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喜歡我——」
「嗯,我喜歡你。」
我抱住傅州。
「說我,陶寧。」
我頓住,我從來沒有對男人說過一個字,對誰都不行,傅州也不行。
傅州握住我的手,漆黑的眼眸認真地盯著我。
「陶寧,說我。」
10
我垂下眼,避開傅州的視線,繼續去親他,傅州卻側過了頭,他站起,穿好服。
「時間不早了,我司機送你回家。」
我服都了,就這?
傅州到底是有什麼大病啊!
是他點的火,是他添的柴,把鍋燒旺了,一瓢冷水澆下來,真是氣死人。
我怒氣沖沖地回到家,第二天直接請了假,擺爛不去上班,看見他那張臉我就來氣。
林涵珊給我打電話,聲音賤兮兮的。
「寧寧,我給你了一個好貨,是楊遠他們警隊的,陳浩,剛警校畢業,長得好帥啊。我楊遠約他出來一起吃晚飯,夜店就不去了吧?」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到了晚上,我隆重地打扮了一番,林涵珊搖下車窗,對著我吹口哨。
「好辣!」
我們到以前常去的西餐廳吃飯,楊遠對面坐了個眉清目秀的帥小伙,看我一眼,臉紅猴子屁。
我朝他揮揮手,正要走過去,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一道滴滴的嗓音響起。
「你這人是誰呀,怎麼都不看路的——」
轉頭一看,巧了,傅州面無表地站在我后,胳膊上還挽著個長相艷麗的生。
「喲,這不是陶大千金嗎,聽說公司破產了,怎麼還有錢來這吃飯呢?」
我瞇著眼睛一打量,居然是,張怡。
我家同張怡家也算世,家境比我要好上一截,可惜長相不如我,學習也沒我好,想過我一頭,我也不甘示弱。高中的時候,喜歡的男生跟我表白,我們倆的梁子就結得更深了。
「張怡?你這鼻子做得好啊,我差點沒認出來。」
張怡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夾子音要把人夾死。
「陶寧——你,你怎麼這樣說?你從小就這樣,自己做的壞事都要賴別人上。傅州,我——」
又來,我不耐煩地翻個白眼。
「你扁桃也整了?能不能正常說話了?」
「噗嗤——」
傅州抿著,極力住角的笑意。
我視線掃了一眼張怡掛在他臂彎間的胳膊,傅州明顯注意到了,并沒有掙開,反而略帶挑釁試探地看著我。
呵呵,稚的男人,你玩的都是姐剩下的。
我轉過頭,走到警察小哥哥旁坐下,沖他出我招牌式的甜笑容。
「你好,我是陶寧。」
「你好,我,我是陳浩。」
陳浩臉更紅了,手足無措,張地抓著。
我輕笑一聲,手指了指他臉上。
「你臉上有點東西。」
「啊,對不起,我這就掉。」
陳浩手忙腳地在臉上一陣抹,對面的林涵珊一臉迷茫。
「寧寧,他臉上沒有東西啊。」
「誰說沒有?」
我單手撐在桌上,沖陳浩挑了挑眉。
「有點帥。」
11
陳浩臉紅得快炸,角卻不自地彎了起來,一笑,出兩個梨渦,帥氣中又著幾分可。
「這就是傳說中的土味話嗎?」
我更開心了,正要說話,耳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傅州握住我的手臂,把我從椅子上拉起,臉鐵青。
「陶寧,跟我回去。」
陳浩立刻起阻止。
「放開!」
「你算什麼東西?」
傅州冷冷地看了陳浩一眼,兩人視線錯,火飛揚。
陳浩從口袋里掏出警證,一臉的正氣凜然。
「我是警察!你再不放開,我會以非法拘罪將你逮捕。」
傅州愣住,我在旁邊已經快笑死。他忍著怒氣,看我一眼,悻悻地放開了手。
「陶寧,明晚來我家。」
傅州警告地瞪我一眼,故意把話說得不明不白,等他走后,我跟陳浩解釋。
「我老板。」
陳浩點頭,擔心地看著我。
「以后他再這樣,你打我電話。」
飯后,陳浩送我回家,我們兩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他神張,時不時看我一眼,純得像個小男孩。
我忽然就想起了剛認識傅州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他也這樣,大學剛畢業的年紀,稍微一逗弄就臉紅。只可惜,好好的小狗,忽然就狼化了。
12
第二天回公司上班,一進傅州辦公室,我震驚地發現張怡居然在。
坐在沙發上,得意地朝我抬起下。
「陶助理?幫我倒杯茶來。」
「不好意思,手斷了,不會倒。」
「你——」
張怡憤憤地站起,突然想到什麼,又扭著腰走到我面前。
「你不知道吧,我要和傅州訂婚了。」
我一頓,下心頭的不舒服,掌心。
「哦,干嗎,請我吃席啊?」
張怡瞇著眼睛仔細觀察我,忽然拍手笑了起來。
「請你吃兩次都沒問題。瞧你裝的,我還以為你真不在意傅州呢。陶寧,你死心吧,你們現在門不當戶不對,你和傅州是沒可能的。」
「神經病!走開,別打擾我工作。」
我不理張怡,傅州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張怡在我面前各種找存在,言語間顯擺自己和傅州的特殊關系。
我煩得不行,下了班就趕快提著東西溜了。
回到家里,覺心頭憋著一氣,看什麼都不順眼。我打電話給陳浩,約他出來喝酒,卻被拒絕了,說今天局里很忙,出不來。
我心頭更煩躁了,自己去廚房煮泡面,切牛的時候,刀子不小心劃破了手指。看著眼前流淌的鮮,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二傻子。
我居然是在為傅州煩躁。
明明是我提的分手,是我不在意他的。
他之前狗一樣了我三年,還為了我收購遠洋,搞那麼大手筆,最后卻和別人訂婚了,我心里轉不過彎,也正常得很吧。
我又不是圣人,人有占有是很正常的事,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想那麼快讓給別人啊。
這能代表什麼嗎?
