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凡的一張臉，就是目充滿正直，著一清澈的愚蠢。

至于時戎，看我的眼神，簡直像個怨婦。

我開門見山：「邊山海，接下去我的問題很重要，絕對不能說謊！第一個，你是聽命于聯邦嗎？」

邊山海否認得很快。

「聽命于李長？」

邊山海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反恐基地立的本意確實是為李長服務，他想獨立于聯邦之外，擁有自己的軍隊。但本質上，這支隊伍還是雇傭軍質，而且里面的人全是我一手招募，沒有經過他。」

我注意到，他沒有再李長「部長」。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這支隊伍其實只聽命于你？」

邊山海挑眉。

到他問我：「你聽命于布萊恩還是聯邦？」

「我只聽從我自己。」

【我認為在戰爭世界，你應該傾向于聽命于我。】

抖機靈了你這個破系統！

【終極任務進度：31%。】

靠，系統一定是故意的！

明明說了邊山海！

17

邊山海的目的有兩個，救周聿白，抓布萊恩。

我的目

的是讓周聿白反水邊山海，站在布萊恩陣營。

但我忽略了一個細節。

周聿白對邊山海生氣了。

就因為布萊恩說的那句：「他還真覺得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了？」

兩人在角落里吵。

當然，基本上是周聿白單方面輸出。

遠，三男一充當背景板。

始作俑者不以為然：「我又沒說錯，以前不是，現在是，沖突嗎？」

我：「你怎麼不是？我一直以為你是邊山海的白月呢。」

布萊恩：「著做那惡心事，難道就一定是了嗎？他跑不了，我跑了，所以他陷進去了，這不奇怪。」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一點兒都不避諱說這個。」

布萊恩聳肩：「就當驗人生了。」

格局大，要不說怎麼能當反派呢？

「你真的不是李霧嗎？」

說話的是站在最邊上的時戎。

「很失？」

「這倒不是，只是覺得李霧突然變得不是李霧，奇怪。」

【系統檢測到時戎對你的好度有所回升，請繼續保持。】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來你們這兒才奇怪呢。」

布萊恩推了我肩膀一下：「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誰啊？怎麼知道這麼多事？」

我默問系統：「這是可以說的嗎？」

系統再次被毒啞。

被毒啞我一般視作同意。

這時候，邊山海和周聿白向我們走了過來。

五位男主角第一次這麼祥和地齊聚一堂。

看著五張臉，我迅速捋了一下關系。

這里唯一有沖突歷史的，是周聿白的爸撞死了布萊恩的媽。

但目前看來，布萊恩識大局，并沒有草率解決掉周聿白，暫時維持和平。

而邊山海和布萊恩本就沒有大矛盾，兒時的親伙伴，長大了陣營不同而已。

林聽和時戎更不用說了，對邊山海唯命是從。

我深吸一口氣，做好被他們當作智障的準備。

「你們在我的世界里，只是一本小說里的人，我睡了一覺，就變了書中的李霧。」

「可我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不想死。」

【任務進度：60%。】

18

為了不引起懷疑，大家一致決定，周聿白暫時留在布萊恩這里。

邊山海千叮嚀萬囑咐，讓布萊恩不要手欠搞自己的心上人。

我在一邊看好戲。

「你給他一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算賬。」

「你算老幾，還跟我算賬？」

「曾經，我也是你的陪練。」

「陪上床的那種嗎？」

我忍不住了：「周聿白還在這兒呢，能不能不要這麼貧？」

布萊恩「嘁」了一聲，十分不屑：「你真當人人都喜歡邊山海呢？再說了，我又不好這口。」

回程的路上。

我坐上了邊山海的座駕，邊上是大佬，開車的是時戎，林聽在副駕駛。

一片祥和。

氣氛安靜得有些許尷尬，我試圖找話題：

「說出來你們別不信，一開始我來到這兒，甚至想著能讓你們五個都上我就行了，那我就不用死了。」

說完氣氛更冷了。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我。

邊山海：「你是真敢想。」

總結辟。

「那我現在明白了，直的掰不彎，彎了也直不回去。換個思路，盟友也是一樣的。」

「我的結局是好的嗎？」

說話的是林聽。

邊山海輕笑一聲，整理著自己的袖口：「你還真相信說的，我們在一本書里？」

林聽有些局促，但還是說：「就算假的，也聽聽嘛。」

唉，好巧不巧，我還真知道林聽的結局。

就只知道他的。

我妹當時看完結局，半夜在被窩里號了一聲：「作者干嗎把林聽寫死啊！」

后視鏡里，我又看到了林聽目里那子清澈的愚蠢。

我噎了一瞬，突然想說個謊：「好的啊。」

邊山海再次煞風景：「所以就你死了？」

我忍不住翻白眼：「不是我，是你們認識的那個李霧！誰讓我倒霉魂穿，害得我每天把頭拴在腰帶上。」

【系統快報：你已功集結五位主角。】

【任務進度：61%。】

這個系統……真的是越來越摳門了。

這麼難的任務居然只給我上漲 1%。

19

扳倒李長，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聯邦要牽制他沒錯，但并不代表聯邦不想解決掉布萊恩這顆危險更大的定時炸彈。

