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婳送汪玉菲出去的時候，看到孫妍從車上下來，眼里有錯愕一閃而過。

汪玉菲也停下往前走的腳步，目看向江凱。

本來沒什麼覺得雙泛起酸困，只是站著都覺得吃力。

“菲菲。”

江凱似乎也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他上前一步，低聲音，“先去邵家再說。”

“江總。”

畢竟是白氏實驗室的員，孫妍是見過江姝婳的。

神平靜的了一聲江姝婳。

出于禮貌，江姝婳沖淡淡頷首。

江凱上前主想要握住汪玉菲的手，汪玉菲卻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有意無意的把手錯開。

出去的手落了空，江凱微微蹙眉，朝汪玉菲看去。

汪玉菲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轉看向江姝婳，“婳婳，那我們還回去吧。”

“好。”

看出是不想理會江凱，江姝婳答應一聲，請眾人往回走。

幾人坐回大廳，江凱正想開口，邵文宇從二樓下來，也坐了過來，“怎麼了這是？”

“孫助理，你來說吧。”

江凱偏頭看向孫妍，示意來說。

孫妍看了一眼坐在江姝婳旁邊的汪玉菲，以及最后過來的邵文宇，神遲疑，“不需要讓無關的人回避嗎？”

“這里沒有無關的人。”

江姝婳神冷了一分，“表哥算是白氏的合作伙伴，菲菲也是我哥的朋友。他們兩個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孫妍下意識看向江凱。

江凱頷首，認可江姝婳的說法。

在孫妍的記憶中，江凱向來是謹慎小心的。

這樣大的事，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顯然是真的信任對方。

下心頭的一點不舒服，孫妍咬，“我父親生前還另外做了另外一個實驗項目。只是實驗結果沒出來，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異想天開。”

從懷里抱著的一個袋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朝江姝婳那邊推過去，“我也是在收拾我爸的時候才發現這些東西。但似乎有其他人也知道這個項目的存在。他們上說這是來討債的，卻總試圖往我家里去。我懷疑他們是別有所圖。”

江姝婳那邊已經拿起了那份資料。

只看了一頁，就興趣的挑起了眉峰。

關于有些學問題看不懂，干脆直接翻到最后兩頁去看。

“把ai技運用到技領域，所有線上工作全部讓ai完。這種技三十年不可能普及。但是如果能夠做出來，無論對白氏，還是對a國的技發展，都是有著巨大好的。”

許久，江姝婳把手里的文件遞給邵文宇，若有所思的看向孫妍，“這項技是有益于社會進步的。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幫你申請國家級別的保護。”

“那覬覦這份文件的人，算不算是侵害國家利益？”

孫妍瞬間抓住重點。

“那就不是你該心的了。不過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些人討債的目的不單純，這件事一定會有人介。”

江姝婳皺起眉頭，“申請國家保護不是立刻就能辦到的。表哥……”

轉頭看向邵文宇。

邵文宇放下手里的文件看著，眉心擰。

“如果要申請保護，幾天能下來。”

“至三天吧。”

邵文宇把文件推出去，“而且需要找人把這份文件整理出一部分來，提到上面，再由上面據技資料的價值判斷給什麼級別的保護。”

“那這三天……”

江姝婳皺眉。

肯定是不能讓孫妍住在邵家的。

邵家不知道有多人盯著，目標太大。

就算這段時間孫妍不出去，萬一被人利用什麼輿論造勢，對邵家，對孫妍都是不利的。

而且孫妍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住在邵家。

這擺明了就是告訴別人，手里有尚未面世的重大發明，得到了白邵兩家的高度認可。

“讓先住在我家。”

江姝婳擔心的問題，江凱在回來的路上也是想過的。

見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注在自己上，江凱沉片刻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孫老對我而言，是亦師亦友的存在。他過世，我作為后輩照顧他唯一的兒合合理。而且，實驗室最近因為炸的緣故關門整頓，我把同事帶去家里探討炸原因，排除失誤，是沒有問題的吧。”

江姝婳看一眼汪玉菲，表有點一言難盡。

話是這麼說。

但把一個對自己有想法的同事帶去家里，還是在和朋友同居的況下。

哥這是真的想要憑實力單吧？

汪玉菲也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是邵文宇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你們就兩個臥室吧？過去住哪兒？”

“如果就兩三天的話，和菲菲睡一個房間。或者讓菲菲住我房間，去住菲菲的房間，我睡沙發。”

