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柱的生魂被剝走了,那為什麼第二天他尸吊在梁上,李遠還聽見了他說快跑?」
我點點頭。
「小伙子現在很敏銳啊。」
「要麼李遠在撒謊,要麼,那個時候有另外的魂魄上了李柱的。」
李柱被了魂,無主之,什麼孤魂野鬼都能跑來上一下。若是其他魂魄跑來嚇唬捉弄一下李遠,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為什麼現在,村子里反而一個孤魂都沒有呢?
我們走到村尾,這里有座孤零零的老房子,一個老頭坐在門口煙。
太很大,他瞇著眼睛看我們,額頭的皺紋壑一般。
「小姑娘,李遠那孩子的話不能信啊。」
8
江浩言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遞給老大爺。
看著包裝殼上「中華」兩個字,大爺眼睛一亮,不客氣地整包接了過來,揣進袖子里。
「李遠那娃,是個壞種!」
大爺歪著頭吐了口唾沫,臉上閃過一抹嫌棄的神。
「這孩子和柱子可不一樣,柱子打小老實,一直被李遠欺負。李遠他媽有啥活讓李遠干,他一貫耍,最后活都讓柱子干了,還哄柱子的零花錢用。他說的話,你們可千萬不能信。」
大爺滔滔不絕,說了一堆李遠的壞話,從小坑蒙拐騙,好吃懶做。我們剛到的第一個晚上,他就敢進我房里東西,覺倒是能對得上。
我們在村子里繞了一圈,江浩言門路地遞煙,套話,無一例外地,大家提起李遠,十句里沒有一句好話。
「李遠為什麼要騙人呢,他說那些巧克力、泡面,意思是另外有人給李柱錢了?包括最后那個站在樹下的人影,他是要引我們往這個方向查?」
江浩言著下沉思。
「元芳,你怎麼看?」
「看什麼看,我們是來抓鬼的,又不是來破案的。」
我瞪了江浩言一眼。
「你什麼時候學會煙的,長能耐了啊!」
「冤枉啊,你啥時候見過我煙?我來之前特意去店里買的,想著到時候村里要找人問話了解況。」
江浩言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劉海被風吹得微微翹起,像條乖順的大狗。
咦,這小子雖然家境好,還懂人世故的,沒有富二代那種高高在上的派頭,做徒弟+1 分。
李家村不大,我和江浩言沒花多久,就把基本況都了解了個遍。
我和他回到李遠家附近,站在老房子對面一棵大樹下。李遠當初就是在這棵樹下,看見了另外一個人影。
樹是棵普通的槐樹,農村里隨可見。
不過這樹有些年份了,圓形的枝蓋幾乎有半間屋子那麼大。樹干壯,我手上凹凹凸凸的樹皮,卻震驚地發現了一件絕不屬于這里的東西。
9
我用指甲摳了摳,從樹干的隙里刮出一小片黃的紙張。
這是祭祀用的黃紙,在古代,人們認黃紙為黃金,祭拜用黃紙就是代替黃金之意。
可那只是民間的說法,在道學里,黃象征五行中的土,以黃紙做介,才能直通地府,死者才能收到間的祭祀。
我把那一小片黃紙在手中,對著太線照。
強烈的日將黃紙照了半明,過線,能看見其中均勻地分布著一顆一顆白的雜質。
「這是大米,用米碾碎粒,混在黃紙中,祭祀的時候能給魂吃口飽飯。」
「講究人啊,能生產這種黃紙的,滿重慶找不出第二家。」
現在大部分黃紙都是普通的竹漿紙,能知道往里頭加大米的,只有朱家白事鋪。
朱家鋪子開在大溪,看鋪子的朱能,在我很小的時候,師父帶我來他店里玩過一趟。
十幾年過去,朱能看著仿佛沒有太大變化,白白胖胖的,眼角的皺紋松弛地耷拉下來,正閉著眼睛趴在柜臺上睡覺。
我把雷擊木令牌拍在桌子上。
「老板
,問你個事兒。」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角還掛著口水。
「要啥自己拿,掃碼支付。」
「再不睜開眼睛我拿雷劈你了。」
