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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棠記掛著宮中的人,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就從噩夢中驚醒,“什麼時辰了?昀舒哥哥他們出宮了沒?”
是沒看到太子被活活燒死的慘狀,卻有著富的想象力。
長樂公主最恨的肯定不是沒什麼仇怨的大侄子,罪魁禍首皇帝竟然還將人留在邊,程小棠就怕玉石俱焚,夢到把整個皇宮炸上了天。
應寒等人流守在外間警惕有人趁打程小棠的主意,聽到問話立即走進來,“剛過巳時,宮中還沒有消息。”
京城的九個城門僅留一個北門用于急況,其他八門不限期閉。
文寺卿沒有蕭昀舒幫忙,本管不住使團驛站的人,太子暴斃的消息不脛而走,滿城皆驚。
程小棠和程天祿分別出門試探,發現果然有許多或明或暗的兵在府邸附近監視態,不過并不限制他們的自由。
各大酒樓、茶館坐滿了焦慮不安的人,用各種晦的說法互探消息,尤其是家中有人進宮參與壽宴的,更是了眾星捧月的存在。
當程小棠踏進離驛館只有一街之隔的茶樓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佑安郡主與定北侯世子早已定親的消息對京城人士而言,屬于意料之外理之中的事。
就是沒想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蕭昀舒,幾乎將蕭家數代攢下的家底全送了出去。
說敗家子,誰才是真的敗家子。
京中頂級紈绔王旭堯對上蕭昀舒,都要退避一之地。
不過更讓人震驚的是,忽納兀惕部落的老可汗竟然拿出云州、應州以及朔州作為聘禮,那可是前朝末年被搶占走的燕云十六州之三。
大榮建朝一百多年,百姓們對前朝是什麼景早已沒有了印象,唯獨對被北蠻人占領的疆域耿耿于懷。
中原正統的自尊心不外如是。
要不是太子妃與太子同歸于盡的太過駭人聽聞且對時局影響巨大,現在最爭議的絕對會是佑安郡主是否該為民族大義遠嫁北蠻。
就算老可汗年紀太大,還有吐蕃國年輕俊的王子可選。
程小棠聽掌柜匯報了早上的況,出一個禮貌的淺笑,勸誡道:“勞煩諸位商討國事時注意分寸,不要輕易暴心的急功近利和淺薄哦。”
【宿主行為寵王峰一次,獲得三百五十積分。】
【宿主為寵方復全一次,獲得七百九十積分。】
【宿主為寵馬延和一次,獲得一千六百積分。】
......
一連串獎勵信息,充分展現出畢恭畢敬的男人們心有多不服氣。
這些人為了表現民族大義,恨不得用自己的兒代替嫁給半截子土的老可汗的臉,實在是令人作嘔。
程小棠也不能讓他們白白在背后編排,收割一波積分,順便讓混在人群中監視的大眼線有點收獲。
皇帝耗費那麼多心促四夷朝賀的盛況,還讓丹霞子道長在宮中布下大陣吸取天地福澤,卻以前所未有的慘烈收場,這口氣他絕對咽不下去。
帝王一怒,流河。
接下來,還不知會有多人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程小棠以巡視產業的方式掩護真正負責傳遞消息的程天祿和謝云飛,在胭脂鋪休息時,恰好遇上被譽為草原明珠的特努爾部落公主在發脾氣。
“這就是你們大榮最好的胭脂鋪?連一盒像樣的香料都沒有!”
列哥那公主昨日被蕭昀舒推一把,氣得一晚上沒睡覺,什麼太子被殺都不如丟面子重要。
昨天程小棠拿出那一疊契書證明定親之事,不認得漢字,就聽到了就酒樓、胭脂鋪之類的關鍵詞,特意大清早就出門找茬泄憤。
這已經是鬧事的第三家胭脂鋪。
京中的兵力都集中在大事上,鴻臚寺的人手嚴重不足,被無辜遷怒的商家們也只能自認倒霉,陪著笑臉恭維蠻橫的列哥那公主。
然而這家胭脂鋪的掌柜卻沒那麼好欺負,怪氣道:“是香料不夠好,還是尊貴的公主殿下覺得太貴了?”
“你說什麼?”列哥那公主絕的臉上滿是被冒犯的怒意,“區區賤民竟敢對本公主不敬?”
