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都不等答，又接著問道：“你說這人也是怪，那夜二小姐，從前我也見過的，就覺得那孩子從長相到舉止再到言談都不招人喜歡。可如今想開了，跟夜家大房和好了，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呢？就像樣貌都變得和善起來，讓人瞧著就覺得喜慶。”

夜楚憐心說太后你這是想干啥？又瞅我，又琢磨我家二姐姐，難不你還都想收了啊？

問題是我倆誰也不想進宮啊！

一頓飯，吃到最后心驚膽，跟墜兒幾乎是逃走的。

虞太后離老遠還在教訓權青城：“趕的，去送送啊！”

權青城依言追了過去，不好意思地跟倆解釋：“我母后就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別往心里去。對了，也別告訴夜二小姐，要不然下回進宮又該罵我了。”

說到夜清瞳，夜楚憐就站下腳來同他說：“皇上，我是真不知道您上輩子積了什麼大德，又或者是我們夜家的孩子上輩子都欠了你的。且不說我大哥，他在國子學當職，食君俸祿為君分憂，這是他應該做的。可從我二哥開始，再到我們幾個，甚至連我們家墜兒這丫鬟，都整日在為你忙碌奔波。你可知我二姐姐為何許多日子都沒進宮了嗎？”

權青城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夜清瞳差不多得有快一個月沒進宮了。

他趕表示關懷：“是不是生病了？我得出宮去看看。”

夜楚憐搖搖頭，“不是生病了，是去了大營，鉆研兵法，幫皇上練兵。”

夜楚憐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還是那句話：“可能我們夜家的孩子都是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才要這樣馬不停蹄地還。可是什麼時候能還到頭呢？皇上，我們已經做得夠多了，你可一定要快快長起來。到了那時，我們不指你反過來保護我們，只希你能好好的護佑這片山河，別辜負了我們所有人曾經的付出和期。”

說完，拉了墜兒一把，兩人匆匆走出宮外，坐上馬車回夜府了。

權青城就在原地站著，沒有再送們出宮門。夜楚憐的話在他腦子里來來回回繞騰了很久，他也是今日才知夜清瞳竟去了大營。

夜氏一族忠臣良將，如今雖沒了將軍，但是這些孩子卻都在當仁不讓地長。

他在們上看到了希，便也希自己也能夠像們一樣，不管逆境還是順境，日子總要過下去，朝政總要理下去。只要他們都一直向前跑著，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送完夜楚憐和墜兒，權青城沒有再回長信宮了，只讓吳否派人去跟虞太后回話，就說自己還有政務要理，先回神仙殿了。

吳否趕的派人去傳話，然后跟著權青城回了神仙殿，再眼看著權青城出麒麟衛來，問他們最近德寧宮那頭有沒有什麼靜。

麒麟衛說：“并沒有什麼靜。自從上次李太妃遇襲之后，就再沒有刺客宮來。上次李太后態度似有松，但看再沒有刺客進宮，這些日子好像又平靜了。”

權青城搖頭，“平靜了可不行，朕還指著這位太妃娘娘能夠為一個突破口，將攝政王推萬劫不復之地。所以咱們得想個辦法……既然沒有人來行刺，那咱們自己來行刺吧！”

麒麟衛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就點了頭，“皇上放心，今晚就手。”

權青城點點頭，揮揮手令他退了，然后又跟吳否說：“你說這次李太妃再遇襲，可愿意跟咱們合作，揭攝政王的事了？”

吳否心說這種事兒皇上你怎麼總問個太監呢？你說我一個太監我懂什麼啊？

但皇上問了，他又不能不說兩句，于是想了想，道：“依老奴看，想要撬開李太妃的，除了讓心寒之外，最好還得再有點兒別的招兒，比如說不能是嚇唬，咱們得給些好。”

權青城聽得直皺眉，“好？給還能給什麼好？這事兒說了之后，肯定也是活不的。現在對來說，其實就是要不要跟攝政王同歸于盡的事。畢竟攝政王已經對下殺手了，那麼對攝政王應該也沒有什麼好留的了。兩人撕起來，撕個同歸于盡，就是最好。”

“可如果咬死了不撕呢？就算攝政王要殺，也能忍呢？畢竟兩人有孩子。”

“孩子？”權青城明白了，“是啊，他們有孩子，而且還不是一個孩子。但對于李太妃來說，真正被放在心上的，怕只有從前那位六殿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可以用從前那位六殿下做籌碼，來跟李太妃做換。看是保男人，還是保孩子。”

