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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 第 22 節 予柔

「能不能別廢話了?」莫可兒暴躁道,「你兒子還在醫院等你呢!」

保姆不敢再說什麼,匆匆地拿著錢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跟莫可兒。

從容地摘下我上的首飾,然后戴在自己上,隨即去往試間,找到了我準備訂婚的禮服。

「姐,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一直都很嫉妒你。

「我們明明是一對親姐妹的孩子,結果你住在大別墅里,我住在筒子樓里。

「你即將嫁豪門,人人都你江太太,而我呢,我邊只有一群小混混……

「這不公平。」

莫可兒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地換上了服。

換好服后,又等待了片刻,隨即底下響起托車的轟鳴聲,一群混混模樣的男人出現在樓下。

莫可兒為他們開了門,簡單地代:「按照計劃來,服,拍下照片,等我發消息給你們,你們就把照片發給我。」

10

莫可兒走了。

幾個高大的男人圍著我,等待了十幾分鐘后,大概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為首的混混點了煙,然后指指我:「把。」

立刻有個男人來到我邊。

然而,在他靠近我的瞬間,我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腳踹在對方的上,我在撕心裂肺的慘聲中猛地后退。

幾個男人立刻意識到不對,然而還沒等他們包抄過來,我房間的屏風后面便繞出來了兩個人影。

「我喜歡宋家的裝修風格。」季昭嘆,「我們以后結婚了家里也這麼布置,怎麼樣?」

許小冉冷哼:「誰說要跟你結婚了?」

我無語:「你倆能不能先幫我把危機解決了再秀恩?!」

我話音未落,季昭已經了。

他飛速地閃到一個男人面前,揪住對方的領子。

那男人怒吼道:「哪來的小崽子……」

季昭瞇了瞇眼睛,顯然是有點不高興了:「不尊老,我不喜歡。」

說完,他就直接單手把這個男人拎了起來,砸到了旁邊的柜子上。

另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掏出懷里的彈簧刀,一左一右地朝季昭奔來。

季昭嘆了口氣:「還是在古代打架有意思,現代的小朋友們上一點功夫也沒有。」

說完,他便空手奪了二人的刀,一個被他一腳踢進了衛生間,另一個被他直接從二樓扔了出去。

最后剩下的混混頭子嚇傻了。

憑直覺,他也知道不能和季昭打,這個年的手看上去本不是正常人。

于是他的目瞄準了站在不遠的許小冉。

許小冉是標準學霸乖乖的長相,白襯衫、白子,一看就是弱不風的三好學生。

季昭的聲音立刻走形了:「別……」

已經晚了,混混頭子已經撲到了許小冉邊,鋒利的彈簧刀眼看就要架到許小冉的脖子上。

許小冉很冷靜地看了混混一眼,下一秒,這位三好學生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一塊板磚。