「哪里來的小丫頭片子,敢跑你朱大爺這——」
朱能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令牌發呆,他死死盯著令牌,又抬頭看了看我,片刻后,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呀,喬——喬墨雨!」
「你當門主了啊,你師父死了?恭喜你啊。」
我沉默了。
「多年不見,朱伯伯還是這麼會聊天。」
朱能撓了撓頭。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那個,商高,書看得多,哈哈哈——」
我把黃紙遞給他看,問他最近有哪些客人從他這買過東西。
因為黃紙里頭摻雜了白米,造價比普通的高很多,基本不會有普通百姓來買。顧朱家鋪子的,要麼就是只買貴的不買對的狗大戶,要麼就是道門中人。
朱能打開旁邊的電腦,查了一通,拍手道:「巧了,這個月生意不好,沒有普通的散客顧。最近的一筆大單,就是給鬼市供的黃表紙。」
江浩言瞪大眼睛。
「鬼市是什麼?」
10
重慶中興路的熊貓公館,有一個著名的鬼市。凌晨開市,天亮收攤,一周一次,賣些小文玩擺件雜貨。
相傳是明末清初,社會,有些富人怕丟臉,就半夜出來變賣家產。也有說最早是盜墓賊易賊贓的地方。
賣貨人會點上一盞小小的油燈,把燈芯捻得很細,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弱的芒,遠遠去,在漆黑的夜里猶如「鬼火」一般,所以很多人把這樣的地方稱之為「鬼市」。
可這不過是以訛傳訛,給真正的鬼市打掩護。
因為真實的鬼市,賣的都是鬼,擺攤的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而且每個月易地點都不一樣。沒有人引路,本找不著門路進去。
鬼市一旬一開,開市之時先派人在整條路上通撒黃紙,其后每隔一個時辰,都會再撒一遍黃紙。李遠看見的那個人上沾染的黃紙,就是這麼來的。
朱能給我熱地介紹鬼市的地址。
「你先打車到這里的 8 樓,然后爬樓梯上去,就是象尾街的 1 樓了,再右手邊拐條巷子就到。」
說的都是普通話,連起來卻讓人聽不懂,果然,江浩言一臉迷茫。
「你說錯了吧,車還能直接開到 8 樓?8 樓上去為什麼又是一樓?」
朱能一擺手。
「這里是重慶啊小伙子,哎跟你也說不清楚,算了算了,我帶你們去吧。」
鬼市子時才開,朱能熱地帶著我們去吃晚飯,看著滿滿一桌子紅彤彤的菜,我手阻止了江浩言。
「你忘記上回在四川古墓里的事了?保護我方花。」
晚上有要事要辦,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上廁所上。我和江浩言強忍著口水,吃了些清淡的蔬菜。
終于熬到十點多,朱能帶我們打車到了升聯巷。攀登過一道長長的階梯,又拐了幾個彎之后,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座橋。
我的空間概念已經徹底了。
江浩言震驚道:「這橋是修在天上嗎?」
朱能低咳一聲。
「喬門主,鬼市的規矩你們都知道,我就不進去了,有事明天電話聯系。」
還沒等我說話,他已經了手臂,一路小跑消失在巷子拐角。
我轉頭看向橋,現在差不多快到子時了,口升起一層蒙蒙的霧氣,把橋里的景象遮蓋得嚴嚴實實。
偶爾有一陣風掃過,卷起路旁的樹葉,路過的行人立馬低頭疾走。
「這地方真是冷得瘆人。」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紙,拔了一我和江浩言的頭發卷進紙里,隨手一抖,紙張燃燒起來。
我松開手,燃燒的黃紙打著旋慢慢升空。
「進去吧。」
11
