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嗎，為什麼還會這樣驚訝？”

柒柒故作不解的偏了一下頭，眼底卻閃過一促狹。

這算是給對方的一個小小的反擊吧。

突然找上門來，說知道的讀心什麼的，很嚇人好吧。

“知道是一回事，確認又是另一回事。”

齊衛東習慣的推了一下眼鏡，再次恢復平靜。

他沒有過多探究柒柒讀心的事，那畢竟涉及別人私。

短暫的組織了一下語言，他才說，“之前我在一家飯店當服務員，送餐的時候聽到他和別人打電話。”

“然后你就聽到他跟別人說，我有讀心，想要接近我，用我的能力達某種目的？”

“你能不能不對我用讀心？”

齊衛東無奈。

雖然自己心里想什麼完全被對方知道，不用過多浪費口舌。

但是這種如影隨形的被冒犯的覺，還是讓他覺得不舒服。

沉默兩秒，柒柒垂下眼皮向他道歉，“可能事關我自最在意的事，讓我有點張了。抱歉，我會克制。”

“沒關系。”

齊衛東諒的心。

頓了片刻，忽然發現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應該不用我再過多贅述了吧。”

“那次到現在多久了？”

柒柒問。

“去年暑假的時候吧。”

齊衛東有點不太好意思的鼻尖。

當時他和柒柒還不認識。

只是知道傅欣玥這個名字，是前一年學校剛破格錄取的，當時甚至還不滿十四歲的天才。

再加上讀心這樣的事太過震撼，這才記憶猶新。

但現在當著柒柒的面承認他對這種事已經很早就知道，并且從來沒有告訴過。

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柒柒卻沒介意這一點，只是看著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探究和疑，“你之前沒有想過幫我，為什麼忽然又改變主意了？”

他如果想要揭穿那個人，在他們認識的過去將近一年里，完全是有機會的。

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現在？

齊衛東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不明白，一個極力想要保全自，降低自己的存在的人，為什麼會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齊衛東轉頭看向不遠的荷花池。

這個時候還沒有荷花，甚至連一個花苞都沒有。

不大的池塘，在水面上飄著一些淺的葉片。

“昨天，你為什麼打斷其他人的追問？”

片刻后，他回過頭問了個毫不相干問題。

柒柒皺眉，“那是你的私事。抱歉，未經你的允許對你用了我的能力。”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齊衛東笑笑，不太在意，“我沒辦法決定自己生在什麼樣的家庭里，窮并不是我的原罪。”

他豁達的有點出乎柒柒的意料。

“很意外嗎？”

看出表里的驚訝，齊衛東笑開。

“是有一點。”

柒柒承認。

所知道的一部分窮人里，大部分都有很強的自尊心，甚至是攻擊。

尤其是在一群生活條件比較優渥的同學面前。

稍微好一些的，也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家境。

“那我們扯平了。”

齊衛東似乎很喜歡笑，這和以往認知的那個沉默寡言的男生似乎不太一樣。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柒柒垂下眸子，再次向齊衛東道謝，“你如果需要的話，我會暫時出錢把你的份額買下來，等將來你有能力，還買回去。”

再次開口，阻止齊衛東的推拒，“這個件你自己全程參與，應該知道它的發展前景。如果能掌握屬于你的份額，將來不失為一個長期且穩定的收。你可以帶你家人走出那個窮困的山村。”

齊衛東沉默。

柒柒之所以阻止其他人追問。

一方面是怕傷到他的自尊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救急不救窮。

想要擺窮困的局面，還是要靠他自己。

“我不是幫你，是幫我們所有人。我們的前期班底都是信得過的，后面想要做大，了誰都不行。我只是給你一個保證，將來你要買回去也是按照市值，就算你覺得貴不打算買回去，我也不吃虧不是嗎？我是個商人，不會讓別人占我便宜。”

“你不像。”

齊衛東斂眸笑開。

面前這個還沒年的小姑娘總說自己是商人，不會吃虧這樣的話。

其實最是心心善。

伙伴們早就看穿了，就自己還在這里裝。

……

告別齊衛東，柒柒去了實驗樓。

接下來兩天，正常學習，正常工作。

沒有毫異常。

直到周二晚上，給傅斯年打了個電話過去。

“爸爸，我談了一個男朋友。”

當電話里傳出傅斯年帶著一溫度的聲音時，平靜的說出了今天晚上的開場白。

能明顯聽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傅斯年的呼吸似乎都變重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半晌，傅斯年沉怒的聲音從聽筒里砸進耳朵里。

這反應還在意料之中。

柒柒又說出了準備好的第二句話，“他知道我有讀心，并且這就是他接近我的目的。”

想要利用的能力，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知道自己還未年，無法獨立理好這些事。

所以，選擇向自己的父親求助。

其實這樣一來，也說的穿，為什麼會看不鄭寅了。

因為對方知道有這樣的能力，在面前就會很謹慎的不泄自己心全部想法。

這一年時間，很累吧。

柒柒低眸，無聲笑開。

眼神里并沒有遭遇男友背叛的難過心傷，只是有淡淡的憾。

自己也覺得奇怪。

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鄭寅的。

但是現在心平靜，沒有一憤怒。

這兩天都在想自己應該怎麼揭穿這個欺騙自己的騙子。

但最怕的，是對方有什麼自己承擔不了的手段。

“你現在什麼想法？還對對方抱有幻想嗎？”

傅斯年下緒，沉聲問。

“沒有。明天他生日，邀請我去參加聚會……”

