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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 第 18 節 災星與福星

我爹兇狠地指著我,「我打死你,一點用也沒有賤貨。」

我昂起頭笑了,「來啊,一起下地獄啊。」

打死我,那他們也得死。

現在我突然間明白了,地獄原來不是討飯,而是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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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娘突然間說:「等一下,趙家不是總怕嗎,那我們沒吃的就去他們家要,不然就死這丫頭。」

我爹一聽馬上雙眼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今天看來,還真是個小福星呢。」

我咬著,沒有想到他們這麼不要臉。

很快,我爹帶著我去嬸嬸那里哭了一場,還說我臉上的傷是房子塌的時候砸傷的。

現下家中什麼也沒有了,讓我嬸嬸給些銀錢,還要給些吃的。

我嬸嬸是真的心疼我,當問我是否要回到邊時,我爹怎麼也不同意。

于是,他得了一袋糧食與一串銅錢。

「爹,你看前面那個地方,每次我叔叔都在那里待半天,回來就給我們帶好多好吃的。」

我指的是賭場。

我叔叔以前去過一次,回去后被嬸嬸好頓打,以后再也沒去。

那里不是個好地方,而且人特別兇。

我不知道進去會有什麼后果,但嬸嬸說可以讓人變得不像個人,像個畜牲。

我爹果然心了,讓我在外面等一等,他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我乖巧點頭,蹲在門口等著。

一個時辰后我爹出來了,滿臉喜

他帶我買了很多東西,看來是贏了錢。

我嬸嬸說,那邊的人剛開始都是讓你贏的,就是為了讓你越陷越深。

叔叔是怕打的,所以不去了。

至于我爹,看他那貪婪的樣子,以后肯定會再去。

得了東西,他們對我稍稍有了好臉

我娘晚上又說:「那趙家看來很心疼這丫頭,等過段時間,咱們再向他們要米要錢,最好把蓋房子的錢都要出來。」

我手頓了一下,看著分到了半把炒米發呆。

在叔叔家,他們從來不讓我吃這東西,說燥得很,怕吃了不易消化。

如今,能吃上這個已經算是很好了。

11

這日子,應該快結束了吧。

已經回來半個多月了,今日收拾地基準備起房子。

我爹卻不見了蹤影。

我娘正拄著拐一點點地搬開土塊,而我也要幫忙的。

一邊干活一邊罵,就在這時我看到了好幾個人簇擁著已經被打得很慘的我爹走過來。

形很是悉啊,據我嬸嬸說,當時有一個被這些人追打的男人,就是因為賭輸了沒錢還,才會被賭坊的人收拾。

我爹現在和那個男人,差不多是一副狼狽模樣。

我微微一笑,扔了手中的木,竄進了后面的灶子后面躲了進去。

臟點怕什麼,我可記得這些人專搶男人家的兒呢。

「當家的啊,你咋被打這樣,你們想干什麼,快把人放開。」

我娘說話底氣不足,應該是怕的。

但那些人手就將我娘推個趔趄,「你當家的欠我們賭坊整整五十兩銀子,不是說你們還有個閨嗎,把出來抵債。」

我娘一陣哭爹喊娘,各種罵我爹沒用,罵我爹不該去賭。

最好,那賭坊的人氣急,給了我爹一腳。

「哭喪啥,快將那賤丫頭抓過來抵了賭債,不然你想看著我死嗎?」

我娘這才回頭找我,然后奇怪地說:「那死丫頭剛還在這兒呢,怎麼突然間不見了。」

大聲我,還騙我說給吃好的,但我就是不出去。

那些賭坊的人急了,就打我爹出氣。

我爹被打得面容扭曲,痛苦哀號,最后竟然大聲道:「閨不在,我還有婆娘,你們把我婆娘帶走吧。」

12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我在里面張大了

原來,還能賣自己娘子的嗎?

我娘也反應過來,撲到我爹上一邊打他一邊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你生兒育,和你吃苦這麼多年,你竟想賣了我還賭債?」

「你要不去他們就要把我打死,給我乖乖和他們走,不然老子打死你。」

我爹抬著腫豬頭的臉說。

現在我才發現,我爹也只敢與我娘和我們姐弟發火,對別人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比如,現在他被那個賭坊的人踩在腳底。

那人掐住我娘的臉左看右看,似乎在看一頭正準備被主人賣掉的畜牲。

「嘖,有點吃虧。但好過什麼都沒有,讓他畫押,把人帶走,這要是賣到窯子里,也能給他們掙幾年辛苦錢兒。」

我娘崩潰大哭,一直求著不要帶走。

但我爹毫不猶豫地,在一張紙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兒。

我娘就這樣被那幾個男人拖走了,的哭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看熱鬧的村民也不見了,我從灶子里走了出來。

