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洙的傷經過醫及時理后,已經沒有大礙了。
百里飛燕守了夏侯洙一個多時辰,看他還沒有醒過來的趨勢,吩咐宮人看著,自己則出了營帳。
暮降臨,營地已經燃起了篝火,參與圍獵的眾皇子也都滿載而歸。
憾的是,今日無一人獵得金猊。
“二哥,三哥。”
百里飛燕走到兩位哥哥旁,他們也獵了不好東西。
百里若飛獵了一頭麋。所謂麋,角似鹿,頭似馬,似驢,蹄似牛,但又不全像這四種中的一種,所以又它四不像。
百里秋溟則捉了一只狐貍回來,這只狐貍并不純,白中帶著一點灰,看著還瘦骨嶙峋的。
見百里飛燕盯著這只小狐貍瞧,百里秋溟笑嘻嘻將小狐貍抱了起來,放懷中。
“喏,三哥特地給你獵的。為了不傷到它,我抓它可費了不時間。”
“給我的?”百里飛燕有些欣喜。
父兄過去圍獵時,總喜歡將自己獵到的獵挑選漂亮的、可的送給。
哪怕百里飛燕自己就能獵到好多,他們還是會這樣做。
被囚于祠室多年,親人一個個離而去。那幾年,比一生都還要漫長。
而這樣的事,真真就像是上上輩子發生的一樣。
百里飛燕抱著小狐貍,有些不釋手。
百里若飛和百里秋溟見妹妹收到一只雜小狐貍就這麼歡喜,忍不住取笑。
“我們飛燕將軍絕世珍寶都見過不,一只小狐貍就滿足了?”
“嗯!因為這是哥哥送給我的啊。”百里飛燕親了親小狐貍,但那小狐貍卻撓了一爪子。
三兄弟驟然笑了出來。
百里飛燕用手指輕輕了小狐貍,“這次就放過你了,下次再撓我,我可要撓回來!”
百里若飛哭笑不得,“小妹,你幾歲了?”
百里秋溟則道:“既然小妹這麼喜歡,明日我再給你獵一只,讓它有個伴。”
“三哥,你就放過那些小狐貍吧,它們是獨居,用不著別的狐貍陪,我有這一只就夠了。”
“那我再給你獵兩只兔子?”
“我要給燕兒獵只小花鹿。”二哥也加了這個話題。
百里飛燕看著兩位哥哥紛紛想著要為獵什麼,笑容越發燦爛。
與家人在一起,真好。
而今日的圍獵大贏家,是晉王夏侯昶(音同場)。
乃承平帝的第二子,先太子早逝后,他是儲君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夏侯昶也是一心瞄準著儲君的寶座。
這些獵,當然不是他一個人獵回來的,自然有人在暗中幫他。
承平帝平日很重晉王,也很偏他。
不過百里飛燕知道,晉王是承平帝故意推出來的靶子。
上一輩子的晉王,下場也十分凄慘。
他這一生都在得到承平帝的認同,希父皇能將皇位傳給他。承平帝沒給他希,但每一次都在他覺得要實現時,又親手將這些希給碎。
最后他死于一杯毒酒,而這杯酒是他最崇敬的父皇親手遞給他的。
“可惜了!”
晉王姿神逸,也有一定的能力,邊也不乏追隨者和支持者。
但太早被推出來,了其他人爭相要拉下來的目標,這樣是很難走到最后的。
在外面轉了一會兒,百里飛燕又回到了夏侯洙的營帳。
“咦,五皇子邊的卓護衛呢,這麼長時間怎麼都沒有看見他?”狀似無意地問伺候夏侯洙的宮人。
“卓護衛圍獵尚未回來。”宮人回答。
“天都黑了還沒回來,該不會也出現什麼意外了吧。”
百里飛燕正說著,卓已經拂開簾子走了進來。
見到百里飛燕也在,對點了一下頭。
“卓護衛,我們剛剛還在說到你。今日圍獵,卓護衛想必是滿載而歸。”
百里飛燕雙手背在后,姿筆直,英氣絕倫,既有武將的干練,又有名士的寫意瀟灑。
在這晟京城中,這般氣質的子獨一人。
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也是十二歲就上戰場殺敵、留下過輝煌戰績的年將軍。
這樣一個人,本該為別人頂禮拜的英雄,結果卻是那樣的下場。
“運氣不佳,獵得不多。”卓答道。
“原來是這樣,卓護衛不必失落,這才是第一天,待你明日運氣好轉,定能獵到更多的獵。”
卓點頭致謝。
“既然卓護衛回來了,那五皇子就有勞你照看了。我累了一天,實在撐不住了,便早點回去休息。”
“是。”卓頷首。
百里飛燕在即將越過卓側時停了下來,微側著頭,冷眸如刀,出一只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卓護衛,飛燕知曉你能力不俗,在五皇子邊多有些委屈了你。但不要忘了,你是誰的屬下。”
卓筆站在那兒,面上看不出毫的驚慌和忐忑,唯有淡淡的疑問。
“小姐此言何意?”
“五皇子跌落陷阱時,你在何?”
“五皇子不讓屬下跟著,他說要憑自己的力量獵到金猊。”
將責任推給昏迷的夏侯洙,也是個辦法。
“你對五皇子傷一事,似乎并不吃驚?”
“屬下回來時,已經聽到其他人說了,也得知五皇子并無大礙。”卓帶著些冷漠道。
“卓護衛!別忘了他是你的主子!他有一一毫的閃失,你為護衛都是失職!”
“是!”卓低下頭。
“這樣的事,我不希再有下次。你若真這麼不愿跟著五皇子,我可以找江湖上的朋友護衛,你從哪里來的回到哪里去!”
這樣的話已經相當嚴厲了,營帳的宮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卓一個暗衛大統領,除了承平帝,就連夏侯洙都鮮對他這樣嚴厲。
可此刻,百里飛燕說什麼,他還得乖乖聽著。
甚至在心里面還要痛痛快快接,因為這說明百里飛燕很在意五皇子夏侯洙,在為他抱不平。
“不會有下次了,小姐。”卓肅然道。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至于你今日的過失,就罰你在營帳外為五皇子站一夜崗,這沒問題吧?”
卓怔了怔,遂還是點頭應下。
“是。”
百里飛燕再也不看他,昂著頭走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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