直接拍在了混混的頭上。

「我都說了讓你別……」季昭站在一旁,著兜無奈嘆息,「下手沒輕重的。」

混混七竅流地倒在了地上。

許小冉把他的手機掏出來,到了我手里:「一切和你預料的差不多。」

我莞爾。

就像許小冉

說的那樣,一切都是我的計劃。

早在江越生日宴那天,我就已經懷疑,我家的保姆被莫可兒買通了。

原因很簡單,莫可兒那天上穿的香奈兒套,除了我本人外,只有保姆知道放在哪里。

于是我之后便悄悄觀察保姆,果然發現會私下聯系莫可兒。

坐實了這個猜測后,我對保姆的一言一行都極其防備,遞給我的所有食飲料,我都不會真正口。

我還趁保姆不注意的時候拿到了的手機,果然,莫可兒在我的不斷刺激之下,決定今天對我下手。

所以我提前聯系了許小冉和季昭,讓他們來我家埋伏好。

「這部手機,應該就是你用來聯系莫可兒的吧?」我對著混混頭子道。

他趴在地上,被季昭踩著,抬起頭來,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我,一言不發。

「莫可兒讓你們拍下我的照,發給再在訂婚儀式上公之于眾,我說的沒錯吧?」

混混頭子還是不說話。

「你現在負隅頑抗是沒意義的,你們擅闖民宅,給我下藥,意圖人傷害,這些證據都是確鑿的,如果不想進局子,那就照我說的做。」

我把手機舉到混混頭子面前:「把手機打開。」

那混混頭子偏過頭去,不理我。

「指紋應該也可以。」季昭試圖拽起混混頭子的手。

然而那混混做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舉——他把拇指里,一下子咬得鮮淋漓。

簡而言之,碼他不會說,能夠解鎖手機的指紋他也毀了。

「你別想冒充我聯系可兒!」他大聲道,聲音中帶著狠勁,又帶著得意。

我垂眸打量他。

片刻后,我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你不是被收買的,你是真心喜歡。」

混混頭子被我說中了心事,側過頭去不看我。

我笑了。

原來是這樣。

這些混混的年紀也都不大,莫可兒在他們眼里,應該就是朵純白無暇的茉莉花。

即便這朵茉莉花讓他們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也一定是先被欺負了,沒得選。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拿出手機,我將剛剛的錄音調了出來。

莫可兒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你即將嫁豪門,人人都你江太太,而我呢,我邊只有一群小混混,如果我的未來是要跟這種低質量的男人結婚,我還不如去死。」

這個聲音冷酷又無,然而確確實實是莫可兒的。

混混頭子的猛地一震,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我的手機,雙眼紅。

「明白了嗎?你這麼喜歡可從來沒有看得上你,你不過是塊被利用的墊腳石,踩著你傍上江家的大爺之后,就會把你丟掉了。

「現在,你再想想,要不要跟我合作?」

11

莫可兒站在禮堂中,看著那些著華服的賓客,吞了一下口水,心里無端地有些張。

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順子。

「視頻錄好了嗎?發過來。」

很快,一個文件就被發了過來。

莫可兒點開,發現無法順利播放。

「怎麼回事?打不開。」

順子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手機上打不開,但你不是要連大屏幕嗎,大屏幕是可以播放的。」

莫可兒的心中升起了一不放心。

很快強行住了這擔心。

順子是這幫小混混的頭兒,也是最大的狗,一直許諾順子,等從這幫富人手里騙了錢,就跟他結婚,于是順子什麼都聽的。

順子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

于是莫可兒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中控。

此刻,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些江越和宋予過去的照片,負責中控的電腦旁沒有人,莫可兒坐了過去,將自己手機中的視頻導了進去。

很快,所有客人們都將看到宋予的不雅小視頻,而且這次訂婚宴還正在被直播,無數人都將見證這一幕。

江家這麼要臉面的家族,他們絕不會再允許宋予進門。

莫可兒將視頻導,狠狠按下播放鍵!

12

禮堂中央,所有人都回過頭去,被大屏幕上驟然開始播放的視頻吸引了注意。

莫可兒帶著瘋狂的笑容,也跟著看向大屏幕。

下一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視頻的場景是一間咖啡廳。

江越和宋予原本正在說著什麼,結果一個披頭散發的孩突然沖了進來。

一杯咖啡潑在了宋予上,隨即倒在了江越的懷里。

而江越試圖護住這名孩,還跟宋予吵了起來。

客人們已經議論紛紛。

「我的天,這什麼況?」

「這的誰啊,看著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江越怎麼還護著……這個孩不會是小三吧?」

很快,有客人看到了電腦旁坐著的莫可兒:「啊,這不就是視頻里那個生嗎?」

「對對對,就是。」

「什麼意思,跑來現場播放這種視頻,是要搶親?」

莫可兒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沖上來的江越一把揪住。

「莫可兒,你在干什麼?!」江越低了聲音吼道,「你是來心破壞我的訂婚宴?」

莫可兒抖。

不可能,播放的明明該是順子發來的視頻……

「我、不是我,你聽我解釋。」莫可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倉皇地拿起手機,「這視頻是別人發我的,我……」

也許是太慌張了想找個替罪羊,也許是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總之,莫可兒一個電話打給了順子。

悉的手機鈴聲在背后響起。

莫可兒猛地回頭。

我一晚禮服,站在后不遠,揚了揚手里的東西。

正是順子的手機。

下一秒,我走上臺,拿過麥克風:「大家好,謝各位來參加我的婚禮,相信剛剛大家已經看到了我表妹莫可兒播放的這段視頻,顯然,這段三個人的關系有些太擁了,讓我十分猶豫這個婚還要不要訂。」

