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戴著面走在街上，起初還裝模作樣地看了幾個攤位上的東西。后來慢慢的發現真的沒有任何人特殊的注意他們，這才放心加快了腳步，朝著礦山腳下走。

其實說是要去礦山腳下，卻也到不了太近的地方。夜溫言目測距離礦山至還有一百米的地方就開始戒備，重兵把守，整整兩排人，把這一片山脈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夜飛舟小聲同說：“白天不好進，你若想到里面探探，咱們還是得晚上來。不過你要想跟人打聽事，這個時候就最好。你看前面全都是帳子，那應該是礦工的家眷自發組的村落，今早那個桂娘不是說過麼，大牛在礦上做工的時候，十天才能回一次家，平時就也住在這邊的帳子里，給大牛洗洗涮涮，做做飯什麼的。”

說話工夫，兩人已經走進這片帳篷區。因為礦工多，所以帳篷區也很大，層層疊疊的，一眼不到頭的那種。

有不婦人在帳子門口洗裳，還有孩子在跑來跑去。一位大娘正拎著個搟面杖追著個小男孩打，口中不停地罵著什麼不聽話以后沒出息的。

他二人雖易了容，但對于這個帳篷區的人來說，到底還是陌生的。一時間有不人朝他們二人看過來，甚至還有人問：“你們找誰？”

夜溫言就說：“我們不找誰，就是家里父親想要到這邊來做工，我們不放心，就先過來看看。大嬸，跟您打聽一下，如果我們想過來住，這邊的帳子是怎麼租用的？”

那大嬸聽這樣說，就“哦”了一聲，然后道：“這事兒你得去問軍爺，咱們只管跟著男人過來住，哪懂得這些。去問軍爺吧！”說完，又低下頭開始洗裳。

夜溫言覺得應該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跟說話。且不只這位大嬸不想跟說話，其余人也回帳的回帳，走遠的走遠，就好像兄妹二人是瘟神一般，一下子全都走開了。

夜溫言頗為不解，正琢磨著這到底是怎麼了，這時，只見有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快步走到他們跟前，往圍上抹了抹著的手，然后拉了夜溫言一把：“姑娘，走，到我那去，我同你們說怎麼租帳子。這在礦上做工啊，可不容易，好在給的錢多，也不白挨累。”

見婦人如此說，夜溫言二人也沒猶豫，點點頭就跟了走。

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就不屑地道：“聽講？能講出什麼來？講怎麼到礦里睡覺？還是講礦上的男人哪個更好？”說完又瞪了那婦人一眼，“奉勸你多一事不如一事，這兩個人，哼，本就不是咱們這兒的。”

夜溫言明白了，原來是口音的問題。雖然已經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話近西邊百姓的口音，但刻意學的，跟土生土長在這里的，到底還是不一樣。

有些無奈，但拉著的那個婦人卻安說：“沒關系，咱們這礦山出名，有不人都特地奔著這邊來。唉，為了賺錢，都不容易。我的帳子就在前面，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松開了夜溫言的手，獨自走在前頭。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一帳子前，婦人掀開簾子請他們進去，還給他們倒了茶。

帳子不大，里頭只放了一張單人床，窗口的簾子是掀開的，空氣流通很好。

婦人把這帳子收拾得很整齊，桌上還擺了個花瓶，里頭著附近山里的野花。

見夜溫言看的花，就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富裕人家，用不起那些名貴的花枝，這些都是在外頭隨手采的，就看個新鮮。姑娘了嗎？我這有餅子，你要是不嫌棄就吃。”

夜溫言搖搖頭，謝過了，“我吃過飯來的，剛剛在集市上還吃了塊糕，這會兒不。多謝嬸子不顧及我們是外鄉人，愿意同我們說話。”

那婦人擺擺手，“我無所謂那些個，是哪里人又如何呢，都是苦命的人罷了。誰家日子過得好，能到這礦上來賣命，既然想到這里來了，那肯定就是實在沒有了出路。不過姑娘，你們可得想好了，這礦上進去容易，但想要再出來，可就太難了。”

“哦？此話怎講？”夜飛舟想起大牛，雖說壞了一條，但好歹那也算是出去了，怎麼這婦人的話聽起來，又像另一個意思？

婦人看向夜飛舟，看了老半天，看得很仔細。最后的神似有些失，但還是答了他的話：“礦上的事都是嚴格保的，所有礦工進山之前都要在他們的文書上按個手印，關于礦里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甚至每一塊石頭，都不可以往外說。”

話聽到這里，夜飛舟覺出不對勁了。

大牛跟他說了很多關于礦上的事，甚至把每日產出多鐵礦都說了出來。

這絕不是大牛沒把保文書當回事，而是大牛把他們當恩人，所以才說了實話。

可這實話，會不會讓大牛陷危險？

他有些著急了，忽然很想回西關村去看看大牛一家。但眼下該打聽的事還沒打聽全，他縱是再著急，也得多等一等。

夜溫言已經在跟那婦人攀談，問婦人：“我聽說這片帳篷區，都是跟著男人一起來的人和孩子，是礦工每日都出山來住嗎？”

婦人點點頭，“對，他們一次上工要七個時辰，七個時辰之后就可以出來，在自家的帳子里歇上半天一晚。這帳子都是租的，但因為都是礦工的家眷，所以租金不貴。只是如果想要大一點的帳子就要額外加錢了。咱們剛才走這一路，你們應該也看到了有不大帳子，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都接到了這邊來生活，那些就是要額外加錢的。”

夜溫言再問：“那嬸子您這是過來做什麼呢？我見您這帳子里也就能睡一個人。”

婦人有些尷尬，“我啊，我就是在這邊給礦上的軍爺們洗洗裳什麼的，還會到山里給他們做飯。我……”

正說著，忽然外頭傳來喊話聲——“容夫人，軍爺你進山呢！趕的！對了，今兒軍爺說想看紅，你換紅的裳！”

婦人更加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