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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救藥》 第23章

23第 23 章

「你們倆午飯都準備一起吃了?」林薇臉上被抹得油發亮, 白裡紅, 說完後,總結道:「那你們這四捨五就是同居了啊!」

慕晚剛從柳謙修家出來,就被林薇來了家,請了容院的容師過來做臉,順帶著給慕晚也做了做。

慕晚躺在另外一張躺椅上, 臉上敷著面早上四點拍戲到現在都沒有休息, 有點昏昏睡。但剛剛聚攏的睡意,被林薇一個四捨五給說散了。看了一眼林薇道:「同居還是等我住進他家再說吧。」

而且就算睡進他家也未必有實質進展, 在文城的時候在柳謙修的房間住了兩晚, 但凡柳謙修對有點意思,也不至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過這句話慕晚沒有說出來,因為覺得有點丟臉。

「午飯、晚飯都一起吃了,睡在他家不是遲早的事麼。」林薇被拍著臉, 語氣是勢在必得,「溫水煮青蛙,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把柳上仙給撥下凡。」

容師拍臉的聲音格外催眠, 慕晚又迷糊了過去,嘀咕道,「都說是神仙了, 神仙哪有那麼容易下凡的。」

「我覺得還是你攻勢不夠。」林薇轉, 側臉看著慕晚,給出主意,「你下次主要求住他家裡, 先同居再說,畢竟同一屋簷下,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上次都睡他眼皮子底下了。」慕晚瞥了林薇一眼,「而且,他是個很注重私人空間的人,我不想太打擾他。」

柳謙修家裡擺設很簡單,東西都是單數的,僅夠自己用。次臥裝修緻,但完全沒有人住過的痕跡,可見他從來不讓人留宿。

「你這麼為他考慮啊?」林薇翻白眼,上次澡都洗好了,結果慕晚來拍門,還把約的健教練給趕跑了。

「那當然。」慕晚咧笑起來,「我的男人,我要好好寵著。」

林薇:「……」

做完臉,容師離開,兩人把臉湊在鏡子上,跟在照照妖鏡似的看剛做好的皮。慕晚照了一會兒,手指在臉上了一下,

林薇將臉從鏡子前拿開,問道:「今晚涮素火鍋吃嗎?」

剛做了臉,不能吃太重口味的東西。

「我得回家。」慕晚邊收拾東西邊說,「你一起去嗎?吳媽剛打電話說給我做了小排。」

兩人關係很親,慕晚有時候會隨著林薇回景城的家,而在夏城,吳媽做了家常菜,也會讓慕晚喊了過去吃。

林薇,歎口氣道:「算了,我怕我去了就回不來了,晚上還約了調酒師小哥。」

慕晚:「上次不還是健教練?」

林薇:「最近喜歡吃小狼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年輕就是資本,力驚人啊……柳道長多大啊?」

慕晚:「……」

從林薇家打車回家,路上的時候,天漸漸上來了。沉甸甸地雲懸在半空,似下似不下,抑沉悶,空氣中全是燙人的氣。

吳媽已經先在家裡等著了,家的鑰匙,但吳媽還是習慣先敲門,確認慕晚不在家後,再拿鑰匙開門。

飯菜已經做好,擺了一桌,客廳裡沒有空調,慕晚搬了落地扇吹著吃晚飯。吳媽過來給做飯,是單純的做飯,從來不跟一起吃。慕晚自己抱著碗,聽著風扇吹著,還有吳媽的老生常談,明明生活氣息濃鬱,卻總是覺得了點什麼。

吳媽又在那裡念叨找男朋友的事,這讓慕晚想起上次開玩笑說慕青找了個沈家的,就找個柳家的一頭。

現在確實喜歡個柳家的,但只是單純姓柳而已,跟柳家沒什麼關係。而且,現在還沒追上人家。

想到這裡,碗裡小排都有點無味。

柳謙修說晚餐跟家人一起吃,他家裡有幾口人?都分別有誰?都是幹什麼的?

