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學渣，高考這天，鄰­居­打賭我考­不­­到兩百分。

翻開試卷，我­看­著上面的­字­­卻一臉茫然：

「教­室­里­有人被­鬼­­上，找出它們！」

我­是­天­生­眼­­，這­簡­直是­送分­題­­啊。

1

「快，燕子，書­包­都拿好了­昂­­，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的！」

我正低頭走路，一­道­壯的­影­­忽然從拐角沖出來，一­下­就把­我撞飛­­了。

我­爸­忙扶我­起­來­­，罵道：「王桂花，你走路也不看著點，要是把我家瑤瑤的胳膊撞傷，影響高考，我跟你沒完！」

王嬸一撇：

「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就你家瑤瑤那個績，考不考的都一樣！」

「要我說啊，還浪費這幾天時間干啥？現在趕送去打工，還能搶在落榜大軍前面，多點機會。」

王嬸肆無忌憚地把我奚落一通，我爸臉漲得通紅，卻憋屈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是大院里最出名的學渣。

從小到大，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我都穩拿倒數第一，沒人能跟我搶。

我爸是國企員工，房子也是單位分的，一個院子住的，全都是同事。為這，我小時候沒挨打，可不管他怎麼揍我，我的績始終不見起，慢慢地，我落了個「李傻瑤」的綽號，所有小朋友都不跟我玩了。

我爸也在我一次次個位數績的打擊下徹底絕：

「瑤瑤，沒事，都怪爸爸沒給你生聰明點。」

「你這幾年的努力爸看在眼里，不怪你，都學到這份上了，咱考完試，對自己也有個代。」

我爸從地上撿起書包，強歡笑，拍了拍我的腦袋。

王嬸「噗嗤」一笑：

「啥代，兩百分的代嗎？李瑤瑤啊，你要是能考個兩百分，嬸子給你送個大禮！」

「媽，那你可太難為了，上次六門加起來才 170 分，笑死人啦！哈哈哈——」

王燕抱著媽的胳膊，笑得肆無忌憚。

王叔和我爸是一個辦公室的，之前兩人在工作上有點矛盾，王嬸就跟我們家作對，什麼事都要掐尖比上一場。

我讀書差，害我爸這麼多年一直抬不起頭。

太漸漸升高，院子里其他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大部分是鼓勵王燕好好高考的，也有一部分小聲數落我：

「這種績，還是個孩子，真丟死人啦！」

2

我難堪地垂下頭，這種績，我也不想的啊。

可我說出來也沒有人信，我是天生的眼，從小到大能看見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些鬼魂，會在我寫作業的時候來捂我的眼睛，奪走我的鉛筆，晚上用各種樣子倒吊在床頭嚇唬我。

我長期缺乏睡眠，注意力不集中，沒崩潰神病已經算很好了，實在沒有多余的力學習。

我爸送到我校門口，嘆口氣，擺擺手讓我進去。

他曾經拔的背影已經變得佝僂，這幾年，不管外界多風言風語，我爸都頂著力讓我繼續讀書，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

我深吸一口氣，轉走進考場。

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希不會再有什麼孤魂野鬼來跟我搗。

第一門考的是語文，我按照指示牌找到教室，一推開門，心就涼了半截。

教室里人已經坐齊了，我是最后一個到的。

七排七列，四十九個座位，我一眼掃過去，就起碼發現了八九只鬼魂。它們有著舌頭的，也有摳下眼珠放進里咀嚼的，一個個騎在同學們肩膀上，見我進來，一齊瞪著眼睛看我。

我渾一抖。

按照這麼多年跟鬼魂相的經驗，你越恐懼，他們越來勁，最好的方法就是裝作看不見。

我忙低下頭，快步走過去坐到自己位置上，還好，起碼我這位置上沒有鬼。

我松口氣，拉開書包拉鏈，從里面掏出——一個羅盤？

我震驚了！

什麼鬼，我來高考的，為什麼會帶羅盤？到底是誰換了我的文？這麼重要的考試，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憤怒得眼睛都紅了，正要舉手跟老師報告，抬頭一看，卻發現隔壁桌也從包里掏出一

