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山吃烤鴨,被小魔尊抓了。
他派人傳話,要逍遙宗用三十顆靈石來換人。
不料片刻后,威震三界的逍遙宗掌門祁嶼親自駕著白龍登場。
「慕年年,吃被抓還有臉跟宗門求救?
「解釋。」
我被小魔尊封印了,沒法講話。
祁嶼的眼眶紅了。
「你默認了……
「你寧愿吃這種男人,都不愿意跟我服個?
「就因為我不肯把小白讓給你騎?還是因為半個月前我扶了秋月長老一把?
「……我改還不行嗎?
「他有我好吃嗎?有我乖嗎?還是你現在口味變了,喜歡穿黑袍的了?
「我也不是非要穿白袍……夜里是可以換的……」
小魔尊:「不是,姓祁的,我就要三十……」
祁嶼瞥了小魔尊一眼,臉一沉。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魔族大殿轟然倒塌。
1
聽聞魔族邊境新開了家酒樓,舉世聞名。
我喬裝打扮,冒險前往魔族吃網紅烤鴨。
還算幸運,拔草功,我一口氣炫了五只!
臨走前,我忍不住掏出所有盤纏,斗膽問店家能不能外送。
店家是只黃鼠狼,笑瞇瞇地說:「只要錢給夠,天涯海角都順風。」
他讓我留下家庭住址。
我很順手地寫下「逍遙宗 記名大弟子慕年年」。
然后我就被魔族的人抓了。
2
聽聞魔族的人會吸食仙家靈力,增長自修為。
而仙家被吸干靈力的過程極為痛苦,死狀也非常可怖。
我默默下定決心,待會兒見到小魔尊就……立刻跪下求他別吸我。
但小魔尊看見我后,沉默片刻,一臉嫌棄地說:
「怎麼抓了個最低等的記名弟子回來?
「魔山腳下的豬都不稀罕吃這種級別的靈。」
……謝謝。
「老規矩,派人去仙門報個信,讓他們帶著靈石來贖人。」
想起來了,魔族曾抓到我派一個英弟子,跟我派勒索了三千靈石。
哦,還有一個護法也被抓過,用了五千靈石才換回來。
一旁的牛頭大哥打量我,問我這種要多顆靈石比較好。
小魔尊了腦袋。
「三十顆吧,多了怕他們不愿意換,丟我這兒還得找地方埋。」
……我真的謝。
牛頭大哥走后沒多久,殿外便傳來一陣。
「這麼快?早知道多要十顆了。」小魔尊面詫異之。
話音剛落,牛頭大哥跌跌撞撞跑進來,后還跟著幾個嚇慌了神的魔族小兵。
「魔尊,不不不好了!逍遙宗來人了!」
「來撈這個記名弟子?」小魔尊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應該是個靈力高一些的,先抓起來,然后跟逍遙宗說,我們看在過往面上可以給他們打個折,讓他們用一百顆靈石換兩個人。」
……我和牛頭大哥都沉默了。
「這位……我們恐怕抓不住……」牛頭大哥率先開口。
「哦?難道新來的那個值千顆靈石?」小魔尊兩眼放。
「不止。」
「萬顆?」小魔尊吞了吞口水,「那不就是個行走的靈石庫?」
牛頭大哥不知該怎麼形容。
我大概猜到是誰來了,忍不住開口:「魔尊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
魔尊直接用法封了我的口舌,然后拽著我走出大殿,準備親自抓這個「行走的靈石庫」。
只見殿外已是烏云布。
糟了,他要來了。
我努力保持鎮定,默默看了看小魔尊的后腦勺。
可憐這孩子剛繼位沒多久,就要遭遇逍遙宗掌門的捶打。
當然也怪我,跟祁嶼了八百年,一直不讓他對外說。
因此很多人不知道,我既是逍遙宗的記名弟子,也是祁嶼的仙。
3
祁嶼自小被視為仙門的天縱奇才,跟歷任掌門一樣,子淡漠,高冷。
而我是被長老領養回來的孤兒,修煉了三千年還是個不思進取的記名弟子。
在那個以靈力劃分三六九等的仙門,大家自然不會覺得我跟掌門祁嶼能有什麼關聯。
他們更不會知道,是祁嶼先追的我。
我答應祁嶼的時候跟他約法三章,先談一千年,當作仙試用期。
祁嶼紅著眼眶問我為什麼不肯直接公布,是不是不信任他的。
我連忙著他墨的頭發安。
「不是,是我靈力太低了,說出去別人會以為我接近你是另有所圖。」
「你
都修煉三千年了,還是這樣,一千年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長進。」
祁嶼說完就臉紅了,我打的。
我賭氣,三天沒理他。
三日后的夜晚,逍遙宗上空出現了一場世間罕見的「靈石雨」。
同門聚在一起,一邊欣賞景,一邊吸收靈力。
大家都說逍遙宗福澤深厚,才得上天庇佑。
祁嶼卻只站在一旁,角揚起一抹弧度。
我好像猜到了什麼,問他:「這靈石雨是你下的?」
「嗯哼,你不想要增強修為嗎?靈石對增長修為最是有益,而且大家都有,就不會有人懷疑我是在給你開后門了。」
祁嶼棱角分明的俊上,笑容愈發明艷。
我氣得又三日沒跟他說話。
這敗家玩意兒!