同時出來的還有我弟,他嚇得瑟瑟發抖。

哈,這臭小子平時狐假虎威得很。

平時我娘將他當眼珠子一樣的疼,在這種時候他竟躲得和我一樣快。

至于我爹,在那里躺了好久。

久到太都落山了,他才突然間惡狠狠地看著我,「臭丫頭,都是你,都是你,老子為什麼要把你接回來,你這個掃把星。」

我知道他現在站不起來,也不怕。

走上前兩步冷冷地看著他,「我沒求你將我帶回來,當時我問過了,你們能承后果嗎?我問了兩遍,你還是非要帶我回來。這是你自找的,不怪我。」

我爹還想打我,可是我已經跑開了,坐在一邊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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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狂地罵我,可是傷太重起不來。

最后還是村里人幫忙將他抬進柴房。

自從我娘被賣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爹又了傷,也不會做飯,家里三個人都快死了。

我倒不要,之前大兄給我的東西我存下一些,不時地去吃幾口。

可是我爹與我弟卻都瘦了。

我爹聯系了村里人,讓他們找人將我賣了。

我看著我爹淡淡地說:「娃子能值幾個錢,也就賣個兩三兩銀子。男娃子才是最值錢的,能賣十多兩呢。」

我爹一聽有些猶豫,畢竟我弟是他們家的兒。

可是家里太窮了,而娃又真的不好賣。

他還真的找到了人想買男孩子,就一狠心要把自己家的兒子賣了。

我弟還不知道,拿著那家人給的定金,大白面兒饅頭一邊啃一邊沖我眨眼睛:

「你這個賠錢貨沒得吃哦,只有我才可以吃,我是男孩子。」

「是啊,你是男孩子。」

那些人買男孩子做什麼呢?

富貴人家重脈,自是不會買一個男孩子去延續香火。

我聽說,他們都把沒有人要的孤兒,或是買來的男自小訓練,到時候做個暗衛或是死士。

訓練的時候就九死一生,到時候也是替主子們擋刀的命。

反正,我嬸嬸是這麼說村里賣男娃的那些人家的,這些人是把自己的兒子送進火坑。

現在,我爹就干了這種事兒。

因為有了定金,終于有人來給我爹看病了。

他好了一些,來接我弟的人也來了。

我弟之前被我爹洗腦,認為那些人是帶他去吃好的喝好的去。

他驕傲地看著我,「賠錢貨,小爺我要去吃好的喝好的了,你吃好的不給我,那我也不給你。」

我憐地看著他,著他的小臉兒,「那就祝你——別遭太多罪。」

14

其實我很不明白,弟弟才五歲,為什麼對我有如此深的惡意?

我從小到大,可是一直十分疼他的。

「你才遭罪,我是家里的頂梁柱,這個家除了爹,就是我說了算。以后,我就讓你跪地喂我吃飯。」

我弟仍然驕傲著說。

我明白了,他的子都爛掉了,不值得憐惜。

其實我也想過,如果他是個好的那我就帶著他去叔叔家。

可是,爛掉的樹苗,不要也罷了。

我爹怕我多說什麼,一把將我推開,還對那些人說:「這是我兒,自小子就好,要不你們也帶去?只要二兩銀子就好。」

那人冷冷看了我一眼,「娃娃我們不要,一點用也沒有。」

「那這男孩兒可是我們家唯一的脈了,你們能不能給加點錢啊。」

我爹狗地迎上他們,著手求著。

這種樣子我真的沒有見過,有點想笑。

事實上,我真的笑出聲來了。

那些人也鄙視這樣的我爹,直接將他踹出去幾米遠。

然后扔他上幾個銅錢,「拿去醫治。」

15

他們走后,我爹就拿著錢去買吃的,坐在地上大吃起來。

他只賞了我一塊干餅子。

我看著那餅子,天真地問著我爹,「這是我弟的賣錢嗎?」

我爹吃東西的作一停,然后拿起一塊石頭就打在我的額頭上。

額頭立刻流下來,我連手去都沒有,只是說:「爹,我想吃更好的東西。你現在有本錢了,就不能像我叔叔那樣掙很多錢,然后再給我找個后媽怎麼樣?」

可是剛說完,我就被我爹扇飛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我怎麼會去賭,怎麼會把好好的家弄這樣子。我就不該把你接回來,看我不打死你。」

