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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 第 34 節 星河

太子的手很冷,冷得嚇人。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上,他想說什麼,卻抖著。

我悠悠然地說道:「我能做這萬蠱之王,多虧了我小姨呢。當年圣族一百多口人盡數被誅殺,小姨心善,挖了天坑想要埋葬他們。我那個時候,還沒死。族人的淹沒到了我的脖子,族人的蠱蟲們失去了宿主,啃食著我的。」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皇后崩潰地跪在地上,「星河,你殺了我吧!」

「我娘發現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坑中活了十日。」我想起那段時慨道,「不敢讓我出來,召集活下去的族人,集合他們的命蠱,將我煉萬蠱之王,我這才活下來。唉,你們是不知道。我出坑的時候,渾都是。各種各樣的蟲子,啃食著我的又一遍一遍地生長著,日日往復,那種滋味,嘖嘖。」

我說到這里,不耐煩地說道:「師傅,能不能堵上我爹的那張臭,吵得要死!」

我師傅立馬子,塞進我爹的里。

「星河,」太子終于能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干,「這些日子,我查到一些舊事。我以為你跟安王之間有仇,當年是他害了苗疆一族。可沒想到,這背后還有這些曲折。我愿意聽你說,也愿意付出代價,為我娘贖罪。但凡你開口,我都會應允。」

我聞言笑了:「你一個階下囚,跟我討價還價?殺了你,也不過是隨手之事。」

太子耐心地跟我說道:「我不能死在這里,也不能死在你手上。父皇病中,貴妃掌權,二弟理朝政。一旦我死在這里,他們就有借口發兵攻打湖州三省。

如今你剛剛收復三省,基不穩。只有我活著回去,你才有時間梳理權柄,穩下軍心。你跟在我邊十年,從前我總是想不通,為何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也要爬起來跟我去上書房。

為何你不愿意讀書寫字,還是著自己抄寫我的各種策論。如今我懂了,你為的就是今天。你心懷大志,要做一地君王。」

「蕭禹,你果然了解我啊。」我用鞭子抵著他的下,嘖道,「若你不是太子,我怎麼著也要把你留在這里,日日為我暖床。讓你母后親自說說,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是怎麼對我苗疆一族,犯下滔天大罪的!」

皇后跪在地上,泣不聲,還是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15

皇后閨名王令儀,是首輔嫡,八歲上元燈會走失,被人販子賣掉了湖州一帶。

我娘那年也不過六歲,見可憐,便把王令儀買下來帶回了苗疆圣城,把當作親姐姐。

王令儀被人販子用了迷藥,許久事都漸漸不記得了,安心跟我娘做了姐妹。

一直到十六歲那年,安王宴請苗疆圣族,我娘帶著王令儀赴宴。

王令儀對安王一見鐘,可以份,嫁到安王府只能做妾。

安王卻見王令儀生

得貌,想把哄騙到宮里,做他的棋子。

王令儀跟安王暗中來往兩年之久,終于被安王說,遠赴京城。

我娘跟族人萬般不愿,可是拗不過王令儀以死相

我娘心之下,悄悄陪同王令儀一起前往京城選秀。

到了京城,機緣巧合下,王令儀認祖歸宗,重回王家做了千金大小姐。

我娘放下心,回了苗疆,但是們二人之間一直有書信往來。

王令儀順利宮,借著王家的權勢為皇后,誕下太子,母儀天下尊貴無雙。

可太子,并不是皇上的骨,而是安王的。

那年安王宮覲見,跟王令儀暗通款曲,珠胎暗結。

此后安王一直威脅王令儀,令王令儀惴惴不安。

安王想要收復苗疆一族,讓苗疆圣族為他煉制出一支刀槍不的神兵。

王令儀把我娘來京城,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那個畜生爹趙澤山出場了。

他扮演一個路見不平的大俠,救出我娘,帶著逃回苗疆。

我娘跟他暗生愫,有了我。

趙澤山跟著我娘在苗疆圣城生活,不斷想要尋找能夠把人煉神兵的藥。

后來他從我娘口中得知,那種蠱有違天和,早就絕跡了。

他心灰意冷,怕繼續待在苗疆耽誤了自己的前途,死遁回了京城。

我娘雖然傷心,可日子還得過,盡心養我。

一直到我四歲那年,變天了。

王令儀跟趙澤山帶著大軍,攻苗疆十萬大山,屠戮苗疆人。

那一夜,沖天。

在圣城生活了十年,悉山里的每一關隘,每一迷障。

「妹妹,不要怪我。」王令儀流著淚說道,「我這個皇后做得并不容易,苗疆滅族,我才能安心。」

就那樣,滿臉是淚地把我跟我娘推進了天坑之中。

原因很簡單啊,想要君恩。

皇上早知安王有謀反之心,可那個時候朝中局勢復雜,他騰不出手去理安王的事

可他又怕安王會真的聯合苗疆一族,培養出什麼戰無不勝的軍隊。

王令儀走失之事并不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主向皇上請纓,帶兵滅了苗疆。

儆猴,安王經此一役,安分了許多。

皇上跟安王這兩個兄弟又擺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態,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王令儀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安王歲歲朝貢仿佛從無不臣之心。

