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開口回答，直播畫面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出場特效。

接著，一個人給我刷了三個價值一百萬的天禮，并且這人沒有頭像，名字只有一個句號。

價值三百萬！

直播間全都沸騰了。

【什麼富哥來了，一上來就是三個天！】

【你看歆姐角含笑，不得了，直接刷禮這段位太高了！】

【他的名字只有個句號，咱們就他句號哥吧！】

10

我咳嗽了兩聲，開始回答他的問題：

「付延的三個缺點？腹黑，摳門，毒舌。」

刷禮的句號哥在評論區扣了個：「說得好。」

這位連麥的沉默了。

接著，他帶著哭腔說：「我怎麼更了……」

很難不懷疑他的傾向。

再隨便客套幾句之后，他直接下線。

【這個句號哥好奇怪啊！】

【他不會是余漾小號吧？前夫哥來踩一腳另一個前夫哥。】

這猛地點醒了我，萬一這個句號哥真是他們其中一個的話，確實有可能是余漾。

因為付延不太可能一下子給我刷這麼多。

可是他們兩個都不太可能這個節骨眼上給我刷啊，今晚都讓他們丟大臉了！

正在思考之際，一個名字是「宇宙」的人給我刷了四百萬禮。

他們刷的禮價值都太高，正常都不會刷這麼多。

他一下子就超過了句號哥的禮價值，到了榜一。

【又來個富哥，你們……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不不不，別聽樓上的，你們快點打起來，快！】

【哥能不能 v 我 50 恰個飯先？】

【在這里打不太好吧，這樣吧，我開個直播間，你們都來我直播間里面打。】

我表面依舊裝作平淡如水。

又有一名跟我連麥，甜甜的聲傳到我耳邊：

「歆歆姐姐，為什麼說付延很摳呢？」

句號哥的禮又彈了出來，他怒刷了二十個天，高居榜一的位置。

宇宙哥被了下去，他沉默了。

這個問題，我想了就來氣，我咬牙切齒地回應：

「之前兩次周年紀念日，他都給我送了拼夕夕 9.9 包郵的玩，銷量 10w+。」

彈幕上清一的「繃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小子活該沒有朋友」。

這也有點太抓馬了。

付延送的那個小玩被人掛出來了，銷量不停地往上漲，要得到同款。

一個留言：「我還嫌分手分不掉，現在下單送對象一個，謝謝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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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開始起哄讓句號哥連麥問問題，都已經氪這麼多金了，高低得問幾句。

句號哥直接拒絕。

評論區里出現了一個生甩出了一張照片，是那個 9.9 包郵的小玩，然后說：

【這個馬里奧小玩我家也有，這里有個藏的小功能，他的腦袋后面可以彈出來的，我經常彈，可好玩了！你試試！】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馬里奧小玩，把它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

不就是個普通的小玩？

我好奇地按了一下馬里

奧的腦袋，他腦袋后面居然真彈了出來。

只是里面不是空的，里面包裹著東西。

一個鉆戒？

我的心飛快地跳了起來，腦袋里空白了幾秒。

【啊啊啊！是戒指啊！拼夕夕的玩里面裝鉆戒，這是什麼土味驚喜！不過我好喜歡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左勾拳右勾拳！】

【這個鉆戒是 PE 的定制款吧，一年只產一個，價值上億……】

【誰說中國沒有好的科幻作品，這科幻作品不是很彩？摳門但一億的鉆戒說送就送！】

【《摳門》】

【歆姐前任的摳門原來和我們前任的摳門不一樣啊，我也想要這種摳門。】

我抖地拿起桌面上另一個小玩，發現后面也有一只 PE 的鉆戒，都是我喜歡的款式。

付延從來沒跟我說，這玩后面藏有這個。

在那次周年紀念日的時候，我們還正在冷戰，他依舊送我一個和去年一模一樣的馬里奧之后，我終于忍不住了。

和他大吵了一架，他沒出來找我。

冷靜一段時間后，我提出了分手。

回想起當時的景，我莫名有些鼻子發酸。

一個問我：

「歆歆姐，你對付延到底還有覺嗎？」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還會不會有波瀾？」

12

我回想了一下，其實直播之夜之前，我很張，害怕見到他。

見到他之后，心也是一直繃著。

不小心栽倒在他上的時候，心跳得很快，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樣。

直播間里，大家都在期待我的回復，我腦袋里想的是傲地回復一句沒有。

可張就是：「有。」

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幾秒。

「宇宙」這時候退出了直播間。

一直只刷禮不發言的句號哥發了一句彈幕：

【那你覺得你們還有復合的可能嗎？】

我盯著手里的馬里奧玩，嘆了口氣：

「不太可能了吧，都這樣了。」

們紛紛表示憾。

撐著悲傷的心，再繼續直播了半小時。

接下來的問題部分和娛樂圈的其他八卦有關，其他家的也來這里問我。

我的回答一一出了很多娛樂圈的真相：

「上次那個綜藝，基本都是劇本，綜藝里面的那些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的人，私下其實針鋒相對。

