小木床上,茅草屋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過窗戶看著天上明月怎麽都睡不著。未過多久,突然聽見聲響,嘎吱一聲,該是窗口被人推開了。
明著來董珍不怕,孤一人就怕這種鬼鬼祟祟、的。立即抄起床頭的搟麵杖,借著月才看清果然有一形高大的男子。
那人看了一圈屋子,直接走到櫃子前拉開了門,這是求財來了?!
董珍也不含糊,直接掄起搟麵杖朝著那人打過去,小閃躲了幾下,立馬護住了蒙住臉的黑布,董珍要去扯那布看看到底是誰,小手敏捷奪門而出,跑得飛快。
董珍驚呼未定地坐到木床之上,應該就是村裏的人,看從京城回來,這是打銀子的主意呢?當下也不睡了,去找了東西來準備將木窗封得牢固點。
第二日起來,董珍去村口井裏打水,才走近就聽到村婦們在井邊一邊浣一邊聊得火熱,主題是“董珍剛回來就漢子”,二表嬸說親眼所見,有鼻子有眼的。
可去他媽的吧!董珍將水桶一扔,四下找了樹枝就往那些個長舌婦上招呼去了,五六個村婦被打得措手不及,四下抱頭逃散。
“董珍!你瘋了你!”
董珍從小就不好惹,在村裏頭也是飽詬病,擼了擼袖子,“再讓老娘聽到誰說我的壞話,我特麽一把火就燒了你們的屋子!”
“這麽兇,怪不得閔相如休了。”村婦們自覺地站遠了,卻還是忍不住低聲抱怨。
“就是,我看誰還敢娶,母老虎一隻!”
“就是克夫克父克母的貨。”
董珍已經打起了一桶水,怒目一掃,“再敢說一句撕爛你們的!”
兇得跟河東獅吼似的,村婦們立即閉了。
第71章
董珍提了水桶回屋時,發現院子門竟然是打開的,小賊又來了?!立即放下水桶在院子找了還沒劈的樹幹就衝了進去,不管是誰,非得打得他腦袋開花不可!
“又來錢!”屋子裏果然有人,董珍一子下去,瞬間將鬼鬼祟祟的人打趴在地上,那人甚至來不及慘一聲。
等湊近了一看,被打暈的人渾是,本就了重傷,一不的像是死了一般。將人掰過來一看,董珍嚇得癱在地上,“你怎麽在這?!”
奄奄一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京城對自己窮追猛打的錦小公子,好像元朔的,此刻他尚有一口氣在,傷這樣,元朔見著了人,竟然還微弱地調侃了一句,“你這力氣是能打死牛啊。”
董珍趕忙將他扶起來,衝出門跑去鎮上找大夫。││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元朔背後被木敲打的傷不值一提,可怕的是`前的兩道又長又深的刀傷,大夫請來後立即給他止了敷了藥。
“若他這兩日的高燒能退了,興許還能保住一命。”大夫做完自己該做的,提起藥箱,臨走時搖搖頭,心裏隻覺得這人活不了。
董珍心裏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元朔是怎麽跟來惠州的,這小公子一向出手闊綽,路上一定是了財,遇到了劫匪才被傷這樣。
照著大夫的吩咐用帕子敷到元朔額頭上,這人燒得神誌不清,臉上全無,看著才十五六歲的年紀。
“好冷啊。”床上的人道了一句。
董珍立即從櫃子裏拿出被子給他蓋上,看來是真的極其危險,這樣的天氣怎麽會說冷。
這人之前就是個紈絝子弟的模樣,纏著要自己嫁給他,董珍從未當真過,“你好好的,熬過這一夜。若能活著,我就嫁給你。”
床上人的手了,呢喃了一句嗎,“我好冷。”
董珍心,猶豫了一番,解了自己的裳一道鑽進被窩裏去,用自己的子去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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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府邸。
言永寧沐浴洗淨之後兀自睡了一天一夜,到惠州的第二個夜晚卻是怎麽都睡不著了。莫冉習慣地摟住了人,言永寧枕在結實的臂膀之上,側著對著他。
莫冉呼吸微重,卻沒有懷裏的人,一路趕來定是累了,那麽貴,不好再拉著做其他事。隻不過懷裏的人是沒有半點自覺的,開了葷的男人了小半年經不住撥,偏偏嫌熱,隻著了薄薄的菱紗,玉臂輕橫在他膛之上,玉蔥似的手指上修得幹淨的長長指甲也輕搭著,渾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好熱。”言永寧嘟囔了一句,沒走出過這個房間。
惠州確實比京城稍熱一些,莫冉尋了扇子來給扇風,“睡著就好了。”
偏偏人還在他懷裏了一下,上的淡淡香味更是擾得他心,天底下大概也隻有這個人能不費吹灰之力地他破戒。
“永寧,讓我親親你好不好?”他啞著聲音問。
可以前莫冉親的時候,從來不會先問過,都是想親就親了,這句話的意思被理解為他想要,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邀約,就像是他說會輕,最終總是證明他隻是一開始輕,到深之時,總失了分寸。
黑暗中長久的沉默,言永寧咬著不答應,也不像以往那般抵。一時猶豫不定,了橫在他膛的手臂,指甲微微剮蹭,結局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莫冉本來是可以忍的,卻是被不小心闖了禍,可是這人在此事上是這麽稚懵懂,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惹了他了。
強勢地翻過去,不容反抗地狠狠吻了一通,不含一的溫,吻到懷裏的人像是要窒息了才發了慈悲放開,然後又迫自己住火。
要知道他那些製衡迫人的手段從來都不會用在這個人上。對於朝思暮想的,莫冉能做的就是對好,放下一切尊嚴去討好、去奉承,如今,兩人之間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莫冉不知言永寧為何來找自己,也不想去探究,他知道的是,這個人大概是不自己的,有那麽一星半點兒也是對他的依賴,或許還有年時的愫。是自己死皮賴臉纏著這麽久,掏心掏肺換來的這麽一依賴。
他喜歡與做男之事。長久以來自己就像是在深山中獨自撞鍾的人,一聲一聲,歲歲年年得不到回應,孤獨寂靜。
唯有與纏綿之時,他才得的些許回響,會為他唞,為他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