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完，沈南喬還坐在那兒。

莫北丞將煙重重的碾滅在垃圾桶里，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咻』的一下就竄到了面前。

南喬頭暈得幾乎要栽倒在地，聽到剎車聲，抬起頭來掃了一眼！

黑、平治G級、莫北丞。

幾個關鍵的字眼在腦子裏閃過，終於串了一條重要信息。

莫北丞來找了！

但這種車型也不稀有，沒看到車牌號，還是不敢確定，因為那個男人的態度著實惡劣的令人髮指。

撐著子從地上爬起來，繞過車頭去副駕駛，特意看了眼車牌，是他。

車門關上，總算隔絕了澆下來的大雨。

南喬渾，剛一坐下，椅子就了，但現在已經沒力氣注意這些細節，只知道，如果再不回家，可能就要暈倒在莫北丞的車上了！

憑著本能系好安全帶，閉上眼睛，想睡一下會兒，下車的時候能清醒點。

「看了車牌？」

莫北丞的注意力一直在上，自然注意到了剛才彎腰下去的作，臉上繃的弧度緩了幾分，還算有點兒警覺。

「恩。」南喬從嚨里發出一個單音。

「不是我的車呢？」

出力思考了一下，「也會上。」

不上車，就只能在大雨里淋一晚上，這兒周邊都沒有商鋪，本找不到避雨的地方。

「呵，」男人冷笑，猛打方向盤轉了個彎，南喬被甩得在車門上，但實在沒有什麼力氣控制自己的，只能隨波逐流，「你該慶幸是我，沒遇上殺人的變態。」

想回『估計沒誰會開著輛豪車做這種沒品的事』，但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只是點點頭，表示認同！

南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到家后，堅持要去洗澡！

莫北丞換了鞋子，擰著往房間走：「明天再洗，先去換服，把頭髮吹乾。」

「不，」南喬已經在半昏迷的狀態了，但對洗澡這事異常執拗，鬧著不讓莫北丞拉，跟個孩子似的鬧脾氣，「我要洗澡，我就要洗澡。」

莫北丞好笑的看著撅抗議，一雙眼睛漆黑漉，瞪著他時也不像平時那般冷清，他覺得心上像有片羽拂過，很，又有點的。

莫名的就放了聲音：「乖，別鬧，你現在生病了，收拾完吃了葯先睡一覺。」

「我要洗澡，陸焰，你混蛋。」

莫北丞臉上的淡笑瞬間收斂，他往前走了兩步，直到到了南喬跟前才停下，測測的問了句：「誰是陸焰？」

南喬飄忽的思緒清醒了點，其實，在口出陸焰的名字時，就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清醒了！

看了眼面無表盯著的莫北丞，轉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整個人都有點撐不住了。

關門的時候眼前陣陣發黑，腦子裏『嗡嗡』的響，憑著本能去開了水龍頭，熱水淋在上很舒服，冰冷的慢慢恢復了溫度！

手去拿架子上的洗髮水，眼前一黑，子打了……

南喬暈倒了。

在洗浴間里。

莫北丞憋了一肚子的怒氣，剛點了支煙，就聽到浴室里傳來『砰』的一聲，然後是瓶瓶罐罐落地的雜聲。

他皺眉，幾步走過去，握著門把擰了幾下，反鎖了。

「沈南喬。」

沒人應。

莫北丞一腳踹開門，就看到橫躺在地上的南喬，蜷著子，發糊了一臉。

「SHIT，沈南喬，你這個蠢人。」

他輕而易舉的將人從地上擰起來，放到浴缸里，膝蓋彎曲，抵著的子不讓下。從巾架上扯了條浴巾，將團團裹住。

魯的扔到床上，拿出手機給言瑾之打電話，「來一趟。」

言瑾之正在睡覺，他剛做了臺耗時12個小時的大手，睡了不到兩小時，這會兒腦仁都還沒從之前的高速運轉中緩過來。被吵醒了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三哥，你要是腎虛，我明天到醫院給你開兩瓶葯吧，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幹嘛呢？」

他的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

莫北丞也猜到他恐怕是剛從手室出來，看了眼床上睡死過去的沈南喬，緩了緩怒氣，「冒了。」

「冒？誰？」

言瑾之第一反應是，會冒的一定不是莫北丞，他那，簡直逆天。

「……」

誰？

莫北丞抿，半晌，憋出兩個字，「傭人。」

言瑾之的衝都有了，媽的，傭人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特意給我打電話？買包冒藥囫圇下得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靠著床頭點了支煙，尼古丁進了肺里，瞬間就清醒了。

