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爺爺說,做這一行,是不能給紙人點睛的。
「紙人畫眼不點睛,你若不記閻王請。」
畫龍點睛,眼睛是一個人的神韻靈氣所在,畫上眼睛的紙人,就是開了眼,孤魂野鬼會誤以為這是一合適的軀殼,附在上面,往往容易招來尋找替的厲鬼。
「這幾天都是大兇之日,你男朋友那個同事,估計馬上要出事了。」
「等一出事,那鬼沾了,就會變厲鬼,你見過,肯定不會放過你。」
「你把頭發燒灰,抹在這個紙人上,用這兩個紙人當替,能給你和你男朋友擋這一災。」
按喬墨雨的說法,晚上十點以后,讓我把紙人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和傅宴舟躲房里。床上有我們兩個的氣息,那個鬼會找過來,但是會把紙人當我們,出手傷害紙人之后,我們兩個就沒事了。
「我男朋友不信,不肯配合我怎麼辦啊?」
「哦,這你放心,讓他看見鬼就行了啊,快遞里還有個小盒子,是一瓶牛眼淚,你騙他是眼藥水,給他滴上。」
掛完電話,我在床單枕套上找了一會兒,找到幾傅宴舟的頭發,按喬墨雨的吩咐,燒完把灰抹在紙人臉上。
兩個紙人都理好以后,我把它們放進大柜里。
下班時,我主地給傅宴舟打了電話。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你陳瑤來我們家吃飯吧。」
9
傅宴舟興致,買了很多菜回家。
我拉他到廚房,借機給他滴上牛眼淚。
「傅宴舟,我最后再幫你一次,待會不論看見什麼,都要表現得鎮定一點。」
傅宴舟原本開開心心地仰著頭讓我給他滴眼藥水,聽我這麼一說,角的笑意立馬收斂。
「鄧星染,你他媽真絕了,再給我賴賴這些東西,你就從我家滾出去!」
「我有多討厭這些玩意兒你不是不知道吧,我沒跟你開玩笑。」
傅宴舟黑著臉,端起一盆水果朝餐廳走去。
陳瑤蹦蹦跳跳地迎上來。
「你們躲在廚房里說什麼悄悄話呀?」
鬼本來騎在陳瑤肩上,也許是覺得無聊,忽然飄起來,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頭發水草一樣垂下來,腦袋正好和傅宴舟的視線齊平,的頭顱一百八十度旋轉,正面沖著傅宴舟,出舌頭在他臉上了一下。
傅宴舟整個人都嚇傻了,張開正要尖,我走過去,一叉子水果塞進他里。
「甜嗎?」
一邊問,一邊手在他后腰,狠狠地掐了一把。
「這麼恩,刺激我這個單狗啊,哼。」
陳瑤扭著撒,傅宴舟勉強地出一個微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陳瑤今天化了致的妝,飯桌上,傅宴舟一直埋著頭,本不敢朝的方向看。
「好羨慕你們哦,大學就開始談,不像我,本沒談過,傅哥,你會不會笑話我啊?」
傅宴舟恨不得把頭埋在碗里。
「會,會。」
我捅了他一下。
「啊?哦,不會,不會。」
傅宴舟抹一把額頭的汗,繼續低著頭。
10
飯桌上,陳瑤滔滔不絕地夸著傅宴舟,明面上說他工作能力強,人多好,其實就是在顯擺,傅宴舟有多照顧。
我還沒說話,傅宴舟已經待不住了。
「吃了都快一個小時了,陳瑤,你吃完沒,吃完就早點回家吧。」
「啊?」
陳瑤吃驚地微張,眼眶紅了。
「傅哥,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傅宴舟最心,聽陳瑤這麼說,抬起頭正要安,陳瑤旁邊的鬼一個閃現,臉幾乎著他的臉,觀察他的表。
傅宴舟一臉呆滯,反應過來,連忙用生氣掩蓋自己
心的驚恐。
「我和星染晚上還有活呢,你有沒有點眼力見兒啊,這都幾點了還賴著不走。」
語氣嚴厲,陳瑤不住,哭著跑了。
鬼跟在后離開,傅宴舟正要去關門,鬼忽然又回來了,臉著傅宴舟的臉,用森森的口氣說:「你看見我了吧?」
傅宴舟沒說話,打了個寒戰。
「這兒怎麼這麼冷呢。」
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陳瑤走后,我們兩個癱坐在沙發上氣,傅宴舟快哭了。
「草,我草,嚇死人了啊鄧星染,嗚嗚,怎麼會這麼可怕啊,我們要怎麼辦?」
「你跟我來。」
我走到臥室里,猛地打開柜門,兩個紙人站在柜子里,一紅一綠,傅宴舟嚇得發出一聲刺耳的尖。
看他被嚇到,我心里暗爽。
我把喬墨雨的話告訴他了。
「鬼騎肩,怨氣沖天,那個鬼的死和陳瑤不了干系,等陳瑤出事,就到我們兩個了。」
11
傅宴舟臉慘白。
「那就這麼干看著出事?不能救救嗎?那個喬墨雨快來幫忙啊。」
「這是因果報應,除非厲鬼傷及無辜,不然們玄門中人本不會手的。」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我們兩個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兩天。」
