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郡主看著父親的影越來越渺小,雖然有所不舍,但更多的是對這片大海以及即將去到的大楚疆土的嚮往。
這回,一定能見到最想見到的人。
自去年第一眼見到那位大楚的大將軍后,便覺他英武不凡,從此北夏兒郎統統再不得的眼。
這一點昭與蘇折倒是兄妹相似。
在的事上,死心眼,只認準一個人。其他的都無需再多看一眼。
與此同時,大楚皇宮裏正鑼鼓地籌備著。
太和宮的位置較偏,若說讓一家三口一同居住也不會顯得太過擁,可這偌大的後宮長年累月地空置著也不是個辦法,遂沈嫻決定一家三口還是搬去寬敞一點的地方住。
遂最後由太和宮遷到了中宮。
中宮裏的一切佈置和用度都是重新添置的。
這日,制局送來兩吉服。一是給君準備的,一是給北夏瑞王準備的。
吉服以大紅為底,黑紋為尊,從襟到袖角,緻無雙,華而厚重。
這兩套吉服是相配的,沈嫻輕輕挲著那襟上的綉紋,幻想著蘇折就穿著它和自己登堂室,百朝賀,百姓祝福。
沈嫻道:「說起來,朕太和宮裏是不是還留了一套大紅的裳?」
崔氏應道:「是呢,那還是當年六皇子進宮時準備的,皇上可要拿過來?」
沈嫻勾笑笑,道:「那個也不用再留著了,還是這個和他配。」
年下之際,海船終於順利地抵達了東海。沈嫻幾乎按捺不住,想要親自去東海相迎。但是被百給勸住了。
朝臣道:「按照禮制,還是由禮部去迎接即可,等瑞王京之際,皇上可於城門接應。」
另一朝臣道:「是啊,皇上稍安勿躁,不然會讓人以為皇上著急呢。」
先前朝臣們一直不太明白,當初是瑞王輕薄楚君在先,現在怎麼楚君還數著日子盼呢。後來一想,覺得可能就是那一輕薄,給對上眼了。
楚君這幾年對後宮沒有半分興趣,如今一個瑞王卻讓如此朝思暮想,這越發讓朝臣們到好奇,這瑞王究竟是何方神聖,又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於是賀悠安排一些員及儀仗去東海迎接北夏瑞王時,一部分八卦好奇的朝廷員便積極響應,要跟著一同去看看。
過了臘八節以後,楚京接連下了兩場雪。
蘇折抵京那日,沈嫻牽著蘇羨,早早在城門口等候。
天裏下著鵝大雪,久久才見那道上緩緩出現一行又一行的黑點。
沈嫻視線里迷茫一片,鎖著那行人,越來越近,直到看見北夏來的儀仗隊中間行駛著的一輛寬大馬車。
車窗外探出一個頭來,昭郡主大老遠就朝沈嫻和蘇羨揮手,高興地大道:「楚君!堂侄砸!」
蘇羨眼皮抖了抖,道:「怎麼來了?」
沈嫻勾著笑起來,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旁邊不遠護送母子倆到城門口來的秦如涼,道:「來者是客。」
等到近前了,才發現去東海迎接的同行的大楚員們,除了怡然自得的賀悠以外,臉皆萬般複雜。
不過沈嫻都不在意。在意的只有馬車裏的人。
雙方接洽,各自都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沈嫻也沒有在聽,本不管他們說了什麼。
昭郡主從馬車上跳下來,要跟蘇羨玩在一。大楚員十分驚奇,一向高冷的太子,雖然一臉嫌棄,可居然還願意給這姑娘,還給牽牽小手一起走。
蘇羨知道他爹娘重聚,千辛萬苦,此時也不願意干涉在爹娘中間,遂才勉強配合昭郡主一起坐一輛馬車。
來時就備了兩輛馬車,就是打算回宮時蘇羨自己坐一輛。現在有昭郡主陪他一起,也不覺得無聊。
昭郡主眼神竄,一下子就看見了城門邊上不茍言笑的秦如涼。蹦蹦跳跳地過去,只可惜秦如涼目不斜視,看也不看一眼。
昭郡主道:「喂,你不識得我啦?」
秦如涼一連被問了好幾聲,才淡淡拉下眼簾來看一眼,生地道了一句:「郡主安好。」
「大將軍安好。」昭郡主喜滋滋的,隨後就給蘇羨一道上馬車。
雪花順著城牆,悠悠落下。
有幾片飛雪著沈嫻的鼻子飄過,鼻子有些,手了,從避雪的城牆下緩緩走出,站在純白一片的雪地里,清了清嗓,聲音裏帶著幾分明快的輕,道:「天冷,請瑞王下車來,上朕的馬車。」
車簾被一隻潔白的手挑起來,沈嫻得以如願地看見,馬車裏略暗淡的線下,他那深深淺淺的廓。
他對笑了一下,很溫煦清淺道:「承蒙楚君厚,那蘇某就恭敬不如從命。」
從東海回來的大楚員已經見過他的容貌,當時的反應大抵與站在沈嫻後的員的反應是一樣的。
皆是瞠目結舌,隨著蘇折落下的話語聲,了一口涼氣。
怎麼可能……
沈嫻特意在馬車裏備了暖爐,比外面要溫暖。等兩人先後上了馬車,城門下的眾多北夏員還傻愣愣的,回不過神。
馬車四周,簾幕厚垂,不一冷風。
隨著隊伍回宮,車也輕輕晃了一下。
沈嫻還覺有些不真實,握住蘇折的手,這般近地看著他,語咕噥著低笑道:「我沒做夢罷?蘇折,你真的回來了。」
不等蘇折回答,又急切地幫他暖手,道:「雖是行船,可也在海上度過了這麼久,可還適應?有沒有暈船?唔,這幾天楚京里落雪,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你冷不冷?你的怎麼樣,覺還……」
蘇折低垂著眼簾,靜靜地看著,聽著說。暖爐里的一閃一閃的,掩映進他幽邃的眼眸里。
在張自己,在擔心自己,話比上次分別時還多。
只是沈嫻話還沒說完,蘇折便欺上去,冷不防把在了的靠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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