吳否趕道：“哎喲皇上啊，這哪里是老奴的意思，這分明就是皇上英明！”

“行了行了！”權青城揮揮手，“咱們之間就別來這一套了，這事兒朕也提過，只是沒把握，所以咱們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把以前那位六殿下給弄出來才是正經事。如今朕雖知他人在攝政王府里的一地宮中，但那地宮機關重重，連麒麟衛都只有七把握，這朕怎麼跟李笑寒去談？萬一人家同意了，但是人我們卻弄不出來，豈不是讓看笑話？”

他說到這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最近早朝，是不是又沒看到權青？”

吳否點頭，“是，咱們現在這位六殿下也不知是怎麼了，對朝政似乎并沒有多大興趣，許多皇上您待下去的事他也沒有做，又或者說，他是寧愿來請罪，也不愿意去做事。老奴這幾日也在觀察攝政王，只見攝政王每每聽聞六殿下的事，也是一臉的怒意。想來在這件事上，他們應該是合不來的。其實他們兩個合不來，對咱們來說那是最好不過了，但就是咱們目前還揣不出，六殿下心里頭究竟是怎麼想的。如果他……”

“如果他當真跟攝政王心不往一想，勁兒也不往一使，興許把權青祿救出來的事，他倒是可以幫上我們的忙。”權青城又想了一會兒，擺擺手道，“罷了，朕再琢磨琢磨。”

次日早朝，六殿下果然又沒來上朝，皇帝大怒，當眾斥責肅王殿下懈怠朝政，辜負了先帝和他對其寄予的厚。

當時幾乎有一半的朝臣都在替六殿下求，甚至還有人說：“先帝其實也沒對六殿下寄予多厚，先帝的厚都是寄在皇上您的上的。”

這話明擺著是懟權青城呢，意思是提醒權青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臨安府尹池弘方聽了這話就不干了：“厚不厚的，跟他不來上朝也沒多大關系。六殿下無故不來上朝，明顯就是懶政，可見先帝也是知道他這個子的，所以厚就沒往他那寄。”

“池大人倒是了解先帝的。”

“不敢不敢，是您李大人先了解的，我只是順著您的話往下說而已。”

那位李大人還要說話，江逢這時把話接了過來：“其實六殿下沒來上朝，本尚書同你們的想法都不同。本尚書既不了解先帝，也不認為六殿下不上朝是因為懶政。

本尚書是這麼想的，六殿下如今已經不容易了，先前壞了子，好不容易醫好了，卻到現在都沒娶王妃，想來子可能也不是全好，只是沒好意思往外說。

這沒全好的子，隔三差五就鬧病，這是很正常的事。而且這種病咱們都知道哈，關乎男人的尊嚴，所以他可能也就沒好意思往上奏。好了好了，咱們就同一下六殿下，池大人也別總說人家懶政了。也請皇上原諒六殿下，莫要怪罪一個病人。”

權青城差點兒沒笑出聲兒來，要說損還得是江逢損，這一下就把六殿下又給說殘缺了。

攝政王當然不樂意聽這個，當時就怒哼一聲，斥道：“江逢！莫要胡言語！”

江逢也翻了臉：“本尚書并未胡言語！”

攝政王說：“那便請江尚書拿出個證據來！”

江逢沒接話呢，池弘方直接就笑了，“這證據怎麼拿？總不能了六殿下的子給大家看吧？反正我是不介意啊！六殿下干不干，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部分人哄堂大笑，還有一部分人大聲喝斥池弘方魯，還有人說：“這是朝堂！我北齊怎會有你這樣的員？皇上，老臣要參他！”

池弘方可不怕這個，參唄，一天到晚參他的人還嗎？打從皇上登基，打從他搭上夜溫言和帝尊這條線，這參他的折子就一天都沒消停。

沒辦法，誰讓他是真作死呢！看誰不順眼就懟誰，那些個跟六殿下和攝政王一派系的，都被他給懟了個遍，一個個可以說是無完了。

現在他還能怕被參？開什麼玩笑。

見池弘方無所謂，皇上也不知道在那合計什麼呢，就不接話。那位老臣失聲痛哭，直道：“我北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員啊？先帝啊！您的在天之靈可看到了？我北齊不幸啊！”

右相大人聽不下去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