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當即便決定,邀請風水協會的人一起參加,然后還現場向觀眾直播,要求我這個地風水師,為自己的無知和挑釁向香港風水師道歉。
「大劉,這個是你朋友?呵呵,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我今天把話放在這里,要是不道歉的,全香港,不會再有一個人給你劉家看風水。」
人群分開,走出一個穿著唐裝,白發長須的老頭。
看見他,劉雄臉馬上就變了。
他走過去,客氣地握住老頭的手。
「徐會長,這話太嚴重了,這里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劉雄對機場那段視頻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得罪了這些大師。
「呵呵,誤不誤會的,你看一看就明白了。」
徐會長拄著拐杖走到我面前,冷哼一聲。
「是你說的,香港風水沒落了?」
我看著一群虎視眈眈的大爺老頭們,點點頭。
「對啊,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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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嘩然,陳貞尷尬地齜著牙,瘋狂給我使眼。
「快別說了,門主,快別說啦。」
連劉雄都是一臉震驚,看看我,又轉頭看看其他人。
「喬大師,這——這麼說不合適吧。」
「哼,口出狂言,大劉,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你讓當著的面道歉,今日的事,看在你的面上,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徐會長冷著臉,重重跺了跺拐杖。
這邊力給到劉雄,劉雄滿臉為難,從道理上來講,他是更愿意相信這群風水大師的。可是昨天我了一手,又說什麼死氣生門的,那些東西他從來沒有聽香港這些大師說過,天平就不自覺地向我這端傾斜。
「徐會長,喬大師是陳大師特意從地請來的,要是不讓一手,是不是太不給陳貞大師面子了?」
不愧是劉雄,四兩撥千斤,輕松地把鍋甩給了陳貞。
陳貞是個久經江湖的老油條,心里把劉雄罵個半死,表面上卻一派從容得點點頭。
「徐會長,喬大師的能力我是親眼見過的,確實比我強。年輕氣盛,咱們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何必再跟計較言語上的得失。」
「依我之見,不如劃下道來,大家比試比試,讓也見見我們香港風水師的水平,讓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又走到我面前,湊到我耳邊說悄悄話。
「門主,干他丫的,讓他們這群土包子開開眼。」
陳貞名已久,在風水協會里人緣也好,輩分也高,他出來說話,就有不人隨聲附和。
徐會長冷哼一聲,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喬大師?呵呵,既然你這麼厲害,不如你來說說,這墓碑為何而裂?」
古代的墓碑都是用石頭做的,到外力開鑿,部早就已經有裂痕,時間一久,風吹日曬熱脹冷的,裂痕就會延到表面。
但是劉家的墓碑顯然不是這種原因,這墓碑是用黑大理石做的。大理石堅固穩定,耐磨良好,劉家這塊,看著依舊嶄新,墓碑卻從右上角裂了一條大。大周圍還有很多細紋,蜘蛛網似的,蔓延了整塊碑文。
我沿著墓地走了一圈,不得不說,劉雄這地方弄得實在不錯。半圓形的墓地,六級臺階緩步而下。站在墓地上,整座山頭一覽無余,遠是一無際的碧藍海面。
香港寸土寸金,劉家祖宗死了都能住海景房,真是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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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墓碑前面,手在上頭拍了拍。
碑冷刺骨,嘖,死氣沖天,劉雄能活到今天實在算命大。
「這地方誰選的?」
「這是徐會長當年給家父選的風水寶地。」
劉雄他爹老劉,當年就是香港首富了,老劉活著的時候,就花大價錢,四尋訪風水高人,跑了無數地方,才算找到這塊滿意的墓地。
徐會長得意地抬起下,我朝他比個大拇指。
「不錯呀,后有靠山,前有案山明堂,外洋寬闊能容萬馬,可使后代福祿綿延,標準的麒麟寶。」
徐會長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哼,你倒還有幾分眼。」
「可惜,這寶地早被人家占了,你們騎在別人頭上拉屎。人家怨氣沖天,過不了多久,你老爹的棺材板都要不住了。」
話音一落,劉雄的臉立刻變了。
幾個香港本地的風水大師面面相覷,收起了之前輕視看戲的表。
「小姑娘,你倒有幾分水平。不過,也用不著這樣故弄玄虛,這地方之前是別人的不錯。劉老板花了大價錢,人遷墳,也沒虧待人家,哪里來的怨氣?」
還有人小聲說道:「劉老板花錢讓老移墳,也不是,都上過新聞的。這小姑娘故意查了資料來裝神弄鬼的吧?」
他們口中的老,也是一位出名的風水大師。
他祖籍是湖南湘西人,戰以后跟著老鄉跑到香港,后來在香港也小有名氣。不過他的風水學派是玄空派,這一派跟星宿有關,晦難懂,一直不被香港的主流門派接。