小排裡全是,慕晚對柳謙修一無所知。

旁邊吳媽嘮叨完著男朋友的事,見慕晚興致缺缺,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媽的十年忌,你要和慕家一起嗎?」

提到母親的十年忌辰,慕晚的思緒收回,不變,咬著骨頭說道:「不一起,他們祭他們的,我祭我的。」

搬出慕家後,祭祀都是分著來的。甚至搬出來之前,也是分著來的。母親五年忌辰後,慕家很再去單獨祭祀了。這次是十年忌辰,慕家為了他們的臉面才想著辦一下。

「上次慕青說你們兩個人一起拍了一部戲。」吳媽猶豫半晌開了口。

慕晚抬眼看著吳媽,夾了塊藕片,問道:「嗯,怎麼了?」

說你是科班出,不能一直演這種戲。要是沒有戲演的話,可以去找。」吳媽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慕晚的神

想讓我去求。」慕晚垂眸咬著藕片,輕輕地笑了一聲。

慕青一直比不過,從小在跟前就自卑,表面裝著雲淡風輕,其實暗又是秀男朋友,又是秀資源,又是秀別墅的,見無視,就主出擊。目的無非是想讓低頭,然後滿足的虛榮心。

修煉了一層大家閨秀的皮,裡還是市井小民的小心思,白瞎了梅那麼用心地栽培。

吳媽是慕家的幫傭,一直住在慕家。慕晚吃過飯後,送到社區門口給打了輛車。車子疾馳而去,很快到了城西。

城西這裡很多夏城老式建築,都是青瓦白牆的大宅院。夏城發展的很快,但發展重心一直不在西邊,這片就一直沒砸,住著很多夏城的原著居民。

慕家是單獨的一家大院,正門進去是主廳,主廳後面有小花園。小花園兩邊,則又分了兩個小院。

吳媽回去的時候,正到慕青出門,穿著一藏青的旗袍,拿了把油紙傘,邊跟著的沈城則穿著青長衫,兩人準備去參加一場民國主題的趴。

見到兩人,吳媽低頭了一聲:「小姐,沈先生。」

個子矮小,沈城一開始沒有看到,聽到的招呼後,也不過禮貌地點了點頭。倒是慕青,看手上拿著的東西,笑了笑,問道:「去找慕晚了?」

慕青留學回來後,比起以前,和善了不。吳媽聽到問,一開始還不敢說,畢竟慕家對慕晚向來諱莫如深。每次去找慕晚,都是閒著的時候才去。慕家雖然一直知道這事兒,但估計覺得一個幫傭也翻不了天,而且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在慕家做事,所以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辭退

