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傳旨的太監拉長了臉，后者傳旨的太監則是一路疾奔，沿途路上不人家都知曉了。

齊家大房就是從中知曉的。

那些漸漸又閑散惡劣起來的丫鬟婆子，突然抖落了上的葵花子殼，也一路疾奔到府里去。

“老太太！老太太你的造化可來了……”

丫鬟婆子繪聲繪與那齊老夫人說了，王家是如何被囚起來的，而如今去那齊家的圣旨，可是皇帝親手寫的。

齊老夫人也是震住了。

當下自己扶著床沿坐了起來：“當真？”

心下先是好一陣的不愿意。

那王氏竟然是這種來頭！

但隨即，就又忍不住有些輕飄飄的，仿佛王家的后人是一般。

齊老夫人嘶聲道：“原來這個王家是個假的。王氏才本該如此尊貴……的父親才是王磬。”

齊老夫人說著話，聲音都在發。

皇上會如何補償呢？

又一個婆子跑進了門，道：“外頭說，說是賜了誥命了！連二老爺，二老爺也跟著有了封賞，他此后到鴻鵠院中教書。”

鴻鵠院里的學生，那可都是宦王公子弟。

若是齊誠做了他們的老師，那憑著這份師生之誼，將來還了得？

齊老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一時起了氣。

“林氏呢？還不快去將林氏和那兩個兒來！快！我要問話！”“你們……你們再去打聽。”

“是是。”

底下丫鬟婆子一時倒是殷切得很。

不多時林氏倒是來了，越發憔悴，面容甚至有了些寡淡蔫黃，全然不似過去那樣顯得楚楚可憐了。

道：“那兩個不知鬧了什麼病，不肯來……”

說罷，林氏還帶出了點幽怨的味道。

齊老夫人又恢復了些往日的強，馬上婆子去將齊語柳姐妹架來。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婆子將人架來了。

“你們反了天了！便連你們也要欺負我！”

“滾開，滾！”

齊老夫人皺起眉，這時方才覺得，那二房的三丫頭，雖說怯弱些，可也不比們這般沒規矩。

何況人家三丫頭如今都要做齊王妃了。

齊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那日你們拿了銀子去打扮了一番，卻不知你們在周家如何？”

二人聽完都是臉大變，甚至瑟瑟發抖。

齊老夫人見狀覺得不對，忙問：“怎麼了？說清楚！”

可是掏了銀子的！

齊語芙忍不住道：“那日我們去，是為了辱我們的。也不妨告訴你了。那日不止我和姐姐，連周家的人，都挨了打。還有自己打自己的，打我們的。總之都是為了給齊春錦賠罪。我和姐姐在池子里泡了好久，險些還丟了命……那齊春錦可是一句話也沒說，就在旁邊瞧著！”

“可見是個什麼樣的白眼狼！記仇得很！”

“你要指齊春錦做了齊王妃來接你這個祖母，倒不如指我和姐姐哪日遇著了個好夫婿！”

“齊春錦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恐怕都要記恨你的……你什麼都莫想了！”

那廂婆子進門來，歡歡喜喜地道：“方才聽人說，三姑娘婚期都快到了！這王家的倒臺，正是齊王送給的聘禮呢！”

齊語芙聞言，心下震驚又妒忌，怒道：“聽聽！齊春錦做了齊王妃，沒準兒也是要同齊王告狀，他來對付咱們的！手指頭，就把咱們按死了！你這老東西倒也不必想著榮華富貴了，沒了，沒了！都沒了！齊春錦死也不會回頭多看我們一眼的！”

齊老夫人口一哽，仰倒下去，口中罵道：“我齊家娶了高門大戶的兒卻不知。早知今日有你們這些東西，我就不該你林氏進門！”

王氏！王氏！

“我的好兒媳啊！”

林氏聞言抬起頭來，卻見齊老夫人向了門外，向了高墻之外，向了那另一個齊家的方向。

第68章

這齊家大房上下折騰的靜, 就這麼傳了出去。

外頭的人聽聞，也只是失笑道：“早前就聽聞這齊老太太偏心大房，不疼二房。誰曉得大房老爺不中用, 齊王殿下斥死了。二房呢, 娶的是那真正的王家之后也就罷了, 兒也要做齊王妃了。一母同胞，卻是不同命啊！”

他們議論幾句，心下也大大瞧不上那齊家大房，更從心底徹底將這兩個齊家分開了來。

底下人將這些稟給了宋珩聽。

宋珩道：“難怪昔日總要膽小些。邊圍著的凈是這些東西, 又如何大方肆意得起來？”

底下人聽齊王語氣雖然平靜, 但話里話外都是心疼那位齊三姑娘的意思, 忙捧道：“三姑娘今后不就不完的福麼？”

宋珩淡淡應了聲, 道：“吩咐下去, 要吊著那齊老夫人的命。莫要哪日氣死了, 還要勞齊三姑娘為守孝。”

底下人忙連連應了, 這才退了下去。

在京中名聲大震, 更因為兒做了皇后而煊赫一時的王家, 轟然倒下了。

前去抄家的人, 也不避諱眾人打量, 就這樣頂著眾多目去了。

“這是皇帝之怒，在狠狠打這假王家的臉呢。”有人道。

來往的人在墻外都能聽見里頭大罵肖家, 忘恩負義之徒的聲音, 還夾雜著幾聲眷的哭喊、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