當年,遠昭墳場遠在荒郊野外,不是什麼名貴的墳地,老把他父親葬在此。直到徐會長為老劉選中這墳地,遠昭墳場才價百倍起來。
老收了錢,把父親的棺槨遷出,火化以后送回老家湘西安葬。然后用那筆錢移民新加坡,投資做生意,現在已經是新加坡出名的富豪了。
我看了眼墓碑上而出的沖天死氣,斬釘截鐵地搖搖頭。
「不可能,原先的那尸,必然還在這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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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風水不錯,單單一尸,怎麼可能有這樣強的死氣。而且,就算那位老的父親還葬在下頭,論理說,怨氣煞,但是這地方于山,從早到晚都能曬到太。兩側又有海風吹過,氣流通暢,怎麼也不該讓死氣凝聚這樣。
這墓地下方,必然另有玄機。
我讓劉雄打開墓地,要帶著人下去查看,人群已經炸開了鍋。
徐老漲紅著臉,覺自己到了侮辱。
「這絕不可能,福生遷墳的時候我親自在旁邊看的,還能讓他再把人埋進去?」
劉雄也支支吾吾,不愿意打開墓地。
「喬大師,我爹埋得好好的,這麼多人下去看,大不敬啊,太不吉利了。」
我點點頭,同意了。
「行吧,那就不下去,過兩天,你爹會親自上來看你,效果是一樣的。」
「什麼?來人,快,快把墓地打開!」
劉雄嚇得嗓音都變了,尖一聲,人立刻打開墓地。香港的有錢人家,把墓地仿造地宮的形式,打開墓碑,下方差不多有兩米左右高度,三十平左右的地方,墓碑正下方放著一口棺材。
線從墓碑進地宮,照在漆黑的棺材上,其余地方,依舊是一大團濃重的黑暗。
我讓劉雄準備好探照燈,再搞個梯子,打算下到地宮里頭去。
香港的風水大師們不答應了,非要跟著我一起下去。
「哼,誰知道你會不會故意搞出點什麼東西,裝神弄鬼!」
「就是,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小姑娘,懂一點風水皮,就弄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騙人。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風水正統。」
我為難地看著這一群老頭,算上陳貞和那個徐會長,六個德高重的風水大師,加起來快四百歲了。
「萬一等下尸變了,你們跑也跑不,下去干啥?」
眾人一愣,忽然一齊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尸變?哎喲,你這小姑娘,你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啦?」
「哈哈哈,陳貞,你從哪里找的這姑娘,尸變,下一步是不是要說僵尸?」
徐會長也笑了,一邊嗤笑一邊搖頭。
「胡說八道,我居然跟你這種人談風水,實在是丟我們風水協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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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只覺莫名其妙。
尸變咋了?僵尸又有什麼好笑的?
「九五年我們都發生的僵尸事件,還是我師父親自平息的,你們懂個屁啊。」
我說完,他們笑得更開心了,連劉雄都扯著角,顯然不相信我說的。
「喬大師,我跟你們一起下去看看吧。」
劉雄人搬來梯子,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下去了。我和六個風水大師跟在后面,一共十個人,下頭的地宮頓時擁起來。
劉雄走到棺材前面,跪下磕了三個頭。
「父親,兒子不孝,打擾你的清凈了。」
棺材上落了厚厚一層灰,我從包里掏出那瓶水,試探著倒了一點在棺材上,棺材立刻冒出一大團黑煙,發出「滋滋」的響聲。
徐會長大怒:「你在干什麼!怎麼能朝棺材上潑硫酸!」
劉雄聽見,忙站起沖過來,只見上好的金楠木棺材上,竟然腐蝕出了一小坑。
劉雄急紅了眼,這金楠木的棺材花了八百萬,他特意找工匠做了五年之久,現在被我破壞,饒是他再有求于我,也忍不住想發脾氣。
其他的風水大師見狀,各個義正辭嚴地指責我,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
我聽得不耐煩,拿著瓶子,朝徐會長臉上一潑。
「啊——你干什麼——」
徐會長慘一聲,蹲下來捂住
了臉。
「天吶,你這是做什麼,快,快打 999!」
「徐會長,你沒事吧徐會長!」
徐會長捂著臉哀嚎:「我的皮,啊——我的皮——」
眾人急了:「你的皮怎麼了?」
「我的皮變得好滋潤啊!」
徐會長拍拍臉,不可思議地站起來。陳貞輕咦了一聲,湊到徐會長面前。
「徐會長,你看起來好像年輕了一點,皺紋都了。」
大家震驚地圍著徐會長看,嘖嘖稱奇。
我不耐煩地把水的原理又解釋了一遍,水驅邪除魔,對死氣也有點效果。徐會長年紀大了,上帶著輕微的死氣,水一驅,皮自然就好不。只不過這種效果是即時的,明天就會恢復原樣。
徐會長聽了,搖搖頭。
「我不信,除非把這個水給我喝一口。」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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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貪婪地盯著我手里的礦泉水瓶,我翻個白眼,把瓶子收好。
