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笑:「師尊對我笑一笑,我便肝腦涂地,只恨不能將心剖出來贈你,這還不是算計?」
「那我多笑笑,你將法還我。」
辛笑眼底的誼逐漸地冷卻。
罕見地收了輕浮,一派凝重。
「師尊,我為你做什麼都甘愿,只這一點不行。」
「我不想你死。」
15.
他太過分了,什麼死不死的?
那天我把他轟出去,一直躲著他。
最近明笑閣很熱鬧,魔族見我在天拓海大殺修士,對我的景仰一度與辛笑持平,不魔邀我參加拜祟節。
魔族每年舉行拜祟節,戴著描繪鬼王面孔的面,祈禱天源地解除對魔族的懲罰。
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魔族要戴鬼王面,這擺明是兩個種,但我知道他們是一群沒腦子的蠢。
幾千年了,沒有一只魔查到始作俑者是仙門。
我都不敢說究竟誰是魔族。
經過這段時間的探查,魔界基本被我找了個遍,連辛笑的床底都被我翻了,沒有法的蹤跡。
只剩葬魔窟,因為承載萬魔尸,十分兇險,我還沒有進去過。
最后一了,我站在深淵邊際,撲面而來的死氣吹得我灰頭土臉。
好臭,真的好臭。
崇明劍在震,錚錚劍意傳到我識海中。
崇明劍:不想下去不想下去不想下去不想下去!
我:「你沒得選。」
崇明劍:「……」
崇明劍:早知道爛在憫塵散人懷里了。
我沉默片刻。
我一躍而下。
崇明劍:!!!
鏡和引魄燈被在葬魔窟最深,被無數魔族死尸牢牢地鎮著。
辛笑設下了封印,我一遍遍地斬下,都無濟于事。
反倒被震得嘔。
這一刻,我的屈辱達到了巔峰。
被強娶,打不過,這都罷了,不過一副皮囊,七尺軀。
可是他憑什麼把我最后的念想都占去?
口口聲聲地說不想我死,若不報仇,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16
我咬破指尖出心頭,放開識海。
法被召喚,終于突破桎梏,帶著大量怨氣飛了回來。
烈火灼燒的覺在識海肆,我狼狽地飛出葬魔窟。
「楚同明!」乍離開葬魔窟,辛笑憤怒至極地沖過來。
我支撐不住栽倒。
他慌地接住我,臉上戴著銀白面,也藏不住又怕又怒。
厲聲:「你為了他,愿去死是不是?」
我疼得迷糊,一
時間說不出話,落在他眼里,仿佛了默認。
他攥著我的手十指相扣,用力到仿佛碎我的指骨。
失落地自嘲:「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放不下?」
「我是你的徒弟,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能看見我?」
我看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疼花了眼,這一瞬間,他仿佛和師尊重合,桃花眸中的擔憂那麼真切。
我上他的臉,手底的溫度微涼,一如師尊經年寒潭閉關的溫。
以前的我是個混不吝的弟子,修煉弒神道容易引發心火,難了就借師尊清涼涼的被窩。
第一次被扔進寒潭,第二次被吊上門外的老槐樹,第三次、第四次……
師尊忍無可忍,問我究竟要怎麼樣。
我說:「好難,不想修煉了,我想回家。」
「回家做什麼?」
「回家討老婆,我這年紀,在凡間早就妻妾群兒雙全了,拜你這同塵峰,還得苦哈哈地修煉,一個人都見不到。」我咕噥。
山前我是個招貓逗狗遛大街的紈绔,名號響徹上京城,十八里春坊南樓都奉我為座上賓。
善心大發把師尊撿回家,被他摁頭拜了師。
師尊的眸越來越沉。
有些危險地抬起我的下頜,貓似的輕刮。
「第一次見面,你就驚嘆為師容貌,為師不是人嗎?」
「……」是是是,當然是,但你對我防范得,蹭個被窩你都不給。
「又不是黃花閨,這麼矜持做什麼?我從前同太子、狀元郎抵足而眠,人家也沒有像你這樣作,還仙人呢……」
小氣鬼。
他神變了:「你還跟別的男人親近?」
「那是自然,八拜之的好兄弟,我們還喝過一個杯子的酒呢。」
他更生氣了。
一掌轟碎了山下昆山玄冰磨制的界碑,踩著飛舟離開同塵峰。
次日回來,真給我帶了上京我最喜歡的酒。
……
后來。
明明我啊,一個黃花大直男,真是灰頭土臉。
17
