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藩地,岷州城。
幾支商隊天剛亮就出了城,他們要一路南下,將滿載的貨賣出去,再來西北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他們之所以逗留這麼久,是為了看豫王大婚。
對,雖然洮州城因此早就限制往來,但在岷州隔著一下熱鬧,那也是好的。而且,還能向豫王賀喜。
當然豫王對于這點并不知曉。
眾人在路上歇息時,不免還會在路上的茶棚里談及此事,畢竟今天是豫王大婚的正日子。
“寧州那個王掌柜前陣子進洮州城了。”
“啊?不是早就不讓進了嗎?”旁邊的商賈不羨慕。
“王掌柜不一樣,早就跟咱們豫王妃有,那會兒豫王妃還就是尋常遷民。”
這就是運氣好了,在場的商賈都覺得,如果讓他們遇到豫王妃,必然也會像王掌柜一樣,為啥?豫王妃做的那些事,就是和尋常人不同。
“進不進洮州都一樣,”另一個商賈道,“十六州的商行都能幫著傳話,咱們只要真心慶賀就好了,這日后怎麼辦,還要看能出多力。”
“對,對。”立即有人贊同。
提及這些,大家都覺得自己還是運氣好的,早早就下了決定來西北買賣貨,眼見就能賺不銀錢。
尤其今年的皮貨和棉花做的布帛,不用擔心賣不出去,只要運出去轉眼就能搶。
至于為何說是為藩地出力,那是因為第一年商賈一些,先站出來的人,自然會被商行贊許,畢竟誰也不知曉是不是真的能賺錢,靠得是自己的眼,和對豫王爺及西北貨的信任。
要說一開始還有點忐忑,現在真該慶幸了,這才幾個月,來藩地的商賈就多起來,有時候連客棧都會住滿,路就沒冷清過,可想而知明年會是什麼模樣。
除了商賈來往多了之外,藩地還興建了幾個學堂,總之氣象看著就不一般。
喝完茶,眾人也不過多停留,準備繼續趕路,畢竟還有人存著別的心思,萬一能來得及再跑一趟呢?賺些也行啊。
眾人剛整好商隊,還沒啟程,就瞧見路上有人騎馬一路奔來。
“這是第幾個了?”
“第三個。”
趕路的人一看就是侍,侍親自押送的,一般都是朝廷的賞賜,這是要趕在豫王接親之前,為豫王開路。
這樣的場面,也就皇上大婚的時候能得過了。
有商賈開始后悔:“我說晚一天再走,還能湊湊熱鬧。”
“洮州都沒進去,也就只能一旁看著,再說,明日不知道有多人要出去,路上可能都走不,投宿也沒地方。”
“也是。”
眾人一邊說話,一邊帶著貨往前。
很快他們就迎來了第四個送賞賜的侍。
朝廷足足派來了十二個侍,送來十二份賞賜,都趕在了迎親的時辰之前,到了豫王手中。
而且皇上有口諭,豫王接賞賜時,不必行大禮。
宮中來的侍也都畢恭畢敬地加了豫王迎親的隊伍。
武衛軍著朱漆文甲,紅披風,戴紅纓,在前面開路,浩浩的隊伍一路去往霞村。
霞村經歷過豫王小定時的陣仗,眼看著在霞村旁起了院子,院子的件兒陸陸續續搬了半年,大家跟著長足了見識,這次應對接親也就不至于太過忙,不過遠遠看到迎親的隊伍,也委實嚇了一跳。
人真多啊,比小定的時候不知多了多。
趙家人從三個月前就開始忙,楊老太、羅真娘為此也不管外面的活計了,有啥事全由葛氏和陶氏在外支應,兩個人一心一意為趙泱做針線,葛氏、陶氏、徐氏得了空也會前來幫忙,是做了幾大箱籠的紅,將手頭的事兒都忙完,羅真娘才回過神來,兒要出嫁了。
“二嫂也不用擔心,”陶氏在一旁勸道,“不是說好了,過些日子就搬回來住?”
挨著趙家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就是留給蕭煜和趙泱長住的,蕭煜承諾過親之后也不分開,就是這個意思。
羅真娘點點頭:“我知道是這個理兒。”但這樣的氣氛下,難免還會有些傷懷,當然更多的是歡喜,的泱長大了,找了個好夫婿。
要說現在坐的最安穩的當屬趙泱。
早晨起來忙著沐浴更之后,就聽喜娘的安排,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在中途還空去系統中讀了一本書。
外面在做什麼,都不用管,等著張二丫們給往回送消息就好。
趙泱打了個哈欠,旁邊的喜娘笑著提醒:“姑爺就要到了,您再等一等就好了。”還真怕新娘子等不及就睡著了,當了這麼多年的喜娘,看到的都是擔憂、害怕的新嫁娘,這麼無憂無慮的還是頭一個。
喜娘想到這里,就聽外面一陣禮樂聲響,顯然迎親隊伍到了村子。
這一刻趙泱才覺到張,知道蕭煜要過幾道門,最后才能進趙家院子,進門之后還要給拜見長輩各種禮數,最終才能迎上轎,大致需要兩刻功夫,不用提前做什麼準備。
這樣想著,還是看了看自己上的衫、鞋,還有一旁準備好的卻扇。屋子里一直有眷陪著,陳二丫幾個說說笑笑,但好像聽不見們在說些什麼,直到門被推開,趙泱的目落在了走進來的蕭煜上。
大紅喜服襯得他格外不一樣,整個人都籠在一團喜氣中,明明只有幾步路,可他好像走得格外慢,慢的讓將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形從腦海中掠過一遍。
“卻扇,卻扇。”
趙泱被喜娘提醒了幾次,才回過神,手握住了扇柄。
和喜娘事先說的不一樣,蕭煜徑直走到邊,拉起了的手。
手有些涼,被他溫熱的掌心包住,然后就再也沒有松開。
他拉著的手往前行,在喧鬧聲中走出了屋門。
親的禮數很是繁瑣,好在做起來并不難,再加上邊一直有蕭煜在,每做一件事,他都會事先在邊提醒,跟在邊的喜娘也沒了用武之地。
拜別長輩,坐上喜轎,到了豫王府行禮,等趙泱回過神時,已經被送了豫王府主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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