江越大吼:「宋予,你在干什麼?我對你說過多次了,我只是可憐莫可兒!」

我微微一笑:「哦?」

「那麼接下來,我也有一段視頻想播放。」

我將自己的手機連上大屏幕。

隨后,重的呼吸聲在禮堂響徹。

畫面中,莫可兒坐在醫院的病床上,抬眸向江越,眼中淚花閃爍:「求求你,可以給我一點救贖嗎?」

江越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莫可兒湊上去,吻住他的

就像有什麼界限被驟然打破了一樣,江越猛地抱住莫可兒,加深了這個吻。

視頻中,可以清晰地聽到兩個人急促又重的呼吸聲。

播放完畢,禮堂寂靜得如同墳場。

江越臉煞白:「我……莫可兒神病,我只是配合治療……」

他話音未落,莫可兒跳了起來:「不!我沒有!」

莫可兒的策略是很清晰的,只是在我家裝病,靠別人對的同心來生存。

但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其還有直播,絕對不能認下自己有神病。

不然的話,不但江家不可能讓江越娶一個神病的妻子,以后無論是考學還是找工作都會影響。

莫可兒手忙腳地從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診斷書:「江越,你看,我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太好了。」

有人打斷了

莫可兒震驚地抬起頭,向我。

我拿著麥克風,平靜地笑著,重復了一遍:「太好了。」

「我很高興你是完全正常的,不然的話,我真的很怕你以神病的名義逃刑事責任呢。」

下一秒,就像印證我的話一般,警察破門而

兩位警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莫可兒,帶走了

角落里,原本就已經十分震驚的我爸媽在看到這一幕后,簡直震驚到無以復加。

「予……這是怎麼回事?」

我朝旁邊看去,跟著警察一起進來的唐心走到我邊。

「叔叔阿姨,予在幾個月前就找到我,懷疑莫可兒父親的死并不單純。

「我爸爸去調查了一下,確實發現了很多疑點,比如莫可兒父親明明是很有經驗的司機,但那天卻沒有系安全帶,導致撞上橋墩后整個人撞碎玻璃飛出車外,墜河中。

「而莫可兒在父親失聯的四十八小時都沒有報警,導致莫可兒的父親被找到時,尸檢已有相當大的難度。

「但后續通過調查,我們還是查出了許多線索。

「我們查到,莫可兒父親車上的保溫杯里有留的致幻藥,而莫可兒在父親出事的幾個月前,有對這種藥的網上購買記錄。」

媽媽一個,幸好爸爸扶住了

「我們收養回家的……」

「是的,是個惡魔。」我輕聲道,「姨父多次拒絕我們家的資助,帶著莫可兒過著清貧的生活,他以為這樣是在教莫可兒過自尊自立的生活,殊不知莫可兒早就把他當了絆腳石。」

在一旁的江越聽得臉煞白,他走上來,抖道:「予,之前是我識人不清,太過善良……」

我沒有看他,只是冷冷道:「江越,你從來就沒有識人不清。

「你也不是善良,你是好、貪心、愚蠢、沒底線。」我拉著爸媽和唐心轉離開,再不回頭,「別再來找我了,你本配不上我。」

13

尾聲

后來,莫可兒弒父一案被法院宣判,引起軒然大波。

江家則在那次直播中名譽掃地,曾經風無限的江氏集團繼承人江越,變了一個人人喊打的渣男和笑話。

江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江越的神則漸漸出了問題,最后,江家父母帶著江越離開了這座城市。

我在之后的學業中一路順利,但唯一的奇怪之是,我沒有再見到許小冉和季昭。

我給那個名「溯洄人」的微信發消息,許小冉并不怎麼回復,只是偶爾回我一條語音。

【我們有新的工作。】

其實我地知道他們的工作是什麼。

畢竟許小冉曾經把我和季昭拉了個小群,我發現季昭的微信 ID 做「追魂人」。

我們這個三人小群的群名作「工作群 018」。

大概我是他們的 018 號客戶?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們對我提供了諸多幫助,卻并沒有收取我一分錢的費用。

他們的工作報酬到底是什麼?