老師變老公,我心態崩了。
躲在后山半個月,他天天來,我天天裝死,后山竹林都被我薅禿嚕頭了。
最后一片竹葉被我哀怨地埋進土里,我賦詩一首,懷念逝去的取向。
翠綠的竹葉卻晃晃悠悠地飄起來,我抬頭,漫山遍野的落葉同時飛起,隨著一風扶搖而上。
師尊對我盡在掌握地一笑,素手輕點,片片葉子霎時綻放白的海棠花。
把我薄弱的結界刺了對穿。
你看,越漂亮的東西越會害人。
師尊用皮囊哄得我對他刻骨銘心,把我扔在世間一百五十年。
六百次四季轉,一千八百次皓月盈缺,五萬七千四百五十次日升夕落。
夜夜孤苦,冷衾難眠。
我一次又一次地懷疑師尊為蒼生獻祭的選擇是否值得,卻還是依著他的路走下去,只為再見時,得意地對他說:「老東西,你的門楣可沾我的了。」
興許他會教訓我,也興許他會欣喜重逢,比以往更寬容,由著我胡鬧。
眼角有些,辛笑替我揩拭去。
我用最后的力氣抓住他的袖:「師尊……」
「什麼?」他俯下。
「師尊,」我看不清了,腦子也混沌,只聽到死一般的寂然,「你為何不……想我……」
為何不見我?
為什麼?
五萬多個寒夜,夜夜苦等。
夜夜不曾來夢。
18
我那天可把他惹惱了。
把我囚在魔宮,使小兒不見我,倒是夜里爬床,在我枕邊放一朵艷紅的海棠。
我到花瓣,倏然碎落,變一片枯死的葉子。
摘葉飛花這一招,師尊用,就是白月;辛笑用,就是小浪蹄子竟敢東施效顰。
魔仆來給我裁新裝,在我一次次詢問辛笑的下落中,不耐煩地剜了我一眼。
「尊主在拜祟節消耗了大量修為,為了十日后的大婚典禮,現下正在閉關。」
難怪。
他那天的臉著實不妙,我還當他對我生氣。
我想起那天朦朧間,似乎的確看見了什麼詭的玩意兒。重重虛影躲在暗,出慘白如紙的臉。
人都有,我有,辛笑自然也有。我不在乎他的,只要他不壞我的事。
才怪。
我一腳踹裂他閉關的宮門,把他從團上扯起來:「你怎麼會這麼虛弱?」
早該看出來的,吃過百煞歸元丹之后,我不到他的修為,還以為他已經超過我,而且在天拓海殺退仙門,也不像是修為損的樣子。
可眼
下看,他額頭豆大的汗珠落,兩手抖著,還在往后藏。
他比我高了那麼一丁點兒,把下頜擱到我腦門上,慵懶中著難以察覺的疲憊,「不妨事,不耽誤嫁給師尊。」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最好說實話。」
拔劍揮出一道劍意,斬過空氣的每一寸。
不合時宜的慘出現在周遭。
「啊!!!」
接著,無數鬼影被迫現形。
19
九州四域,其中第九州又稱冥州,獨立于其他四界。
人間它地府,玄莫測,蹤跡不定,每隔數百年便會現世,接收困在世間的魂魄,投回。
冥州只有鬼魂,因而充斥怨氣。魔族也可用其修煉,但稍加不慎就會失去神志變瘋子……
辛笑居然打開了兩界通道,強行接收這些怨氣。
「沒辦法嘛,天源地不產生魔息,我族遲早被仙門傾覆,不如賭一把嘍。」
「胡鬧。」
現在天源地沒有真神鎮,已經開始產生魔息了,他這樣心急,無異于自掘墳墓。
他勾著我頭發的作一頓,低頭眼里盛著熠熠星芒:「師尊在擔心我?」
我:「……」終于會到師尊當初面對我的心了。
也罷,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瘋了我就。
就。
就可以喪偶了耶。
他好像能看出我的想法,拽著頭發的手微微用力,我「嘶」了一聲。
「真狠心,我想方設法地恢復修為幫師尊報仇,師尊卻想著甩掉我。」他語氣漸漸地幽深晦暗。
實在哀怨,就像在同塵峰央我哄睡時一樣。
饒是知道他有意示弱,我作為老父親還是狠狠地心。
從前我是仙,他是魔,如今我也是魔,百般心境俱斑駁,往日師徒誼,又如死水翻波。
哎。
終究不希他出事。
鬼影:「我們能走了嗎?不想為你們趣的一環。」
我:「……」
我拉開距離,辛笑不滿地回頭瞪了眼。
鬼影「唰唰唰」地遁走,臨走前還「呵呵呵」地笑,著一慈祥。
我道:「既然你不好,婚事可以推遲,待你養好——」
「我好得很。」他打斷我,「婚禮如期舉行,請柬早已發往各州,你不準反悔。」
「不是我反不反悔,而是你,若仙門再像上次暗算我們……」
辛笑驀地笑了一聲。
「我們?」
笑瞇瞇眼:「真好聽,師尊再說『我們』給我聽。」
……他是不是油餅?