見吳媽沒敢說,慕青索問道:「我讓你跟說的事你說了嗎?」

「說了。」吳媽沒有再猶豫,回答了一句。

怎麼說的?」慕青眼睛閃著個高長,雖然穿著端莊,但氣勢上有點像是在問一樣。

吳媽說:「現在有戲演。」

「是麼。」慕青間似乎是溢出一冷笑。

吳媽抬眼看,後者已經起走了。

慕晚確實是有戲演,比如今天。早上五點就起床拍戲,中午在劇組吃的盒飯,一直拍到晚上七點,才拍完。

攝影基地今天像是被蓋了一口大甕,又悶熱又,拍完後,慕晚換了戲服就往外走。出去後才發現,整個夏城都被蓋了一口大甕。

昨天起來的雲今天依然沒有下起來,還越聚越多,黑地一片在天上,濃雲翻滾,風。

這樣的天,只是站在外面就熱得心煩躁,來往的行人臉上也沒有好臉的,都行匆匆地趕往目的地。

慕晚上也竄著漉漉的燥熱,抬手打車的時候給柳謙修打了個電話。慕晚五點半的時候給柳謙修發過短信說今天會晚點過去,柳謙修說他今天剛好加班。

電話很快接通,男人的聲音像一陣竹林風,著涼爽的竹子味,劈開了上的燥熱,慕晚眼角自然下彎。

「你還在醫院嗎?」

「沒有,在回家的路上。」柳謙修回答。

「那我直接打車去你家了。」慕晚沒囉嗦,抬眼眼角看到一輛計程車,趕抬手招呼,小跑著往計程車上跑,「我打到車了,先不說了~」

慕晚掛掉電話,跑到了計程車旁,覺自己剛剛跑了那一段,像是在熱水裡游泳一樣。等車門一開,涼氣鑽孔,慕晚皮,打了個哆嗦。

「師傅,去南風公寓。」

司機按下打表,看著烏雲滾滾的天,說道:「今天晚上颱風天,要下暴雨了。」

靠在車窗上,慕晚上漸漸降溫,也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看過去,頗有些烏雲城,波雲詭譎的模樣。

「那得麻煩您快點了,不然路上下雨,我沒帶傘。」

南風公寓不允許外來車輛進社區,社區門口距離柳謙修家還有段距離,要真下雨,跑過去得淋落湯

「好嘞。」司機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七點多的夏城,堵車高峰過去,倒是順暢。可車開得哪有風刮得快,等快到南風公寓的時候,天上就開始下雨點子。暴雨前兆的雨點子都特別大,一個個像幣一樣往地上砸,等到南風公寓的時候,地面已經半了。

聽著砸在車頂上的雨點子,司機看了一眼後的慕晚,道:「你讓你家人過來接一下吧,這雨點子不小,砸著還疼的。」

慕晚長得漂亮,材又纖細,司機難免有點憐花惜玉。

這不是回家,也不能麻煩別人來接。慕晚沒有和司機解釋,遞了他車錢後,笑著說:「我小時候經常挨打,不怕疼。」

說完,慕晚和司機道謝,關上了車門。

剛一下車,豆大的雨點子就砸在了的肩膀上,臉上和頭上,力道確實不一般,慕晚抬手遮雨,準備跑進柳謙修家所在的單元樓。

在腦海裡想著路線,準備一鼓作氣衝進去的時候,抬眼卻看到了一道影,心跳一頓。

男人撐著黑傘,高高長長的站在社區門口,他皮冷白,在黑傘下尤為明顯。冷白的臉上,眉目清淡,一雙眼睛漆黑亮,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清潭。

他就站在那裡,清淨淡泊,絕塵拔俗。

社區門口沒什麼人,門衛房間亮著燈,裡面人影曈曈,外面一片寂靜,只有雨聲。

慕晚的心,像是被鋪開了一層的紗。

跑了過去。

待跑近了,男人的眉眼漸漸清晰了起來,他看著,手上拎著米白的超市購袋,不明,但慕晚能猜到裡面有什麼。

今天下午的時候,點了糖醋藕丁。

慕晚像一顆浮萍,撞進了他的傘裡,淡淡的檀香撲面而來,他護住了,雨點打不到了。

母親去世後,不記得自己淋了多雨,今天這頓,算是淋不到了。

這麼一小段距離,慕晚上被打了一些,白小巧的臉上,也有些許的雨滴。笑著,抬手了一下,讓自己看上去不狼狽,完以後,仰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泛著

「柳謙修,你在等我嗎?」

的聲音依然清甜,語調歡快上揚,像是雨點在水面上泛開的漣漪。

柳謙修安靜地看著傘下的慕晚,街燈亮了,的影子長出一點點,撐到了傘外,細細長長,像是一貓尾

「嗯。」柳謙修應了一聲。

兩人撐著傘回了家,慕晚上淋了雨,輕車路地跑去次臥的浴室洗了澡。洗過澡後,上的燥熱都被蒸了個乾淨,小臉紅紅地走出臥室,上依然穿了柳謙修的襯衫。襯衫長長的大大的,小,兩條白生生的,又細又長。

