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辭輕笑, “你這樣說，弟弟會傷心的。”

“可是他也聽不見。”小海豚小聲道。

傅西辭給自己兒科普，“因為寶寶之前都是在媽媽肚子里, 肚子裝滿了羊水, 所以剛出來接空氣，就會顯得皺的。”

“那，我剛生下來的時候也這樣嗎？”小海豚遲疑。

他笑著點頭。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小海豚怎麼也不會想到，剛出生的時候被自己親媽嫌棄過。

弟弟小蝦餃的名字是姐姐小海豚取的。

在大人都在苦惱什麼小名時，小海豚一句“弟弟白白的好像小蝦餃啊。”

自此，小名就確定小蝦餃。

在之后他的種種行為, 也證明這個小名取的特別合適, 小蝦餃從小就展現出了吃貨的潛質。

跟小海豚一樣，小蝦餃也并不吵鬧。

不同的是他會哭, 且哭聲響亮, 但只會為了一件事而哭, 就是了。

小蝦餃比其他小孩要更早吃輔食，消化功能一級棒，經常會做出“我媽已經五分鐘沒有喂我”被投喂的小表。

但得克制，不能以他饞的頻率投喂。

這就導致, 他大多時候只能看著其他人吃, 只能出手，手指開又握，慢吞吞的遞到邊吃空氣。

小海豚拿著刀叉，吃著切好的草莓, 鼓著腮幫子道:“不可以哦, 你太小了還不能吃。”

小蝦餃只能默默啃手手。

*

小蝦餃說的第一個詞, 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是姐姐。

這得益于每天小海豚做完作業后，不余力的在小蝦餃的耳邊不停念姐姐洗腦。

姐弟倆很好，小海豚在家時，兩個小不點總是湊一塊。

小海豚拼樂高，小蝦餃就找零件。

“要灰的，長的。”小海豚指了下書上畫出的零件給小蝦餃看。

“好的！”

小蝦餃認真趴在地毯上，從一堆零件里翻找，小手指了又，最后捻了一塊獻寶一樣遞給，“找到啦。”

小海豚抬眼一看，黑的，吸了口氣，“寶寶，是灰的，這個。”

“哦。”

小蝦餃繼續翻找。

小海豚隨意掃了眼，就看到了，拿過來正要拼時，看到小蝦餃的目停了手，指了下道:“把這個給姐姐。”

“好的！！！”

小蝦餃兩小指頭起來，遞給，咧一笑。

“寶寶真聰明。”爸爸說過，要多夸小蝦餃聰明，小蝦餃才會變聰明，奇怪，又沒人說小蝦餃是笨蛋，那小蝦餃是怎麼變笨蛋的？

小海豚拿過來，又給他指了下一個零件。

雖然多數時候小蝦餃都沒能找到一塊，但在這件事上樂此不疲，周而復始。

一座迪士尼城堡，兩個人拼了快一個月，一半的功勞都是小蝦餃的，否則在半個月就該完工了。

“姐姐。”

小蝦餃覺得無聊了，眨了眨眼睛，“了。”

“不是剛吃完飯嗎，怎麼又了？”小海豚頭也沒抬。

小蝦餃以為小海豚不信，了小圓肚皮，“姐姐你看，都扁了。”

小海豚看了眼。

“……”

“寶寶，你沒。”

小蝦餃搖頭，學著的語氣，“寶寶了。”

沒辦法，小海豚只能放下手上的東西，問:“那你想吃什麼？水果，還是餅干。”

“冰淇淋！”早心有所屬的小蝦餃一點也沒猶豫。

小海豚:“……”

“媽媽說了，現在天氣冷，晚上不可以吃冰激凌，吃了會生病，生病就會打針的。”

畢竟小孩子都怕打針，小海豚還以為有一定的威懾力。

小蝦餃一臉沮喪，又不想就這麼放棄。

他耷拉著眉，委屈的，“可是我就是想生病，我喜歡打針，我不怕疼。”

小海豚:“…………”

“你要是喜歡打針，那你上個星期哭什麼？”

“不是哭，”小蝦餃，“我是高興。”

“那我去問媽媽你能不能吃。”小海豚拗不過他，又怕自己看見他這個小表心。

“能吃的。”

小蝦餃又保證，“只吃一勺……不對，三勺。”

小海豚看著他好一會，只能妥協，“好吧。”

“好誒，姐姐最好了！”

