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氣氛張異常。
下面的群臣們已經習慣了每日只有一位姚太后和小皇帝共同聽政的日子,沒想到今兒后面約約居然來了倆。
上一回出現的時候,是兩宮太后覺得朝中大權都在六王爺手中未免不妥,聲明做為母后,要為皇上共同分憂,生生的將一部分權力收到自己手中。
而這一回,又意味著什麼,實在人不敢深思。
隔著珠簾,姚太后著下面的人,腦中飛快的算計著。
為首站著的六部尚書,其中有兩個是皇室宗親,平素里跟六王爺的關系走得近,想要拉攏過來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另外四位,其中兩個是出自恩科,先皇欽點,朝中似乎保持中立。而另外兩個,一個是林錦的生父,名義上的妹夫,還有一個則是與恩國公沈家有些瓜葛。
如今要做的,就是先將宗親的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先找轍給弄下去才是。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隨著管事太監尖銳的響聲,下面頓時安靜下來,接著,一個著四品府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
“回皇上,臣有本啟奏。”
十歲的明景軒帶著冕旒,著明黃龍袍,面繡五爪金龍,領口袖口皆用祥云滾了邊,說不出的威風。
“是陳卿啊,有什麼事嗎?”
許是因為了沈太后的染和教導,至在眾人面前,明景軒是十分溫和大度的。這會兒見下面站出來的是史陳可言。對于這位兩榜進士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忠厚老實,所以態度更是和藹。
“回避下,臣要彈劾。“
他側過頭,對著右手邊方向的人看了一眼。
簾子后面的沈太后頓時覺得不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剛要說話,就聽到陳可言朗聲道。
“恩國公!”
下面頓時一片寂靜。
只有上面的明景軒沒反應過來,笑著問道:“恩國公怎麼了?”
“陛下。”陳可言拱手,鄭重其事:“臣今日要彈劾的對象,正是恩國公!”
這下,連明景軒的臉上都開始逐漸失去了笑容。
后的沈太后已經按捺不住,重重的冷哼一聲。而這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明景軒不由的坐直了子,他當皇帝才短短半年,這是頭一回遇到這麼棘手的事兒。下意識便想要回過頭,卻覺到左腳輕輕的被人踢了一下。
姚太后正坐在他的左后邊。
明景軒不明所以,不過這半年以來也覺到了,姚太后是屬于那種不允許他有一丁點差池的人。只要哪兒做的不對了,就會低語提示。今兒估計是太安靜,怕被人聽到不妥。
但是他也沒有主心骨,便將目投向下面。
金鸞寶殿之下,有一對鶴裊裊升煙,左下方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年約而立之年的青年,面白短須,一鐵青的袍子,前是四爪龍盤踞全。右手拇指上,翠綠的扳指看上去十分耀眼。
他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不住的挲那扳指。
明景軒不由的喊出了聲:”六叔,你怎麼看?“
下面坐著的,正是六王爺——明程瑞。
他與先帝是一同胞,先帝爺對于這位兄弟給予了極大的照顧,不僅將整個京畿的兵權全部付給手中。并且還賜了紫城騎馬和攝政王之位。不過后面這個頭銜,被兩宮太后用極大的手腕給強行了下去,不了了之。
明程瑞微微一,抬起頭,笑著看著明景軒:“恩國公是太后的父親,國之棟梁,微臣也不明白,為何陳史甘愿冒天大之大不違,也要奏恩國公一本。不如,聽聽他的原因?”
明景軒松了口氣:“卿且先說說,若是無理,定要嚴懲不貸!”
這句話也算是安了沈太后,輕輕了舒了口氣,同時卻將不滿的目對準了下面坐著的明程瑞。
“回皇上,從前的恩國公,的確是老實本分,沒有貪贓枉法之行為。不過自從半年前,先帝大行之后,便開始斂財。更有甚者,其府中惡奴欺男霸,弄的民不聊生。卻因為出自恩國公門下,京兆尹不敢抓人。“
“原來是這樣。”明景軒長舒一口氣,半開玩笑:”一個刁奴,打死就是。“
“皇上。”陳可言痛心疾首:“區區一個奴才,就敢如此。是問,是誰給他的膽子?如此藐視王法?其背后為其撐腰的恩國公,難道不應該一同查辦嗎?”
“更別提,這兩個月以來,恩國公府上更是霸道到極致,欺男霸,圈地養奴,弄的民不聊生。如此,還不是依仗背后的沈太后,所以恩國公一家才敢如此放肆!“
“大膽!“
珠簾后面,沈太后再也忍不住,重重的一拍椅子,站起來差點沖簾幕后沖出來。饒是如此,也怒不可遏,雙目迸發出吃人的目,死死的盯著下面的陳可言。
下首的臣子皆是一驚,畢竟太后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是有失統的。眾人眼下意識的就往六王爺那兒瞟,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意思。
這不看不要,一看,沈太后更加生氣了。
原本就對姚太后的話半信半疑,沒想到今兒真的有人膽敢當著的面參父親。現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看六王爺,難道老六是真的要對下手了?
一生氣,也顧不得什麼統了。
“我倒是不知,如今這朝政究竟是皇上的,還是六王爺的。怎麼哀家出來說個話,皆是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先帝爺臨終前可是將同道堂的印給了我們兩宮太后,皇上尚未親政之前,哀家的話還是管用的。”
這句話說的的確有些誅心了,饒是原本一臉輕松的明程瑞,也逐漸收起了臉上神,變得凝重起來。
明景軒趕過來安:“母后息怒,陳史是個迂腐的人,朝中誰人不知。再說了,這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扯上六叔了?六叔他為了朝中大事勞,這兩日都累病了,母后可千萬不要遷怒好人啊。”
他原本是玩笑話,為的就是緩和兩邊氣氛。哪里想到,沈太后聽了這話,頓時氣的渾直哆嗦。
“你們都聽聽!”
居高臨下,傲視群雄:“皇上恤臣子,可你們何曾恤過我們孤兒寡母?如今先帝爺尸骨未寒,你們就開始蒙蔽年的皇上,如此大逆不道,難道就不怕寒了先帝爺的心嗎?”
說道這兒,又摟著明景軒,痛心疾首:”皇上,哀家此言并非是為了家父,而是為有的人生出不臣之心而膽寒。試問,若非我是太后,今日恩國公,至于被潑一臟水嗎?“
“這件事到底是沖著我來,還是有人看不慣我們姐妹手握大權,想要奪回去。”沈太后著下面某,目中生寒:“皇上應該弄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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