傅州在我心里一點也不特別。
13
我帶上包包去了醫院,包扎好手指,準備回家時,卻意外在停車場看見了傅州的車。
他車子就停在我前面,車子發著,車窗搖下一條隙。
我觀察了很久,他都沒有要走的跡象,好奇心作祟,我走上前去,從車窗里飛快地瞟了一眼。只見傅州把頭埋在方向盤上,一只手還握著一張化驗單。
這下我真的好奇了。
我出手,打算敲一下車窗,視線掃過,瞥見副駕駛上放著一只名牌包。
那包我認識,今天剛在傅州辦公室見過,張怡的。
傅州手里的化驗單被他著,出名字的一角。
一個「怡」字。
電石火間,一個念頭閃過我腦中。
張怡說請我吃兩次席,什麼意思?
張怡懷孕了!他們是奉子婚!傅州手里拿的,是張怡的化驗報告?
我踉蹌了一步,手肘撞上車窗,傅州抬起頭來,臉蒼白地看著我。
「陶寧,你怎麼在這里?」
他下意識地把手里的化驗單藏到后,表有一瞬間的驚慌。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氣,沖他揚起一個笑臉。
「哦,沒事,大姨媽沒來,來醫院檢查一下。」
傅州的臉更白了,他下了車,高大的個子站在我前,路燈在他頭頂投出一圈朦朧的暈。
他抿著,長長的睫半蓋住眼睛,漆黑的眼眸看著又深又心痛。
渣男,演技還好。
我們默默對視片刻,傅州忽然笑了。他微微俯下,湊到我耳邊說話。
「姐姐,你大姨媽是從手指來的嗎?」
我看了眼包扎過分的食指,氣得把手指藏在后。
「關
你屁事啊,管好你自己吧。」
14
我轉就走,出人意料地,傅州沒有追上來,只是站在原地目送我離去,角仍然噙著笑,眼神卻落寞無比。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發了汽車。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順利無比,張怡時不時地來辦公室晃一下。傅州一反常態,很出現在公司,也沒有再來撥我,也許已經接現實了吧。
我約了陳浩幾次,基本約三次只能出來一次,我都不知道他一個小小的民警為什麼能這麼忙。
「對不起啊陶寧,最近真是太忙了。」
陳浩滿臉歉意地看著我,神尷尬。
「我今天可能又要放你鴿子了,等會你一個人去吃飯可以嗎?我來買單。」
我嘆口氣,揮揮手。
「去吧去吧,下次空了再約。」
陳浩點點頭,咬著下看了我一眼,漲紅了臉,鼓足勇氣了一下我的頭。
「下次來我家,我做飯給你吃。」
害閃躲,看時卻又大膽熾烈的眼神,很矛盾,也很可。
我一下就消了氣,陳浩走后,我轉過,卻意外地在拐角看見了傅州的影。
傅州陪張怡在逛珠寶店。
他穿著一黑西裝,看著瘦了許多,臉有一不健康的蒼白。漆黑的眉眼越加分明,反而有一種病態的。
張怡挑三揀四,傅州擰著眉,滿臉不耐煩。
「你慢慢選,刷我的卡,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傅州遞過一張黑卡,張怡不接。
「傅州,你敢走,我就把真相告訴陶寧。
「再陪我一個小時,我就放你走。」
張怡笑得像腥的貓,我一下就豎起耳朵,真相?什麼真相?