跟這種滿腦子談的蠢蛋無法通。
我拂袖就走。
出門檻,他站在原地,目送我的背影。
「師尊,你放心,即便仙門不來,我也會帶著魔族敲鑼打鼓地到鳴山去,我們在那里婚。」
我腳步微滯。
他的聲音飄忽如雪。
「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實現。」
20
真讓他說中了。
大婚那天,仙門都不敢來,連發三封邀請函,請我回鳴山。
我說大家都是死敵,心里的彎彎繞繞都明白,何必用這麼拙劣的計謀誆我自投羅網。
大師兄傳來的鴻箋映出他的虛影:「憫塵散人的仙骨已被我歸置,師弟當真不要嗎?」
「……」
我怒了:「這個王八蛋!」
老子今天就剁了他!
辛笑忙拍著我的后背給我順氣,拍著拍著就不老實地玩珠帶。
我冷冷地捉住,警告地瞥了一眼。
他扯扯角,今日興致不高,沒有逗趣就老實地收回手去。
他知道我要做什麼,我也明了他心知肚明,有些話不必宣之于口。
可他偏要說。
那輛悉的鑾駕降臨在鳴山之前,他坐在紗簾,探出一只素白的手,想落在我的臉上。
我頭一偏,珠帶搖搖地進了他的掌心。
「師尊,我最后勸一回,只要你放棄,我們立刻回魔界,從此日日逍遙快活,再不牽扯這些是非。」
他說得懇切,我聽得容。
「什麼是非?」我回答,「我為是,仙門非,黑白不兩立,正邪不相容,豈可輕言放棄?」
他便不再說了。
鳴山等了好多正道修士,在我與辛笑沖著紫金鼎中的師尊尸骨拜堂時,竊竊私語和嘲笑此起彼伏。
為首的大師兄狠地盯著我倆相執的手,空空大袖隨風搖曳。
真晦氣。
若有機會,這婚禮還得重新來一遭。
可惜沒機會了。
我拿出鏡、引魄燈、崇明劍,
將它們融為一。
將帶有師尊神力的法融合吞噬,我會暫時為偽神,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我不求別的,只求仙門覆滅。
「楚同明,一個死人,你這麼癡心?」大師兄險些被轟碎,邊吐邊恨聲。
紫金鼎掀開,飛出一柄神力駁雜的長槍。
我的臉變了。
是神骨,仙門找回了真神留在天源地的神骨,打造了神兵。
多缺德啊你們,挖人家死人的墳。
辛笑陡然揭了紅蓋頭,飛擋住仙門的攻擊。
他擋在我前,順走了融合功的法。
我:「?」
他頭也不回,頗為憾:「還沒跟師尊說呢,師尊穿喜服很好看,一想到是因為我,就更好看了。」
他在說什麼鬼東西,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像言?
他將法吞噬:「師尊,待我死后,請你將我的心剜出來,看一看。」
「你胡鬧什麼!」
「鳴山初見,我心里全都是你,幾十年師徒,不全是騙你的。」
「我死后,別總想著什麼憫塵散人了,也想想我吧。」
他淡然一笑,轉決絕沖仙門修士之中。
大紅的喜袍,蒼白的人。
我眨了眨眼,溫熱的濺在臉上。
他大張旗鼓地帶了那麼多魔族,原來不是為了幫我,是為了在這時候攔住我,眼睜睜地看他替我去死。
為偽神會消耗壽元,我早預知今日必死的結局。
仙門就算打造了神兵,也不過是被我自牽著同歸于盡罷了。
就像辛笑現在這樣……
我的心疼了起來,如同被麻麻的針來回地刺穿。
「兔崽子給我滾回來!」
你大爺的,這仇我改天再報行了吧?