個羅盤。

監考老師在臺上敲桌子：

「行了，羅盤放桌上，都把書包收好，考試馬上開始。」

3

我迷茫了，在大上狠掐幾下，痛很清晰，這不是夢啊。

我呆坐在位置上，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考試鈴響，監考老師快速地發下試卷。

算了，不管是不是做夢，既然人在考場上，總還是考試要。

我低頭看向試卷，頓時錯愕地瞪大眼睛。

白的 A4 紙，上面只有一行字：

「教室里有人被絕煞上，找出它們！」

我抬頭朝周圍看了一圈，這還用找嗎？

紙張的反面，是所有人的座位編號，如果有絕煞的，就用鉛筆把那個同學座位號旁的小格子涂滿。

我握著鉛筆，打算先觀察其他人怎麼做。

左邊那個男生好像是個學霸，一副有竹的樣子，擺弄著手里的羅盤，過一會兒，他就拿著羅盤站起，朝教室最后一排走。

他一邊走，一邊低頭看羅盤上的指針，其他同學也紛紛離開座位起來。

原來這考試，是能隨意走的。同學們都拿著羅盤走來走去，只有我一個人呆坐在位置上，格外顯眼。

大約十分鐘以后，監考老師又敲了敲桌子：

「好了，第一尋找結束，請同學們回位置上坐好，把答案填寫上，你們有一分鐘的填卷時間。」

「找不到也不用急，本次考試一共有七，后面幾慢慢找。」

我觀察了兩，總算尋出一點門道來。

大家都用羅盤尋找絕煞，可同學們站起來到走，那絕煞也跟著人到走。找到以后，還得記下那個同學的方位，又不能被其他人發現，并不是很簡單。

兩考試，我都只顧著觀察別人，沒有站起，更沒有羅盤，監考老師不滿地瞪著我：

「這是高考！有些同學平常就算績再差，今天能不能努力一點？」

教室后面有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

「老師，是李傻瑤，我們全校倒數第一！」

我轉頭一看，王燕居然也在，我剛剛一直都沒注意。

「既然人來了，再倒數第一，也要認真考試！」

監考老師看我的眼神頓時更加不滿了。

4

我只能低下頭。

我其實不知道絕煞和以前看見的鬼有什麼區別，他們上好像有一層灰蒙蒙的霧氣，長得也更加惡心。

特別是我后面這排的絕煞，鼻子上半部分就剩一個骷髏，眼眶里還有蛆蟲在爬。他好像也察覺到我在注意他，忽然咧沖我笑了一下。

左右的臉皮忽然裂開往下掉，我一陣惡心，實在不想繼續待在考場里了。

在監考老師第三遍敲桌子的時候，我拿起試卷，飛快地把所有的絕煞位置都填上去。

「老師，我要卷。」

「嗯，快點出去，不要影響其他人。」

我把試卷到講臺上，轉離開教室。在我走后，監考老師擰著眉，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現在的學生，怎麼還有連羅盤都不會用的！」

他一邊搖頭，一邊看向手中的試卷，然后猛地瞪大眼睛：

「我草！」

監考老師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面的答案，剛才監考的時候他閑得無聊，早就用羅盤把正確答案都算了一遍，現在我的答案一字不差，這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有人不用羅盤就能找準絕煞的位置呢？」

難道這學生作弊了？

監考老師疑慮重重，我在校園里遛彎，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我漫無目的閑逛，走到布告欄前，上面著幾幅夸張的海報。

「喜報，我校周野同學在全國高校驅鬼大賽中榮獲一等獎！」

海報上是一位年的照片，劍眉星目，一臉的桀驁不馴。旁邊麻麻的小字，寫著他怎麼過三關斬六將，在幾十萬的人小鎮里找出六只絕煞，三只厲鬼，并將它們功消滅。

我都看傻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應該是穿越到了什麼平行時空。這里的其他東西和我那個世界一模一樣，但高考考的是捉鬼，能驅邪捉鬼的人，在這里有很崇高的地位。

5

半小時后，繼續外語考試，我一進考場，監考老師就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我沒管他，低頭看試卷，試卷開頭只寫著一句話：

「請寫下絕煞復述的每一句話。」

所有人的試卷發到手，監考老師從桌下掏出一個葫蘆，他打開葫蘆蓋子，里頭飄出一團黑霧。

一個神呆滯的老頭，滿臉是，機械地重復著幾句話：

「你們都該死，都去死吧。」

「鬼門已開，鬼王大人降臨人世，會主宰一切，洗凈這世間所有的邪惡！」

他語速不快，每句話還重復三遍，但同學們紛紛抓耳撓腮，比我當初聽英語聽力更加痛苦的樣子。

我按部就班地把他的話都清楚地記錄下來，覺自己贏麻了。

跟正常高考不同的是，這里只考三門，而且一天全部考完。第三門考的是綜合實，給每個同學發了各種法，教室后面有一排特制的籠子，里面關著不同品類的鬼怪。

我其實完全不知道用哪種法對付哪種鬼，可我一拿到對的法，籠子里的鬼就會出驚恐的表，我就知道這是正確答案了。

考完試，我收拾書包要回家，監考老師把我單獨留了下來。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同學，今天的事，你自己去教務自首，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然要是巡查組查到你，你這輩子的前途就全毀了。就算去打工，也沒有任何工廠敢聘用你。」