他站起來就要來打我,可是我叔叔一家人出現了。

「等一下,既然你不要寶兒了,能不能讓我帶走。」

我嬸嬸抱住已經滿傷痕的我,心疼得直掉眼淚。

果然,還是他們最心疼我了。

將那個干餅子一扔,我抱著嬸嬸哭了起來。

現在雖然沒到三個月,但這個家已經不必再住下去了。

至于子還算不錯的我爹,他早晚也會墮地獄最深

我叔叔給了我爹十兩銀子,然后要抱我回去。

可是,我問叔叔:「您最近在店里賺了多銀錢啊?能夠給我買新羅的嗎?」

我叔叔肯定以為我問的是家里的店子,所以就老老實實地說:「是賺了一些的,足夠你買好幾件漂亮羅,咱們回去就買好嗎?」

我看了一眼我爹笑著點頭,然后高高興興地和他們走了。

我爹是個貪婪的人,所以,只要告訴我叔叔的錢是自哪里來的,那麼他也不會罷休。

16

等回到叔叔家后,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好日子。

得到了好幾條羅,各種的。

穿上了這些服,我問嬸嬸:「他們說我是災星。」

「不是,我們的寶兒是小福星,那是他們胡說的。」

我笑了,然后著嬸嬸的肚子說:「妹妹也是小福星。」

我嬸嬸笑得特別好看,著我的頭充滿著慈

晚上,我睡著了,卻被叔叔與嬸嬸的談話給驚醒了。

但我沒有睜開眼睛,因為他們在說些關于我親娘的事

「畢竟是咱寶兒的娘親,聽說是了很大的罪,快被死了。」

我嬸嬸嘆了口氣說。

「這又不怪我們,再說去春風樓贖人至得百兩銀子。」

我叔叔我的頭。

「可是,寶兒沒有娘,應該很傷心的吧。」

我一下子睜開眼睛抱住嬸嬸,「不,我不傷心,我不要回來打我。您就是我娘,我的娘親。」

不能讓他們將我娘贖出來,不配。

我嬸嬸抱住我,冷冷地問:「打寶兒了?」

「打了,還要把我賣給別人家做養媳。」

「好,好,我們就不贖了。」

我嬸嬸哄著我,對我叔叔說:「算了,我們拿著那些錢給寶兒留著做嫁妝,不必去浪費去贖對寶兒不好的人。」

我放心地睡著了。

這天,我的兄長們放課回來,急急地拉著我往外跑。

我嬸嬸舉著子大喊,「你們兩個野小子,這是帶著妹妹去哪里?」

「去認人。」

等到了大街上,我才知道兩個兄長的意思。

17

那里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已經被打得不樣子了。

,看來是不了。

「妹妹,你就看一眼,這人是不是你親爹?」

我抿了一下,然后裝作天真地說:「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里啊?」

有路人回答:「聽說是在賭場輸了很多錢,但又沒有什麼還了,所以才被打得半死扔在這。誰要救他,就向那人要錢。」

我看著在那里暗爬行的男人,他似乎想向我這里手,意思是想讓我救他嗎?

我直接將臉轉向一邊,還搖了搖頭對兩位兄長說:「大兄,我不認識這個男人,他不是我爹。」

我的叔叔才是我爹。

兩個兄長抓了抓頭,他們并沒有見過我爹幾面,自然是認不出來的。

「我想吃糖人兒了。」

我對著兄長們撒

他們點著頭帶我去買糖人兒了,我注意到那個男人正爬向我。

可我當作沒看到一樣,買了糖人兒后就和他們一起回家。

我叔叔與嬸嬸現在開了家布莊,生意正忙。

看我們回來就馬上把飯菜端上來,看著我們吃完。

哪知道,晚上的時候我叔叔竟然帶了一個人回家,正是我那個被打到半死的父親。

我皺著眉,不理解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快收拾一間房,再不醫治的話,就快不行了。」

我叔叔說完之后,就將我爹給抱到屋里去,并找人為他醫治。

可這時,我叔叔按著我的頭,「別怕,我一定會救他的。畢竟是你親爹,雖然被打那樣子,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的。」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啊,真的是我爹啊,之前我都沒有認出來。」

「是啊,都被打那種樣子了,你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我叔叔說完就轉去照顧店里了,而我也十分乖巧地接了照顧自己親爹的活兒。

