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
「拿法對付老鼠啊,未免有點大材小用吧?」
我走過去,把那尸一掀。
底下的老鼠四逃竄,尸手中的東西也滾落在地。
看清那東西,我錯愕地瞪大眼睛。
「我去,他怎麼會有這個玩意兒?」
8
掉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只黑驢蹄子。
蹄子上的皮已經被老鼠啃,就剩下一截禿禿的骨頭,和的黑蹄掌。
我心中閃過一茫然。
黑驢蹄子,可以克制僵尸,是盜墓倒斗人必備,它出現在任何一座古墓里,都不奇怪。可這千里之外的英國地下古堡,怎麼也會有這東西?
我心中閃過一個猜測,手在尸脖子上一,果然到了一枚金符。
「牛啊,盜墓盜到英國來了!」
陸靈珠繞著尸轉了一圈,嘖嘖稱奇。
「他哪下來的,這上頭有盜嗎?」
現在是晚上,也沒有星星,頭頂黑漆漆的一片,即使有盜,我們也發現不了。
不過這座古堡的位置,應該就在隔壁的葡萄酒莊下面,那酒莊建在一座小山上,地勢高很多。如果從那頭打盜,要不了幾米就能打通。
「當初特殊年代,很多有這方面本事的人都出國了。估計這盜墓賊是從哪聽說的這下頭有個古墓吧,在國外也恪守傳統,不愧是金校尉啊。」
當年曹為了彌補軍費不足,專門設立了發丘中郎將,金校尉等職,到盜墓取財,補軍餉。后來盜墓里有一派,就稱自己為金校尉。
他們隨帶著黑驢蹄子,脖子上掛了穿山甲爪子做的金符辟邪,真正的金符極為難得。
我丟下手里的黑驢蹄子,把那枚金符順勢踹進兜里,轉朝古堡的方向走去。
「行了,先去找古堡的口吧。」
「喬墨雨,小心點。」
江浩言蹲下把那只黑驢蹄子撿在手里,對著照了照,臉很難看。
「這上面有一個很大的牙印。」
陸靈珠也探頭過去看。
「這麼大的牙印,不像是人類的牙齒啊。」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表面輕松,心里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神,這枚金符手溫潤,一看就是真品。這年頭,能搞到金符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卻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地底,里面的東西,只怕比我們預想得更加可怕。
9
我們幾人繞著古堡轉了一圈,令人詫異的是,居然沒有發現口,城墻上只有一個半人高的,旁邊碎石撒落一地,估計是那個盜墓賊炸出來的。
「奇怪,這座古堡本就沒修建口嗎?」
這也太不合理了,哪怕是個墓葬,正常來說也是有大門的。特別是像宋菲菲說的,國外的陵墓也是教堂,活著的親人都會進教堂里來祭拜。
可這個古堡像鐵筒一般,周圍一圈都是的墻壁,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這個樣子,不像是宋菲菲口里傳統的教堂陵墓,倒像個牢籠,防止什麼東西從里面逃出來。
陸靈珠走到口旁邊,先往里面丟了幾個大蒜,然后自己彎下腰鉆進去。
打頭,我殿后,我們四人一前一后鉆進里,這古堡的城墻修得很厚,而且是雙層的,中間的夾層塞滿了沙子碎石。
那些沙子流淌一地,我雙膝趴地,跪在地上往前爬,硌人得很。我爬了幾步,就忍不住一下手,順便膝蓋。
剛一停下,忽然覺后有人撞了上來。
我頓時心跳一,頭皮發麻。
陸靈珠們三個都在我前面,我背后的,是誰?