「段誠和羽是真的，下個月準備宣，我也很磕他們兩個的。

「羅天軼那個導演，潛規則過不的明星，還會強迫明星干一些不喜歡的事，是個大人渣。

「其實娛樂圈確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里面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小朋友們還是好好學習，能不進來就不進來。」

……

下播后，已經是凌晨三點半。

我覺心俱疲，整個人像是被吸干了氣。

之前高強度工作 24 小時都沒讓我如此心累。

看著手里還攥著的鉆戒，據說 PE 每一年都會公布自己定制款的「鉆語」。

我打開 PE 品牌的微博，翻了翻去年和今年的。

去年的鉆戒含義是：只獻給你的一顆真心。

今年的鉆戒含義是：珍惜一切你的時。

13

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我在家郁悶了好幾天，都沒有進行第二次的直播。

在沒有綁定真話系統之前，梁姐給我接了個簽名會，說什麼也取消不了。

「我的小祖宗啊，這次簽名會是好久之前就籌備好了的，被選中的那些真都期待了好久了，天塌下來你都得準時到。」

我以前是個很惜命的人。

但現在我真希天馬上塌下來。

簽名會并不是所有都能參加的，選中的都是那些超話的大。

但今天來的遠不止這些人，其他沒有選中進來的都把外面層層包圍了。

恐怖程度遠超過我的想象。

我穿著一條深藍的連，坐在那里簽了兩個小時，還一直和們合照，臉都笑僵了。

最后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怎麼微笑了。

簽到最后一個的時候，我松了一口氣，心里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歆歆。」

聽見悉的聲音，我正在書寫的筆尖往下一頓，遲鈍了一下抬頭。

余漾怎麼來了。

「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可以找你聊聊天嗎？」

我點了點頭，和他來到一條空走廊里，兩個人站在窗前說話，任由涼風吹翻我脆弱的劉海。

余漾穿得很紳士，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窗檐上，眼睛眺著遠。

「今天就是路過正好進來看看

你，其實分手兩年了，我還是沒有放下你。我還以為，分手后我們是朋友以上人未滿的關系。

「我是你直播間里的那個宇宙，上次聽到你說對付延還有覺，我還是覺得很難。我觀察過付延，雖然沒接過，但我覺得他不是個好人，希你能亮眼睛。

「你以后要是想跟我在一起，隨時來找我，我這顆心隨時為你留著」

我聽完他的話，只想順勢躺下暗地爬行。

我是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是：

我以為你還喜歡我，付延這人不行，所以還是選我比較好。

這時候，心正有一萬只黑線烏飛過。

我掛著尷尬又不是禮貌地微笑回了句：「謝謝，但你太自信了。」

和我分手之后，余漾的這幾年的八卦新聞也不，好幾次被拍到和不同的星進出酒店，在私下也對很多星噓寒問暖。

最后還敢跑到我這里來說：我這顆心隨時為你留著。

有點諷刺。

14

直播間里的「宇宙」就是余漾。

那另一個句號哥會不會就是付延？

他竟然給我刷了兩千三百萬的禮。

說他摳門，是我大意了。

結束工作之后，回家路上，我買了一打酒度比較高的啤酒。

晚上，我用手機開了第二次直播，一邊播一邊喝啤酒。

【姐姐怎麼喝酒了呀？臉好紅啊，有點可，像一只小兔子。】

【怎麼有一種了傷借酒消愁的覺？歆姐是不是發現小玩里面有鉆戒，氣得半夜想起來都想扇自己一掌，然后說一句我真該死啊！】

【姐姐要不去找延哥復合吧！我們支持你！】

我看著猛刷的評論區，又猛喝了一大口。

酒上頭之后，我的神志覺有點飄離，看字都有些模糊。

一個觀眾邀請我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腦子一熱就同意了。

是在件上剪刀石頭布，很簡單的玩法。

我連贏了這人三把，他全都回答了真心話，贏得我對著鏡頭傻乎乎地狂笑，運氣這麼好。

可能是我飄了，我起哄說：「下一把大冒險，輸了的人必須選擇對方所說的大冒險！」

他居然一下子就同意了。

真有意思。

不知道自己前面連輸了三把嗎？

要是大冒險的話，他輸了我可就要好好捉弄他了。

我發出了一陣傻笑。

然后，我輸了。

15

這位觀眾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接著，所有人在猜他會出什麼大冒險。

【事實證明人還是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容易飄，然后被狠狠打臉。】

【好期待他會說什麼大冒險，我也好想玩，要是我的話想好想讓姐姐親我一下。】

我這時候才開始張起來。

大冒險是有點不妙。

我已經做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在乎的人的準備了。

他想了想，然后開口：「直播別關現在去付延家，問他想不想復合。」

直播間炸了。

【臥槽你小子，你小子是會的！活該你來連線玩！】

【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們進化了！這麼會玩！】

【還沒開始我鼻就要噴出來了這麼回事……】

【鉆戒連送兩次紀念日的人簡直不要太，怎麼可能不復合？】

我哭無淚，酒喝得太多了，腦袋暈沉沉的。

在線人數四百萬，不太可能耍賴。

我努力睜開眼睛，想了想付延家就在這小區里，很近，可行很高。

