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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思曼開門的剎那,沈羨下意識用被子將顧衍蓋上。
附在他耳邊低聲警告:“你別說話,不許,要是被我媽發現我們倆都得完蛋!”
說完一骨碌爬下床,忍著雙的酸痛迎上去,攔著南思曼不讓進來,裝傻般問道:“媽,您這麼早喊我干嘛啊?”
南思曼推搡著就要進去,就像真的藏著個夫似的。
堵在門口南思曼也進不去,瞪大眼睛看著沈羨:“我聽你哥說,你昨晚帶了個男人進來?!”
沈司瀾這個大
“媽——”
“別騙我,”南思曼冷冷地打斷,“你是我生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你?要是真沒人你怎麼可能下床?”
破綻太多,沈羨本來不及銷毀證據,這滿室旖旎的氣息還有脖子上遮不住的吻痕,足以佐證所有的說辭都是假的。
兩人正僵持不下,后突然傳來男人溫和的聲音:“媽。”
沈羨:“……”
他這聲“媽”的倒是順。
沈羨回過頭,男人穿白襯衫黑西,又是那副斯文清俊的冠楚楚。
只是襯衫不似往日一不茍,呈現著令人浮想聯翩的褶皺。
南思曼滿腔的怒火被他這聲“媽”給喊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等想好質問的話,顧衍率先開口,語氣恭敬:“媽,昨晚我過來找七七,車子也不知道怎麼就熄火不走了,七七看我可憐讓我在這借宿。”
沈羨看著他:“……”
這混蛋不知在面前不要臉,在媽媽面前臉皮也這麼厚。
結婚的這三年,顧衍在家人面前做足表面功夫,謙遜有禮又毫不擺貴公子的架子,以至于媽之前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要不是因為那次宴會,他跳下水救林婉兒,再加上前段時間他做的那些事,媽媽估計早就復合了。
顧衍上攜著笑,看向南思曼:“媽,您這麼早來找七七,有什麼話要問嗎?”
南思曼能說什麼?
說你只是借宿,為什麼會跟我閨滾床單?
對上顧衍含笑的眼睛,竟然有種“是惡毒的舊式家長,棒打他們這對恩鴛鴦”的罪惡。
不對,明明才是正義的那方!
見南思曼遲遲不開口,顧衍手攬過沈羨的肩膀,低沉和煦地微笑道:“媽,昨晚是我要過來的,您別怪七七,心才會放我進來。”
南思曼心里冷笑。
呵呵。
心,然后就順便跟你滾床單?
當是星悅啊,哪有這麼好騙?!
沈羨看著面不改的男人,以媽媽修煉的道行,顯然不是這混蛋的對手,要是繞彎子他能跟你繞到中午。
最后,南思曼只是撂下句“趕收拾收拾下樓吃早飯”,轉離開,還“心”的把門帶上。
“砰——”
沈羨繃的神經松下來,緩過之后才想著跟他算賬:“你沖出來干嘛啊,不是說好讓你躲起來的嗎?”
顧衍睨著:“我是男人,讓你沖在前面替我抗傷害,我這臉皮還要不要?”
沈羨:“……”
他什麼時候很要臉皮嗎?
顧衍看仍在愣怔,了糟糟的頭發,“他們對我有意見很正常,要是我們的兒又跟前夫滾在一起,我說不定會把那個混蛋的給打斷。”
靜默片刻,沈羨冷哼:“誰要跟你生兒?”
“除了你,還有誰會跟我生?”
沈羨:“……”
他低低地笑,手指著的臉蛋,“只要你不因為他們的意見不理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至于剩下的麻煩由我來擺平。”
“去換服,下樓吃飯。”
沈羨看著冠楚楚的男人,心口那氣還是癟下去,而后涌上難言的緒。
-
跟沈羨預測的那樣,他擺平家人的手段,還是那招最經典好用的投其所好。
他們倆下樓時,南思曼臉上換了副表,沈羨眼尖地發現,媽媽手腕上戴著個手鐲——冰種帝王綠翡翠玉鐲。
沈羨:“……”
他拿人心的手段真是高明。
前段時間,南思曼老姐妹的婿送了一個冰種翡翠手鐲,打麻將逛街的時候老姐妹三句話不離婿和手鐲,還要順便明里暗里拉踩沈羨是個離婚棄婦。
南思曼回到家就跟自家老公抱怨,沈恩遠這段時間也人在找,但冰種帝王綠的翡翠手鐲本就稀,找了半個多月才找到,但賣家突然說不賣了,無論加多價都不賣。
為此南思曼消沉好一陣兒。
南思曼是容城人,當年跟沈恩遠在大學相識,兩相悅后不惜遠嫁安城,這麼多年沈恩遠對一直都很好,孩子也都很孝順,上還有幾分被寵出來的天真。
看著南思曼笑的眼睛都彎起來,沈羨問:“你怎麼知道我媽喜歡這個?”