說時遲,那時快,我沒有半分猶豫,大喊一聲,用足了勁,往后猛地踢出一腳。
這一腳,實打實地踢到了一團溫熱的東西,我看見一團黑影往后倒飛出去。
「我草,喬墨雨,你喊啥啊,嚇死我了!」
陸靈珠已經從口爬出來,站在古堡里頭,手把宋
菲菲和江浩言拉起來,三個人一齊湊在口看我。三束線刺得我瞇起眼睛,我轉頭朝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
我加快速度,從里鉆出來,然后站起把屁對準陸靈珠。
「幫我看看!」
「媽呀,你拉屎了?你好惡心啊!」
「我拉你頭上!」
我氣得用屁去蹭陸靈珠,陸靈珠「呸」了一聲,一把推開我。
10
「剛才有東西撞我上了。」
聽我解釋完,三個人才一齊蹲我后,拿燈照我屁。
陸靈珠手在我屁上了一把,然后盯著指尖那團黏糊糊的東西。
「好像是泥?」
「我騙你的,我剛沒忍住,真的拉稀了。」
「啊——嘔——」
陸靈珠尖一聲,跳起來,拼命甩手,我站在旁邊哈哈大笑。
江浩言無奈地看著我笑。
「喬墨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捉弄陸靈珠。」
他走到我旁邊,從包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
「。」
小江真懂事啊,還干凈,別人盜墓都是帶法帶裝備,就他還記得帶餐巾紙。
我贊許地看他一眼,接過紙巾,在屁上胡抹了幾下,然后把紙巾湊到燈下看。黑的,黏糊糊的,聞起來一泥土的味道,確實是團泥。
「可能是有什麼從那個盜鉆進來了,穿山甲之類的?」
我把紙巾隨手丟在地上,抬起頭打量四周。
這座城堡部,果然是個教堂。
不過跟尋常的教堂又有點不一樣,左右兩邊各擺著七排椅子,中間的圓臺上,沒有放講壇,而是放著一口華麗的棺材。
江浩言很詫異。
「這就是主墓室,這麼容易的嗎?」
我們朝圓臺走去,剛上臺階,就看見臺子的東南角,擺著一熄滅的蠟燭。
「人點蠟,鬼吹燈」,金校尉的規矩,要在墓室東南角點蠟燭。如果蠟燭燃著,就沒事,蠟燭熄滅的話,要把拿到手的財還回去,恭恭敬敬磕三個頭,原路退出墓室。
「喬墨雨,咱們這是不是也算倒斗?得按金校尉的規矩來吧?」
陸靈珠從包里掏出一張符紙,指尖一抖,符紙燃燒,把符紙夾在手里,湊過去點蠟燭。
我不贊同地皺起眉頭。
「你別多事,搞這些干嗎啊?」
盜墓有損德,是我們傳統正道的大忌。
以前我雖然下過好幾次古墓,可從來都不陪葬品。這次即便要拿東西,按照英國土地私有的政策,我們也是明正大幫陳導拿屬于他的財,完全稱不上一個「盜」字。
陸靈珠不顧我的反對,把蠟燭點燃了,橙黃的火驅散了黑暗,室頓時沒有那麼森可怖了。
宋菲菲興地在原地跳腳。
「好酷啊!我看了鬼吹燈以后就一直想試試,現在終于有這個機會了。」
「啊——好有儀式!」
「病!」
我懶得管們,走到棺材旁邊,手要推棺材蓋。
手剛搭上去,燭火猛地跳了一下,徹底熄滅了。
我心頭頓時涌上一不好的預。
宋菲菲倒吸一口冷氣,躲到陸靈珠后,探出半個頭來。
「啊——覺更刺激了!」
11
我收回手,看向陸靈珠。
「要守金校尉的規矩,那你走?」
陸靈珠訕訕地轉過頭,掏出一把符紙撒向空中。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百無忌,諸邪回避。」
一句百無忌,算是把自己剛才說的話收回來了。
但是剛才蠟燭熄滅,還是一個不好的兆頭,都怪陸靈珠,非要給自己添堵。
我賭氣地瞪著:「你自己來開棺!」
「我開就我開,多大點事啊!」
陸靈珠走上前,低頭看向棺材蓋,忽然發出一聲輕。
「咦,你們快看,這上面有字。」
這是一口橡木所制的六邊形棺材,兩邊有把手,中間并沒有刻十字架,而是寫了一行英文字:「Houska castle」。
陸靈珠:「H——H——咳咳,喬墨雨,你來念!」
笑死,沒文化真可怕啊,這麼幾個簡單的英文都不認識。
「早說了讓你多讀點書,不要整天游手好閑。」
我一邊搖頭,一邊湊過去看。
「薅——浩言那,這種表現的機會就讓給你們年輕人吧,你來!」
陸靈珠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不會念啊?」
「呵呵,怎麼可能,我過了英語四級的好嗎?」
「那你自己干嗎不念?」
見我和陸靈珠又開始吵,江浩言無奈地搖頭。
「胡斯卡城堡,應該是這座城堡的名字。」
江浩言低頭沉思。
「這個名字好耳啊,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嘶——到底在哪里聽過呢?」
12
老外的棺材構造和我們不一樣,蓋子一邊固定,另一邊有把手可以直接打開。
江浩言還在喃喃自語,陸靈珠已經手掀開了棺材蓋。
「老外的名字起得都一樣,什麼斯什麼豪的多了去了。」
蓋子一開,陸靈珠先往后退了一大步,等了好一陣,無事發生。
我們這才湊過去看,發現棺材居然是空的。
「什麼嗎,一件陪葬品都沒有!」
我不甘心,半個子趴在棺材里面,拿燈一寸一寸照過去,真的啥也沒有。
「就知道不會有這麼順利,算了,去里面逛逛吧。」
