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宸，年年是無辜的，你放過他！”

“無辜？薄煙，這世上你最沒資格說無辜。”陸北宸蹲下來，手掌輕輕過孩子的臉頰。

薄煙心口一，“不要！”

他笑了，“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數到三，你是要你那點可憐的驕傲，還是要薄年，你自己看著辦？”

“一。”

“陸北宸，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老婆啊，你怎麼能這麼作踐我？”

“二。”

“還有，年年是你的孩子，你相信我，他不是野種。”

男人置若罔聞，手掌從臉頰慢慢往下，小男孩的脖子，細皮，“三！！”

“陸北宸，我錯了！！”薄煙號啕出聲，是完全從嗓子眼里發出的那種聲音，悲慟到了極點。

淚水瘋狂而落，“我保證，我會乖乖聽話，我會好好待在這里贖罪，你們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求你放過薄年！”

陸北宸徹底把薄煙的骨頭打碎，從結婚到現在，這是第一次妥協，說我錯了。

他本以為自己該高興，可卻有一難以控制的火氣直往外冒，在眼中熊熊燃燒，“薄煙，你就這麼在意這個野種？”

“陸北宸，我只有薄年了，求你不要他，我可以馬上去換服，我馬上去工作，你放了他。”

陸北宸卻突然炸了般，將薄年丟到保鏢手里，“帶爺回去，不準他到跑。”

“陸北宸，陸北宸你別這樣，我已經答應你了啊，我會乖的，你別帶年年走。”

薄煙跪到他跟前，苦苦哀求，“求你了，你把年年還給我。”

“媽媽。”薄年蹬著小短掙扎，“媽媽，媽媽你別求他，他是壞蛋。”

“年年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媽你放心。”

那一聲聲媽媽，打在了薄煙心臟最的位置，心痛死，眼淚一顆顆砸下。

“陸北宸，我求你了！！”

登時，一張銀行卡丟在了薄煙的臉上，怒氣騰騰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兩百萬。”

“薄煙，三個月，只要你能賺夠兩百萬存到卡上，我就把薄年還給你。”

“三個月？陸北宸，我就當個破服務員，哪里去賺兩百萬，你就非得要這樣為難我嗎？”

“那就是你的事了，薄煙，這回，你沒得選。”男人的皮鞋，踩在的上，態度惡劣至極，“除非，你一輩子都不想再見薄年。”

薄煙撿起地上的銀行卡，握在手中，手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好，我答應你。”

夜幕降臨，春江花月燈紅酒綠。

薄煙被折磨得快虛了，卻依舊強打著神換上了服務員的服，不知道用了多底和遮瑕膏，才將所有的慘狀遮得嚴嚴實實，告訴自己不能倒下，薄年需要。

周蓉看到來時，不自覺從沙發起來，跟薄煙說，“去五號包間吧。”

薄煙點頭，“都聽你的，蓉姐。”

蓉姐？這稱呼，生疏的讓周蓉心酸。

春江花月的規矩，不需要跟薄煙說，知道薄煙心里清楚得很。

薄家風之時，曾是這里的座上賓，只不過如今，周蓉不愿再想下去。

“今晚五號包間里有貴客，我能幫的就這麼多了，小趙，帶薄小姐過去。”

薄煙離開之時，后傳來一堆不滿的聲音，“蓉姐，你這也太偏心了吧？就是個新來的，你干嘛要把最好的活分給？”

春江花月，全城最高檔的娛樂會所，有錢人的銷金窟，只要讓這些大爺開心了，就算只是個最不起眼的服務員，小費也能撈到不。

小趙把薄煙帶到了五號包間外，“到了。”

