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熙以為,哥舒阿依這次生了這樣大的氣,必定幾日都不會理他。
而他也不知該如何安,只想著等置完姜戰再去找,到時他也有底氣與說話。
卻沒想到,當日夜里,哥舒阿依就又來了。
有了徐公公的教訓,值守門外的太監見到哥舒阿依就上前將人攔住了,“奴才給安妃娘娘請安,安妃娘娘吉祥。”
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哥舒阿依的前路,哥舒阿依如何能不明白?
于是微微一笑,“還請公公稟報一聲。”
太監暗暗松了口氣,原以為安妃會為難他呢!
當下便是客客氣氣地行了禮,“是,還請娘娘稍等。”
小太監慌慌忙忙就進了書房,過了一會兒又滿臉堆笑地出了來,“娘娘,皇上有請。”
哥舒阿依輕笑著道了聲謝,這才帶著宮進了書房。
天已經不早了,書房四周都點了燈,淡淡的燭香彌漫,倒是平添了一寧靜。
哥舒阿依上前,乖乖行了禮,“臣妾見過皇上。”
聽到這樣乖巧的聲音,陳鴻熙自然是詫異的,看了眼跟在哥舒阿依后的宮,這才道,“這麼晚了,妃怎麼來了?”
二人的語氣,都是生疏的。
就像是一盞被摔兩半的茶碗,拼接起來時,小心翼翼。
哥舒阿依看了后的宮一眼,那宮會意,便端著湯盅上前,放在了桌案邊。
就聽哥舒阿依道,“下午的那碗湯糟蹋了,臣妾方才又去熬了一碗。”
陳鴻熙明白,哥舒阿依是來示好的。
但這并不是的作風,以往日的脾氣,必定是要跟他鬧得不死不休才行。
這次怎麼……
想不明白,但陳鴻熙還是將湯盅接了過來,掀開蓋子,鮮香的氣息撲鼻,他拿起勺子就喝了起來。
好似生怕錯過了拋出的橄欖枝。
一盅湯,沒多大一會兒就喝了個干凈。
陳鴻熙頗為滿足地嘆了一聲,卻見哥舒阿依已是緩步走上前來,拿出帕子,隔著桌案附而來,替他了。
下一瞬,的手就已經被他給握在了手心里。
一旁的宮見狀,很是識相地行禮退下。
書房的門被關上,陳鴻熙便再也把持不住,起越過桌案,將哥舒阿依一把摟懷中。
“是朕的錯。”他沉聲開口,急切的將一切都攬了下來,“朕不該跟別的人示好,不該與你置氣爭吵,更不該給姜戰那樣大的權利。青綠二人的事,朕不會就此罷休,朕會給你一個滿意地答復!”
聽著陳鴻熙這樣誠摯的聲音,哥舒阿依的心口便酸的厲害。
以至于,鼻尖也微微泛酸,眼眶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卻又被生生了下去。
抬手緩緩擁住了陳鴻熙的腰,把頭埋在他的口,聲音悶悶的,“我也有錯,你好不容易才坐上皇位,我該諒你的難,一點小事就與你吵架,是我不對。”
陳鴻熙很肯定,哥舒阿依所說的小事是指他送字給蘇琪的事。
不過,比起青綠姐妹二人來,這件事的確就了小事。
他松開了,抬手輕著的發,“是朕不好,不該讓你委屈。”
哥舒阿依抬眸看他,眼里染著笑,“之前吵得針鋒相對,眼下認錯也要互不相讓是不是?”
聞言,陳鴻熙也被逗笑了,太后輕輕掛了掛哥舒阿依的鼻子,“是,朕不該與你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哥舒阿依便又滿意地靠近了陳鴻熙的懷里。
他的手臂也摟了些,二人就這麼相擁著,卻,各懷心事,臉上的笑容也都漸漸散去。
好一會兒,哥舒阿依方才又抬起頭來,已是換上那甜溫的笑,道,“你還有這麼多折子要看,我就不吵你了。”
陳鴻熙松開了,點了點頭,“好。”
可桌案上那些折子分明不重要,明日給大臣們去理便可。
但他沒說,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哥舒阿依行禮離去。
待哥舒阿依走后,屋外的小太監方才進了來,笑道,“皇上與娘娘當真是伉儷深。”
聞言,陳鴻熙沒說話。
伉儷深?
他倒是未曾覺察出來,只是覺得,他與正在漸漸疏遠。
想到這兒,陳鴻熙看了那小太監一眼,這才道,“姜戰如何了?”
小太監忙是躬應道,“了三十仗刑,是侍衛抬著出宮的。”
陳鴻熙微微點了點頭,“讓龐醫跟去他府上住兩日。”
也算是陳鴻熙對姜戰的特別關照。
不管怎麼說,姜戰都是他的心腹。
要對付朝中這群老東西,他還用得到他,不能讓他就這麼寒了心。
小太監應了聲是,卻又問道,“皇上今日還是歇在這兒嗎?”
看著安妃娘娘跟皇上方才那濃烈的樣子,他想皇上今日定是會去安妃娘娘那的。
卻不料,陳鴻熙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而后又坐到了桌案前,批閱起那些并不重要的奏折。
小太監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再細問,只能行禮退下了。
接下去的幾日,也就這麼平淡無奇的過著。
每日哥舒阿依都會親手熬上一碗湯送去書房,與陳鴻熙親昵地待上一會兒再離去。
二人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二人心底又很清楚,他們之間明明發生了很多。
比如,該如何置姜戰。
雖然陳鴻熙已經告訴哥舒阿依自己將姜戰打得半死,而哥舒阿依也似乎表現得很滿意,可陳鴻熙知道,越是這樣輕易接就越是證明心底有著別的盤算。
是什麼人?
突厥的公主。
為了給阿弟報仇,可以千里迢迢,單槍匹馬地從突厥過來找他。
是如此記仇的人,怎麼可能會對青綠姐們二人的事這樣不在意?
還比如……私牢的事。
那日書房外,明明聽到的不止這些,可從始至終都不曾提起過。
折讓陳鴻熙心中越發沒底。
只期著,姜戰的手段能再毒辣些,能讓那些人張,和盤托出哥舒萬死亡的真相。
或許,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他與阿依就能重歸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