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昌文說著,也流出了三分向往。
但隨即他就又正道:“再說回這小姑,有干爹干娘,乃是岳王與岳王妃,岳王世子,也就今日那街上的探花,是義兄。將來沒準兒要做大兒的。”
“這周家的四姑娘與攀了幾分,如今在外頭,正是吹吹得厲害,誰人說了這小姑的壞話,這四姑娘可容不得。當然,我于昌文也容不得!”
定王一行人聽得眼皮直跳。
一個子,卻有這樣多的?
“哦還有,顧先禮,就是顧老將軍的獨子,與也有幾分。顧老將軍、顧老夫人也極是喜歡,還常請到府中一并讀佛經呢。”
“那宮里頭正得寵的明妃娘娘,與昔日也有幾分。當年宮赴宮宴,那都是一塊兒坐轎子的。”
“太皇太后也對多有照拂。”
“啊,還有這最最厲害的……”
“什麼?”槐安忙問。
于昌文一笑:“的夫君乃是齊王殿下,侄兒乃是當今皇帝啊!”
定王抿。
的確……這子著實厲害得。
難怪齊王娶了。
定王心下微凌,如今宮中未再立皇后,太皇太后與太后都多不管事,恐怕眼下既尊貴又難討好的,便是這位齊王妃了。
定王當下又追問于昌文的喜好。
于昌文卻是悵然道:“我哪兒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不會來這里半天還沒買好了。”
定王:“……”
定王只得命人四下去打聽,最后只打聽來,說是這位齊王妃喜歡看畫冊。
這什麼喜好?
定王心下懷疑,但還是讓人去準備了。
沒兩日,定王終于得了召見,可以宮見皇上了。
他與槐安都仔細梳洗一番,帶著禮,方才進了宮。
等到殿中,還沒等抬頭,便聽見一道的聲音問:“云安還沒到麼?”
云安……
定王恍惚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被自己留在京中的兒。
小皇帝笑道:“已經去請了。”他說罷,口吻揶揄道:“皇嬸離了皇叔,便是一刻閑工夫也耐不住麼?”
皇嬸?
那便是那位齊王妃了?
定王與槐安這才小心翼翼抬起頭來,卻見那座上坐著個極為年輕的姑娘,面容生得人,哪有半分盛氣凌人?反倒還有些弱意味。
只是下一刻,便見這年輕姑娘,撿了個核桃,往小皇帝上砸了過去。
小皇帝也只是笑笑,似是與極為稔了。
只聽齊王妃撐著下道:“若是今日岳郗也在就好了,咱們還能湊作一堆玩兒。”
小皇帝道:“皇叔可就要生氣了。”
齊王妃歪了歪頭:“誰管他生不生氣呢。”
小皇帝咋舌:“這兩日,皇叔就正說我們將你帶壞了去,你樂不思蜀了……”
齊王妃輕嘆一口氣,端的天真爛漫的模樣。
明明是已婚婦人,卻還是一般。
不多時,云安來了。
“父親……”云安聲喚。
定王和槐安這才看了過去。
他們對云安的記憶其實都已經有些模糊了。當初為何留下云安呢?只因為是定王府中膽子最小的那個,小得令人心生不喜。
定王久未出慈父的模樣,一時還有些怔愣。
云安個頭不高,眼圈兒紅著站在那里,顯得竟有幾分凄清孤伶。
此時只聽得那齊王妃又道:“愣著做什麼?云安快來與我同坐。”
云安這才斂了斂緒,先走到了齊王妃那邊去坐下。
定王怔怔著兒與那齊王妃之間,也如皇帝與一樣的稔。
他從未指過云安在京中能結什麼人……能好好活著都已經不錯了。
可瞧眼下的景,倒好像不聲不響的,便有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幾人做朋友……
定王在小皇帝跟前磕磕絆絆說了許多話。
小皇帝待他算不得親近,但那廂齊王妃突然道:“既是云安的父親……我今日也沒備下禮。”
小皇帝這才笑道:“哪里要你備禮?你一都覺得累……”說罷,他喚了個小太監,這才給定王父子賞賜了些東西。
定王一時心更為復雜,跪地謝恩接了過來。
不多時,有宮人道:“齊王殿下到。”
定王心下一激靈,這下是真的怕極了,想也不想就低下了頭。
連槐安都早聽聞齊王大名,聳著肩,蜷起來,戰戰兢兢不敢多看。
齊王看也不看他,大步走到了那齊王妃旁,扶住了齊王妃的腰,淡淡道:“坐了幾個時辰了?”
小皇帝忙道:“不久,方才一會兒工夫呢。”
齊王轉頭掃了一眼定王,道:“送他們出宮吧。”
定王還未能與齊王說上半句話,正覺憾,但轉念又想想,與齊王說話也未必是好事,于是拿著賞賜,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那廂云安自然相送了幾步。
定王著這個昔日最懦弱膽小的兒,半晌才嘆息一聲道:“你日后……仍舊要與齊王妃好,仔細小心討好。你能與好一日,定王府便能長久一日。”
云安沒有應聲,只怔怔看著自己的父兄,最后將自己花了許久功夫繡的鞋悄悄往袖中藏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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