我翻個白眼,把那個紙人拿出來塞到床上。
按喬墨雨說的,我們人只要躲在房里,讓房間有我們的氣息就行。我在房里轉了一圈,打開柜鉆進去。
「我今晚睡這兒,你睡哪兒?」
「我,我睡床底下吧。」
傅宴舟拿了一床被子鋪到床底。
一個晚上相安無事,第二天,傅宴舟不敢再去上班,打電話給同事請假。
「什麼,陳瑤出事了?」
傅宴舟的同時說,今天上班時,陳瑤魂不守舍,居然把手進了碎紙機里。
三手指被攪得碎,鮮飛濺,辦公室的人都嚇傻了,又是消防隊又是打 120,忙活半天,陳瑤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我聽得心里一驚,果然被喬墨雨說中了。
沾染上氣,那個鬼就變了厲鬼,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兩個。
「鄧星染,這個方法真的可靠嗎?要不我們還是去找個寺廟住幾天吧。」
我搖頭拒絕,本能地相信喬墨雨。
「要去你自己去,和尚只會念經,又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會做法。」
「到時候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傅宴舟本來收拾東西要走,聽我這麼一說,頓時又猶豫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按喬墨雨吩咐的,把紙人放在床上,自己躲在柜里睡覺,睡了兩個晚上,都沒出什麼事。
我松口氣,或許那個鬼在醫院盯著陳瑤下手,一時間顧不上我們這邊。
12
「再堅持一天,等喬墨雨到了,我們就不用這麼狼狽了。」
「你那個喬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的,行不行啊?別到時候是個騙子。」
傅宴舟雖然這麼說,還是自覺地拿了枕頭往床底下鉆,我像前兩天一樣,躲進柜。
靠在柜板上,正朦朦朧朧間,忽然覺特別冷。
空氣好像又又沉,胳膊上起了一層皮疙瘩,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忽然覺有點不對勁。
我悄悄地把移門打開了一條隙。
眼前出現了一雙小。
纖細,蒼白。
我心臟驟然一停。
鬼走到床邊,過一會兒,我看見床上的兩個紙人了。
綠的紙人掀開被子下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紅的紙人依舊躺在床上。
很快地,綠的紙人又回來了,手里握著一把尖刀,應該是從廚房拿的。
昏黃的燈中,蒼白單薄的紙人走到床邊,舉起尖刀,猛地刺向紅的男紙人。男紙人劇烈地反抗起來,可是被一刀又一刀地刺,口很快地就被劃了個稀爛。
然后又舉起尖刀,對準了自己的口。
如果我和傅宴舟沒有躲起來,這兩個紙人,應該就是我們的下場。
我心臟狂跳,捂著,屏住呼吸,一都不敢。
過一會兒,兩個紙人都躺在地上不了,紙屑在空中飄舞,鬼背對我站在床前,發出惻惻的笑聲。
「呵呵呵呵,狗男,你勾引我老公,去死,都去死吧。」
笑了一會兒,好像準備離開了。
我正要松口氣,卻看見忽然向后仰,一個下腰的姿勢,手撐在地上,然后四肢往前走,像一樣地爬行。
傅宴舟正躺在床底,鬼這一個下腰,視線正好和傅宴舟平齊。
一人一鬼四目相對,傅宴舟
發出一陣凄厲的慘。
鬼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手把傅宴舟拖了出來。
傅宴舟拼命地掙扎,沖過來拉開柜門。
「鄧星染,快救我——」
13
我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傅宴舟,自私自利的賤男人,自己死還要拉人墊背。
我真的瞎了才會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
我狠狠地一腳踢在傅宴舟臉上,把他踹翻,然后轉就朝外跑。
跑到客廳時,我看見傅宴舟雙眼猩紅,握著那把刀追了出來。
鬼不見了。
想到剛剛的兩個紙人,我明白過來,鬼這是上了傅宴舟的,想重演剛才的畫面。
傅宴舟舉著刀撲上來,我隨手抄起旁邊的花瓶砸他。
刀掉在地上,傅宴舟冷笑一聲,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著我,上來就掐我脖子。
他力大無窮,我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就在快不上氣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鄧星染,開門!」
是喬墨雨!