江凱小心去汪玉菲的手背。

有心想要解釋，但礙于在場人太多，沒辦法開口。

這次，汪玉菲沒有躲，只是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心里嘆了口氣。

這就是江凱，平時明細致的一個人，在遇到上的問題時，就顯得笨拙又愚鈍。

江姝婳把兩人的試探和退讓看在眼里，無奈失笑。

好在哥還不算笨，沒說出自己把房間讓出來給孫妍的話。

簡單幾句安排，將兩個人的親疏也分的明白。

“江博士你們不是請了阿姨做飯？我會做飯，會做家務。這幾天我可以做一些雜事，當做房租。”

心知自己給錢，江凱未必會要。

孫妍主提出承擔家務，以工代租。

“你過去就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做家務？”

汪玉菲抬眼，笑意清淺，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孫妍下心里浮現的一難，擺手，“不礙事的。平時我和我爸在家，這些家務也都是我做的。”

“那就這樣定了吧。”

江凱出聲打斷兩人你來我往的客套，“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

“你們有沒有吃飯？讓阿姨再給你們煮點面吃吧。”

邵文宇估計他們這時候回來，應該也還沒吃晚飯。

江凱猶豫片刻，搖頭，“算了，我回去自己做點就好。”

“那行。這個你拿回去，把你認為足夠分量和可信度，又不會泄核心文件的部分羅列出來，另外做一份文件給我。我拿到上面去申請項目和相關人員的保護。”

邵文宇把面前的文件推到江凱面前。

江凱遲疑，“這個項目最后會在白氏實驗室展開嗎？”

“孫老做出這個項目期間是白氏實驗室的一員，他的果和榮耀自然也是屬于白氏的。”

邵文宇理所當然的說著。

頓了片刻，看向孫妍，“自然，項目前期都是孫老一個人的功勞，這份榮譽不會被任何人替代和抹滅。最后白氏應該會補償給你應得的干。同樣的，你對項目的歸宿和合作也有發言權。”

孫妍沉片刻，看向江姝婳，“我能拿多干？”

“這個要等董事會商議，據你這份資料的完整度來定。我會盡力給你爭取到百分之十五以上。”

在商言商。

江姝婳之前看資料的時候，就在心里評估價值。

孫妍的問題完全在意料之。

誰知道孫妍卻搖搖頭，“我只要百分之十。”

“條件。”

江姝婳意外的挑眉。

百分之十五基本上不需要爭取，董事會是一定會答應的。

但也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退步。

誰都能看出這個項目落之后能產生的利益有多厚。

如果只是白氏持有，甚至許諾給孫妍百分之五十都不過分。

這畢竟是孫老畢生的心。

但想也知道，白氏一家不可能吃得下。

上面的一些人會迫不及待的拿著刀叉過來分食這塊蛋糕。

百分之五的讓利，絕對是巨額的。

孫妍坐直，“我想繼承父親的缽，做白氏實驗室的一級科研人員。”

“這個要看你的個人能力。”

“所以，我希江總您能幫我爭取一個出國的名額。我想跟著名師學習三年，富自己。到時候我相信我可以勝任父親的職務。”

孫妍雙手握拳，滿臉不屈。

本格要強。

從來不會因為年齡小就認為自己能力不夠是理所應當的。

江凱只比大一歲，就能獨當一面。

剛進實驗室，習慣了兩天就直接進一級科研人員的圈子。

后來更是被聘為一級顧問。

他當顧問，固然是有江姝婳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的能力到了整個實驗室其他人，以及董事會的認可。

江姝婳挑眉，“就算我同意為你把這個位置留下來三年，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我可以要，甚至不要干。”

孫妍表堅定。

對而言，科研這條路才是畢生的追求。

其他的外之，并不是特別在意。

不然父親也不會借高利貸去研究項目，以至于人剛沒了，就被高利貸追上門。

“你把底牌亮的這麼早，就不怕我再提別的條件？”

江姝婳失笑。

都說搞研究的腦子都直，算是見識到了。

孫妍把話說的這麼滿，換別人坐在這里，干是一分都別想拿了。

“不會，江總你不是那樣的人。”

孫妍自認自己看人的眼還不是特別差勁。

而且江姝婳是江凱的妹妹，就算真的被坑了，也認栽。

“我是個商人。”

江姝婳搖頭，正看著孫妍，

“你的條件我會跟董事會提，不過你自己要能拿出讓他們同意把位置給你留著的能力和底牌。”

“我可以立下軍令狀。三年后學歸國，如果還是能力不足，自愿放棄項目所有權。”