薄煙深深吸了口氣，幾秒后，推開了包間的門，震耳聾的音樂聲頓時涌上來。

喝酒的，唱歌的，打罵俏的，一片烏煙瘴氣。

薄煙進門，尋找周蓉口中的貴客，不過里面五十，薄煙完全看不真切，直到不經意間，視線掃到了沙發角落。

有人懶懶散散的靠在那，臉上搭了本書，似乎在睡覺，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

薄煙徑直過去，眼睛一閉，跪在了他面前的地毯上。

春江花月的規矩，給客人倒酒，得跪著。

曾經薄煙一直覺得，既然活著，就得活得有尊嚴，可以不吃飯不喝水，都要的尊嚴，但……不能不要薄年。

端起酒杯，正準備想法子和貴人拉攏關系時，下突然被掐住。

薄煙被迫對上頭大耳朵的臉，對方滿臉鄙夷，“我當是誰呢這麼眼，這不是當年高貴的薄大小姐嗎？”

“怎麼，薄家落魄，陸北宸也把你甩了，讓你都淪落到這里來端茶倒水啦？”

冤家路窄。

這個男人當年調戲過，被狠狠辱，不曾想，風水流轉，現在落到了他手里。

薄煙很想把杯中的酒潑到他臉上，但不能。

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三個月，必須要想盡千方百計，提前賺夠兩百萬才行。

薄年需要，一定要在死之前，把薄年托付出去，否則陸北宸不會善待他的。

這時如果得罪了張洪林，別說是從貴人手里撈點好，怕是連好果子都沒得吃。

“張總真是好眼力，連這都被你瞧出來了，那張總要不要給我點面子，多添些酒水，我也好多拿提呢？”強忍惡心，抿微笑。

張洪林毫不留的諷刺，“薄煙，就你現在這幅窘態，還好意思讓我給點面子，你算老幾啊，我給你面子？”

“既然張總這麼瞧不上我，薄煙便不在這里礙您眼了。”薄煙說完便準備逃之夭夭，卻不料被張洪林提前悉，攔住了去路，“薄煙，我讓你走了嗎，你就走？還想不想在這里干的？”

薄煙深深吸了口氣，保持微笑，“張總還有何指教？”

張洪林猥瑣的目在薄煙上掃過，“你現在是不是很缺錢？”

“張總說笑了，我若是不缺錢，也不能來這種地方上班吧？怎麼，張總要給我錢？”

“錢到倒是可以給，只不過我有條件的。”

“哦？”

“只要你現在陪我出去吃宵夜，我給你兩萬的小費，如何？”張洪林的手，悄然落在了薄煙的手背上。

薄煙下意識的想回手，然而就在此時，眼前浮現出了薄年稚的小臉，哭得委屈的問，“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耳畔，張洪林惡心的聲音，再度響起，“放心，只是吃個宵夜而已，地點你選。”

地點你選，已經是張洪林做出的最大讓步。

薄煙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展一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糟踐自己，“既然張總都開了金口，薄煙哪有不從之理。”

此刻的薄煙，只是化妝品稍稍一遮，之前的慘淡早已不復存在，明眸皓齒，笑起來瀲滟璀璨，把張洪林的眼睛都給看直了，咸豬蹄一把抓住了薄煙的手，就迫不及待往外去，“那還等什麼？”

當年的薄煙，罵他像豬，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沒想到現在竟然落魄至此，這樣的大好機會，他可得好好珍惜，他一定要狠狠的糟蹋這個人，把曾經所的屈辱加倍還回去，豈不痛快？

包間的門剛打開，張洪林的臉上就挨了結實的一拳，倒在地上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竟然敢打我？”

待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張洪林嚇得魂飛魄散，“陸，陸總？”

陸北宸渾戾氣，臉可怕極了，他什麼都沒說，生生將張洪林的手折斷，慘在過道響起，“啊！！”

“陸北宸，你干什麼？”薄煙過去推他，陸北宸卻一把將扣在墻上，眼里殺氣騰騰，“怎麼？心疼你的客人了？”

“對，我就是心疼，怎麼了？”薄煙毫不留的反擊，“他給我錢呢，你給嗎？”

陸北宸氣急敗壞，“薄煙，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賤了？”

“我賤？”薄煙覺得好笑，就真的笑出了聲來，“我又沒做違法紀的事，我憑自己的本事賺錢，怎麼就賤了？”

陸北宸氣笑了，“行，開口閉口都是錢，既然你那麼想賺錢，老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