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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應霄未作久留,很快帶著人退出承明殿。
他闖進來一趟,就給天慶帝解了癱瘓之災。
人走后,承明殿被砸了一通,嘗到滋味的天慶帝,怒不可遏。
他氣那個不孝子,氣自己陷被無力的局面,居然連羽林軍都調不了!
更惶恐不安的是,他不知道明天太子意何為。
要麼就連夜弒君登基,還敢讓他清醒著去上早朝,太子知道他一張口,就能給史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麼?
“盛德,你說,他想做什麼?”
天慶帝杵在滿地狼藉的殿,氣息不順,“他不怕史?他堵得住悠悠眾口?”
不可能,沒有人不怕,人的是堵不住的。
即便他死了,太子這一生也別想擺弒君弒父的罪名!
“老奴不知道,”盛德一臉擔憂:“陛下龍要,還是歇著吧……”
還沒好,就爬起來砸東西……
可見太子的舉,帶來極大的不安與恐懼。
今夜,陛下將會夜不能寐。
再難熬的夜晚,也會過去。
黎明堪堪過去,卯時未到,膳房就送來了滋補的藥膳,說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
天慶帝沒吃,把碗都給摔了出去。
傳膳的小太監什麼也沒說,一招手讓人收拾干凈,默默換上了一杯參茶。
天慶帝的心跳從未像今日這樣快過,他察覺到了,逆子在想盡辦法吊著他的命,提著他的神氣兒!
他沉著一張臉,更梳洗,龍袍著,冠以冕旒,前往金鑾寶殿上朝。
蔣又峰的人徹夜守在承明殿外,居然真的不阻攔他去上朝。
天慶帝很想知道,他當眾責問太子以下犯上困守承明殿時,對方會如何應對。
天氣灰蒙蒙的,又悶又熱,似乎將要迎來夏日的一場雷雨。
趕著進宮上朝的員們,心里不免苦,嚴實的朝服生生悶出一汗意。
鄭王兩位丞相在上朝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太子殿下昨夜回京了。
其他切留意此事之人,多半也都陸續知曉了,畢竟大咧咧帶著人從宮門進,那麼多守門侍衛,總會有安的眼線。
這不算,多半盡早上朝就能見著太子。
日日走著同一條道上朝之人,在踏宮門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森嚴。
仔細一看,守門的將領居然換人了。
黑的云層下,風雨來,連一晨風都沒有。
皇城就像是張大的口,把這群員一口吞了進去。
待到看見穿墨袍的太子殿下,頎長姿,佇立殿前。
一改往日風格,從白變黑這般顛覆,仿佛空氣中的氣氛跟著微妙起來。
天慶帝高高坐在龍椅上,率先發難。
責問太子聽信挑撥讒言,對父君不忠不孝,甚至做出策反羽林軍的行為,圍守承明殿,其心不軌!
天子龍大怒,降罪太子,不僅要廢除儲君之位,要將他關押天牢,還一并把蔣又峰等人通通置了!
天慶帝這麼一通發作,果然群臣震,個個瞠目結舌。
太子不是被半路行刺死里逃生回來的麼?這又是哪一出?
天慶帝的雙眼,死死盯住了裴應霄,如今名不正言不順,他這個太子還如何登基?
沒了他這個父皇的旨意,難以服眾,哪怕強行坐上皇位,也休想坐穩這個位置。
群雄逐鹿,野心者甚多,需得師出有名,得民心者得天下。
否則不過一個竊國賊罷了。
可是他想不通,裴應霄為何要給他這個機會,在朝堂上親口褫奪太子之位?
很快,天慶帝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暗中尋找多日毫無蹤跡的木倉幸被帶了上來。
有關當年陸家陣亡的真相,徹底被撕開,擺在臺面上,供眾人觀瞻。
天慶帝對木倉幸的存在早有提防,自然不會承認。
一個東隆敵國將軍道出的證詞,能有多大可信度?
可是,裴應霄面無表的一招手,鳴恩親自押送了好幾口棺木,直愣愣擺在金鑾寶殿面前。
那是陸家人的棺槨,被一一挖掘出來,人死了,可不是了無痕跡。
他們生前遭過的痛楚,都刻在骨子里。
死者土為安,所有人都被這個舉給鎮住了,幾乎不曾認識太子一般。
他莫不是瘋了?
而且,陛下竟然犯下這等泯滅人的惡行,得迫到何種地步,才會人發瘋?!
更離譜的是,隨后出現的陸皇后,‘死而復生’,突然就站在眾人面前。
還帶出了裴應霄的世。
讓這場鬧劇一樣的早朝,徹底了套。
大臣們幾乎以為,是自己瘋了!
這哪是什麼皇家父子反目的戲碼,這是要掀翻了大桓的天!
從此再沒有裴應霄——他陸訓庭。
陸瓊蘊滿頭銀發,形清瘦,孱弱之姿,仿佛一陣風就能刮走,哪里還有昔日的將門虎風采。
在玉泉山莊休養多年,保住一命已是不易,再想重獲健康,那是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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