柳謙修做的糖醋藕丁味道不錯,慕晚今天拍了一天戲,都沒好好吃飯,晚飯吃了兩碗米飯。吃過後,抱了三小隻到了客廳。

剛一坐下,窗外一道閃電劈開漆黑的天,將整個客廳都照亮了。外面的雨,瓢潑一樣下了下來。

「今天晚上有大暴雨。」慕晚聽著滾滾的雷聲,和柳謙修說道。

懷裡的三小隻已經嚇壞了,一個勁地往懷裡鑽。慕晚雙手將它們圈在懷裡,能到小傢伙們在發抖。

「它們好害怕打雷啊。」慕晚說著,又聽到了外面一聲驚雷,三小隻又是一抖,聲裡都帶了些急促地驚恐。

也是,太小了,就會怕打雷。小時候也怕,後來就漸漸地不怕了。打雷頂多是聲音大點,又不會真的劈在上,不需要害怕。

柳謙修坐在矮幾前,手邊的書有一頁被手指輕輕挑起,他垂眸看著慕晚懷裡的三隻,收回了視線。

窗外電閃雷鳴,風雨飄搖,窗安靜寧謐,溫馨舒適。

慕晚舒展開了雙臂搭在矮幾上,將臉枕在了上面。耳邊是雨聲和翻書聲,鼻間是安神的檀香,慕晚蜷在桌子前,漸漸閉上了眼。

柳謙修有著十分規律的作息,時間一到,困頓也漸漸襲來。將手上的書合上,柳謙修抬眼看了看矮幾旁邊。

人正在睡,能聽到勻稱綿長的呼吸,的手枕在雙臂上,濃的黑髮蓋住了小半邊臉,像是給的臉蒙上了一層黑紗。

黑紗下,細長的眉,上挑的眼角,微卷的睫,還有瑩潤的紅

睡得十分安靜,安靜中著一慵懶,像是小貓玩兒夠了,累了倦了,找到了舒適的庇護所後,了個懶腰,就趴在那裡睡了。

的燈小的,在客廳裡拉開了一道淺淺的影子。

睡了有一會兒了,無暇顧及懷裡怕雷的三小隻。小貓喊著幾聲沒有得到安,很快邁著步伐找到了另外一座靠山,它們現在,也靠在柳謙修的懷裡睡了。

抬眼看時間,已經十點了。

窗外已經沒了電閃雷鳴,但雨勢急猛,且沒有消退的跡象。

抱住懷裡的三小隻,柳謙修起,將它們放進了貓房。放下小貓,柳謙修出了貓房,站在了客廳檯燈的圈外。

檯燈下,人和燈,配著那矮幾和幾冊書,像一幅緻的畫。的姿勢並不舒服,單薄的後背有些歪斜,襯衫領口敞開,出了薄薄的肩頭。沒有盤坐住,一條從大大的襯衫下出,修長白皙。

儘管不舒服,卻沒有睡醒過來的跡象,呼吸依然勻稱綿長。

柳謙修起走進了那幅畫。

左手臂攬住人的腰時,柳謙修又聞到了上的小蒼蘭香,還有一層薄薄的檀香,這是他的沐浴還有服的味道。

他微抿著,單手用力,右手手臂搭在了的膝蓋窩下面,將從地上抱起。

很輕,穿著白的襯衫,像一的羽。在他抱起時,羽了兩下,小腦袋蜷在他的懷裡,手也抓住了他的服。

甚至,還發出了一聲不樂意的淺哼。

的呼吸溫熱,捲進了他的懷裡。

檯燈在下,柳謙修抱著後,兩人都離了檯燈的燈,黑影之中,人五廓朦朧,他看到眼角

「你醒了?」柳謙修聲音不大,低沉如夜。

「我沒有。」懷裡人小小的說了一句,帶著低低的啞。

「……」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慕晚說完,心就往腔一提。著這溫,抬手抓住了他前的襟。手稍稍用力,慕晚聲音繾綣慵懶,像是從夢裡傳來。

「柳謙修,我今晚可以住下嗎?我有點累了,不想回家。」

說著,頭依然埋在他的懷裡,聞著淡淡地檀香氣,像是又睡了過去。

在睡過去前,慕晚聽到了柳謙修的回答。窗外雨聲激烈,他的聲音格外溫

「嗯。」柳謙修安靜地應了一聲,「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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