總而言之，李長得死，但意味著也要與聯邦為敵。

如果非要這麼做，那就需要掌握更多的力量。

有布萊恩的軍火不夠，還不足以與整個聯邦中心抗衡。

為什麼說李長這麼忌憚劉雪云？就是因為劉雪云的家族在聯邦統一前，就掌握著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礦產資源。

現在的聯邦礦山區，曾經都是劉家的領地。

后來聯邦統一，三分之一的礦山管轄權割給了聯邦，三分之一分散租給各小礦產公司開采拿或者分紅，剩下三分之一自持。

說到底，劉家現在實際仍掌握著三分之二的管轄權。

有了錢，那就相當于留了權。

牽制住了李長，就相當于變相牽制住了劉雪云的礦產家族。

但現在鬧出私生子丑聞，臉面上最掛不住的，還是劉雪云。

所以，這就是我的機會。

【恭喜你已解鎖全新支線任務！拿下礦山區實際管轄權，為最終任務添磚加瓦！】

【請注意：超時系統將默認接任務，倒計時開啟：10，9，8，7……】

20

我這個想法卻遭到了反對。

這是一趟渾水。

首先就是周聿白，因為我救過他的命。

他傷勢基本已經痊愈，但在李長和聯邦那邊，他已經默認死亡。

待在這里反而安全。

「你以為瘋子只有李長嗎？」

「李霧是劉雪云最寵的獨生，劉雪云又是礦山區的合法繼承人，這里又沒有傳男不傳的說法……」

「你太天真了。」

聽到聲音我回頭，布萊恩走了進來。

「你以為我沒想過奪礦山區嗎？這麼多年，我唯一沒有踏足的，就是那個鬼地方。」

「為什麼啊？」

「那是個真的地獄。」

半個小時后，布萊恩親自帶我去礦山的安全航線區轉了一圈。

我才知道他們口中的所謂地獄，不是夸張。

礦山大部分地區實際都屬于重金屬超標的范圍。

聯邦管控的三分之一是超標最嚴重的隔離區，有專門派人把守。

劉家自持的三分之一，是一座大型監獄，聯邦里不聽話的，一些見不得的東西都扔進里面。

剩下租給礦產公司的那部分，仍在進行稀有礦產開采。

也不知道批文怎麼拿到的。

我從直升機上往下看，麻麻的人。

布萊恩遞給我一副遠鏡。

看到底下的盛況，我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剩恐懼。

下面都已經不能正常的人類了，只能說是奇形怪狀的人形。

他們像是在執行某種指令，機械化地在重復同樣的工作。

「一開始都是可憐沒錢的普通人，現在強行抓勞工的況已經很了，幾乎都是被高薪騙進來的。」

「進來后就再也出不去了，他們沒有一點防護措施，一開始什麼問題也沒有，慢慢地，就淪為基因變異的怪。」

這是個吃人饅頭的地方。

礦山區和聯邦狼狽為，又相互忌憚，也是可笑的。

「礦山區真正有用的資源還會等著普通人去淘金嗎？你想要的實際管轄權是底下那些獄警一樣的小頭目，還是聯邦隔離區整日整夜穿著防護服的士兵？」

我瞠目結舌。

可是……

可是這是系統發給我的任務啊！

我能撤回任務嗎？這本沒法完。

【警告！警告！任務一旦發出無法撤回！如未完任務，將提前通向原始結局！】

也就一瞬間的事，直升機像是遭遇到什麼，飛行不穩，一陣旋轉，但很快，又趨于平穩。

隨之我頭痛裂，控制不住地往后一倒。

一熱流從鼻間流出。

布萊恩扶我起來，機艙里有急救箱，鼻很快止住。

布萊恩盯著我看了好久，最終敲了敲機艙：「返航。」

他新的窩點，在森林深。

直升機緩緩降落，我往下看，林子里，到布滿的崗哨。

我不由給出評價：「你可真的是，狡兔三窟，聯邦永遠炸不完你的巢。」

「李霧。」

頭疼使我扶額：「嗯？」

「問礦山區的事，其實邊山海比我更清楚，為什麼大費周章繞彎子找到我。」

我慢慢睜開眼，等他下文。

「你有其他事求我，這個事的急度甚至高過冒著被李長發現的風險。」

「跟你今天流鼻有關。」

「你還有事瞞著我們。」

他給出三個百分之百正確的

結論。

「要不說為什麼來找你呢！」

五個人里，我選擇布萊恩作為最后的保命王牌，不僅僅是因為系統顯示的 3S 級。

危險同時與安全并存。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最終暴，只有他有后路。

布萊恩著下：「算你還識點相。」

21

周聿白現在是布萊恩基地的醫生。

