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早晨醒來盯著天花板發呆了很久， 這樣平淡如水的生活還真是沒勁， 去死很難， 活著比死去更難，希出國後能忙碌起來，李知悅儘量往積極的方面想。

李知前昨晚回來，收拾好下樓看見他正在翻報紙，也就在家裡無聊，會看上一輩子的人做的事。

走進聽到母親跟他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自己不上話，反而像個外人。

他問母親：“五一訂婚，覺得怎麼樣？”

李母說：“什麼時候結？”

“要是沒什麼意外，大概就是年底。”

“能有什麼意外？”李知悅拿起麵包片抹黃油，垂著眼接了一句。

不等他說話， 李母已經問：“你們是不是住到一起了？”

李知前沒說話，李母依然明白， 點頭說：“那要是懷孕的話肯定要早結婚， 不然肚子一大婚紗都穿不上了。”

李知悅停下手去看李知前， 見他眉眼之間俱是笑意， 心頭不由有些嫉妒，那些幸福距離自己已經遠去。往事不可追憶。

這個世道還真是不公平， 永遠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回頭眾人笑看。

正發呆， 手機兀自響了一聲， 母親提醒手機有靜， 也就是最近才願意跟自己講兩句，剛出院回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就會發病，房門甚至不讓。

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心虛，往李知前那看了下，見他似乎沒空注意自己，這才放下心，上樓去。

他問：“才吃兩口就走？”

心不在焉地答應著：“嗯，沒有胃口……上課要遲到了。”

回到房間仔細看完消息，更加的心不在焉，掂著手機長久的呆滯，阿姨催促的聲音在樓下想起，才省得自己還沒換上出門的服，而已經到了出門的時間。

李知悅猶豫了許久沒給回復，開車去上補習班。

李知前跟前後腳出門，見臉不對，上下打量一番，“氣怎麼這麼差？”

“……昨晚沒有休息好。”

“聽媽說你最近睡眠不好，靠安神藥睡？什麼藥？”

“就是醫生開的藥，沒什麼副作用。”

“晚上我回來拿給我看看。”

“不說了，我要走了，遲到了。”

李知前愣怔了下，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婆婆媽媽，便沒再多說。

李知悅心裡兜著事，走到一半等紅燈，閉上眼趴到方向盤上休息，以前做過很多瘋狂的事，也不差這一件……心思轉了轉，突然掉頭回去，做下這個決定以後豁然開朗，一直在心中的石頭落地。

商廈下麵的聖弗朗咖啡廳。

停下車子直奔過去，推門聽見服務員的問候，腳步反而頓了頓，沉穩下來，面平靜的走過去。

何東聽到腳步聲轉過來，看向略微笑笑。

放包坐下，平淡道：“等很久了吧？怎麼突然非要見我？”

“聽說你要出國，我問問是不是真的。”

“是，我哥都打點好了。”

“什麼時候？”

“下個月。”

“這麼倉促？”

李知悅輕輕歎了口氣，抬起眼看他，不想再提出國的事，往他上打量，“你的怎麼樣了？”

“基本無礙了，天氣不好的時候偶爾會有一些不適。”

“那就好。”垂下眼，喃喃道。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何東原本有很多話想要說，此刻卻覺得無力，很多應該說出口的話在合適的時間不說出口，如今時過境遷，同樣的話也沒有了同樣的意境。

他平復了一番心，“我想知道……是不是無論怎樣你都不會看上我？你打心眼裡就不喜歡我這樣的？所以以前做什麼也都是白做了？”

聞言盯著他，想了想才問：“你現在還敢娶我？”

他頓住，抿不語。

笑了下，視線轉到落地玻璃一邊，看了眼外面的行人，回過頭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你想讓我說什麼？是尋自己難堪還是尋我難堪？你想一想，都到現在了，你那些不依不饒不過是不甘心罷了，人人都會有的緒，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又不是什麼好人，不值得你那樣，以前年輕的時候傻就傻了吧，以後可千萬別再犯傻。你要知道，年齡越大越沒有人原諒你犯賤。”