孫妍直接站起，眼神里盡是自信。

只要給足夠的時間，一定可以長為父親那樣的參天大樹。

這一點，父親也曾說過。

有足夠的信心。

“等這個項目正式啟以后可以嗎？”

江姝婳沉片刻，問。

這個ai技前期都是孫老在做。

孫妍作為唯一一個和他朝夕相的人，對這項技耳濡目染，也會知道一點。

有提點，能讓項目更快啟。

“這個項目可不可以晚一點再做？”

等們說完，江凱問。

江姝婳不解，“為什麼？”

“你懷疑實驗室有鬼？”

邵文宇卻很快明白了江凱的意思。

江凱點頭，“孫老生前的生活圈子除了家里就只有實驗室。他借高利貸的時候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是要用來做什麼。最大的可能還是被認識的人出賣了。”

而他認識的人，除了親生兒孫妍，就只有實驗室那些人了。

只要是相的人，據蛛馬跡，不難猜出孫老在搞什麼。

“等斯年回來，我讓他查一下。”

江姝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如果實驗室的人被收買，那將意味著之后他們所有的研究可能都是在為別人做嫁裳。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江凱起，牽著汪玉菲的手準備離開。

孫妍在后面禮貌的和江姝婳等人告別，才跟了上去。

等出去的時候，江凱已經扶著汪玉菲上了副駕駛座，又彎腰親自把的安全帶系上。

溫細致，面面俱到。

孫妍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才安靜的打開后面車門坐上去。

“孫姐，你介意跟我住一個房間嗎？我房間的床大的，多睡一個人沒問題。”

也不知道汪玉菲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路程。

總之，孫妍上車的時候，已經自我調節好了。

甚至還能脾氣很好的問孫妍，要不要和自己住一個房間。

寄宿別人家，哪有挑剔的權利？

孫妍再怎麼不懂人世故，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給汪玉菲甩臉子。

勉強撐起笑，搖頭表示不會，“我睡覺不怎麼挑環境。”

反正每天做研究都要到很晚。

小時候跟爸爸出去找某個需要用到的天然材料，在山上待了三天，枕著樹葉照樣睡的香甜。

又不是滴滴的大小姐。

“那就好。”

汪玉菲偏頭看向江凱，“阿凱，一會兒你回去還要弄資料。我給你們做飯吧。”

才不要江凱做飯給別的人吃。

“不用，煮兩碗面條要不了多久。”

江凱皺眉，想也不想的拒絕。

“你是不是嫌棄我做的飯？”

汪玉菲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嫌棄。只是你現在腳不方便，我怎麼能使喚你給我做飯？”

江凱說的理所當然。

車子里兩個人領會到的意思卻不同。

汪玉菲笑，“你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我的傷這麼長時間，早就沒什麼大礙了。走的久肯定不行，但是做個飯還是可以的。”

“我舍不得。”

江凱開車向來專注，不會有多余的作。

他只是用余朝汪玉菲這邊看一眼，溫聲開口。

他覺得自己只是在陳述事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汪玉菲卻被猝不及防的一口灌了滿懷，甜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我來做飯吧，我的廚藝應該還可以。”

后座的孫妍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那怎麼好意思？你是客人。”

汪玉菲以為之前說要做家務，就是隨便說說。

這會兒看又提出要做飯，嚇了一跳，立刻反駁。

“就當房租。”

孫妍擰眉，心里其實不太滿意汪玉菲把江凱當傭人使喚的行為。

江凱有智慧，有能力。

他的雙手應該創造更多利國利民的發明，而不是在家洗手作羹湯，伺候一個戲子！

沒錯。

在心里，汪玉菲就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戲子。

如今的信息時代，給了這些戲子揚名的平臺，圈錢，圈，名利雙收。

反觀他們這些默默做研究的科研人員。

即使做出再大的就，也始終默默無聞，貧困潦倒。

偶爾有報道他們的生平和就，又有多人興趣，有多人記得住？

有些人甚至連房貸都還不起。

就像的父親，將一生都奉獻給科研事業。

年輕時，更因為窮，被母親拋棄。

如今死了，也是寂寂無聞，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想到父親提起母親時長吁短嘆的樣子，以及自己從小被人嘲笑沒有媽媽，孫妍就忍不住對汪玉菲生出敵意。

憑什麼有人靠著出賣相，在熒幕上搔首弄姿，扮演著一個個虛假的人，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名利雙收。

而有些人，無論為這個社會做出多大的貢獻，也沒有人知道他們。

一年賺的錢，甚至還沒有那些明星們接一個通告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