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誌華躲了一下,仍被被砸了後腦勺,不過他錯開了大部分的力道,他踉蹌著起,跟那人搏鬥,兩個人扭打到河邊,唐誌華的皮鞋打,他掉進了河裡。
一道閃電驟然照亮夜空,雖然岸上的那個人麵目猙獰,但唐誌華依然看清楚了,那是王院長。
出了法院,唐誌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仲春時節,路邊的黃葛樹了新芽,滿樹是明亮的綠,和風暖,行人了冬天的藍灰棉襖,穿上了輕便的襯。
眼所及,是春的希,是夏的活力。
卸下一樁大的心事,唐棠家的人就全心地投到好幸福的生活中。
週六的時候,唐誌華和唐棠準備去新家種樹,在院子裡遇到劉二胖的爸爸劉大胖,劉大胖和唐誌華是大學同學,多年的老朋友,聽說唐棠家的新房子已經佈置好了,就興緻地要跟著一塊兒去看看。
新家跟最初規劃的樣子差不多,兩層的小樓,一個院子,隻不過沿著街麵的方向,多修了一個門麵,門麵的旁邊,纔是進院子的大門。
「嗬喲,闊氣!」劉二胖這詞兒和劉二胖一樣,也不知是老子學的兒子,還是兒子學的老子。
三人進了院子,劉大胖到屋裡轉悠了一圈,出來幫唐棠父兩個種樹。
院子裡樹種多了顯得侷促,唐棠他們就種一棵,春天看個春景,夏天借個涼,就足夠了。
唐誌華扛的是唐棠選的玉蘭樹,樹苗有快兩米高了,得挖個大坑。
幾個人種樹的時候,旁邊那一戶的大門開啟,金大友拿著個高粱掃把,唰唰唰地掃起了門前的路麵。
不過唐誌華和劉大胖都專註地埋頭挖坑,沒留意那邊,劉大胖手上忙,也沒閑著,隨口問唐誌華:「老唐,這都兩年多了,以前的事兒你都想起來沒有啊?」
鐵鍬下頭可能是挖到了石頭,挖了一把沒挖得,唐誌華咬牙狠使了一把力氣,將那瓢混著石塊的泥土翻到一邊,這才緩了口氣,說:「我其實——」
唐誌華已經大上想起以前的事,隻除了一些細枝末節,平時不引人注意的小事。
金大友掃乾淨了家門口的路麵,拎著掃把到了唐棠他們家這邊,也不說話,悶頭唰唰唰地替他們掃起門口的路麵。
也不知怎的,唐誌華說到邊兒的話,下意識就改了口,「想不起。」
「當真記不起了?」金大友掃著地,抬頭接了一句,見唐誌華點點頭,金大友嘆口氣,又說:「誌華,要不我介紹個大夫給你?」
唐誌華擺手,「謝謝,不用麻煩了,反正也不影響現在過日子,還是順其自然吧。」
「噢,也是,也是。」金大友笑一笑,掃完了地,他又拿著掃把回自個兒家裡去了。
「這人誰啊?」劉大胖看著金大友的背影,小聲嘀咕:「我咋瞅著有點眼呢?」
「謝娟娟的繼父。」唐誌華悶頭挖坑,說:「說是範紅英想兒,所以特地搬到山嵐來。」
「我說呢。」劉大胖也埋頭挖坑,不過他心裡不太信這說辭。
畢竟吧,上個月聯合小學開學,老師要求開家長會,結果謝起雲有事兒要出差,臨出門前,還專門拜託了一位同事去幫忙出席。
範紅英要是真疼兒,這時候咋沒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