王燕慢吞吞地走著，正好聽見這句話，頓時眼睛一亮，幸災樂禍地看我一眼，抱起書包就跑。

回去肯定沒什麼好話，我有些著急：

「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作弊嗎？」

「你一個績墊底的學生，有沒有作弊，你心里不清楚嗎？」

監考老師一臉嚴肅，我急了：「我真沒作弊！」

6

說了半天我都堅持自己沒作弊，監考老師也失去了耐心，他拉住我的手臂往前走：

「行，那就到巡查組那去吧。」

政教隔壁就是巡查組的辦公室，看見他們，我更震驚了——巡查組是一群老頭，所有人都穿著一道袍，還背著一柄桃木劍。

監考老師把我的試卷拍到桌上：

「周組長，你們看看，我監考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能拿滿分的同學。」

「什麼，滿分？小小的普縣，居然有這種天才？」

所有的老頭都呼啦一下圍上來，在桌前一起看試卷。

監考老師嗤笑一聲：

「什麼天才啊，找絕煞連羅盤都不看的天才？這人李瑤瑤，平常在學校的績是倒數第一！」

這話一說，眾人都意識到了事的嚴重，大家比對完試卷，默契地對視一眼。

周組長是個頭發半白的神小老頭，他板起臉：

「這是提前泄題了？李瑤瑤，你哪里搞到的標準答案？」

「我真的沒有作弊！」

「嗤，你連羅盤都不看，怎麼找到的絕煞？莫非你有眼？」

周組長說完，所有人都像聽見了什麼大笑話一樣，紛紛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監考老師更是笑得拍手：

「李瑤瑤，你要是敢說自己有眼，我——」

「可我就是有眼啊，我不僅能看見鬼，還能聽見他們說話。」

我很委屈，眼很稀奇嗎？哪怕是我自己那個講究科學的世界，也經常聽說有人有眼的。

我說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房間里氣氛沉悶，周組長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

「一派胡言！」

「道法修煉到極高深的境界才能有眼，全國有眼的，無一不是叱咤一方的驅魔宗師，整個江浙都數不出三個，你有哪門子的眼？」

7

大家紛紛指責我信口開河，拿這麼嚴肅的事開玩笑。我卻依舊堅持，還讓他們找幾個鬼來考考我。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所有人都氣壞了，監考趙老師當即就去材室抓了幾個鬼出來，讓我當面指認。

「這是個男鬼，三四十歲；那是一個紅的鬼，臉上流著，很嚇人；還有那個小鬼，才七八歲，他說要找媽媽。」

我說完，教室里一片安靜。

趙老師倒吸一口冷氣，大得能塞下一個蛋。周組長從他手里搶過葫蘆上的鬼魂標簽看了一眼，也瞬間瞪大眼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覺這個學生有問題！你什麼名字，李瑤是吧？這樣吧，我先打電話聯系我母校燕北大學。你收拾東西直接去燕北報到，學校里儀先進，我們到時候好好做個研究。」

周組長記下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旁邊的副組長忽然反應過來：

「豎子爾敢！這種萬中無一自通的絕世天才，你居然想搶！」

他一個箭步沖上來握住我的手，激地搖晃：

「李瑤是吧？我是華清大學的，我單方面宣布你已經被華清錄取了，這邊給你提供五十萬獎學金，免大學四年食宿費，來咱們現在就把合同簽了。」

周組長沖過來拉住我另一條手臂：

「鄧元，你干什麼？這學生是我發現的，你敢搶？你去年借了我兩千塊錢還沒有還，你不記得了？你給我放手！」

「我呸！華清是國第一，這種級別的天才，只有我華

清才配教！」

「放你媽的屁，燕北比你們差在哪里？去年全國捉鬼大賽的冠軍可是我們學校的！」

副組長氣得發倒豎：

「那是因為你們把周野搶了，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周野可是我親自送去京城的，搶了周野又搶李瑤，啊！我跟你拼了！」

副組長說完，直接拔出背上的桃木劍，一劍刺在周組長口，周組長踉蹌幾步，也被徹底激怒：

「媽的，你這老不死的，我跟你拼了！」

8

兩個組長打一團，其他人紛紛在旁邊勸：

「哎呀，算了算了，大家都以和為貴嘛！李瑤是吧？你看他們都為你打這樣了，你去哪邊都得罪人。不如你去我母校吧，我母校是上海復單，離你們家近得很。」

「好啊陳老頭，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離家近，那能有我們江大近？李瑤，咱們都是一個省的啊！月是故鄉圓，家鄉建設需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