大師兄被他一鞭子裂,順帶著斷了神兵。
世界安靜了。
辛笑:「咦,假貨?」
天際突然風云變,雷霆加,我在魔宮見過的黑影,瞬息出現在辛笑的周圍。
大量怨氣和魔息沖天而起,將他裹挾,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等等,這都是什麼……」
片刻后。
喜上眉梢:
「還有這種好事?」
21
他第三十八次找我求和,我冷冷地摔上門。
「分居一百五十年,還師尊自重。」
辛笑在外頭委屈地抱著崇明劍:「寶貝,阿明,好阿明,為師知錯了,理理我嘛……」
真他媽歪脖子蓋屋——邪了門了。
那天,融合的法,沖破了辛笑的封印,喚醒了他封存的憫塵散人的記憶和修為。
簡單地說,我是師尊的師尊,是我徒弟的徒弟。
他后來跟我解釋:「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寶貝,當時渡劫后況危急,我為了遮掩氣息,便將自己的魂魄封印了。
「我還給自己下了一道死令,殺盡仙門豬狗,同塵峰一個楚同明的小修士除外。我雖然與仙門作對,可從未傷害過你,是不是?
「其實早在鳴山一見,我就心了。
「阿明,你看,我即便沒了記憶,依舊對你傾心,我倆是命定的姻緣,不要因為過去的誤會浪費時了吧?」說著就要我的袖。
,我讓你。
我舞著鞭子,把他從天拓海到葬魔窟再回魔宮。
魔族看著自己尊主被揍得樂在其中,大長老捶:「禍族妖妃,族將不族啊!」
二長老:「大號廢了,趕催他們生小號吧。」
冥州過來的厲鬼森森地站在后面:「你們這兒男人也能生?」
不知道能不能生,但應該能死。
二長老被嚇死后靈魂出竅,和嚇死他的厲鬼大眼瞪小眼。
魔族和鬼界呼天搶地地請辛笑主持公道。
魔族:「尊主英明神武,不要讓二長老死不瞑目啊!」
鬼界:「老大,這些不經嚇,我去仙門嚇老畢登玩兒了哈。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給我整個小鬼頭養嗷。」
辛笑「呵呵」地笑:「好說好說。」扭頭揶揄地看我。
我:「……」
我:「滾。」
22
大婚那天他恢復了修為,打開了冥州之門,招來無數厲鬼冤魂,其中還有從前被仙門分尸的弒神道真神。
那場面,殺的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可過癮了,仙門到現在還沒緩過氣兒來。
這大概就是魔君兼鬼王還有閑心翻墻的理由吧。
月黑風高夜,我一腳踩上他的臉。
「酆都大帝不去號令你那兵魔將,夜訪我一個小修士做甚?」
「寶貝你還生氣呢?」
我說:「小小修士,不敢不敢。」
他哭喪個臉:「別氣了,好阿明,我可以解釋的。
「當初我是被那些真神的魂魄哭煩了來調查真相,不便頂著鬼王的名號招搖過市。
「后來有了你,我更不敢說了,你不是喜歡我上冰涼涼的嗎,我如今修了邪功更涼了,你……」
我說我不。
我:「……」
我:「死鬼滾遠點兒!」
23
我打了幾個耳,打完才想起來這算以下犯上。
他也不生氣,鼻青臉腫「哼哼」笑,逗趣地喚我師尊。
我:「……」
他恢復后長相變了,恢復了鬼王時的容貌,既有憫塵時的清冷不羈,也有辛笑的嫵放浪。
擱誰誰不上頭?
反正我上頭。
「阿明,我真的心悅你。」一聲輕嘆落在我耳畔。
我偏了偏頭,「嗯」了一聲。
「……」
「……」
「知道了。」
「……」
「我也心悅你,行了吧?」
「嗯……嘿嘿。」
(正文完)
【番外:師尊日記】
1
煩死了,最近酆都怎麼這麼多冤死鬼?
又能打又能哭,還把我的寢殿燒了。
真的很無禮誒,嫌冷我可以跟羲和商量,為什麼要把我埋在地底下的老棺材刨出來當柴火?
另外,我跟他們打架,指甲蓋劈叉算工傷嗎?
