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得捂著輕笑，又對皇帝道：“看看，你這侄子對著心上人，整個人都不同了。”

皇帝也笑：“是啊，朕可是從未見過他這般正經的模樣，深怕被人拒絕一般。”

顧雙華聽他們調侃，低著頭有些手足無措，公主卻不接話，只對皇帝道：“皇兄今日召我們進宮，究竟所為何事？”

皇帝笑了笑，對著顧雙華道：“那日朕同你哥哥說過這件事，可他說不知妹妹的心意，要回去問一問。誰知這一問，竟沒了消息，朕便想，干脆直接召你過來，讓你自己說一說，對朕這侄兒的一番心意，究竟是何想法？”

顧雙華未想到皇帝會親自來問，正在怔忪時，公主連忙話道：“皇兄，雙華還是閨中小姐，哪能當面問這樣的話？”

皇后卻一擺手道：“這有何不能問的，子元的終生大事，可一直是陛下的心事，今日把你們都過來，若是雙華也愿意，咱們正好就把這件喜事定下。”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又笑著道：“到時候長寧侯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沒法再改了。”

顧雙華一聽見終生大事，本能地抬頭想要拒絕，這時公主卻冷聲道：“長兄如父，雙華的婚事，哪能繞過長寧侯，就這麼隨便定下。”

皇后聽著不太舒服，：“莫非陛下親自賜婚，還得長寧侯允許不。”

皇帝見這兩人又要爭起來，板起臉道：“你們先別急，朕在問雙華的意思。

顧雙華想了想，正要開口，公主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生怕這孩子會迫于皇帝的力，稀里糊涂就應下這件事。

可顧雙華比想象的要清醒，從公主和皇后的話中，已經推斷出今日進宮的緣由，也許曾對信王有過悸，可這一刻卻很清晰地知道：還不想嫁給他。

于是深吸口氣，眉宇間染上堅定之，開口道：“多謝王爺垂，可雙華……”

“等等……”信王突然站起，走到皇帝面前躬道：“雙華只怕是被嚇著了，陛下可否容我單獨與談一談。”

皇帝與皇后互看一眼，隨即皇后笑道：“也是，小姑娘陡然進宮，正是拘謹時，就得做這麼重要的決定，今日花園里的木槿花開得正好，子元，你就陪顧家小姐去看一看吧。”

信王點頭，然后走到顧雙華面前，微微欠出手來，黑眸閃亮：“三小姐可愿賞臉？”

顧雙華想了想，便站起隨他走了出去，果然走到花園里時，一朵朵紅相間的木槿花開得正艷，信王低頭嗅了嗅那花間香氣，轉眸看向道：“無論你以前是如何看我的，那晚我對你說的話，還有我在陛下面前說的話，全是出自真心。”

顧雙華沉默許久，終是面向他道：“我可以問王爺一件事嗎？請王爺務必不要騙我。”

信王笑了笑：“本王何時騙過你，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顧雙華神淡淡，深吸口氣開口道：“那日在云鶴樓，王爺是不是明知公主會跟上來，所以特意將我出來，然后把荷包給我，讓公主以為我們意相投。”

信王面一變，再見面前子目堅定，哪還有以往那般唯唯諾諾的模樣，可見是真的想求個答案。掙扎許久，終是低頭苦笑了一聲：“未想到，你竟會這般敏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拖到晚上，驕傲臉！

第68章

顧雙華問出那句話時, 并未指信王會坦白答, 可還是固執地想求個答案。

這樣微末的小心思和伎倆, 雖不致傷筋骨，卻如同一刺, 扎的十分難。向來想的通，對許多事都不甚在意，但不代表就能被人利用而不發一言。

信王拳看著面前的花海，素白的木槿花朵，看起來平常無奇，被風層層剝開花瓣時，底卻是鮮活靈慧的，總能令他訝異。

于是他嘆了口氣道：“未想到, 你竟會如此敏銳。”

他轉過，為捻下袖上的一朵花瓣，輕輕放在手心, 拇指弄著花尖, 笑了笑道：“你莫要見我以往那般, 其實這十余年來, 我真心想要的東西不多，可如果我下定決心想要的，便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失去。”

他見顧雙華聽得微蹙起眉, 明白不懂，手指收攏將那朵花帶進袖中，向走近一步又道：“也許在外人眼里, 我是皇帝的親侄，是能世代爵祿、顯赫尊貴的信王爺。可因著我曾經的份，我不能參與任何朝中政事，不能說錯一句話，不能給人捉到任何把柄。大越朝野外，我說一句話的份量，遠遠比不上你的哥哥。”

顧雙華心頭一震，這樣的，自然是明白的。

因為孤立無依，只能步步謹慎，生怕走錯一步就會給自己帶來災禍，只是他選了一種更加放浪的方式來掩飾，而自己卻是躲進罩子里，盡量與人隔離開來。

信王看著的神，目微微閃：“這些話，我從未和別人說過，因為他們不會懂，可我知道，你一定會懂。”

但顧雙華很快又問道：“可就算如此，你為何要算計公主，故意讓以為我們是兩相悅。”

信王不答只是笑，然后低頭道：“云霆對你的心，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顧雙華猛得一驚，隨即低下頭，臉微微發紅，從未想過會和外人談論哥哥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