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葉初秋走到那栽種好的老槐樹邊,給它澆灌了水,又在靠近須的地方,挖了一個小坑,拿出一塊靈石來,將它碎了扔在了坑裏。
“娘,您在幹什麽?”林玄被的作所吸引,走過來問道。
“我以前不是攢了幾顆靈石嗎?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便碎了一棵,灑在老槐樹的須周圍,或許對它的生長能有幫助。”葉初秋答道。
“靈石?這麽寶貴的東西,前輩用在這,晚輩真不知該如何報答。”薛鴻飛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走過來抱拳道謝。
“不必報答,相遇即是緣。”葉初秋直起子,看向薛鴻飛,“今日我們就要離開了,後會有期。”
“怎麽這麽著急?”薛鴻飛有些錯愕的問道。
他抬頭看向天空,這會兒都有稀稀散散的星子出來了,他以為們至要等到明天才會離開,沒想到離別卻是來得這麽快。
“小五的份你也知道了,我們若是留在這,明日將會麵對無休止的打擾,我厭煩這些。”葉初秋答道。
“可是……”薛鴻飛攥了攥拳頭,卻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來。
說起來,三人之間份懸殊,以前他隻以為們是世家族出來曆練的,是江湖人,還能鼓起勇氣與之同行,可如今,知道們麵上的份後,他所有的想法,便都了回去。
他隻是一個小捕快而已,若不是那場邂逅,他就連見們一麵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是一路同行了。
“小夥子,好好幹,若是沒有去路,就來京城找小五,跟著一起混。”葉初秋說道:“加朝廷,雖然要到諸多束縛,但是在新時代來臨之前,這也是一個機遇,否則怎麽會有這麽多奇人異士加朝廷鎮魔司呢。”
“我明白,前輩,隻是我一個小捕頭,沒什麽家族傳承,實在是不配待在公主邊。”薛鴻飛有些自慚形穢了起來。
“沒什麽配不配的,你長得好的看,又聽話,這也是你的優點。”葉初秋似笑非笑的說道:“人都喜歡漂亮的,無論是男人還是人,強者的好都是相似的。”
“呃……”
前輩這意思,是想要自己當小白臉?
薛鴻飛抬頭的打量著林玄一眼,林玄並沒有說話,還是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似乎是察覺到他在看了,垂眸掃了他一眼,薛鴻飛便底下頭來,不敢再看了。
他從未在乎過自己的容貌,整個人雖然不是不修邊幅的模樣,但也沒有刻意去打扮過,甚至他還害怕自己的容貌會給自己帶來一些其他的煩惱,所以還特意留了胡須,掩蓋住了自己的容。
“前輩,玄姑娘一直您娘親,您真的是的娘親嗎?”對於這一點,薛鴻飛一直很好奇,因為們兩人看起來是同齡人。
“當然是了。”葉初秋點頭,“你認為小五這種人,會隨隨便便管別人娘嗎?”
“當然不會。”薛鴻飛連忙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您就是傳說中的開國皇後,當朝太後?”
“嗯,算是吧。”葉初秋點頭。
“聽說您頗有神異,本是仙人下凡,還曾當過前朝仙師,聽說您十幾年前就離開宮廷,求仙問道去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嗬嗬。”葉初秋淡笑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薛鴻飛問道。
“你沒說錯什麽,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先走了。”林玄白了他一眼,拉著葉初秋的往外走去。
“後會無期。”葉初秋朝薛鴻飛揮揮手。
這些年來,在路上,也認識過一些朋友,有趣的、嚴肅的、英俊的、瀟灑的,但這些朋友,無一例外都了生命中的過客。
薛鴻飛站在原地,看著們走遠,想要追出去,可是腳下卻跟生了一般,將他牢牢的釘在原地,他隻能看著兩人越走越遠。
“娘,咱們是直接回京?還是繞道去秋葉山看看?”出了城,林玄問道。
“直接回京吧,我想盡快將事辦完。”葉初秋回道。
“好。”
回京一路,倒是風平浪靜,隻是到底是十多年沒來京城了,再回京城,葉初秋不由得有些慨。
“京城跟以前不一樣了。”
葉初秋看著街道兩旁的加高的房屋,看著肩接踵的人流,忍不住說道。
“是不一樣了。”林玄點頭,轉頭看向葉初秋,“娘,您是直接回宮,還是回我的公主府?”