「沒問題，愿賭服輸。」

我帶著手里，披上一件大，跌跌撞撞地來到付延家門口。

他家的門里還出來，看來沒有睡。

我拍了拍門：

「付延，在嗎？

「你在嗎，不在的話回我一下。」

16

我心還在默默祈禱他不在，這樣我就可以明正大地結束大冒險了。

不行，胃里翻江倒海，怎麼有點想吐。

沒關直播，但是我把手機揣在了兜里。

敲不開門且四尋找垃圾桶無果之后，我開始在付延家門口按碼鎖。

輸之前的「1212」，碼正確，門直接打開了。

這個碼是我的生日，他也沒有改掉。

門一打開，我看見了站在里面從浴室里出來的付延。

他上只圍了個巾，頭發上還掛著未干的水珠，他和我對視了一眼，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

我臉紅地轉過去。

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

「進來吧，把門帶上。

「什麼沒看過，還是說你現在又

變純戰神了。」

我默默地走進去，然后關上門。

他家里很整齊，每一件東西都收拾得很好，到都很干凈。

我之前喜歡玩夾娃娃，夾到的娃娃全都堆他這里來了，現在他也一個都沒扔，全放在床上。

我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攥住了我的手，子向前傾了傾，聞聞我上的味道。

「你喝酒了？你不是最不能喝酒嗎？」

我眼神迷離地看著他，每次我想撒謊的時候，真話系統就又開始作祟了。

「我是不能喝酒，但我是因為有點難。」

我的眼神瞥見了他還沒關掉的電腦屏幕，顯示的是句號哥的賬號。

果然他就是那個刷了兩千四百萬的句號哥。

他的手稍微使勁，用力地拽我的手臂，想拉我到一個地方坐著。

我莫名有點煩躁，一下子將他抵在墻上，和他對視：「你先聽我說。」

付延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兩秒，然后迅速轉移視線：「你想干嗎？」

奇怪的是, 他耳朵有點紅了。

我湊到他耳邊說：「你，想不想跟我復合？」

17

付延聽了這話, 角勾起了弧度。

趁我不注意，他反將我抵到了墻上, 同樣湊到我耳邊, 慢悠悠地說：

「當初說分手的是你，說想復合的也是你, 真當我付延可以任由你呼來喚去？

「還在直播之夜讓我丟臉, 說我不行，說我摳門, 說我狗都不談？」

他的侵略極強，我有些瑟瑟發抖。

我雙手合十：「我錯了, 我不該說你摳門, 你一點也不摳門。」

他不說話了, 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

他溫熱的氣息將我包圍, 我下意識用手抵在他面前：「其實只是個大冒險, 玩游戲輸了而已。」

還好有這個臺階可以下。

他一下子將我的手抓住：「我不管什麼大冒險，我就只想知道, 想復合是不是你的真心話？」

我的心率飆得很高，真話系統又讓我說出了真話：

「是真心的。」

付延咧開笑了：「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有點退了一下：「那就算了。」

然后我清晰地聽到他說：「我愿意。」

他低頭吻上了我的，一如之前一樣的熱烈。

借著酒意, 我也熱地回應他。

他對著我說了句：「要不要讓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我還沒回應。

隨后，我就醉得失去了意識。

18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在他床上醒來，過百葉窗斜斜地照進來。

【恭喜你, 第 10086 個宿主，完了系統發布的任務，真話系統已解綁。】

我高興得猛錘了三下床，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這破系統終于解除了，以后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假話了。

房間里空無一人, 只有一陣淡淡的檀木香味。

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有一條便簽，上面是付延的留言：

【出去給你買你最喜歡的香菇玉米粥了，等我馬上回來。】

我打開手機, 發現梁姐給我打了十幾個未接電話，我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還給我發了信息：【看熱搜。】

我惶恐地點開微博, 發現第一條是：

#桃歆沒關直播#

#桃歆付延復合#

#吐真#

【我真的磕瘋了，他們真的沒把我們當外人啊！】

【好奇問一句，2023 年度科幻片怎麼上映了這麼久啊？】

【接, 我接一下這樣的男朋友, 朝哪個方向磕頭可以磕到這樣的男朋友？】

【把我殺了給二位助助興吧！】

【這輩子一定要談一個這樣的這輩子一定要談一個這樣的！】

又怎麼了，這熱搜給我看得有些云里霧里。

我點開其中一條。

發現是昨晚醉酒去付延家之后，就一直沒有關直播，直到我失去意識, 也沒把直播關掉。

我睡過去之后, 付延將我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自顧自地對著我講話，還全被播出去了，有人將這個錄了起來。

「真沒想到你會跟我復合, 好開心。

「你真的笨死了，我才發現你居然兩次都沒有發現馬里奧里面的鉆戒。

「你再不來找我復合我怕我就去找你復合了。」

……

「我你。

「這句話只有在你睡著的時候才好意思說出來。」

我聽得鼻子一酸，直到我聽到最后一句：

「這五千萬雇的真話系統可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