18

我還記得道士的話呢。

不是我在哪里,哪里就有福氣。

而是,喜我之人才有福氣。

但我爹,他肯定是討厭我的。

他越是討厭我,恨我,越是倒霉。

所以,我將粥撒在了他的手上。

看著他要殺死我的眼神,哭著說:「爹,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別打我好嗎?」

我嬸嬸正好看到這一幕,就對躺在那里不能的我爹說:「你瞪啥瞪,你們對這孩子百般不好,可是卻要親自照顧你,別不知好歹。」

我爹還是瞪我,因為在街上,我沒有認出他來。

就這樣,他在趙家養傷。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本來很快就能好起來的傷越來越嚴重。

他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慢慢地化膿,甚至還生了蛆蟲。

我爹疼得大,但是大夫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現在似乎也知道一些什麼了,于是,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都會出驚恐的表

「災星,你是災星,你給我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

「爹,是你們接我回去的啊。也是你,來到這個家的啊。」

我笑著喂他粥,可粥碗卻被他打翻,而我的臉上也挨了一耳

我卻笑了,「您不知道吧,你越是這樣,你會病得越重。」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是你把我害這樣的。」

我爹瘋了一樣地在床上折騰著,最后趁著大家不注意竟然爬到了大街上。

他說他想回家,可是因為他的全是腐爛的臭與可怕的味道,把路人都給嚇得逃走了。

沒有人幫他,可是他卻覺得自己自由了。

直到我叔叔牽著我的手來到了他的邊,「你這是干什麼啊,又不是沒有人照顧你,為什麼跑出來呢?」

他去扶我爹,可是我卻在一邊對著我爹笑,他大一聲,掙了我叔叔直接撞到了一邊的柱子上沒了。

我覺得,他是被嚇死的。

是被我嚇死的。

19

可現在,我只能是哭,十分大聲地哭號。

我叔叔真的是非常心疼我的,他只是認為我爹是不住打擊才瘋了,于是將他給安葬了。

幾年后,我已經長了一位

及笄時,我嬸嬸找來了城里最好的妝娘為我上妝。

此時,我家已搬到了縣里,了小有名氣的商戶了。

而我的兄長們都考中的秀才,甚至都定了親。

我被嬸嬸與妹妹扶著從里面出來,不知道這些夫人、小姐中哪位是我未來的婆家人。

如今,我的能力已非小時候可比,只要對我厭惡之人接之后, 很快便會倒霉。

所以,選婿什麼的對別人或許是件難事, 但對我卻十分容易。

正在這時,外面闖進來一個子。披頭散發, 滿臉生瘡, 看起來狼狽極了。

兒,我的兒, 你已經長這麼大了嗎?我是你娘啊, 總算是能出來見你了,先給我弄一些吃食, 我真的快死了。」

我嬸嬸直接對家丁道:「把拉出去,什麼人都敢來認兒。這可是我的寶兒, 不是別人家的。」

揮了下手, 然后就有人將那個我娘帶出去了。

還大:「乖閨, 我真的是你娘親啊。」

我淡淡地說:「那……我什麼名字啊?」

以前的我沒有名字。

「就賤丫頭……」

大家都驚訝起來, 都罵這個人不要臉來瞎認兒。哪有母親, 稱呼自己兒為賤丫頭的呢?

我嬸嬸抱住了我輕輕地拍了拍,然后小聲說:「我讓人給安排在外面的莊子里了, 你晚些去瞧一瞧,但是……別離太近。」

我奇怪為什麼嬸嬸會這麼說,但還是照做了。

只是我去的時候, 一位大夫正從里面跑出來,「你

這種臟病我治不好,離我遠點兒。」

原來是那種病啊,我心下了然。

20

所以我只是讓人給了吃喝, 離得很遠和說:「你不配做我娘,所以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什麼,你為人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當初要不是為了養你們,你爹也不會將我給賣掉。」

想抓住我,可是我卻已經退出了房間外面。

「他只是用賣掉你的錢去賭而已。」

我轉頭離開了, 讓人照顧,卻沒再見

直到我議親之前,我帶著到了山里。

此時我的娘親已經虛弱得不樣子了, 眼見著不行了。

「娘親,記得這里是哪兒嗎?」

我娘四下看看, 「不是說要給我找大夫嗎?這里哪來的大夫,咳……咳……」

「都已經不記得了嗎,這里是你當年扔掉我的地方。」

我娘怔了一下, 然后驚恐地大聲問:「你想干什麼?你要把我怎麼樣?」

「你就在這里, 慢慢等著別人救你吧。我當年很幸運,被我現在的爹救了,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說完,我就轉向山下走去。

我娘在后面著, 「別走, 閨你別走,我后悔了,我當初不應該把你扔到山里面。

「求你,別把我扔下。」

可是我本沒有停下腳步, 用從沒有過的輕松步子向家中走。

我爹,我娘,我兄長都在家中等著我回去用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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