“去你的公主府吧,我既然已經離開宮中,就不想要再回去了。”葉初秋答道。
“那好吧。”林玄點頭,兩人徑直往前走去。
沒想到才走了不遠,前方的大道上,就有不穿著金甲、手執長槍的戰士往這邊靠了過來,百姓們見狀紛紛讓開子,葉初秋也正想要避讓,可是那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已經翻下馬,直接在麵前單膝跪地,“末將見過公主,見過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
接著,他後那穿著金甲的人都跪了下來。
周圍的百姓見狀,也紛紛跪下,一時之間,葉初秋目所及,都沒有遮擋視線的人了。
“玄,這一路走來,我們不是特意避開了府嗎?”葉初秋偏頭問道。
“雁過留痕,朝廷如今消息靈通。”林玄猜測道。
“不錯。”葉初秋聞言,微微抬手,聲音平穩,不帶毫的開口,“都起來吧。”
“謝太後!”
那金甲將領先起來,接著,他後的戰士才嘩啦啦的起,百姓們依舊是跪拜在原地,不敢起。
“都起來吧,願上蒼庇護你們,祝你們平安順遂,幸福一生。”
葉初秋又衝百姓們說道,聲音不大,可是卻仿佛自帶音響一般,傳遍了整條街。
“謝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姓們齊聲跪拜,而後才站起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事實勝於雄辯,以前葉初秋在京中的名聲並不是特別好,毀譽參半,然而如今,百姓們對卻隻讚譽。
因為如今百姓的生活,比起二十年前來,是天差萬別,如今的百姓,不但可以吃飽飯,還能穿得暖和,老有所養,有所扶,看百姓們的著跟臉,就能知道他們如今過得生活了。
尤其是居住在京城的百姓,更是第一批益者,一些老人還能想到當年路有凍死骨的場景,對於如今大曌的盛況,又怎能不心生激呢?
生在如今的朝代,他們覺得太幸福了。
聽說太後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來就是為了來拯救他們的,跟太祖一塊創立大曌之後,他們就離開尋仙訪道去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能有幸一見。
太後娘娘方才還為他們賜福,這可真是太榮幸了,能夠見到太後娘娘本就夠他們吹噓一輩子了,更何況是還能得到太後祝福。
百姓們起後,一個個都自發的垂下頭來,雙手合十,他們也真心的祝願葉初秋,願長命百歲,得償所願。
葉初秋掃過百姓,一陣微風吹來,吹得眼眶微微有些潤,無意間,瞥到了人群中那一抹微胖的影,衝他微微點頭。
柏無言也看了一眼,同樣是衝一笑,垂頭道,“小人祝福太後得償所願,萬壽無疆。”
葉初秋抬手,金甲護衛便讓開一條路,簇擁著邁步往前走去。
本來是想要去林玄的公主府,不想這麽大張旗鼓的,可如今,不想大張旗鼓,卻也不得不大張旗鼓了。
“兒臣見過娘親。”
宮廷外,當朝聖皇林伯言,帶著宮廷的後妃以及皇子公主們,親自來宮外迎接。
見到葉初秋的那一剎,林伯言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快走了幾步,走到葉初秋的麵前,半跪在地。
這一幕,被史飛速的記錄著,日後也必當傳為佳話。
“起來吧。”
葉初秋出雙手將他扶了起來,注視著他的麵容,詫異的發現,他的鬢邊竟然生了白發,一時之間,不由自主的說了句,“大虎,你老了。”