我想說話,可嚨只能發出嘶啞的響聲,我拼命地揮舞著手腳,意識越來越模糊之際,我看見門里鉆進一個掌大小的紙人,下一秒,紙人跳到門把手上,房門打開,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背著雙肩包走了進來。
「嚯,這麼熱鬧啊!」
我艱難地抬起手臂,掙扎著朝喬墨雨揮手。
也朝我揮了揮手。
「你好呀,鄧星染。」
我:……
救命,救命啊大哥。
喬墨雨走過來,卷起袖子,直接抬手給了傅宴舟兩掌。
力道很大,傅宴舟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我看見一道紅影被打出來,跌坐在一旁,傅宴舟也坐在地上,雙眼空,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喬墨雨走到那個鬼旁邊,掐住的脖子,又是兩個掌。
「媽的就是你吵吵我睡覺!半夜三更一直吵吵吵!」
我們都看傻了。
打鬼,這麼簡單嗎?
14
喬墨雨從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劍,在鬼上拍了一下,瞬間老老實實地捂著臉哭了起來。
「嗚嗚,大師饒命。」
「說吧,怎麼回事?」
喬墨雨問了一句,鬼開始哭訴,原來,本命趙娟,也是江市人。
當了三年家庭主婦,結果老公出軌了,出軌對象就是陳瑤。陳瑤長得漂亮,還很虛榮,老公為了給陳瑤買包、買奢侈品,不僅把夫妻的存款花,還在外面欠了不錢。
「我老公說那是夫妻共同財產,他欠的錢,我也得還一半。嗚嗚,這個賤男人,問我娘家人就借了三十萬,我表姐我還錢,還罵我們夫妻都是騙子。」
「欠了這麼多錢,房子貸款都還不出來,我以后拿什麼養孩子,我孩子——」
鬼低下頭,撕開自己的子,的肚子中間,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大聲地尖起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一邊尖,眼睛里留下淚,渾開始冒黑氣。
「不好!」
喬墨雨拿出幾枚銅錢,飛快地在周圍擺了一個簡單的陣法,鬼上冒出道道雷,喬墨雨又揮了揮桃木劍,很快地,鬼就煙消云散了。
我看得傻眼。
「這鬼看起來很厲害,你這麼幾下就把消滅了?」
「什麼這麼幾下,這是七煞鎖魂陣,這個鬼,都還沒煞,好對付得很。」
「你們鄧家,怎麼就沒落到這個地步了?哎。」
喬墨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催促我。
「那個陳瑤在哪里?快開車送我過去。」
「這鬼自殺的時候應該懷孕了,還有個孩子,那小鬼,才是大麻煩。」
我和傅宴舟也顧不上收拾東西,連忙找車鑰匙。
去醫院的路上,我問喬墨雨,一直說我們鄧家我們鄧家,我們家難道以前也會捉鬼嗎?