2
算了,我是老板,能省一點是一點。
3
最近這幾個冤死的真神魂魄攛掇我替他們報仇。
無語,我又不是他們的爹,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系?
但是他們說放任下去,早晚仙門的神會滿冥州。
神是不能轉世的,我豈不是要供養越來越多的活化石?
這些年,人間跟仙門勾搭上之后,香火越來越了……
不行,我得管。
4
混進鳴山了,這些修道之人還人模狗樣的。
5
,昨晚窺,看見掌教掛了他徒弟的畫像。
現在的師徒關系這麼復雜嗎?
6
第一次除魔,在人間的伏魔淵,我被一頭看不出品種的魔拱到山下。
真狼狽啊辛笑,活了十八萬年哪丟過這麼大的臉?
不過,被一個漂亮小男孩撿回家了,嘿嘿。
7
他才十八。
8
沒關系,差距不大,年齡不是問題。
好說歹說把他哄上山了。
以后我也是有徒弟的仙了。
嘿嘿。
不知道他會不會掛我的畫像……
住腦!
9
手殘,畫了十幾張都畫不出我半分神韻。
他又把劍法學會了,真聰明,學什麼都快。
越來越黏我了。
真可。
10
掌教的首徒是怎麼回事?
那個狗屁太子怎麼回事?
沙比狀元又是怎麼回事?
鯊了,把你們都鯊了!
11
寶貝阿明生氣了,已經半個月不見我了。
想辦法哄他出來。
12
他出來了,更生氣了。
哎。
哎。
他還缺把本命劍,給他鍛一把。
地滴進我的。
他的服也舊了,順手再給他做幾套。
真好看自己先穿幾天。
我可真是個變態,嘿嘿。
……
該死,這世間師徒關系果真如此復雜。
13
阿明說他心悅我。
……
我想提前渡劫。
那幾個正道偽君子,已經勸過我好幾次了。
不如將計就計殺了他們,和阿明過逍遙日子去。
把握不大, 有幾個的修為太高深,只有渡劫功我才能贏, 但那些人不會讓我功的。
我最大的優勢,是我是鬼, 應該不會死。
……
有辦法了。
【番外:徒弟日記】
1
好想毀滅仙門。
決定了。
就今天吧。
我真是一個合格的魔頭。
2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魔告訴我, 那個同明天尊這麼漂亮!可!冷冰冰!
他
瞪我的眼神那麼深,他我!
3
混進去了, 嘿嘿。
借了他的崇明劍,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氣息很悉, 很親近,這把劍也很聽我的話。
一定是因為我和他天生一對。
明天就讓他進我的識海看看, 這種極親近的人才能干的事, 他一定會害吧。
期待得睡不著!
4
那個大師兄是什麼鬼東西!
那個須臾君是什麼玩意兒!
怎麼還有個和尚也糾纏他!
……
回去閉關, 早晚把你們都鯊了。
5
我出關了。
師尊閉關了。
嚶嚶。
6
在師尊的府, 看見了一幅畫像, 畫上的人跟我很像。
心很復雜。
有種把仙門夷為平地把他帶回魔宮鎖起來的沖。
抱著畫去問掌教,我一向不喜歡他, 他看我的眼神不正常。
我展開畫,他的表更奇怪了,心虛、驚恐、狠厲、擔憂。
追問了好幾遍, 他才含糊地說這人死了。
他肯定對這人做虧心事了。
得查查。
查清楚哄師尊開心也是好的。
我可真是個好現任。
7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修煉弒神道的都是什麼倒霉蛋,這不就是人形料、行走的過濾。
等等。
這世上,只有師尊修煉弒神道。
……
這地方不能待了。
8
師尊我,嗚嗚嗚嗚。
他再也不會相信我了。
不行, 不能讓他繼續被利用。
我得盯著他,把四大天源地的患理掉,更不能讓他渡劫功。
……
9
他墮魔了。
我在他渡劫的時候打開了冥州通道,引太多怨氣,影響了天道。
他現在也是魔了。
他一魔界, 我就聞到他上的氣息了。
我一直覺得他上有一種我很悉的氣息,植在里,和我息息相關。
就算偽裝人, 我也能一鼻子聞出來。
師尊真漂亮。
也很狼狽。
他的胳膊被砍掉了,不知道是誰干的, 但能傷害他的不外乎那幾個,我全砍了。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 本沒有我的位置。
那個人死了, 他要報仇。
我攔不住他。
不如我替他去,只是不知道我死了,師尊會不會難過?心里會不會有我?我能不能代替那個人的位置?