這是鬼市的規矩,防止生人誤,我和江浩言的頭發以黃紙為介送到里頭。里面的魂見了,知道我們兩個是來易的,就不會為難我們。
如果是不懂規矩的陌生人闖進橋,只會遇見鬼打墻,或者被鬼嚇跑。
穿過那層濃霧,我在原地站了一會。
橋是普通的橋,不過格外深邃,目測有幾十米深,兩旁沿著壁,已經零零散散擺了些攤子。有些攤子后面坐著人,有些攤子是空的,只有一盞昏黃的油燈放在角落里。
我帶著江浩言略逛了一圈,一邊小聲叮囑他:
「不要朝任何人的臉上看,只盯著自己眼前地面就行。」
鬼市的攤位,是有定數的。
有修道之人賣些丹藥符紙,也有些死了多年的魂,不上投胎,在凡間飄久了,會探聽到一些的消息,到這兒來販賣,跟活
人易些紙錢銀元。
我看了一會,心中有了定數。
我走到一空地前,這兒沒有布攤,只有一張黃紙攤在地上,用一塊磚頭著,這便是魂販賣消息的攤子了。
擺攤的是個老鬼,一破爛衫,瘦得跟個骷髏頭似的,一看就是沒人給燒紙錢。也不知道了多久才到這次出攤機會,每有一個人經過,他都會長脖子,沖人家笑著點頭。
我走到他攤前蹲下來。
「一個月的引魂香,十二個時辰不斷,跟你打聽個事。」
老鬼猛地瞪大眼睛。
「大老板,我老葛,有什麼話你盡管吩咐。」
「這段時間,有沒有人在這賣魂的?」
老葛瞳孔驟然一,渾都抖了一下,引得周圍的霧氣波紋似的震。
「老板你開玩笑了,鬼市都是有道爺監管的,誰敢拿到這里來賣,那不是找死嗎?」
「呵呵,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監管早就睜只眼閉只眼,要都這麼聽話,怎麼還有邪修敢剝魂呢。」
我冷笑一聲,盯著他的臉。
「最近誰打聽過死地的事?」
12
李柱的額頭被扎了分魄針,用于分離魂魄。分魄針只是普通的銀針,隨可買,但是用法卻不一般。
在使用之前,要找一塊剛死過人的土地,那人還必須是意外橫死,把針泥土三日,吸收氣之后,才是真正的分魄針。
一般想知道這種地方,要麼去公安局查消息,要麼就得來鬼市打聽。那人上沾染符紙,顯然是個經常逛鬼市的。
果然,老葛的臉又變了,他佝僂著肩膀,朝左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這才討好道:「老板,我真不知道這個事兒,你別我了。」
一邊說,一邊把地上那張黃紙往回一,塞到袖子里,竟然提早收攤跑了。
我和江浩言對視一眼,立刻追在后面。
老鬼離了鬼市,卻跑得不不慢,倒像故意引著我們似的。我們跟著他爬了一堆樓梯,七彎八拐,來到了一個公安局門口。
他才把黃紙往我手里匆匆一塞,小聲道:「那人是鬼城的,我得罪不起,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說完扭頭又跑,這次跑得倒比之前快多了,沒多久就化一陣霧,散在風里。
我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
和江浩言在市區找了個賓館隨便對付一晚,第二天,我帶著那張黃紙回到了朱家鋪子。
「引魂香連燒一個月,多錢?」
我一臉心痛,朱能「嘿嘿」一笑,接過我手中的黃紙。
「看來門主談了筆大買賣啊。」
「我們朱家引魂香,一柱 2800,能燒六個小時,一天 11200,一個月 336000,看在你的份上抹個零,就收你 30 萬吧。」
朱能取了黃紙,走到旁邊翻出一個小香爐,把黃紙下頭,燃上一炷引魂香。這張黃紙上帶了老葛的氣息,燃的香只能供給他,不至于被路過的孤魂野鬼搶了。
我江浩言刷了卡,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有些惆悵地嘆口氣:
「真不想跟鬼城的人打道啊。」
13
重慶都鬼城,隋朝舊名「(fēng)都」,距今已有近兩千年的歷史。
