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疏瞇眼看了沈伯父一眼,示意他說兩句。
沈伯父覺到他的目,這才反應過來沈云疏在信中最后叮囑他的話,趕閉上了。
心中卻忍不住嘟囔幾聲,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記不住以前的事了呢?
記不住便記不住吧,這小子怎麼還不讓說呢?
年輕人真是搞不懂。
沈云疏在后頭,差人在馬車上拎了兩箱東西下來,讓人抬了進去。
“哎喲,你小子還會帶東西回來了。”沈伯父看著沈云疏,“不得了,懂事了。”
“尹湄安排的。”沈云疏淡淡說。
“你看你看,還是尹湄丫頭懂事,快,進來,快到飯點了,我都準備好啦!”沈伯父笑著說。
沈伯父不講究,做飯吃飯都在一,廚房很大,分了兩塊,一塊是鍋灶鍋碗瓢盆,炒菜的地方,推開門另一塊便是一張香樟木的八仙桌,可以用來吃飯。
正好是飯點,幾人便準備先吃了飯再說,走廚房后,尹湄卻發現,那八仙桌上干干凈凈,什麼也沒有,連個盤子小菜也沒有。
沈云疏在八仙桌找了個位置坐下,他一錦,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尹湄卻覺得他與此地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仿佛這種場景在什麼地方出現過似的。
“唉,你坐下干什麼,過來。”沈伯父朝沈云疏招了招手,“這邊呢。”
沈云疏眉頭一挑。
“看我做什麼,飯點都到了,你快點。”沈伯父不滿道,“等你半天了都。”
尹湄像是猜到了沈伯父的意思,看了一眼沈云疏,忍不住先行一步,去了沈伯父所在的廚房。
走進去之后,才驚愕地愣在了當場。
哪兒有什麼準備好的菜肴?倒是盆子里堆了些干凈的,已經洗過的綠葉菜,一旁還有切好的,確實是準備好了,卻又沒有完全準備好。
這分明是等著沈云疏來親自手。
沈云疏隨尹湄走進廚房,看到眼前的景,緩緩瞇起了眼睛。
“伯父,舟車勞頓,這就是你給我們準備好的飯菜?”
“饞你一口吃的多年了,臭小子,一頓也等不及了,趕的。”沈伯父另一個灶上的鍋蓋,香氣撲鼻,正是一鍋白花花的米飯,“飯我都不用你燒了,你看我考慮的多麼周到。”
“……”
尹湄極見到沈云疏被人坑,如今看到沈云疏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沒忍住低頭笑了笑,緩緩道,“伯父,矜嚴他近日了傷,傷還沒好呢,不如我來吧……”
“別!”
“不用……”
沈伯父與沈云疏同時開口,尹湄驚愕地看著沈伯父,卻見沈伯父瞬時間反應過來,收起了眼眸間的那點驚慌失措和后怕,哈哈干笑著說,“尹湄,怎麼能讓你手呢,讓沈云疏來吧,他皮實得很,點傷是常事,炒兩個菜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尹湄看了沈云疏一眼,卻見剛剛并不愿的他如今已經下了外袍,出一白綾衫,寬敞的袖子也已經扎上了胳膊,出了他有力修長的手臂。
他面無表的拿起那些菜,一副絕不讓尹湄手的氣勢。
尹湄臉一紅,見他開始練地起鍋燒油,作相當利落。
沈伯父心滿意足,笑著去一旁八仙桌坐等吃飯,尹湄則對沈云疏做飯的樣子好奇得很,留在廚房里看著他忙。
“要不要我幫忙呀?”尹湄看著他利落的作,覺得十分新奇。
“不必,躲遠點,小心油燙著你。”沈云疏道。
尹湄緩緩退后了兩步,坐在一旁的小凳上,雙手撐著臉,眼中帶笑的看著他。
見過別人燒飯,卻沒見過燒飯作如此好看而有力的,尹湄心中一,眼眸間似乎出現了一個與他差不多的影,只不過那影更瘦更小一些,纖瘦修長,五鋒銳,年氣十足。
微微一恍惚,眨了眨眼,場景又回到了現在。
沈云疏見坐在矮凳上撐著下發呆,作和表都像極了從前,不由得輕笑一聲, “好了,吃飯吧。”
菜不多,可樣樣都是絕佳的味道,沈伯父不用人喊,自己添了一大碗飯,吃了個,尹湄沒有這般夸張,卻也比平日里多吃了不,心中想,若真讓沈云疏日日燒飯給吃,或許真的能張胖些。
飯后,沈伯父飯飽后十分困倦,打了個哈欠看著沈云疏,“你下午帶尹湄去看他們?”
“嗯。”沈云疏應道。
“也好,去跟他們道個喜。”沈伯父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直接進屋午睡。
“去哪兒?”尹湄好奇問道,“看誰?”
“跟我來。”沈云疏緩緩道。
歙縣城不大,尹湄下車后,發現他們來到的地方,正是尹家老宅所在的那片區域。
這里依舊如以往那般,有田有山有水,抬眼去便是問政山和徽州府衙所在之,風秀麗,十分漂亮。
尹湄隨著沈云疏,來到了一座墓前。
“這是我父母的冠冢。”沈云疏緩緩道,“他們因牽扯進一些利害關系,被人害死,當初為了護我命,拼盡全力掩人耳目,將我送到徽州。”
尹湄從未聽他提起過這些事,仰頭看著他。
“來此之后,我才聽聞他們離世的消息,家里其他人也都死了。”沈云疏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麼緒,尹湄卻忍不住捉住了他的手,心中有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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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