柒柒三言兩語把現在的況說了。

次日，柒柒據電話里鄭寅發的地址來到一家會所。

當踏進會所的那一刻，就覺有打量的目落到自己上。

那眼神算不上善意。

柒柒偏頭看去，就見一個濃妝艷抹的人坐在二樓朝下面看過來。

對上的視線，人紅艷的角勾起，遞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同時，也聽到了人心里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阿寅最近打得火熱的那個人。不過是個臭未干的黃丫頭，哪就值得他們這樣對待。”

他們……

柒柒斂下眸子，將這句話留在心里仔細推敲。

像是沒看出人的挑釁，直接朝著二樓走去。

不知道鄭寅家有多有錢。

但是看他平時的言談舉止流出來的一些貴氣，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說今天包了這家會所整個二樓，讓自己過來。

在踩上第一級臺階的時候，柒柒微微停下腳步，看到帶著孩子出現在門口的一對夫妻，角勾起一若有若無的弧度。

“柒柒。”

鄭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柒柒抬眼，就看到和以往截然不同的鄭寅。

在學校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一休閑，看起來率灑。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西裝革履的樣子。

一套剪裁得的白西裝將他襯的風神俊逸。

就連領結都一不茍。

他居高臨下的朝著柒柒出手，墨眸專注的凝著。

后傳來起哄的聲音，“鄭，你朋友好像沒帶生日禮，是打算把自己當做禮送給你嗎？”

“鄭朋友看起來好小，斷了沒？”

“這麼小你都下得去手，真是禽啊。”

“……”

在他后，是鬧鬧哄哄的聲音。

柒柒停下腳步，眉眼疏淡的朝那群口無遮攔的人掃視一眼。

而停下的地方，距離鄭寅還有三級臺階。

見不悅，鄭寅只能回頭先喝止那一群年輕男，“你們別說話，柒柒才十六，把人嚇到了我跟你們沒完。”

不輕不重的說完，他回頭看著柒柒，滿眼無奈，“他們促狹慣了，不知道你開不了玩笑，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柒柒偏要跟他們計較。

側避開鄭寅牽過來的那只手，眼神嘲弄，“你的意思是怪我開不起玩笑？”

“我沒有。柒柒，別鬧了好不好？”

鄭寅好脾氣的勸哄著，“你要是生氣的話，等回去學校我認打認罰，不要再這個時候使子好不好？我的家人都在里面。”

他后那群剛被警告過的男不約而同發出“噓”聲。

“跟我什麼關系？是你的家人又不是我的。”

柒柒扯開角，眉眼疏淡的掃過他后那群人，“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敢出言辱我？不過是看不起你罷了。”

如果那些人足夠尊重鄭寅，又怎麼會當著他的面辱對他的朋友口出惡言？

鄭寅那樣不輕不重的呵斥，本沒有毫作用。

柒柒心里覺得好笑。

他到底哪里來的那麼大臉，覺得自己會為了他委屈？

從齊衛東那里知道他是抱著目的接近自己之前，或許不會把場面鬧得這麼難看。

但現在知道了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只覺得惡心。

看到這個人就覺得惡心。

“柒柒，不是你想的那樣。”

鄭寅微微變了臉。

“那是怎樣？”

柒柒眉眼一厲。

上前一步，語氣咄咄人，眼底卻有一倔強，“我年齡小，就可以被當做嘲笑對象，可以被肆意辱，而我的男朋友非但不責怪別人過分，反而怪我小題大做，開不起玩笑，是嗎？”

每一個字都像是鋼刀一樣，犀利又無。

“不是……”

鄭寅皺眉，試圖解釋。

但柒柒已經垂下眸子后退兩步。

這兩步像是在兩人之間隔開了一道天塹，讓鄭寅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往前一步。

但他忘了，他的前面是樓梯。

一瞬的失重，讓他心里一慌，下意識的握住樓梯扶手，腳步也停了下來。

“柒柒，今天是我的生日，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嗎？”

他看向柒柒的眼神有些失，還有一不滿。

柒柒抿，比他更失，“是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所謂的朋友們卻對著你的朋友口出惡言，毫無尊重可言。”

這樣不依不饒，也終于讓那群男們變了臉。

他們面面相覷，目晦的看向正施施然走過來的人。

那人是和鄭寅青梅竹馬長大的，一直以鄭寅的未來朋友自居。

如今留學回國，卻聽說鄭寅有了朋友，就找到他們說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看看是否配得上阿寅。

但是誰能想到他朋友這麼剛啊。

“外面在鬧什麼？”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大廳口傳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就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朝這邊走過來。

他走到眾人面前，先看了一眼那群起哄的人，才轉向柒柒，眼神溫善的問，“你就是阿寅的朋友吧？果然是個漂亮的小丫頭。”

柒柒垂下眸子。

這個老人家心里的想法，也看不穿。

在此之前可能不會多想。

但是現在……

看不他們，必然是對方對的能力有所了解，早做防范。

之所以讓見這些所謂的朋友，大概也是為了放低的戒心。

畢竟，那些人可并不知道這回事。

只是片刻，柒柒就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抬眼看向鄭寅，語氣平靜的單方面通知對方，“鄭寅，我們分手吧。”

短暫的錯愕過后，鄭寅皺起眉頭，“就因為他們說的那些話？”

“對。”

不打算過多解釋，柒柒點頭承認。

鄭寅臉焦急的追過來，“柒柒，他們都是胡說八道的。你不能因為這一件小事，就和我分手。”

“在你看來，我被你的朋友們辱，是無關要的小事？”

柒柒抬眼，眸微涼。

“我不是這個意思。”

鄭寅手想要抓，“柒柒，你對我公平一點。如果是因為他們，我答應你，以后我和他們斷絕往來。就像你說的，他們如果對我有半點尊重，就不會那樣說你。”

“可是，我不想繼續談下去了呢。”

柒柒眉眼淺淡，笑意不達眼底，“我忽然覺得自己年齡太小了，還不到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