城堡看著大,但是只有一層,中間是禮堂,兩側呈環形,是一溜的小房間。我和陸靈珠打算分頭行,跟宋菲菲從左邊走,我帶著江浩言從右邊清掃房間,轉個半圈,兩人就能會合。
右手邊第一個房間,里面零散地堆著一些燭臺皿,灰撲撲的,也看不出值不值錢。
我一連看了幾個房間,都沒有什麼收獲,直到打開第四個房間,房門一開,就看見有人蹲在角落里,背對著我吃東西。
「嘎嘣,嘎嘣。」
啃咬骨頭的聲音,在寂靜的暗室里,格外明顯。
我有些意外。
「陸靈珠,你這麼快就掃到這了?」
話音一落,那人吃東西的聲音停了下來,我才覺到不對勁。
他不是陸靈珠。
對方披著一件黑斗篷,雖然蹲在那,但是看著肩膀很寬,形高大,明顯是個男人。
我暗不妙,正要手從包里拿桃木劍,那人已經朝我撲了過來。
探照燈的打在他臉上,出一張慘白的臉,眼珠碧綠,鮮紅,角兩顆尖尖的獠牙,和影視劇中吸鬼的形象一模一樣。
我忙側一避,躲開他的攻擊。
吸鬼齜牙咧,又朝我撲過來,我隨手一刺,桃木劍扎在他的口。
可令人意外的是,桃木劍的效果居然不大。桃者為五木之,又稱仙木,有辟邪鎮宅的作用,在英國居然不好使了,看來地域差異果然是存在的。
我手掌一翻,雷擊木令牌霹出一道雷。
「嗷——」
吸鬼慘一聲,狼狽地摔在墻上,然后趁機逃出房門,黑暗中。
13
我和江浩言追出去,剛跑出房門,就聽見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我抬頭一看,遠群結隊的蝙蝠正朝我們飛來,我忙轉回房間,手把房門關上。
無數的蝙蝠沖在門上,像雨打芭蕉一樣,發出「怦怦怦」的響聲,我和江浩言死死頂著木門。
「吸鬼果然會驅使蝙蝠,真麻煩啊。」
雷擊木令牌一次只能發出一道雷,用天劫令又未免有點大材小用,本不適合對付這些蝙蝠。我們只能先躲房里,等它們散去。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
「是宋菲菲,遭了,陸靈珠們出事了!」
來不及布陣了,我一咬牙,滿臉痛地從包里取出一張神霄派的十雷符。
神霄派是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只修雷法。門派以五雷為核心,包括十雷,三十六雷諸
按神霄派雷典記載,天境有三十六天,每一天境皆有一雷,他們的十雷和三十六雷符,能引發雷陣,煉制起來非常麻煩,價值不菲。
我打開房門,大喊一聲陸靈珠的名字,淚流滿面。
我花了八萬塊,死皮賴臉從神霄派弟子手里騙,不是,買來的十雷符啊!
房門一開,我和江浩言抱著頭沖出去,烏泱泱的蝙蝠扇著翅膀撲過來,滿了整條環形走廊的上空。
「去死吧!」
我把雷符朝上丟去,下一秒,頭頂忽然出現一道細的雷網,龍蛇一般一下竄過了整條走廊。大部分蝙蝠連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搐著翅膀摔落在地,只余下量蝙蝠,拼命地往屋頂上逃竄。
江浩言大為震驚。
「臥槽,真牛啊!」
能不牛嗎?八萬那!那還是因為對方欠了我人,不然市場價八十萬都買不到!
我心痛如絞,江浩言看著我泛紅的眼眶,語氣酸溜溜的。
「喬墨雨,你和陸靈珠真好。」
「你放心吧,那麼厲害,肯定會沒事的,不要擔心了。」
「我只是在心疼我的雷符!」
我加快腳步,朝剛剛宋菲菲發出喊聲的方向跑去。
14
我一邊喊著陸靈珠和宋菲菲的名字,一邊無
頭蒼蠅一樣,在那幾個房間竄。這幾個房間比右手邊的大了許多,零零散散擺著很多石棺,可奇怪的是,本沒有發現陸靈珠們的影。
「喬墨雨,這兒有一部樓梯。」
房間的最深漆黑一片,剛剛我還沒仔細看,那里竟然有一部向下的樓梯。樓梯旁的扶手,雕刻著致的花紋,旁邊墻壁上還畫著彩艷麗的壁畫。
「下去看看。」
我拉著江浩言,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剛走到拐角,斜刺里忽然出一只手,快如閃電,捂住了我的。
那人還把我和江浩言頭頂的探照燈都給關了,我視線里頓時只剩下一片黑暗。
「是我。」
陸靈珠的聲音傳來,我松了口氣。
「你搞什麼?」
剛問一句,又被陸靈珠捂住了,還把我死死摁在墻壁上,我們四個人站一排,在墻上。
我一臉懵,下一秒,我視線余里出現了一個白點。
白點靠得越來越近,看清那個東西,我人都傻了。
那是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人,渾上下,從頭到腳,都纏滿了白的繃帶,只出一雙眼睛。
那些白繃帶應該是用特殊布料做的,破破爛爛,還發著的熒。
這玩意兒,怎麼那麼像埃及的木乃伊啊。
木乃伊慢吞吞走到我旁邊,忽然停下來,湊到我臉旁,輕嗅了幾下。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傳來,我立馬屏住呼吸,轉頭看著陸靈珠,用眼神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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