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手擰著小甜豆的耳朵道：“你這段時間我看著你還算乖巧，以為你真的長大了。”

“可是你倒好，比之前更皮了！”

小甜豆被寧孤舟訓了一頓，也知道自己錯了，方才也真心實意地給那位主事道了歉。

說到底他就是個孩子，還是個皮得不行的孩子。

他雖然最近是明白了一些道理，行事收斂了些，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他自小聰慧，不管學什麽都極快，在他的認知裏，比他厲害的人除了他爹娘和沐雲修外，就沒有人能比他厲害。

這一次他遇到的這位主事，是算學的天才，在這方麵專。

這種天才類的人，多都有些脾氣，並沒有因為小甜豆是秦王世子而讓他。

這一次小甜豆輸得有點慘，這事就又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於是熊孩子又徹底地熊了一回。

小甜豆先是被寧孤舟訓，現在又被棠妙心收拾，他也覺得委屈，“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棠妙心看到他哭倒笑了起來：“小星星和小西瓜都不哭鼻子，你這麽大了還哭鼻子，也不嫌丟人。”

小甜豆扁著道：“我今天已經丟人了，再丟一次人也無妨。”

棠妙心點頭道：“也是，這事確實有些丟人，但是小甜豆，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不過是憑著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和小份，就覺得自己所向披靡。”

“你自己再想想，把你的份拋開，你真的有別人裏說的那麽優秀嗎？”

小甜豆愣了一下，棠妙心又道：“你雖然會的東西很多，腦瓜子也很聰明。”

“但是在這個世上，你敢說你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嗎？”

“十指有長短，人也有長短，你不可能憑你一己之力和天下間最優秀的人去比。”

“你要做的是，如何讓這些厲害的人能為你所用，將他們放在正確的位置上。”

這樣的話其實不管是棠九歌還是寧孤舟，都曾對小甜豆說過，他卻沒太走心。

他的份擺在那裏，不管邊的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讓著他。

至於那些喜歡溜須拍馬的員，更是看見他就誇他。

他畢竟年紀小，被誇的多了難免就有些飄飄然。

今日遇到個不讓著他的員，他輸了就多覺得有些丟臉。

棠妙心的這番話終究讓他走了心，知道他真沒有他想的那麽厲害。

這一次的事，對小甜豆的影響極大，也是他於高位之後，始終能保持冷靜的源之一。

他吸著鼻子道：“知道了。”

棠妙心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看起來好像還是不太服氣嘛！”

小甜豆瞪了一眼，沒有說話。

棠妙心卻又道：“兒子啊，我覺得你換個思路來看這件事，就應該高興才是。”

小甜豆看向，衝他眨了眨眼道：“這麽厲害的人來給我們做事，表示我們的魅力很大。”

“他們的能力越強，我們需要做的事就越，就有時間去陪家人和出去玩，是不是很棒？”

小甜豆：“……”

他一向覺得他娘親的歪理多，但是今天的這個歪理好像還蠻有道理的。

他吸了吸鼻子道：“也是。”

棠妙心又道：“那位主事能贏你，足以證明他是個人才。”

“他沒有因為你是世子而讓著你，這表示這人剛正不阿，品不差。”

“但是現在你對這麽一個厲害的人才並不了解，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就不好用他。”

“你去給那位主事打下手，觀察他的長和短，往後用起來他來就更加得心應手。”

小甜豆看向，輕哼一聲道：“我終於明白皇祖父為什麽說你是當了皇帝的料，你卻天天躲懶了。”

“娘親，你很厲害，但是也真的很懶。”

“這件事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棠妙心手了他的腦袋：“小甜豆真乖！”

小甜豆衝扮了個鬼臉，他去戶部做觀政的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寧孤舟聽到他們的對話輕掀了一下眉，棠妙心怕是這世上最通的人了。

這天一早，他們決定去祭拜於嬪。

當年寧孤舟離開京城的時候十分匆忙，他將於嬪葬在京城外一向的山坡之上。

那裏能看到遠的青山綠水，近則有四時花開。

寧孤舟這些年雖然人在秦州，但是卻派了人給於嬪守陵。

於嬪的墳這些年被打理的極好，四周沒有種上鬆柏，種了很多的花。

此時正值春末，那裏開了片的牡丹和杜鵑，和不遠的小溪流水互襯，了絕佳的風景。

寧孤舟解釋：“母妃一向喜歡花，隻是明帝卻不許種花，所以的園子裏有隻有菜，沒有花。”

棠妙心十分意外：“明帝為什麽不讓種花？”

寧孤舟回答：“因為他知道母妃不喜歡他，喜歡的是嶽丈。”

“他以花來喻母妃，做了他的花就隻能為他而開，不能招蜂引蝶，所以他不讓母妃種花。”

棠妙心：“……”

發自心地覺得明帝有腦子有病！

寧孤舟比淡定得多：“他行事一向如此。”

“之前他還派人給我送過信，說他雖有後宮三千，卻隻喜歡母妃一人。”

“母妃雖未封後，在他的心裏就是皇後，所以他死之後，會讓母妃跟他一起合葬。”

這件事寧孤舟之前沒有跟棠妙心說過。

棠妙心卻明白了：“所以他怕明帝死了還不放過母妃，擾了母妃的清靜？”

寧孤舟點頭：“是的，他的太假，行事太惡心人，母妃遇上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他站在於嬪的墓前，聲音有些哽咽：“母妃，我帶妙心和孩子們來看你了。”

小甜豆拉著小西瓜和小星星一起跪在於嬪的墓前給磕頭。

小甜豆輕聲道：“祖母，雖然我沒有見過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很溫很聰明的長輩。”

“否則的話，我爹不會這麽優秀，也娶不到我娘這麽好的媳婦。”

寧孤舟：“……”

棠妙心：“……”

這熊孩子又在抖機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