除了湖州三省,人們偶然議論起,苗疆一族好像遭了天譴,一夜滅族。

我被煉了萬蠱之王,而我娘也靠著本命替蠱僥幸活命。

我師傅秦譽從京城趕來,他把我們帶回了京城。

我娘得知趙澤山是王令儀派到苗疆的臥底之后,帶著我了趙家。

日日被大夫人折磨,其實是在懲罰自己。

一直到我六歲,我師傅在宮中站穩腳跟,我娘決意赴死。

臨死前把雌蠱給了我,抱著我耐心地說:「這雌雄蠱又雙生蠱,另一只雄蠱在王令儀手中。以格,肯定怕我害了兒子,會把這蠱蟲給兒子。」

雙生蠱是我娘贈予王令儀的保命符,們就算遠隔千里,只要彼此帶著雙生蠱,一旦王令儀遇到生命危險,我娘在苗疆也能得知,會想辦法來救

「星河,你如今了萬蠱之王,可驅使天下蠱蟲。」我娘溫地說道,「但是這雙生蠱不一樣,這是娘留給你保命的。你跟著秦譽宮,守在那小太子邊,與他朝夕相,用他的氣滋養你的雌蠱。等你們年以后,王令儀就算發現你的份,也不敢傷害你。你若是到一分傷害,那個小太子就會到十分。」

王令儀這人,自私自利,但是對這唯一的兒子,還是很上心的。

畢竟生了太子以后再也無法生育,若是太子出事,這個皇后地位也不穩。

那晚,我娘抱著我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第二天,故意怒大夫人,被大夫人生生打死。

在王令儀的故事里,皇家人是主角,而死去的苗疆人,只不過是他們爭權奪利的棋子。

「蕭禹,」我看著太子蒼白的臉,喟嘆道,「如此說來你也是臣賊子,你猜如今京城傳來皇上病重的消息,是真是假呢?又或者,此次皇上派你攻打安王,是不是要你們父子相殘,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蕭禹許久未言,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令儀哭求道:「星河,我求你放了禹兒吧,他是無辜的!他對當年之事,一無所知。」

「小姨莫哭,我哪里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啊?」我抓起一把刀丟在蕭禹手下,笑盈盈地說道,「我不不會殺蕭禹,還會助他坐穩太子之位呢。蕭禹,砍下安王人頭。我給你剩下三萬殘兵,讓你回京城。若是你

父皇真的病了,你這個太子回去也是名正言順;若是他裝病,你帶著功勛回去,滿朝文武看在眼里。你順勢宮,無人敢不從。」

蕭禹沒接那把刀,凝視著我說道:「我要帶一個活著的安王回去,祝星河,你對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笑看著他,反問他:「殿下想讓我說什麼?」

蕭禹走了,帶著安王。

他臨走前,倒是跟皇后說了幾句話。

他說:「母后,您待我諸多苛刻,是因為我是安王之子,令您蒙,是嗎?」

王令儀泣不聲,沒有回答。

孰是孰非, 事到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16

我收復湖州三省以后, 過了兩個月,傳來蕭禹登基的消息。

他將湖州三省予我自治, 將我封為宸王, 許我永不朝貢。

這一舉,天下嘩然。

畢竟世人從未聽說, 苗疆能夠稱王。

朝堂之上彈劾之聲不斷, 紛紛勸蕭禹收回命。

我跟師傅,點兵二十萬, 在湖州城外練兵。

蕭禹在朝堂上直言:「宸王自治湖州三省,百姓安居樂業, 有何不可?若是有誰不服, 誰便主請纓, 帶兵出征, 對上宸王手下的二十萬兵。」

這話自然沒人敢接。

先皇在位數十年, 朝廷黨政不斷,疏于練兵, 無武將可用,要不然當初怎麼可能派太子一個桿將軍,帶著一個不的趙澤山前去討伐安王?

更何況, 民間眾說紛紜,都說苗疆人煉制了刀槍不的神兵,這群腳蝦上說說,又有誰真的敢來湖州討伐我?

我在湖州稱王, 百姓一開始惶惶不安,后來發現日子照常過,也就習慣了。

「王爺,」我師傅有些憂慮地說道,「如今蕭禹想休養生息, 才不對我們手。若是來日他息過來,想要收回湖州三省,我們怎麼辦?」

我低頭看著底下人呈上來的奏報, 淡淡地說道:「王令儀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敢我。當初王令儀愿意為我撒那個謊, 謊稱蕭禹是安王之子,就是給蕭禹埋下了一道雷。」

再說……

我看著墻上的輿圖,若有所思地說道:「蕭禹的江山, 遲早都是我的, 他活不久的。」

師傅看了我幾眼,言又止。

他無非是想說蕭禹對我有,想讓我跟蕭禹重歸就好。

這些年蕭禹總是不斷給我寫信,又或者喬裝來湖州找我。

我自然不會斷了這份, 畢竟對我有好

只是, 再往前一步,我是絕不可能走了。

比起唾手可得的權勢,縹緲脆弱的最不值得一提。

門外傳來一個小孩的笑聲:「娘!娘!我解開這九連環了。」

我將抱起來,笑道:「念念好聰明啊, 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城看看嗎?今年冬天,娘帶你去看京城的上元燈會如何?」

開心地歡呼道:「好啊,好啊!」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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