“你爸爸的陣仗這麼大,我又不瞎怎麼能不知道?”
沈羨看著他:“所以,我爸罵的那個無良的截胡商人,就是你?”
顧衍微微笑道:“嗯,幫爸爸省點錢。”
沈羨:“……”
他真是自來的很,爸媽的比還親切!
下樓后,沈羨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媽和顧衍的戲。
南思曼先是做作地推,然后顧衍態度頗好,說是送給的新年禮,南思曼半推半就地接,戴手上后不忘囑托顧衍要好好照顧的寶貝閨。
顧衍態度始終是晚輩該有的謙遜。
媽媽顯然很吃這套,仿佛忘記一大早去房間捉的事,不僅留顧衍在這吃早飯,還給板著臉的沈恩遠做思想工作。
投其所好這招,他已經用到爐火純青了。
早飯后,沈恩遠把顧衍去書房,沈羨坐在沙發上等他,看著旁的沈司瀾,抱怨道:“哥,你怎麼還帶背后人的,昨晚不是說好幫我保嗎?”
“誰跟你說好了?”沈司瀾嫌棄地看著,“你好歹跟顧衍生活三年,不知道找人做事得許人好?”
沈羨反應過來,“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你把媽喊來的?”
沈司瀾挑了挑眉。
“他圖什麼?”“說你傻你還不承認,”沈司瀾更加嫌棄地看著,“要是沒有今天早上這出,你們倆的復婚日程不知道得拖多久,現在沒有爸媽的阻礙,你還能拿什麼借口攔他?”
沈羨:“……!”
就說昨晚明明把門鎖的死死的!原來是那混蛋故意開的!
冷聲問:“他拿什麼賄賂的你?”
沈司瀾微微一笑:“他給我下部電影也投資了十幾個億。”
沈羨:“……”
見錢忘妹!
顧衍半個小時后才下樓,沈羨準備起時,聽到沈司瀾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不要因為被傷過,就不相信。”
沈羨愣了下,然后低低地嗯了聲。
-
那晚過后,生活沒有什麼變化,顧衍沒有急于復婚,但經過協商,他還是搬到沈羨的公寓暫住。
說是協商,他也是好聲好氣地商量,但本繞不過他,幾句話就被他帶進里。
沈羨當天晚上使喚他大掃除,看著家里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積在心口的怒火才發泄差不多。
的公寓不大,只有兩百平左右,跟蘭水公館本沒法比,顧衍住進來后顯得更,他也不嫌棄不挑剔,安之若素的很。
多個人本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但沈羨就是覺得房間滿滿的,不像自己住的時候那麼空曠。
以住宿費為由,沈羨更心安理得的使喚他,早飯晚飯都要他親手做,飯后也要他負責收拾,顧衍也是好脾氣的順著。
但這混蛋表面有多溫,骨子里就有多惡劣,白天越是對百依百順,晚上就要在床上狠狠地報復回來,拿那句“住宿費”說事,次次都要折騰求饒才行。
慢慢的,沈羨不敢再故意挑他的刺,因為最后苦的還是自己。
沈羨跟顧衍提過讓他搬走,他畢竟是集團總裁,工作比忙的多累的多,十號名邸距離顧氏很遠,路上耽誤很多不必要的時間,他晚上回來陪,工作都只能帶到書房理。
顧衍悶聲質問:“你是不是嫌我煩?”
沈羨:“……”
“住宿費我都了,你不讓我住我也得住。”
也沒再提,他愿意住就讓他住,反正累的不是。
兩人的相模式總很平淡,時不時斗個,雖然沈羨總是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平淡的生活融著縷縷的甜,意也悄無聲息的滋長。
天氣轉暖,顧衍抱著在臺看安城春的第一場雨。
雨滴砸在玻璃窗上,下的越來越急促。
的頭發沒再剪,已經到過肩的位置,顧衍骨節分明的手指纏著的發,薄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的脖頸。
沈羨則是看著窗外的雨景。
“七七。”他突然低聲喚的名字。
沈羨沒在意:“嗯?”
顧衍將的臉扳過來,及他深眸的那刻,沈羨仿佛被他眼底的炙熱燙到,心臟了,睜著眼睛看他。
“你現在重新上我了嗎?”
距離太近,近到能看清他眼底濃稠的緒,沈羨眼底閃過短暫的慌,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良久,久到沈羨空白的大腦重新找回意識,但仍是沒有想到該怎麼回應。
顧衍溫地親吻的角,語氣是強勢的勢在必得:“你會重新上我,像你最我的時候那樣。”
又是漫長的沉默。
沈羨聽到自己說:“嗯,我會的。”
-
沈羨表妹南歡的婚禮在五月份舉辦,天氣不冷也不熱。
海島上種滿了玫瑰花,花香混著海水的咸隨風飄散,沈羨著不遠的花海,滿意地稱贊:“傅明禮對歡歡上心的。”
顧衍牽著的手,不滿地瞥著:“沒有我對你上心。”
沈羨:“……”
連這都要攀比,他真的很稚。
他們倆只是來參加婚禮的,但不人都主過來搭話,想跟顧衍搭上線,沈羨實在不想聽他們的恭維,跟顧衍說了聲便去化妝間看南歡。
見過來,南歡喊了聲:“表姐。”
沈羨看著穿白婚紗的南歡,笑著問:“張嗎?”