「這棺材死氣繚繞,恐怕真的要尸變。劉雄,你是不是九天前的子時在這里待過?」
劉雄算了算日子,驚訝地「啊」了一聲。
「對,喬大師,那天是我父親的忌日,我喝了點酒,在這里待到半夜。」
我點點頭。
「丁未月,辛丑日,丁屬火,未屬土,在極之時,墓地里的死氣碑而出,進了你。要想破解你的死氣,這個棺材是本。」
「你明天找人起棺,把它弄到外頭,在太下暴曬九天,我要給它做場法事。」
「呵呵,說得跟真的一樣,這水說不定是什麼只對木頭有腐蝕的特殊溶,你們可別上當了!這位喬大師,你不是要找另一尸嗎,尸呢?可不要用這瓶水轉移話題啊。」
人群里傳來一道不和諧的嗓音,大家一愣,又紛紛點頭。
「不錯,不要再用你那神神鬼鬼的一套,尸呢?」
地宮里已經亮著探照燈,三十平左右的四方空間,正中間一口棺材,圍著棺材站滿了人,其他地方空的,一覽無余。
我掏出羅盤,在地宮里走了一圈,走到西北角的位置,四看了一眼,又手敲了敲墻壁,卻一無所獲。
就這樣繞著地宮走了三圈,每次羅盤都指示西北角的位置有異,但我什麼都沒發現。只覺這塊角落,特別沉,也特別黑,好像有一團濃霧,阻隔了線進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蹲下摳了點腳下的泥土,湊到鼻子旁邊。
泥土冷,帶著一淡淡的腥臭味,我嫌棄地甩了甩手,無意間抬頭朝上一看。
「我草!」
只見天花板上,釘著一尸,四肢張開,頭顱歪一個詭異的角度,正跟我大眼瞪小眼。
「呵呵,找不到怎麼還罵臟話呢,喬大師。」
「就是啊,喬大師,你說的尸到底在哪里啊,快給我們看看啊!」
風水大師們聚攏在棺材旁邊,不屑地譏諷我。
那尸朝我看了一眼,忽然瑟地退了一步,然后著天花板,速度極快地朝那群風水大師的方向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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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世風日下啊,現在的年輕人,不扎扎實實學本事,懂點皮就口出狂言,想踩著我們這些老人的名聲上位。」
風水大師們搖頭嘆氣,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眼神看我。
我腳步極慢極慢地朝他們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掏出雷擊木令牌和八卦鏡。
那口棺材旁邊,放著一架梯子,梯子通向外頭的墓碑口,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尸把手到梯子最上緣,輕輕一推。
「啪!」
梯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濺起滿地的浮塵,在探照燈慘白的線中飛舞。
徐會長不滿:「小陳,你怎麼把梯子倒了。」
陳貞搖頭,一臉迷茫。
「會長,我站在這呢,沒挨著梯子啊。」
徐會長:「那是誰推的?自己扶起來。」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
「我也沒有。」
大家七八舌,討論了一陣,發現本沒有人站在梯子旁邊。
「那就是墓地上面的人推的了,做事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這要是下頭有人站梯子旁,砸到人了怎麼辦?」
徐會長抬頭朝墓碑口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平地驚雷,外頭狂風大作,接著「噼里啪啦」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伴隨著人們慌的喊聲。
「下雨了!」
天轉,最后一縷太線早就消失了,整個地宮里,只剩下探照燈發出的慘白亮。
徐會長眨了眨眼睛,又用力眨了眨。
然后手捂住口,發出一聲返老還十八歲的尖聲。
「啊——」
伴隨著他的慘聲,那尸也終于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像爬行一樣,四肢張開趴在棺材蓋上,跟風水先生們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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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在線中,我這才看清了它的樣子。
它的頭發很長,臉干瘦得像個骷髏,漆黑的指甲有半指長,邊緣很鋒利。穿著一看不出款式的服,那服早就腐爛了,破布條似的掛在上,約出來的是青灰的。
「媽呀——」
「妖怪啊——」
風水大師們愣了一秒,各個尖著連滾帶爬地朝外跑。那尸沒有追他們,只是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撲向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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