程小棠正待要主持公道,就有人先一步仗義執言。
“在說你窮!”
篾兒奇部落最寵的小公主柯烈·阿爾達璐從二樓走下來,不甚端莊地翻了個白眼,嘲笑道:“銀子不夠就回去拿,故意挑刺還嫌昨天不夠丟人嗎?”
“我要是你,早就躲起來不敢見人了。最麗的草原明珠,呵呵!”
阿爾達璐說的語速很快,前兩句還是大榮話,后面又換北蠻人才能聽懂的話,一看就是有舊仇。
列哥那不甘示弱地反相譏,“像你這樣的丑就算上掛滿寶石還是丑。”
“你長得好,還不是被人嫌棄?”
“起碼不像你,沒了公主的份就連訶額倫都懶得看你一眼。”
程小棠默默退回到馬車里,一邊聽應霜實時翻譯罵戰的容,一邊梳理兩個部落的資料。
論長相,列哥那稱得上是沉魚落雁之姿,勝過俏可的阿爾達璐一大截。
然而公主與公主之間比拼的不是個人,而是背后部落的實力,這一點程小棠從們隨行人員的質量上就能看出來。
同樣是使團正使,列哥那出門找茬帶著的是四男四八名隨從,男俊靚很是養眼。
而阿爾達璐邊的兩名侍相貌平平,卻是武藝高強之人,守在胭脂鋪門口的十二名護衛的站位也現出極高的戰斗素養。
真要起沖突,瞬間就能分出勝負。
列哥那顯然沒看明白這點,只覺得自己這邊人了一半,命令丫鬟回驛站人來壯聲勢。
所幸丫鬟比較有危機意識,好說歹說勸先回驛站,不要與丑人計較。
“不準走!”
阿爾達璐手攔住列哥那,下微揚道,“砸壞別人的東西不賠錢就走,特努爾部落的人都像你這麼不講規矩?”
列哥那咬牙道:“關你屁事?拿這種檔次的東西來侮辱本公主,砸了又怎麼樣?”
遠遠站在門口的掌柜發現文寺卿匆匆趕來,立即高聲道:“這位公主砸的是出自真臘國的篤耨香,一錢篤耨值百金,小的不知北方有什麼更珍貴的香料。”
“若公主能拿出來,小店就認下待客不周的罪名。”
“文大人,您來的正好!小的雖是一介白,卻是堂堂大榮的子民,打開門做生意這麼多年,還沒人說過我們玲瓏閣的東西不上臺面。”
“您要給我們做主啊!”
文寺卿剛在烏蘭托部落和忽納兀惕部落之間調和,勸架時被暴怒的孛兒·合赤溫甩開撞上了柱子,此刻頂著腦門上的大包幾乎要崩潰。
看到掌柜垮著一張老臉賣慘,他更加煩躁,“不就是一點香料,也值得你鬼哭狼嚎!”
“列哥那公主千里迢迢來為陛下賀壽,你們就是這麼招待貴客的?”
“可不是嘛。”程小棠終于等到文寺卿出面,慢悠悠地走下馬車,“這點小錢,文大人幫列哥那公主賠了便是,何須大干戈。”
“萬掌柜,我記得這種木盒裝的是七錢篤耨香吧,也就七百兩金子。”
萬掌柜早就發現了程小棠的馬車,像是找到救星般激道:“郡主殿下好眼力,地上被砸壞的正是裝有七錢篤耨香的木盒。”
他撿起地上的散落的香料展示給圍觀群眾看,嘆了一口氣,“要是列哥那公主沒踩那一腳,小的撿起來還能降價賣,如今卻是全糟蹋了。”
程小棠配合地惋惜道:“文大人說得也在理,公主遠道而來是貴客,就收六百六十六金結個善緣算了。”
萬掌柜恭敬地應道:“郡主所言極是,是小的過于重利。文大人您看是小的去貴府上方便,還是等著文府下人送過來?”
文寺卿被一搭一唱的兩個人兌得不上話,瞪著程小棠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佑安郡主犯下彌天大罪,不想著戴罪立功以求陛下寬恕,還有心思管這些閑事?”
“你可知罪婦高氏的父親供出了誰?”
程小棠一臉無辜,好奇道:“我又沒有參與三司會審,當然不知道。文大人為鴻臚寺卿,是從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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