若他能對著我的畫像思念我,不要太多, 比那個人多一點點就好, 倒也值了。
真是奇怪,我怎麼會這麼?
……
10
白月竟是我自己!
爽死誰了我不說!
什麼,分居一百五十年?
問題不大,阿明那麼心, 只要我多哄哄多哭哭,這夫君之位還不手到擒來?
今晚就翻窗!
倒,徹底倒!
(完)
陸璘為尚書府公子,形貌昳麗,玉樹瓊枝。本該有美滿姻緣,卻在及冠之年,被一名鄉下姑娘拿著信物找上門來。陸家祖父這才想起,曾為孫子訂下過婚約。 陸璘按祖父的吩咐,娶了那個鄉下姑娘。 他自然不喜歡她,甚至是厭惡,三年夫妻,毫無情分可言。 本以為她費盡心機得到如今的榮華富貴絕不會放手,卻沒想到當他和她說想娶老師之女為平妻時,她回說,他們和離。 雖意外,卻如釋重負,他答應了。而她拿了放妻書之后離去,從此再未出現在他面前。 四年后,陸璘仕途不順,從京城貶至安陸為縣令。 在那里,他遇到了人稱“小醫仙”的女大夫施菀,才想起自己與她做過三年的夫妻,也才想起她的家鄉是安陸。 但她與記憶中那個膚淺無知而又心術不正的女人截然不同,她美貌,聰慧,善良,常露在臉上的笑容,如春風一樣撩撥著他的心。 他覺得這個小鎮也沒那麼差,也有心想接她回京城。 思慮良久,他和她道明心意。 她卻莞爾一笑,一邊曬著身邊的草藥,一邊隨意道:“陸大人高門貴胄,我們身份懸殊,不合適的。” 七年前,施菀曾不自量力,癡心妄想愛過一個人。 他是名門公子,而她只是一個山里出來的鄉野村姑,明知兩人是云泥之別,卻還是心存僥幸嫁給了那個自己觸不可及的人。 那時她還年輕,以為自己的一腔愛意總能得到回應,直到被現實傷得體無完膚,她才認清自己的無知,她的夢不是夢,而是個笑話。
宋尋月繼母厭她,妹妹欺她,還被繼母故意嫁給個窮秀才。怎料沒多久,窮秀才居然翻身高中,后來更是權傾朝野。她一躍成為京中最受追捧的官夫人,一時風光無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玩意背地里是個多麼陰狠毒辣的東西,害她心力交瘁,終至抑郁成疾,早早亡故。重生后,就在宋尋月絞盡腦汁想要退婚時,她同樣重生回來的繼妹,卻死活要和她換親。為了擺脫前夫,宋尋月咬牙上了郡王府的花轎。都說琰郡王謝堯臣,母妃不受寵,自己不上進,除了身份一無是處。可等真的嫁去郡王府,宋尋月才發現,謝堯臣居然這麼有錢!而且他還貪玩不回家!過慣苦日子的宋尋月,一邊品著八種食材熬制的鮑魚湯,一邊感動的直哭:家有萬金,府中唯她獨大,夫君還不愛她,這是什麼神仙日子?謝堯臣上輩子只想做個富貴閑人。怎知那蠢王妃借他之名奪嫡,害他被父皇厭棄,死于暗殺。重生后,謝堯臣備下一杯鴆酒,準備送蠢貨歸西。怎知蓋頭掀開,王妃竟是前世病逝的顧夫人。謝堯臣冷嗤,看來不必他動手。可時間一長,謝堯臣發現,他這個新王妃不僅身體康健,還使勁花他錢。每天吃喝玩樂,日子能過出花來。謝堯臣坐不住了,憑什麼娶回個王妃使勁花他錢他還守活寡,他是不是傻?于是在那個良夜,他終是進了宋尋月的房間。老皇帝當了一輩子明君,可上了年紀,兒子們卻斗得一個不剩。悲痛郁結之際,他那廢物兒子和王妃游歷回來了,還帶著個小孫子。一家三口紅光滿面,圍著他又是送禮物又是講游歷趣事。又感受到天倫之樂的老皇帝,輕嘆一聲,就把皇位送出去了。謝堯臣:?宋尋月:?在顧府悔恨難當的宋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