他給我檢查了一下，說是沒有大礙，興許是太累了。

讓我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他給我開了安神藥和一些補品。

但我知道不是，這是我反悔接任務，系統給我的懲罰。

我的腦子突然開闊。

我是不是可以這麼想，完不了所謂的任務，系統判定我任務失敗，然后……

殺了我，像這次一樣。

我默默調出屏，察看最原始的記錄。

【你的待定結局是被五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殘忍殺，其余四人均為幫兇。在這里，幫兇的定義包括但不限于蝴蝶效應等一切不可抗力因素。】

這次，它借的是布萊恩之手。

那一切都對得上了。

拋開原李霧的結局不管，「我」的生死，其實是這該死的系統掌控的。

我了鼻子，面無表退出屏。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程漠小姐。】

我也差點忘了我原本這個名字。

【問什麼？問你是不是才是那個殺我的劊子手？】

【程漠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所以，加油活到最后吧，祝你好運。】

想借我之手，讓這里變真正的戰爭世界。

名副其實的殺人系統。

22

「你杵在門口做什麼？」

布萊恩臭屁的聲音在我后響起。

我讓開一條道，搖搖手里的藥：「沒帶現金，刷卡會被發現，藥錢先欠著。能不能找個人送我出去，我肯定要迷路的。」

「不著急，不介意的話，吃完飯再走。」

我是沒想到，布萊恩會親自下廚。

當然，在他燒焦一口鍋時，我知道我對他期有點過高。

我接過他手里的菜刀：「大哥，還是我來吧。」

布萊恩挑眉：「真把我當你哥了？」

此哥非彼哥。

「我以為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但我忘了你十八歲之前過的還算是錦玉食的生活。」

「我不和別人一起吃飯。」

「我不是人？」

「你應該到榮幸，你為第一人。」

我邊切菜邊和他嘮嗑。

「你被趕出李家才幾年啊，就一躍為全聯邦忌憚的恐怖分子，你沒后臺我是不信。」

「我拉攏了我母親所在的極地部落，就因為聯邦冷落那塊地方，他們自然不知道，那里其實盛產軍火，我這里超過三分之二的士兵都來自極地。」

果然，不管哪里的大子，都是如此彪悍。

冰箱里的食材得可憐，但好在有面，我只能據現有的，簡單做了兩碗雜燴手工面。

「就這？」

我借勢去奪碗：「你不要給我，我還嫌不夠吃。」

布萊恩拿筷子打開我的手。

吃了一口，他停頓了幾秒，然后筷子夾的面明顯比之前多了。

我還剩半碗的時候，他已經把湯喝完了。

「給我一個非要拿下礦山管轄權的理由。」

我喝了一口湯，隨即放下筷子。

「真話還是方？」

「真話。」

「兩個原因：第一，當然是想活著離開這本書；第二……我見不到好人沒有好結局。」

聽到好人這個詞，布萊恩笑出聲，笑到眼淚都要出來。

「布萊恩，我覺得你是好人，不只是你，還有邊山海、周聿白、時戎、林聽。」

「首先是你，我來到這里的時候，我得到的信息、你是最危險的人，但是從我的驗來說，你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壞人。」

「驗？你驗我什麼了？」他對這個詞很興趣。

「真正的危險，在你重逢李霧的那一刻差點兒就把我頭了；其次，你也并沒有殺周聿白，而是將他收為己用。這是我決定選擇你的理由，緒穩定，有大局觀，能辨善惡。」

「邊山海雖然在書里的設定是絕對男主，但在我看來，他就只是一有自我思想的提線木偶，只不過現在覺醒了。」

「周聿白……是個可憐的替死鬼，典型的父債子還。」

「時戎和林聽……，忠誠的士兵。」

「我確實也討厭所謂的權勢，不管是這里，還是我的世界，一樣地令人作嘔。所以我還想試試，離開前可以幫你們反抗一下。」

「這是我的真心話。」

布萊恩聽得很認真。

他甚至遞給我一杯水，我寵若驚。

說得我口干舌燥，我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