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瞿末予趕到洗手間，在最後一個隔間裡找到了沈岱。

他蜷在馬桶旁，雙臂反抱著自己的，瑟瑟發著抖，雪白的脖子此時微微泛起一層薄，像一隻被棄在冬天裡的小狗。

周圍充斥著曇花信息素的香，雖然還比較淡，但平時這個距離幾乎是聞不到的，發期的信息素正無孔不地侵臨近alpha的。

瞿末予皺了皺眉，蹲下去：“沈岱。”

沈岱聽到靜，明顯瑟了一下，他不敢回頭：“我的抑製劑在電腦包裡。”

“帶來了。”瞿末予將電腦包遞給他。

沈岱這才慢慢挪過，唯恐到瞿末予，快速搶過了電腦包，從裡面拿出兩隻藥劑，擰開喝了下去。

“你要吃兩隻嗎。”

“也可能……三隻。”沈岱當然知道服用過量抑製劑傷，抑製劑本就傷，但他的發期就是比別人猛烈，如果兩隻扛不住就還要加量。

瞿末予看著沈岱浮著薄汗的臉，雙頰紅，雙目氤氳，睫快速著，像暴雨中驚的撲翼蝴蝶，他看起來一就碎。

抑製劑不會很快起效，一般都要提前吃，的燥熱一時無法緩解，沈岱低著頭不敢看瞿末予的眼睛：“瞿總，對不起，又給您添麻煩，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心裡充滿了懊惱和憋屈，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噎了。他一個年人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淪落到這麼不堪的境地，他小心觀察的反應，他常年攜帶抑製劑，他二十年的努力鬥，才換得今日來之不易的事業，如果因為這些蠢事毀了……

瞿末予輕聲道：“不是你的錯。”三年前的那次事故，最後調查出是競爭者給他下藥，那人已經被開除並剝奪學籍了，此次沈岱顯然是被大量的alpha信息素影響，才變這樣。

“您能帶我離開嗎。”沈岱小聲說。

“好。”瞿末予下風，將沈岱裹住，又將他抱了起來。

沈岱的本來得使不上力氣，此時卻突然變得僵，屬於瞿末予的alpha信息素強橫地鑽進他的嗅覺能，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此時尚有理智，一都不敢，生怕自己做出什麼僭越的行為。

晏明修還等在外面，他聞到沈岱的信息素，就避退了一步：“還好嗎。”

哪怕沈岱現在還沒有完全發，釋放的信息素已經是普通alpha難以抵的了，但每一個S級alpha的自控力都非常強，倆人還可以保持鎮定。

“吃了抑製劑，還是盡快離開得好。晏總，借你保鏢用一下，護送我們到電梯口。”

“好。”

離開洗手間的那一刻，沈岱把臉埋進了瞿末予的口。其實這時候大部分人都還在會議廳裡，走廊上只有零散的幾個人，他想象被許多人圍觀的最糟糕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但是那個導致他出事的罪魁禍首出現了，他聽到瞿承塵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漸近：“這是怎麼了？沈工沒事吧？”

瞿末予冰冷地瞥了他一眼，轉就走。

“他不會是發了吧？”瞿承塵跟了上來，他似乎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又用輕咳掩飾，“哎呀，那該怪我們，沈工，真是抱歉了。”

沈岱氣得牙，卻不能發作，他的手揪了瞿末予的襟，隻想趕離開，躲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能給他安全的地方。

“大哥，你要帶他去哪兒？他現在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可以應急……”

瞿末予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瞪視著瞿承塵，目犀利又沉。

瞿承塵微笑道：“大哥生氣了，你可千萬消消氣，要是再忍不住釋放信息素，他可不了。”

瞿末予隻輕吐了一個字：“滾。”他轉快步走向電梯。

部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此時司機並不在，瞿末予從手機的app上打開了車鎖，先把沈岱放了進去，然後關上車門，打電話老吳下來。

沈岱裹著瞿末予的風蜷在車座上，恨不能把自己無隙地包起來，他盡量往車門的方向靠，徒勞地想要離瞿末予更加遠一點。

抑製劑怎麼還不起效，為什麼他還是口乾舌燥，想非非，為什麼頭腦越來越昏，越來越熱，衝越來越強，他是不是應該再吃一隻抑製劑？

五分鍾不到，老吳匆忙下來了，他隔著車窗看了沈岱一眼：“爺，沈先生怎麼了？”

瞿末予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別問。

老吳立刻領會，倆人一起上了車。

車門一關，曇花香瞬間充滿了閉狹小的車廂，瞿末予看了一眼躲在風下的沈岱，目變得又深又沉，他用手松了松領帶，隨手降下了車窗。當車外的冷空氣灌進來，吹散了那縹緲人的花香，他才敢用正常的頻率去呼吸。

“多久到家？”

“四十分鍾吧。”

“盡快。”

“我要回家。”沈岱聲道。

“是回家。”

“不是你家，我要回我家……”沈岱強撐著神智，說了個地址。回家姥姥會照顧他，他可以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裡度過最難熬的幾天——比起紓解，此時的他最的是一個安全的。

老吳在導航裡輸了地址：“這地兒可遠，出城還堵車，得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