「一個傭人，這個月的工資夠我的出診費嗎？」

「……」

難得將三哥堵得啞口無言，言瑾之還想說什麼，那邊已經『砰』的一聲掛了電話。

……

南喬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眼皮下，眼珠轉飛快。

做夢了。

學校的場上，陸焰一個人坐在那裏，神茫然的盯著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人！白棉質襯衫，黑的休閑長，他以前最經常的穿著。

平靜好，讓生出一種這些年都是在做夢一般的怪異錯覺，現在醒了，陸焰還在，還沒畢業，他們還在為了畢業后是留在國還是回中國而政治。

「阿焰，」笑著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高興的道：「我答應，我們回國，我們畢業后……」

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走不近他了。

兩人中間像是隔了層明的薄，焦躁的四尋找口，不停的拍打，「阿焰，陸焰，陸焰，你看看我，你回頭啊。」

……

言瑾之給南喬紮好針，被一，針頭又歪了。

阿焰，陸焰。

人的聲音從剛開始的欣喜變得焦急，再到慌無措，額頭上沁出汗水，將頭髮都濡了。

言瑾之幾乎是如芒刺在背，三哥的人躺在三哥床上，的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迅速取了針重新紮進去，這次，南喬總算沒有再了。

他長長的吁出一口，轉去看一旁臉上幾乎結出冰凌的莫北丞，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三哥，那個，我去客房裏睡，等點滴打完了，取了就沒事了。」

莫北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的病人讓我給你看著。」

「……」

好，看在他深打擊，心不爽的份上，他不跟他爭辯照看病人是家屬的責任還是醫生的責任。

但又不甘心，媽的，這到底是誰的人！

「那你呢？」

「睡覺。」

莫北丞高冷的吐出兩個字，轉出去了，留下言瑾之一個人徹底凌了。

他這是出門沒燒香還是搶了菩薩的供果！

……

莫北丞出了房間，並沒有立刻去睡覺，而是折到樓下酒櫃拿了瓶酒。

部隊里的人都是喝白酒，而且是對拼吹這種簡單暴的方式，洋酒度數不高，喝了半瓶也沒有反應，反倒是那聲『陸焰』在腦子裏越來越清晰。

陸焰。

陸然。

那天在警局，他聽張局提到過這個名字，和妊涵起了衝突的那個男的。

他沈南喬——姐姐。

他瞇起眸子，冷冷的勾，將酒瓶往桌上一慣，發出很大的聲響。

一個姓沈，一個姓陸，算哪門子姐弟？

言瑾之下樓倒水，看到莫北丞坐在吧枱上喝酒，想了想走了過去，「幹嘛呢，大半也的坐這兒喝酒。」

他看得出，三哥對這個人不一般，不是態度，能出現在他床上，就很不一般了。

有些事，還是要儘早提。

莫北丞皺眉，「你下來幹嘛？」

「三哥，有件事要跟你說下。」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猶豫了一下才坐下！

莫北丞抬頭看他，「說。」

言瑾之給自己倒了杯酒，「三哥，你這……」他努了努示意樓上，「你這啥意思？要是白沫姐知道，不得跟你鬧翻天？」

「分了，」他煩躁的將杯里的酒一口喝了，「還有，這個人跟我沒關係，就是個傭人。」

「傭人？你當我傻子呢？傭人能睡你床上……」他頓了頓，「啊，啥？你跟白沫姐……分了？這都決定要結婚了，怎麼分了呢？」

問完后，他意識到這個話有點傷口上撒鹽的覺，咳了一聲，道：「三哥，如果家世比之前那位還差，玩玩就行了啊，可別真格的，要不然又得拖個三四年才修正果，到時候萬一又出了岔子，你不就大齡剩男了嗎？」

陳白沫的家世不好，父母都是工薪階層，莫家這樣的家世，怎麼可能接這樣一個人做兒媳婦。

莫夫人反對無效，又擔心和莫北丞鬧得太僵，看在陳白沫工作還算面的份上，才勉強同意了。

莫北丞冷著臉斜了他一眼，「滾。」

「三哥……針還沒。」

「我。」

八卦還沒問完，言瑾之哪捨得走，著他想說話，被莫北丞擰著領給趕出了大門。

門『砰』的一聲關上，徹底隔絕了他進去的希。

言瑾之一陣：「我艸，靠，三哥，我的鞋子，我的鞋子還在裏面。」

門開了條，又摔上了，是莫北丞將他的鞋子扔出來了，幸好他躲的快，要不然就砸他腦仁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