在道學中,真正的鬼城「酆都」,也是曹地府所在,自然不會在凡間。兩個城市名稱讀音一樣,就有人以訛傳訛,把如今的都當了道教中的鬼城。
都有許多神神鬼鬼的事件,和鬼城傳說對得上。這都是因為它雖然不是鬼城,卻是進鬼城的口之一。
朱能一手撐在柜臺上,努力瞪大瞇眼。
「稀奇,我在重慶待了這麼久,這說法倒是第一次聽到。你剛才說口之一,難道進曹地府,還有其他口?」
我點點頭。
「除了都,還有一個口在泰山,那才是真正的酆都口,重慶這個不過是個小口子而已,就像正大門和側門的區別。」
《山海經》記載,「北海之有幽都。」東漢一塊墓碑上,更是直接刻錄了:「生屬長安,死歸泰山。」
古代帝王都要去泰山祭天,不只是祭天,實則上告天庭,下通幽冥,向整個世界宣告自己的帝王之位。
朱能聽得咋舌,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指了指江浩言:
「聽聽,聽聽,你們大學生懂個什麼,只會死讀書,沒用。像我們喬門主這樣的,才是真正有文化,現在的大學生真是,要知識沒知識,要能沒能,要我說國家就不應該搞那麼多大學,早點去打工最實際。」
我沉默了。
「實不相瞞,我也是大學生。」
朱能立馬出討好的笑容。
「門主真有出息啊,法力高強,還能讀大學,你念的一定是名校吧?不像這個小江,讀的什麼南江大學,這種野學校聽
都沒有聽過。」
江浩言「噗嗤」一笑。
「朱老板,我們兩個是同學,我和喬墨雨一個班的。」
朱能是會聊天的,短短幾分鐘天聊死了好幾次。我和江浩言離開朱家鋪子,依舊回了昨天那間賓館,打算等天黑之后再去鬼城打探消息。
剛進房間,我就覺到不對勁。
14
我們住的是解放碑附近的麗晶酒店,這間酒店以服務好聞名,出門前,明明已經了服務員收拾房間。
可現在,落地窗旁邊的茶幾上,茶壺翻倒,地面上一大攤水跡。
江浩言看得皺眉。
「怎麼回事,我去服務員來收拾一下。」
我搖頭。
「算了算了,我們睡個午覺就出門,現在天氣熱,開個窗一會就干了。」
我往床上一躺,雙手枕著腦袋,看著天花板發呆。
過完這個暑假,我就要讀大二了,大一還只是些基礎課程,大二就多了很多專業課,無論是難度還是學習時間都提高了一個級別,我可不能再這樣擺爛了。
18歲生日那天,沈詩意對慕寒一見鐘情,次年,她如愿成為他女朋友,并陷入甜甜的戀愛中,有點遺憾的是,他現在不那麼喜歡她,但她相信他終有一天會愛上她。 戀愛三年,兩人婚禮在籌備,然而,婚禮最后被慕寒取消,沈詩意淪為S市上流圈子的笑柄,所有人都笑她癡心妄想。 不過是一個福利院出來的孤兒,好心被慕家資助長大,當上慕寒的女朋友,已是天大的好運,慕家的女主人不會是她這種人能得到的位置。 戀愛四年時,沈詩意生下兩人的孩子,多了孩子母親的身份,她依舊是慕寒的女朋友,不是他法律上承認的妻子。她對他仍心存幻想,即便他不愛她,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和她結婚。 直到孩子2歲,沈詩意25歲這一年,她終于明白殘忍的現實,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任憑自己再努力,慕寒也不會愛上她,與她結為夫妻。 因此,她徹底死心,決定放過自己,什麼也不要,將孩子留給慕寒,頭也不回地離開S市,切斷和所有人的聯系,過自己的新生活。 ps:正文從女主25歲開始寫起。 一句話簡介: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立意:比金錢還可貴的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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