第二年開春,我的許多問題終于有了解答。

許小冉給我發了一條短信。

容只有四個字——

【吃烤嗎?】

14

大片的牛灑上蔥花,放在銅板上炙烤,冒出油脂的香氣。

周圍是抹了蒜蓉的蘑菇,小碗似的繞著爐子邊兒碼一圈,已經烤出了水,發出沸騰的聲響。

許小冉夾了片泡菜,放在里嚼:「可算忙完了,春節都沒消停。」

對面的季昭正在把芝士夾心的熔巖牛排用剪刀剪開:「老婆辛苦了,多吃。」

許小冉翻白眼:「誰是你老婆,滾。」

把烤好的牛夾給我:「關于我倆,說說你知道的?」

我埋頭吃飯,專心裝傻:「啊,什麼?關于你倆?你是北大的我知道,季學長是哪個學校的好像還真沒提過。」

許小冉擺擺手:「不用裝了學妹,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你知道什麼說什麼就行。」

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裝傻。

「季學長是追魂人,能力應該是封印魂魄。

「你是溯洄人,能力是時間回流。

「我能重生,應該是你倆救的。」

許小冉嚼著牛,沒說話。

沒說話其實就是默認。

「我本來應該已經死了的,那條彼岸開滿紅蓮的河是冥河,你們一個在橋頭,一個在船上。

「在橋頭的是季學長,負責把過橋的靈魂往回領;在船上的是許學姐,你把那靈魂渡到船上,然后逆流而上。」

許小冉沉默地聽我說完,然后喝了口可樂:「你說得都對,但是有個問題。」

「被救過的靈魂,我們會悄悄提供幫助,讓他們能在重生后活下來。

「但按理說,這些靈魂是不該認出我們的,重返間后,在冥河的那段記憶會被自洗掉。」

兩個人目如炬地一起盯著我:「所以,你為什麼會記得?」

我:「?我哪知道。」

倆人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

「不是, 這次我真沒裝傻。」我舉雙手投降,「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上輩子得圣母病這輩子還老氣的怨種凡人, 你們神仙的事別來問我行嗎?」

許小冉看了眼季昭:「好像沒說謊。」

季昭:「確實不知道。」

「算了,不重要不重要。」許小冉揮揮手, 「總而言之, 你被我們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我還有這段記憶。」我說。

「不不不。」許小冉搖搖頭, 「最重要的是, 你還是個富婆。」

我:「?」

「我決定開個公司,冥府那邊的預算批不下來, 所以打算在人間找個金主。」許小冉道,「我看你很合適的樣子。」

我:「???」

「你們先吃, 我告辭了。」

15

宋予走了。

季昭一邊烤, 一邊慢悠悠地調侃許小冉:「得, 忽悠人家沒功。」

許小冉淡淡道:「放心, 會回來的, 命運羈絆之人,最終都會回到因果之中。」

果然, 三分鐘后。

宋予一掀簾子,又坐了回來。

「我沒有說已經答應你們的意思。」板著臉道,「我就是問問, 你們的業務是啥,投資了我能回本嗎?」

……

一個月后。

小巷子里,宋予非常嫌棄地看著這個小小的門店。

門口擺著一個土不拉幾的牌子,上面寫著「許愿小店 10 元/次」。

「我可能是瘋了。」宋予喃喃, 「我不敢相信自己會投資這麼一個玩意兒。」

許小冉站在旁邊,和道:「沒關系,那點兒投資對于你來說也就是灑灑水。」

「什麼灑灑水?!」宋予崩潰道,「你的意思是,客人只要花 10 塊錢, 你就幫對方實現一個心愿?你們溯洄人和追魂人的能力這麼廉價嗎?」

「你說什麼呢。」許小冉莫名其妙道,「10 塊錢是許愿的價格,意思是客人可以把愿寫在紙條上給我。至于實現心愿, 那是另外的價格。」

「對了,介紹一下——我, 店長,季昭,副店長。」

宋予冷笑:「桿司令是吧?你們連個員工都沒有。」

許小冉指指宋予:「……你, 店員。」

宋予:「???

「不是, 你講清楚,我不是金主嗎?

「為什麼就變店員了?

「許小冉!別以為你是我學姐我就不敢……

「我走了,這筆投資我就當包子打狗了!」

呼風喚雨的宋大小姐在許小冉這里毫無辦法,氣得轉就走。

結果剛出店門, 迎面就撞上了個臉蒼白的孩。

「請問……這里是可以許愿嗎?」

孩怯生生地問。

宋予愣了一秒, 隨即出熱笑容:「沒錯沒錯,您里面請。」

糟糕,真的變店員了!

孩進去后,宋予站在店外, 懊惱地頭上的汗。

不過……

這種給神仙打打工,見證一下人間悲歡喜樂的工作,似乎聽上去也還不錯。

反正暑假還漫長。

是時候迎接新的故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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