他低頭狠狠喝了一口咖啡，杯盞撞發出很大的聲音，尤其是在如此安靜的場合，隨即搖頭道：“你說得對。太對了。”

他攥起拳頭，認命道：“我下個月，可能訂婚。”

李知悅抬起眼看他，聽他頹然道：“什麼喜歡不喜歡呢，知書達理……我駕馭得了就。”

深吸了口氣，勉強笑笑，故作輕鬆道：“哦，原來找我是說這事？哪家的千金啊。”

他垂眼答了。

要笑不笑地諷刺說：“原來你不是攀這家的高枝就是攀那家的高枝……堂堂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幹點別得嗎？你還指我瞧得上你，讓我怎麼瞧呢，不過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連自己都沾染了滿的污水也沒資格說你什麼，你再怎麼著也比我好，以後距離我遠點吧，別人瞧見了指不定會怎麼笑話你，你想被別人罵草包或是沒囊沒氣嗎？”

他臉瞬間難看，厲聲斥責道：“你他媽能別提了嗎？”

“我不提也沒人會放過我，這事永遠也過不去，誰讓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無所謂笑了下，“我、我祝你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何東看著不語。

李知悅攤了攤手，臉毫無波瀾的道：“可以走了嗎？”

他看著，不知道再說什麼，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單純卻也傻，不知不覺就被吸引，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現在想來，依舊不知道原因，或許是對異的求知若或空虛寂寞，時間久了漸漸不能割捨。

有一年他在青島工作，那時候還沒有轉到這邊，跟朋友過去旅遊，上帶的錢包在公車上丟失，輾轉知道他在這邊，托朋友打電話向他求助，讓自己到指定地點接人。

接到人以後，找酒店安置，帶們出去吃飯，忙碌到淩晨才停歇，第二天請假帶們出去逛，之後幾天給錢讓帶朋友去玩，一個星期下來造騰他去好些錢，何東雖然當時收微薄，但一門心思在上，並不在意錢財多。

有天晚上不適，帶去醫院瞧了瞧，當時朋友不知，在隔壁早早睡下。回來後他還沒走，就去浴室洗漱，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白生生的肩膀讓他晃眼，了服對他主投懷送抱。

何東已然不是頭小子，又暗自惦記幾年，面對馨香的，自然不住。那夜就像沒見過世面一般，摁著不知疲倦的要了一整夜，天亮時方停歇。

早晨吃痛的時候諷刺了兩句，但之後的一星期自然而然住到了一起，他先後又與纏綿數次。李知悅家境好，打小花錢大手大腳，他眼看著錢包癟下去只能問好友借了五千塊。

他以為就這樣稀裡糊塗好上，暗自愉悅好幾天，整日就像在夢裡一般。

沒想到最後卻是自己自作多，回去以後，頭幾天打電話還接，只是隻字不提在青島的那些事，自己暗示兩句，便不耐煩不接盤，他心下不安。又過兩天悄默聲把花的錢盡數打了過來，他收到錢很驚訝，再打電話便不通了，不是無人接聽便是響一聲便被掛斷。

何東臨到這才回過味，如夢初醒。原來這一切在看來不過是一場豔遇罷了，知道他對有心思，在青島那幾天他照顧有所愧疚，所以拿償？

還真是大方！

他一個男人竟然不如開放，拿不起，放不下。

好友說他犯賤，對他好的人不知道珍惜，整天追著一個破鞋跑，一個電話一條短信自己丟下手頭的事就飛奔過去，幾次打定主意放下，臨到事上又做不到置之不理。如今若不是現實狠狠摑了他一掌，依照自己的子，大概會心甘願賤下去。

訂婚那段時日，他以為這輩子就會如此安定下去，幾次暗示不看好他的工作，他便辭了職，準備幹一番事業，畢竟家裡有一些人脈基礎。家人不贊同如此，因為工資雖然不高，但也是走後門拖關係謀得，檢，察，院的工作面清閒，熬個幾年還是很有前途，只因的看法，辭職時跟家人還起了一些爭執。

到最後，竟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知悅之于他，簡直就是一條蛇，毒害他，卻又不在意他。這輩子大概沒有哪個人能有李知悅的能耐，幾次三番，讓他又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