15
「你知道江湖八大門嗎?」
「江湖八大門,分為驚、疲、飄、冊、風、火、爵、要八門,風門研究的是天下地理山川,大部分的風水先生都是風門的,我就是風門門主。」
「嗤,風門門主,你擱這兒拍電視劇呢?」
「就算能捉鬼也不用編那麼大排場。」
傅宴舟不屑地撇撇,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他舉起手。
「行行行,你繼續說。」
喬墨雨娓娓道來,其中驚門,又分九驚,十八疲,七十二寡頭門。所謂的驚門九種,包括一算命、二看相、三測字、四扶乩、五圓、六走、七星象、八法師、九端公。
「算命的是驚門之首,你們這
一行的門主姓劉,是劉伯溫的后人。」
我聽得一臉神往。
「那我家是這九驚里的哪一種,我爺爺不會算命看相啊。」
「你們是走的,走又撈門,和死人打道。市井之間有一句老話,形容專門撈門錢的職業:劊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紙人的手藝,二皮匠的針線。」
「你鄧家祖上,是劊子手,晚清有個著名的劊子手快刀鄧,就是你曾曾祖父。」
「這一行殺人太多,損德,后來清朝亡了,這一行也就絕跡了。為了混口飯吃,你們鄧家又拜在朱家門下,朱家就是專門做紙扎匠的。他們和你們可不一樣,全國都開分店,搞得有聲有,我上次去重慶還去了朱家鋪子。」
「一炷引魂香就賣 2800,媽的搶錢!」
「哦對了,這次兩個紙人也是朱家送來的,6000 一個,明天你自己去把錢付了。」
喬墨雨罵朱家罵了十幾分鐘,車子很快地就到了醫院。
這時候已經快到半夜一點,陳瑤在公司出事的,醫療費都由公司報銷,他們家人托關系,非搞了個單人間給住。
我們找到陳瑤的時候,護士剛查完房離開。
傅宴舟過去推陳瑤,喊了幾聲,陳瑤都沒反應。
「喬大師,怎麼不醒啊?」
喬墨雨走過去掀開眼皮看了一眼。
「不用急,六天以后就會回來找你了。」
傅宴舟不解。
「啥意思,六天就能出院了?」
「不是,六天后頭七啊,我看你們關系這麼好,陳瑤頭七肯定會來找你的,放心吧。」
傅宴舟驚一聲,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拼命地甩手。
「草,頭,頭七,你是說,已經死了?」
16
陳瑤死了,旁邊的儀也全都壞了,并沒有發出警報聲。
喬墨雨走到窗戶旁邊看了一眼。
「這小鬼頭跑得真快。」
「趙娟自殺的時候,孩子最八個月,都形了。這孩子死在肚子里,怨氣沖天,直接煞,竟然剖開趙娟的肚子鉆出來了。」
「難怪趙娟一紅,卻那麼弱,大半煞氣都被這孩子吸收了。」
「傅宴舟你留在這兒,先拖一個小時,再去喊醫生,不然我們幾個都說不清楚。」
留下傅宴舟在這里理其他事,喬墨雨帶我去找那個小鬼。
走出房間外,卻找個椅子坐了下來,開始玩消消樂。
我急了。
「不是要找那個小鬼嗎?」
喬墨雨頭也沒抬。
「不用找,那個小鬼還在房里。」
我震驚了。
「啥?那你還留傅宴舟在那兒?」
「不行嗎,我看他不順眼,嚇唬嚇唬他。」
喬墨雨瞪我一眼。
「鄧家后人落魄歸落魄,為什麼要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你分不分手?不分手我開叉車叉你了。」
我慚愧地低下頭。
「其實他也沒那麼差的,也就是拈花惹草了一點,自私了一點,膽小怕事了一點,賤了一點,跟人抬杠一點。」
喬墨雨一副地鐵老爺爺的表看著我。
「你八輩子沒談過啊?你自己聽聽,離譜不離譜?」
「哎,這次事結束以后,我就跟他分手。」
我蹲在喬墨雨旁邊看打了會兒游戲,喬墨雨來到病房外,又布置了一個我看不懂的陣法。
17
我們隔著玻璃門朝里面看,只見原本在病床上躺著的陳瑤坐了起來,傅宴舟嚇得后退幾步。
「陳瑤,你不是死了嗎?」
「我就知道你沒死,那個什麼喬門主看錯了吧。」
陳瑤沒說話,坐在那里,發出「嚶嚶嚶」像嬰兒一樣的啼哭聲。