以前到底誰說他天賦異稟、高冷絕艷的啊?!
4
殿外雷鳴呼嘯,喚回我的思緒。
在魔族眾人的注視下,一條白龍躍過云層,盤桓在魔族大殿上空。
魔尊認出這條龍是上古神,立刻大聲謀起來,讓牛頭帶隊去捉龍。
我因為被封了位,不能說話,只能了魔尊,想問他要不要再仔細看看龍脊上站著誰。
魔尊不耐煩地推開我。
「別礙事兒。看在你是白龍的記名弟子的份上,我不傷你。萬顆靈石一到,你就跟它一起回——」
魔尊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所有人都看見,半空中的龍脊之上出現了一個清瘦拔的影。
此人穿泰白錦袍,踏著云霧而來,白上金繡制的流云紋潺潺而,恰如月華一瀉千里。
「祁、祁嶼……」小魔尊認出了祁嶼。
可祁嶼并未看魔尊。
他雙微抿,目深沉,隔著魔尊和幾個嚇得手抖的魔族小兵,直直地看向我。
「慕年年,吃被抓還有臉跟宗門求救?
「解釋。」
我被小魔尊封印了,沒法講話,只能用眼神示意他說兩句。
你的高冷人設呢?沉默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容,明白嗎?先把我救回去。
祁嶼似乎明白了我眼神中的含義,沉默片刻,但眼眶卻漸漸紅了。
「你默認了……
「你寧愿吃這種男人,都不愿意跟我服個?」
……好的,他沒明白。
「就因為我不肯把小白讓給你騎?還是因為半個月前我扶了秋月長老一把?
「……我改還不行嗎?」
……別說了,求你。
「他有我好吃嗎?有我乖嗎?還是你現在口味變了,喜歡穿黑袍的了?
「我也不是非要穿白袍……夜里是可以換的……」
小魔尊:「不是,姓祁的,我就要三十……」
祁嶼瞥了小魔尊一眼,臉一沉。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魔族大殿轟然倒塌。
魔尊徹底懵了。
「不是,你干嘛啊?!」魔尊聲音中夾雜著幾委屈。
祁嶼依然沒有理會魔尊,隔著人群用法力將我攬到半空,騎到小白上。
到祁嶼渡過來的靈力,我上的封印自被解開。
我松了口氣。
「小白同意了,以后你想去哪它都可以帶你。」祁嶼將我攬在懷里,準備回逍遙宗。
小白指的就是他的坐騎大白龍。
「它不是不喜歡被孩子騎嗎?」
「就,突然喜歡了唄。」
我低頭看了看,發現小白眼角有一塊烏青,它瞥向我的眼神里還帶了一幽怨。
……
后魔族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絕于耳。
祁嶼施法,加速帶我們離開。
我卻想起一件要事。
「你這樣,算不算是為了我跟魔族為敵了?
「長老們萬一知道了,就更不會同意我倆在一起了。」
祁嶼聞言,眼中劃過一悲傷:「所以……你要我為了天下大義,跟你分手?」
我:「不啊,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說是你下山吃烤鴨被抓了?」
祁嶼:……
三日后,逍遙宗流傳出一則聞——掌門下山吃烤鴨被魔族的人抓了,好在他修為高深,直接干翻了小魔尊,還救下了一名險些被吸食靈力的宗門記名弟子。
「滿意了嗎?」祁嶼半臥在床榻上,一邊把玩著我的長發,一邊匯報著他自己散播出去的小道消息,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笑意。
我點點頭,翻抱了抱他:「獎勵。」
原以為事就此過去。
但此時的逍遙宗門口,小魔尊竟親自尋了過來。
他囂著要掌門和掌門夫人出來。
眾弟子:掌門在閉關修煉,掌門夫人
嘛……誒?哪來的掌門夫人?