小海豚往廚房的方向走，后還跟著一個小尾，在打開冰箱時，仰著腦袋一臉的期待。

“只能吃三勺。”拿出來冰淇淋盒子，再三強調。

小蝦餃不住的點頭。

小海豚板著臉，說三勺就三勺，喂完就蓋上了蓋子，放進了冰箱。

小蝦餃意猶未盡，但也沒有出爾反爾，又乖乖的去給自己姐姐找零件了。

吃活很短暫，以至于舒妤洗漱完下樓并沒發現異常。

*

再稍大一些時，小海豚小朋友就擁有了能來自己家里玩的同學了。

院子大，足夠他們羽球了。

還在上兒園，沒能有串門朋友的小朋友的小蝦餃坐在階梯上，兩只手撐著小臉蛋專注的看著大哥哥大姐姐打羽球。

小海豚下場，給朋友記球。

注意到了小蝦餃孤孤單單的，就開始糾結要不要讓他玩，可小蝦餃太小了，力氣小，都揮不球。

小蝦餃到了姐姐的目，像是有心理應一般，道:“我也會打球的！”

“是嗎？你會嗎？”小海豚半信半疑。

小蝦餃信心十足，“我打的可好了。”

“那姐姐讓你玩一把，你好好打。”寵弟狂魔又發作，小海豚將球拍遞給他。

小蝦餃眼睛亮起來，一蹦一跳到了球場。

“你弟弟會嗎，他還好小啊，跟球拍一樣高。”同學看著小家伙，下意識就提出了質疑。

“會的，打的還很好，不用客氣。”小海豚點了下頭。

小蝦餃吸了好長一口氣，學著小海豚握拍的作，側站著，目盯著對面男同學拿著的球。

看樣子倒像是那麼回事。

男同學將球拋向天空，“啪”的一聲把球發過來。

小蝦餃仰頭，看著球朝自己發過來，越靠近，眼睛就睜的越大，他慢吞吞的抬起手里的球拍。

“啪”是很細微的聲音。

球呈一條拋線掉下來，準的砸到了他的額頭上。

小蝦餃眨了下眼，一屁直接坐在了地上，他著腦袋，還不明白為什麼球沒落到球拍上。

小海豚:“……”信了你的邪。

*

冬日，初雪。

雪是昨夜悄無聲息落下的，到了清晨已經墊了到腳踝的厚度，整個世界像是被消音，安靜不。

“穿鞋。”

傅西辭追在著腳就跑出臥室的小海豚，三兩步抓住了人，讓穿上拖鞋才放下去。

“下雪啦，我要小蝦餃起床！”

說完，一溜煙就跑進了房間。

舒妤在后，笑著搖頭，“別管他們了，下樓吃早餐。”

還在下樓梯，就聽到了姐弟倆的嘆聲:“哇，好大的雪啊，可以打雪仗嗎？”

“還可以堆雪人呢！”

吃過早餐，堆雪人的活是一家四口一起參與。

兩個小家伙被包裹的全副武裝，并不負責堆雪人的苦力勞，而是負責在干凈的雪地里留下腳印。

小海豚走了兩圈，看到自己弟弟在灌木叢停下來，直覺就不對勁，又走回來，剛好抓到小蝦餃從樹葉上抓了一小團雪正要往里塞。

拍了下他的腦袋，“不能吃的！”

小蝦餃沒忘里塞，沖著小海豚靦腆的笑了，“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啦。”

你就是個小笨蛋！

小海豚不信任這位小饕餮，仔仔細細的拍掉他手里的雪，不給他往里塞的機會。

“老師說過，雪只是看著干凈，但是里面藏了很多的臟東西，吃進里了會生病的。”

又想到之前小蝦餃的“我喜歡生病”的至理名言，又強調，“這種生病，打針都不會好，要手。”

小蝦餃眼的瞧著，有些可惜，“可是真的跟冰淇淋好像哦。”

他還沒有嘗過味道像不像呢。

“小饞貓。”

小海豚只能將他拉走了，不給他吃的機會。

他們過來時，剛好看到舒妤跟傅西辭雪人堆完了，兩個大雪人相互依偎，邊是兩個小雪人。

一家四口，齊齊整整。

“這是我嗎？”小蝦餃指著最小的雪人，噘著小，“我也想靠著媽媽。”

小海豚早出來幾年，早已經知道自己爸爸是什麼樣子了，他比小蝦餃還要黏媽媽呢。

“不可以。”傅西辭道。

“是我的媽媽。”

“是我的老婆。”傅西辭手臂，攬過舒妤進懷里。

小蝦餃擰起眉，執意想要過來爭寵，但奈何太矮了，跳起來都不到傅西辭的手，更別提把他拉走了。

舒妤看著兩個小不點，還能記起第一次見他們的樣子，就轉瞬的時間就又蹦又跳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嘆，提議拍合照。

于是就有了兩個人各自抱了一個，舒妤抱著輕一些的小蝦餃，傅西辭抱著小海豚，在四個人雪人邊的家庭合照。

舒妤看了眼邊的傅西辭，才注意到他正好看著自己。

握住他過來的手，掌心里傳來屬于他的溫度，帶著這輩子攜手的篤定。

真好。

就這麼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