傅宴舟走過去安。
他拍著陳瑤的肩膀,陳瑤把頭靠在傅宴舟肩上,笑得滿臉幸福。
「我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
一邊說,一邊著自己的肚子。
傅宴舟一臉驚恐。
「孩子?陳瑤,你在說什麼,我可沒過你啊!」
陳瑤臉一變,滿臉怨毒地盯著傅宴舟。
「你不是好爸爸,不是好爸爸,誰都想害死我,誰都不想讓我活著。」
的肚子慢慢地鼓起來,陳瑤尖一聲,向后倒在床上,一手用力地握著床桿。
「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傅宴舟被嚇傻了,跌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向后退。
屋子里靜很大,可除了我和喬墨雨,其他人好像本沒有聽見房里的聲音。
很快地,陳瑤肚子里猛然地出一只小手。
我不敢看,連忙捂住眼睛。
傅宴舟尖著撲向房門
。
「喬門主,喬大師,快救我。」
喬墨雨翻個白眼:「我可不是啥門主,吹牛的你也信。」
傅宴舟哭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求求你救救我——星染,星染你快幫我求求——」
傅宴舟被小鬼拖住,發出一聲凄厲的慘。
喬墨雨讓我留在外面,然后背著包進了屋子。
過了幾分鐘,房門又打開了。
18
一切都平靜下來以后,我才發現,剛剛的一切仿佛都是錯覺。
陳瑤依舊躺在床上,肚子并沒有被剖開。的部起伏,仿佛還有呼吸。
喬墨雨聳聳肩。
「魂魄剛被那小鬼出來,我給塞回去了,不過三魂七魄散了大半,醒過來也是個傻子。」
「這都是因果,自己造的孽,自己要還的。」
我們離開醫院后,喬墨雨讓我去重慶找朱家人。
「你天生眼,是不折不扣的聚命,就算你不招那些東西,那些東西也會來招你。」
「按你爺爺的意思,是要你做個頭烏,平平安安地到老。可我給你算過了,你命中有三個生死大劫,這才過了第一個。」
「我喬家欠你的恩已經還了,接下去的兩個大劫,要靠你自己度,你去朱家學點本事,扎紙匠一脈,其他不行,可扎紙人給自己找替,卻在行得很。」
我膽子很小,實在不想再去招惹這些,聽完喬墨雨的話,我站在原地猶豫。
「路是你自己走的,你要實在不想去呢,也沒事。」
喬墨雨拍拍我的肩膀。
「我們朋友一場,后面兩個劫難,你提早給我打電話,我還是會來的。」
「真的嗎?」
我眼睛一亮。
喬墨雨忽然出手,大拇指和食指了。
「到時候給你打個八折,收個七八十萬也差不多了,你好好地賺錢吧!」
七八十萬?
我倒吸一口冷氣。
回去以后,就馬不停蹄地跟傅宴舟分手,從他家搬走了。
傅宴舟不肯,死皮賴臉地來找我。
「星染,之前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吧,我以后跟那些人都保持距離,誰知道們后面有沒有鬼,嚇死我了。」
「星染,求你了,我不想離開你。」
「滾開!」
我板起臉。
我忙著搞錢,哪有心思談。
何況喬墨雨說了,傅宴舟被兩個鬼上過,起碼倒霉十年,錢也要賠個。
自己倒霉就算了,可別連累我。
我拉黑傅宴舟,跳槽去了隔壁市的另一個公司。
臨走前,我回老家給爺爺掃墓。
打掃老房子的時候,意外地在爺爺床鋪底下發現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皮盒子。
我打開鐵盒子,里面躺著一本薄薄的冊子,冊子上寫了四個字。
「紙通。」
冊子右下角,還蓋著一個朱家的印章。
這就是喬墨雨所說的,另一條路吧。
我握那本冊子,走出房門。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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