“是啊,兒臣雖是天子,但到底是凡人之軀,娘親乃是仙人下凡,自然是青春永駐。”
林伯言回道,他其實也很詫異於葉初秋的容貌,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的容貌竟然毫未改,除了眼裏多了些滄桑外,還是那般的溫和慈,跟他記憶中一般無二。
“荷花,來,來。”
葉初秋見到趙荷花,也朝招招手,趙荷花著袍,頭戴冠,眼含熱淚,步履急促地朝走了過來,“臣妾見過母後。”
“這麽客氣做什麽,我娘親。”葉初秋手的臉,“這些年來,你跟大虎辛苦了。”
“娘。”見到葉初秋這溫的作,趙荷花再也忍不住,依靠在葉初秋的懷裏,落下淚來。
這些年來在宮裏,雖然貴為皇後,母儀天下,可卻也沒委屈,最大的委屈莫過於,原本隻屬於一個人的丈夫,不得不分給別人,還得故作大度。
“娘知道心中的委屈,辛苦你了。”
葉初秋拍拍的後背,又看向林伯言,想要說他兩句,但是見到他鬢邊的白發,以及眼角悄然爬上的皺紋,便哪怕是一句客套的指責,都說不出來了,隻手拉過他的手,又拉過趙荷花的手,將他們兩人的手合在一起,的握住了,“夫妻緣分來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啊。”
“兒臣教。”林伯言點頭,看了趙荷花一眼。
趙荷花也同樣點頭,“臣妾教。”
“二虎跟宛還好嗎?”葉初秋見他們兩人的手握在一塊了,又朝人群中看去。
“娘,我們很好。”林思睿跟安宛並肩走了過來。
“知道你們都很好,娘就放心了。”葉初秋看著他們,微微點頭,“二虎,你沒辜負宛吧?”
“娘親放心,兒臣一直謹記著娘親的教誨。”林思睿答道。
“那就好,安大夫還好嗎?”葉初秋又問。
“我嶽丈他在三年前,便已經……駕鶴西去了。”林思睿聲音低沉了下來。
“真是可惜。”葉初秋也替他惋惜了一聲,倒是一旁的安宛安道:“母後不必替我爹惋惜,我爹以前就不好,去世前他也還在說,他能多活這麽些年,已經是喜喪了,他隻是憾,沒有在臨死前,見您一麵,好好謝謝您。”
“一家人,有什麽好謝的。”葉初秋搖頭,又轉頭在那些王子王孫,搜尋悉的影。
“三弟又去大漠了,四弟正好被大哥派去南海了。”林思睿似乎知道葉初秋在看什麽,隻開口說道。
“娘,咱們進去說話吧。”林伯言同葉初秋說道。
在他開口的時候,葉初秋也抬頭看向這宮廷,隻覺得這是一座牢籠,其中蘊含著莫大的恐怖,甚至不敢踏其中一步,隻出聲拒絕,“不,不不不,娘就不進去了,娘今晚去玄的公主府居住就行了。”
“為何?”林伯言等人沒想到葉初秋竟然這麽大反應,都不願意踏宮廷一步。
“我如今是方外之人,不適合再踏宮廷了。”葉初秋找了個理由,又由衷的說道:“能見到你們,娘已經很開心了,你們有這番孝心,娘很高興了,你們先回去吧,若是舍不得娘,盡管來玄的公主府見娘便是,娘也有很多話想要跟你們說。”
“娘。”林伯言還想要說些什麽,葉初秋卻已經拉住了林玄的手,“玄,咱們先回去吧。”
“好。”林玄點頭,看向林伯言,“皇兄,我先帶娘回去休息了,你們若有心,明日可來見娘。”
林伯言有些失,他已經讓人在宮中準備了宴席,可誰知道葉初秋本不願意宮,他也隻能歎息一聲,由著了,“既然如此,那我們晚上再來探娘親。”
“好,晚上也好。”葉初秋應了聲,邁步往外走去。
史飛快地提筆記錄著:聖皇見太後,邀之宮,太後以方外之人份婉拒,不願再踏宮中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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