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回過頭來,姝紅一向是冷靜沉穩的,便點點頭:「你說。」
姝紅認真的盯著寒雁:「小姐不是委曲求全的人,為什麼不就此離開?」
「離開?」不等寒雁回答,汲藍就先喊了出來:「離開又能去哪裏?難道要回去莊府,小姐出了這事,大宗京城的人都會議論的。」說完又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有些擔心的看了寒雁一眼。
鼠猴狗卻道:「如果不能在大宗待下去,就去別的地方,天高水長,難道還沒有咱們的容之?小姐若是委屈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不值。不如遠走高飛,遠離這裏的一切是非,安安穩穩的過著姓埋名的生活。」
寒雁有些吃驚的看著姝紅,誠然,這一番話,委實驚世駭俗了些,若是平日裏,姝紅是萬萬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沉穩的丫頭,卻有著一顆追求自由的心。的確,寒雁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因為上一世的教訓告訴,委曲求全非但幫不了自己,反而會助長自己敵人的囂張氣焰。姓埋名,遠走高飛,聽著不是不令人心的,可是……
寒雁嘆息了一聲:「那麼姝紅,你有沒有想過明哥兒呢?」
姝紅一愣,便聽寒雁繼續道:「如果我們離開,該不該帶上明哥兒,如果跟著我們過一輩子姓埋名的生活,就意味著一輩子都不能出人頭地,姝紅,你知道,明哥兒一直想做一番大事業的。我們留他一個人在這裏,不放心,帶他走,又是自私的決定了他的未來,如果有一天,明哥兒後悔了怎麼辦?」
姝紅沒有說話,寒雁又道:「世道艱難,你又知道,我們不過是幾個子,要在這世上謀生,生存,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這個世道,對子是極其苛刻的,真的離開了可以庇護們的東西,誰又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更重要的是,我要留在這裏,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
汲藍看著寒雁:「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寒雁的目冷靜無比:「傅雲夕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如今這樣對我,必然是有一件事造了他的轉變。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連皇上都要下旨全西戎公主。」
「會不會是西戎拿和親要挾咱們大宗?」汲藍問道。
寒雁搖搖頭:「不可能,別說皇上,傅雲夕自己就是一個驕傲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為別人手中易的籌碼的。況且戰場上,之前一直都沒有傳出過大宗不利的消息,就算是要要挾,大宗也沒有要挾的必要。」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哪個西戎公主給咱們王爺施了什麼法呢?」姝紅遲疑道:「西戎人,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法總是特別擅長。」
「應該不是。」寒雁道:「傅雲夕雖然對我冷淡,可是同樣,對伊蓮娜也很冷淡。如果是被施了什麼法,不該是這樣。」
傅雲夕凱旋歸來的事,當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一同被人們津津樂道的,還有寒雁即將為下堂婦的事實。流言總是傳的特別快,而且越傳越離譜,說什麼傅雲夕迷上了西戎的絕公主,自然看不上從前那個才貌都不及伊琳娜的平之。
之前寒雁為玄清王妃的時候,曾經招來了許多慕玄清王的子的氣憤。們不僅氣憤以寒雁的份都能高攀上傅雲夕,未免太過不公平。更重要的是,寒雁還著傅雲夕立下今生今世永遠不納妾手通房的誓言,這就相當於宣佈了他們再也沒有希。如今寒雁得到如此下場,們心中出了一口惡氣的同時,也忍不住蠢蠢起來。玄清王既然不用娶寒雁,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們還有機會呢。畢竟堂堂的西戎公主,不可能隨時隨地的伺候著王爺,總是要幾個人幫襯著的嘛。
汲藍出去一趟,差點被外頭的流言氣死,忍不住想要跟那些說三道四的人理論幾句,可是又怕給寒雁帶來麻煩,只能作罷。憋著一肚子氣回到王府,還要王府下人的冷嘲熱諷。這些王府的下人,有些從前伺候過寒雁,是真心喜歡這個主子,也誠心誠意的將視作未來的王妃,如今半路上殺出一個西戎公主,這些下人也會為寒雁打抱不平,言語間還是難言關切。可是有的下人,卻是見風使舵的主,看見王府里要變天,這個一直以來深王爺寵的寒雁即將為下堂婦,而伊琳娜才會為正經的玄清王妃,立刻就去迎合伊琳娜,有意無意的打寒雁主僕。這不,剛剛的那個丫鬟,就當著汲藍的面跟別的丫鬟攀談,說什麼:已經被趕出去了卻還是要賴在別人府上,不知道存的是個什麼心思。汲藍差點沒跟打起來,若不是姝紅將拉走,還真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寒雁見汲藍一回來就沉著張臉,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寒雁便笑笑問道:「這是怎麼啦?」
汲藍沒有說話,雖然心中很是氣憤,可是那些難聽的話,還是不想讓寒雁知道了傷心。可是不知道的是,流言之所以為流言,就是因為它們無孔不,雖然汲藍姝紅從未在寒雁面前提過這些話,可是寒雁畢竟不是聾子,那些難聽的話,早就領教過了。
「是那些丫鬟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吧?」寒雁笑道。
汲藍一愣,先是不明白寒雁怎麼知道,可是又一想自家小姐的聰明才智,就算想不知道也難。便有些憤憤道:「小姐,我真不明白,小姐從前待他們好的,怎麼如今來了個西戎公主,這些人就立刻變臉,實在是太忘恩負義了。」
的確,寒雁自小在莊府里沒有地位,被欺負慣了,上倒是沒有尋常的家小姐上的氣,對待下人也和氣寬容,大家都很喜歡,就算是看在原來的分上,也不該陪著那個西戎公主對付寒雁啊。
「汲藍,這世上,不是只要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的。」寒雁嘆息一聲:「做什麼選擇,是別人的事,不能因為我曾經有恩與你,你就必須一定報答我。知恩圖報,本來就是一廂願的事。」的神有些悲哀,上一世,對周氏母真心相待,可是即便是付出了自己的姓名,付出了自己的幸福,都沒有等來那母兩人的回報,更別提這些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