南歡如實點頭:“有點兒。”
沈羨手掌放到的肩上,安道:“張是正常的,心如止水地參加婚禮,結局都是不幸福的。”
話落,想起和顧衍的婚禮。
一樣的奢華無度,規格甚至比南歡的還要高,雖然顧衍那時候不,但該給的一樣不。
當時確實張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連戒指都能掉。
見南歡的頭發還沒做,沈羨沒多說什麼,只是替理了理長發,“歡歡,新婚快樂。”
南歡臉上出甜的笑:“表姐,你也一定要幸福哦。”
幸福是能染邊人的,看著笑的這麼開心,沈羨角不自覺彎起來。
……
婚禮邀請的人不多,但辦的確實很奢華。
沈羨坐在前排,看著被舅舅牽著走過紅毯的南歡,致的妝容掩飾不住眼底的期待,張,。
像極了當年和顧衍的婚禮。
當時應該也是這副期待的模樣吧。
悠揚的鋼琴曲飄在教堂,沈羨搭在扶手上的手突然被溫熱的手掌握住,眼眸微,看向側的男人:“怎麼了?”
背景音樂太吵,顧衍朝湊過來,薄在的耳畔,聲音低沉的如語呢喃:“我你。”
他上笑意淺淺,看著的眼睛,像是眼里只有。
沈羨屏住呼吸,心腹誹,別人家的婚禮,他搶什麼戲啊?
-
這兩天坐飛機太累,婚禮結束后,沈羨在酒店午睡,等醒來后卻發現顧衍不在房間。
剛要給他打電話,頁面突然蹦出來電顯示——季輕舟。
他給打電話干嘛?
難道顧衍出事了?
沈羨心臟了,忙著點開接通,沒等開口,季輕舟的聲音響起:“嫂子,我在你們酒店樓下,阿衍現在有事走不開,要我接你去他那兒。”
別人的婚禮,他能有什麼事兒?
想是這麼想,沈羨還是換了服下樓。
酒店門口停著輛很包的跑車,季輕舟穿著花襯衫,臉上帶著黑墨鏡,同樣包地坐在車里。
見下來,季輕舟忙著走過來,摘下眼鏡看,“嫂子,你不換服嗎?”
沈羨下樓時沒多想,從行李箱里隨便翻出條白襯衫。
“為什麼要換服?”狐疑地看著他,是要帶去什麼正式場合嗎?
“沒事,不換也行。”季輕舟忙著道。
車子行使十五分鐘左右,最后抵達一座古老的教堂。
季輕舟下車替拉開車門,“嫂子,你進去吧。”
沈羨眼眸微,大致有了猜測,回頭淡聲道謝,踩著高跟鞋往里走。
年代久遠的教堂莊嚴而肅穆,現在接近傍晚,線正和,從門□□進來,襯的教堂孤寂又清冷。
踩過石板階梯,還沒走進教堂,悠揚的鋼琴曲灌耳中,跟著的是從天而降的玫瑰花。
沈羨咬著,忍不住想笑,他真的很俗套,沒有任何新意。
夕時分,天幕彌漫著晚霞,唯的像是電影鏡頭,更像是夢境才會出現的畫面。
沈羨沒有猶豫,抬繼續往里面走,踏上紅毯的那刻,一道白影映眼簾。
男人穿白西裝黑西,坐在黑鋼琴前,修長的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鍵上,夕的線落在他的側臉,廓分外和。
顧衍起,薄噙著笑,朝看過來。
沈羨心臟砰砰的,居然還有點張。
踩著高跟鞋緩緩朝他的方向走,距離他還有不到一米時,沈羨止住作,因為男人直接在跟前單膝跪了下去。
這并不是顧衍第一次單膝下跪,但沈羨的大腦突然空白,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沒想過一定要場浪漫的求婚,說實話,這對來說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但當他單膝跪在跟前,好似明白那些所謂儀式的必要。
在愣怔的時間里,顧衍已經緩緩開口,他看著的眼睛,每個字像是現場想出來的。
“準備這場求婚的時候,我回想我們的這四年,最先想到的不是好的回憶,而是你獨自看著窗外出神,你臉上的笑越來越,你看著我的眼里不再含有期待。”
沈羨低眸看他,攥的手指發麻,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這些都是我的錯造的,過去的傷害我沒法改變,但我會用下半輩子去彌補曾經犯過的錯。”
“很多人都說過我天生寡,或許的確如此,上你之前,我從沒想過我會非誰不可,也沒想過誰值得我用生命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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