5
原來我跟祁嶼闖魔殿那日,魔族丟失了重要寶。
據說是老魔尊留下來的玄鏡。
而小魔尊作為標準的魔 N 代,沒什麼調查能力,主打的就是一個單純暴躁嚷嚷:
「不把玄鏡還回來,勞資就帶著整個魔族平仙門!!」
半晌過后便招來了逍遙宗一眾弟子的圍觀。
我想從祁嶼房中溜走的時候,喬渡長老已經趕到門口。
祁嶼興地問我:「難得諸位長老和弟子都回逍遙宗了,不如我們今日便公布?」
「……您可真會挑日子。」
我出笑容,輕推了一下他,示意他去開門。
祁嶼眼里浮現星星點點的歡喜,理了理冠,拂袖打開大門。
都說容易讓人降智,我看神仙也一樣。
喬渡著急地跑進來:「掌門,我有要事與您商議!」
祁嶼:「正好,我也有要事——」
祁嶼話音未落,一回頭發現屋子里早已沒了我的蹤影。
我藏在柜子里,過裝飾用的鏤空花紋看他們的一舉一。
祁嶼恍然回過神,明白我并不想公布關系,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恢復正。
「掌門有何要事?您先說。」
「無妨,還是喬渡長老先說吧。」
喬渡也沒客氣,直接表示小魔尊在逍遙宗門口鬧事。
祁嶼一臉淡然,表示自己對玄鏡沒興趣,會跟他解釋清楚。
說罷,祁嶼就要往外走,卻被喬渡攔下。
「掌門有所不知,這玄鏡看似只是老魔尊送給小魔尊的小玩意,其實里面恐怕暗藏了混沌珠。」
祁嶼對外一向清冷淡然,但聽見「混沌珠」這三個字,還是愣了一下。
古籍載,混沌珠的靈力撼天地,唯有藏在至寒至之地才能藏其氣息不被人發現。
喬渡:「玄鏡,看上去只是一塊通黑亮的廢鐵,實乃至至寒之地萃取的玄鐵打造,不正有此功效嗎?」
眾所周知,得混沌珠者得三界。
老魔尊曾憑借混沌珠練就絕世法,險些真的平仙門。
最后是仙門各大前掌門齊齊出,犧牲自己,才將其元神徹底打碎。
混沌珠也從此下落不明。
「若它一直在魔族,待小魔尊吸食到足夠的靈力,后果將不堪設想。」
喬渡長老一臉慈地看著祁嶼,表示不希他步前掌門的后塵。
而我躲在柜子里,掏出懷里那枚小黑鏡陷沉思……
被抓到魔族的時候,我順手拿了桌角的小黑鏡護在口防。
誰能想到,這通黑亮的廢鐵能撼天地啊……
6
小魔尊說能應到玄鏡就在逍遙宗,怎麼都不肯走。
但祁嶼從天而降后,他立馬收起手中的破天刀。
「祁、祁嶼?你來得正好,老子正要找你算、算賬呢……」
嘖,一句狠話偏偏說得毫無氣勢。
而此刻的祁嶼淡淡看著小魔尊,拔的姿自帶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圣之,令人生畏。
我混在圍觀的弟子里,一瞬間甚至覺得他有些遙遠,和我所認識的那個男人判若兩人。
「戮彌,本座念你繼位魔尊不久,又未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想傷你。」
祁嶼慢悠悠地開口,眼中著淡漠疏離之意。
「若再敢來我逍遙宗鬧事,便休怪本座無。」
小魔尊氣得脖子都紅了:「你們了我的玄鏡!我為何不能來?」
喬渡:「無憑無據,休得胡言!」
小魔尊:「我魔族,我當然有應!它就在逍遙宗!」
小魔尊用法展示,逍遙宗上空的確有一道黑氣。
眾人發現小魔尊可能真的沒說謊,也明白如果這件事不給個明確的代,仙魔兩界好不容易維持了近千年的和平恐將被打破。
祁嶼思忖片刻,開口道:「半月之,我會幫你找出玄鏡。」
小魔尊勉強點了點頭,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怎麼是幫我找?本來就是你跟你那夫人的!」
逍遙宗幾個長老聽聞「掌門夫人」,面面相覷。
小魔尊的目在人群中搜索起來:「你沒就是你夫人了,你把你夫人出來。」
祁嶼面一沉:「別我在最清凈的地方扇你。」
小魔尊:「……那,那你們想要把玩半月也不是不行……但萬一半月后你們逍遙宗搬走了怎麼辦?我上哪兒找我的玄鏡?」
眾人:……
大師兄:「我們逍遙宗乃堂堂仙門大戶,怎會為了塊破鏡子搬離仙山……真是沒見識……」
小魔尊:「你罵我沒見識?祁嶼,你們逍遙宗的弟子罵我?」
祁嶼無奈地瞥了大師兄一眼,大師兄默默閉。
小魔尊:「這樣,你們派個人跟我回魔族當人質,半月之后,拿著玄鏡來贖人!」
說罷,小魔尊便惡狠狠地看向大師兄。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擋到大師兄面前:「我去!」
小魔尊見了我,一愣,又看向祁嶼。
祁嶼看見我站出來,眼中也劃過一驚詫,但很快就收斂了。
不待小魔尊開口,祁嶼便咬著牙,語氣低沉地道:
「逍遙宗還沒落魄到需要一個記名弟子去魔族當人質。」
他似乎在努力克制著什麼緒。
我知道他生氣了。
但眼下這麼多人,我沒法跟祁嶼解釋清楚自己的機,只能先斬后奏了。
我「撲通」一聲跪下:
「逍遙宗于我有救命之恩,培育之,關鍵時刻,弟子愿為逍遙宗盡綿薄之力!」
小魔尊:「呵,你在這演什——」
我和祁嶼同時低聲呵斥他:「閉。」
小魔尊:……
祁嶼:「你當真要隨他去魔族?」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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