15
好奇心害死貓,我豎著耳朵在外頭鬼鬼祟祟盯了半天,一直蹲到都麻了,兩人也沒再說話。
等他們逛完珠寶店,傅州一個人去了律所。
我開著車跟在他后面,腦子里思緒紛雜。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啊,假聯姻?學我和顧瀟那一套,也太老套了吧。
律所是 A 市最大的,當初東州收購遠洋便是這間律所負責,我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傅州下來了,律所的合伙人親自送的他。
我只恨自己沒有生一對順風耳,聽不到他們說話。
腦子轉了半天,我打算使一招兵不厭詐。等傅州離開后,我直接敲響了陳律師的辦公室門。
「陳律師,傅州讓我來的。」
陳律師吃驚地看著我。
「這麼早?可他不是說——」
他狐疑地看著我,拿出手機,看樣子要打電話給傅州。
外頭風太大,吹得我腦子都有點懵,我吸了吸鼻涕,不甘心地開始瞎編造。
「何必呢,他都告訴我了。」
果然,陳律師的臉變了,他放下電話,嘆口氣,出一張紙巾遞給我。
「哎,你來了也好,提早把這些文件簽了,點麻煩事。
「你們之間的況我不了解,也不做評價,剩下的時間多陪陪他吧。」
陳律師轉從柜子里抱出一大摞文件,攤到我桌子面前。
我一腦袋問號,拿著那些文件一頁一頁地翻。
傅州把遠洋公司的份全都還給我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東州集團名下的資產,數目之大,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他這是腦晚期?沒救了吧,神經病一樣送我那麼多錢。
我傻在原地。
陳律師又說了幾句,我忽然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傅州要死了?
16
我從沒有想過會有那麼狗的況發生。
傅州得了癌癥,他快死了。
那天我看見的診斷書,是他的癌癥確診報告,報告左上角是醫生的名字:溫怡。
傅州在囑里給我留了許多許多的錢,他對我冷淡,跟張怡訂婚,都是想讓我忘記他?以后不會為了他的離開傷心?
怎麼有人會那麼自作多啊,我早就跟他分手了,他用得著搞這些嗎?
我握著筆,眼眶不可抑制地紅了。
冷靜啊陶寧,傅州是腦,你可不是。
這麼多錢,不要白不要。
我拉回最后一理智,抖著握筆,把該簽的字一個不落地都簽完了。
出了律所,我開著車橫沖直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傅州,然后狠狠揍他一頓。
「傅州,你給我開門!」
我用力拍打房門。
一分鐘后,傅州睡眼蒙眬地站在我眼前,他胡套著一件米白的衛,頭發糟糟的,神松懈,霸總的氣質消失,又恢復了那個溫順可,會喊我「姐姐」的小狗模樣。
「陶寧,你
怎麼來了?」
看見我的一瞬間,傅州臉立刻恢復清冷。
我一下就哭了,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你裝什麼啊!
「你腦子有病吧!」
17
傅州被我推得一個趔趄,手扶在墻上,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陶寧,你發什麼瘋?」
我嚎啕大哭,眼淚像泄了閘的洪水一樣,把我自己都嚇一跳。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了一個男人哭這樣,蠢了。
我一邊哭,一邊還不忘手捶傅州。
「你才發瘋!你個神經病,你死就去死啊,至于搞這一套嗎?我缺你那點錢?我需要你和張怡演戲?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難道你死了我會難過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自作多——」
傅州清冷的神變了,他的眼眶一點一點發紅,手足無措地過來抱住我。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自作多。」
他抱我抱得太,仿佛想把我嵌到他骨頭里。
「原諒我,姐姐,能不能不要忘記我。」
我摟住他的腰,原本結實有力的腰細了一截,手都變差了。
我傷心極了。
我喜歡傅州的腹,他也知道我喜歡,辛勤地健保持材,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他不去健房的日子屈指可數。
他會抱著我撒,把我的手摁在他腹上,讓我他,笑得一臉氣。
「我練得這麼好,有沒有什麼獎勵呢,姐姐?」
會消失,傅州也會消失。
他才在我生命中出現了三年,從他的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像一朵艷麗的玫瑰花,在最好的年華短暫地綻放了一下。
我不能接。
我死死地抱住傅州,嗓音哽咽。
「傅州,別離開我——」
傅州渾一僵,抱著我的手猛然收,他苦笑一聲,推開了我。
18
傅州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們倆并肩坐在沙發邊的地板上。
他小聲給我解釋,說家族里本來是有跟張怡聯姻的計劃,可他拒絕了。只是那天看到確診報告,他才順水推舟,讓張怡陪他演戲。
他嘆口氣,了眉心,神很疲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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